兩人收線。

    幾個街區以外，大熊望著燃燒的屋頂。

    無人生還……

    無人……

    他發現似乎沒有人在屋頂。

    ******

    同一時間，圖拉真在上城接到了緊急報告：“d區危樓127幢的樓頂起火?！?/br>
    d區是他的勢力范圍。

    圖拉真披衣坐起：“消防小組去了沒？有人員傷亡么？”

    “火勢已經控制住了，沒有人員傷亡。其他人已經從樓中撤離?！?/br>
    “將他們安置到上城來?！眻D拉真沒有猶豫地說?！捌鸹鹪蚴鞘裁?？”

    “聽周圍的人說，黑太子那邊的人今天晚上到過那里?！?/br>
    “龍昀？”

    圖拉真一提到那個人的名字就陰沉下了臉。那個人即使不在學院中，也不忘了給他尋麻煩。

    不過龍昀大半夜的燒他的房子做什么？

    “查一下頂樓住過什么人，或者囤過什么東西?！?/br>
    ******

    校長的私人住宅。

    虛擬系統加百列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校長身后：“今晚21點23分，白葉成為log社長?！?/br>
    在校長做出反應之前，皇帝陛下率先發問：“這代表著什么？”

    他看起來就在這個房間里，然而如果仔細辨認，會發現他和加百列一樣，是不穩定的虛擬成像。他的真身在三十二光年之外的帝都。

    “上一次，他也成為了log社長，不過時間要推遲到半年以后?！毙ｉL解釋，“而且……我記得log并不是戰爭學院的社團，而是魔導師學院的一個合唱團，拉拉手風琴唱唱教堂圣詠那種的?！?/br>
    皇帝陛下覺得荒謬：“也就是說不論怎樣，這世界上總會有一個叫log的社團，等待白葉收入囊中？”

    “似乎就是這樣?！?/br>
    “真是讓人感覺可怕?！被实郾菹聯u搖頭，“聽上去就好像是……命運。不論如何干涉，注定發生的事總會發生——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毙ｉL說，“這是一場實驗，作為觀測者的我們只能順其自然，跟隨白葉到達世界線的下一個分界點?！?/br>
    “白葉必須安全?！?/br>
    “有你的皇家侍衛潛伏在周圍，我想我不用插手了?！?/br>
    “真是瘋狂，”皇帝突然道，“我竟然會相信你所說的?！?/br>
    “這是真的?！毙ｉL篤定道，“我們的時間不再往前走，而是一次一次在輪回，只是大家全都沒有發覺而已，我在尋找世界為什么會一遍一遍重置，我感覺我離真相已經很近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半年之內，將有一場針對你的刺殺，而你會因此而駕崩。刺殺應該和龍昀現在在執行的任務有關。加百列的運算已經接近負荷，我們可以暫時放松對白葉的監管，把精力更多地轉移到龍昀身上。畢竟，在我的印象里，白葉接管log后很長一段時間里都只是無名小卒?！?/br>
    皇帝郁悶：“聽到自己駕崩感覺真不好……我不想再駕崩一次了?！?/br>
    校長和皇帝停止了對話，目光挪到眼前的幾千塊屏幕。

    這上頭反饋著許多人的現實動向。

    第32章 皮皮蝦去地下古武場打黑拳

    “地下古武場……那是什么地方？”

    “這里是戰爭學院，古武是主修課目之一，但課程是稀缺資源，更多的軍校生需要從其他途徑習得古武技巧。地下古武場就應運而生。有排名靠前的軍校生在這里solo或者表演，既能夠催生賭博產業，又可以讓圍觀者觀摩到實戰訓練。古武場又會回購一些首飾之類的，充當戰利品，折現很快?！秉S毛解釋。

    “你出在哪個地下古武場？”白葉轉頭問處理首飾的那個人。

    “就……附近那個?！?/br>
    白葉咬牙，叫黃毛帶路。

    皮皮蝦也要與他一道去。

    白葉讓她不用去了：“你的戒指在紅龍的金庫里，這事倒還好說。我經營他手底下的社團，他總該賣我一個面子的，什么時候我去上城一趟，與他說說?！?/br>
    “那我也幫你看看去。地下古武場很黑的?！逼てのr說。

    白葉皺著眉頭點了點頭，帶上皮皮蝦和社團中幾個好手，讓黃毛帶路。

    ******

    地下古武場其實坐落在一幢大樓的四樓，看上去一點也不黑。綠膠底的地墊，各式各樣的格斗器械，以及墻上貼著的鏡子，都讓這里像是一個普通健身館。白葉他們進去的時候，里面人不多，散落在各處三三兩兩地訓練，但可以聽見附近震耳欲聾的音響效果。

    白葉繼續往前走，訓練場館盡頭是一扇大門。門邊站著兩個看門人，向他們索要入場憑證。黃毛站出來講：“這是我們log的社長?！?/br>
    兩人對視一眼，一人進去通報，過不了多久就折回來，彎著腰替他拉開門，“請進?！?/br>
    白葉、皮皮蝦和黃毛魚貫而入，門隨即又被關上了。

    黃毛跳起來：“這怎么回事??？”

    看門人笑而不語。

    白葉和皮皮蝦對視一眼。

    “我們社長在貴賓席等您，請跟我來?！?/br>
    一行人在那人的帶領下往前走。

    白葉首先注意到的是大廳中央擺放著擂臺，因為這里燈光昏暗，只有擂臺上是亮的。雪白的燈光照得擂臺恍如白晝，兩個軍校生正在上頭格斗，主持人拿著話筒調節著氣氛，同時起到裁判的作用。不知道什么緣故，比賽雙方被拉開了，現場氣氛到達了一個高潮，各自的支持者正在吶喊他們的名字，起初稀稀落落，到最后匯成一波一波的聲浪。

    白葉用終于適應了黑暗的眼睛掃視周圍，發現人比他想象得要多。這里才是地下古武場的所在，大概有三層樓高，樓層之間都打通了，因此可以容納幾百人。中央擂臺周圍一圈空地，大約幾米外開始有階梯式座位。

    大熊正坐在觀眾席一角，見到白葉，鼓起掌來。

    “厲害，厲害，log的新大佬?！?/br>
    白葉萬萬想不到這場子是大熊的，與黃毛對視一眼。黃毛擺出了個祈求的姿勢：“這附近只此一家，圖方便一般都在這兒出，大熊在收東西上頭出價可以的?！?/br>
    白葉收拾好眼前的情緒，與他握了握手：“熊先生，前幾天log在這里出掉了個不值錢的掛墜，您有印象么？”

    大熊站起身，招呼他到櫥窗前頭，這里陳列著很多獎品。白葉掃了一眼，眼睛就亮了，他的掛墜在櫥窗倒數第二層。

    “有你找的東西么？”

    “有的。我問你買回來行不行？”

    “這里的東西，都是獎品。你在擂臺上打得贏，就可以不花一分錢拿走?！?/br>
    “我怕麻煩?！卑兹~直截了當道，“我可以花很多錢買?！?/br>
    “沒這樣的規矩。今天的獎品就是這條掛墜?，F在臺上這兩個選手在拼命，就爭得是這個?！贝笮苷f這話的時候望著臺上。

    “他們要我的項鏈有什么用？又不值錢?！?/br>
    “他們要這個沒用?！贝笮苷f，“至多就是拿去黑市上換點零花。他們在意的對方身上的排位，以及開設賭局后可以得到的一些分紅?！?/br>
    “那為什么要附加一項沒什么意思的獎品？”

    “普通的首飾本來就沒多大價值，特別是用舊了的，我之所以一直收這些破爛，是因為誰都不知道它對某些人來說有多重要，而那些人也許很有噱頭?！贝笮芴孤实囟⒅?，“有些不該站在古武場上的人，因為那么一兩件沒人在意的破爛，而走到聚光燈下賣命，那一定比尋常的軍校生更加賣座。不是誰想上擂臺，都能上的?！?/br>
    白葉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放棄了和他講理：“你要我上臺，好。打幾場，怎樣才肯還給我？”

    “打贏今天的這一局，再打贏明天的一局?！?/br>
    “你剛剛明明說這條項鏈是今天的獎品?！?/br>
    “臨時換人，我得花錢打點的，今天的觀眾都是為了臺上這兩人來的。今天賠錢，你明天總得讓我掙一點咯?！?/br>
    白葉點點頭，“好?！?/br>
    “你真是我的財神爺?！贝笮芡铝藗€煙圈，“log的大佬打擂，到時候得有多少人來下注啊?！?/br>
    “慢著?！逼てのr突然上前一步，“我是log的人，我替大佬打?！?/br>
    大熊笑出了聲：“哦？那也不錯啊，我這里還沒有小姑娘打過擂?！?/br>
    “不行！”白葉瞪了皮皮蝦一眼，“別胡鬧?！?/br>
    “你能打誰？你比我還矮??！”皮皮蝦恨鐵不成鋼。

    白葉靈機一動：“黃毛！”

    黃毛退后一步伸出雙手在胸口搖晃著：“我不行我不行……”

    白葉氣得不行，不再與皮皮蝦糾纏，直接對大熊說，“我打?！?/br>
    “我勸你聽姑娘的話，你可比她值錢的多，要是在擂臺上被人推倒，不劃算的?！贝笮苄钠綒夂偷貏裰兹~。

    “沒商量?！卑兹~斬釘截鐵道。

    他再是不濟，也是個男人，哪有讓皮皮蝦上臺打擂的道理。

    這個時候臺上一局終了，主持人兼裁判舉起了勝利者的拳套。

    皮皮蝦輕車熟架地擠進人群，靠著自己嬌小的體格鉆到擂臺底下，掰著四周的繩索翻身上臺。白葉簡直要氣昏過去了，他沒有皮皮蝦敏捷，沒來得及拉住她的衣角。她現在就這樣站在聚光燈下，大喇喇地脫掉了上衣，露出里頭的運動背心。

    場上安靜了一瞬，然后爆發出疑惑的聲音——

    “誒，這好像是個女生??？”

    “臥槽居然是女孩子！我這輩子還沒見過女孩子！”

    “她和誰打？”

    “不知道啊門票上沒寫今晚有第三場……”

    大熊通過對講機與臺上的主持人說：“加賽?！?/br>
    “她和誰？”

    “rou山?！?/br>
    主持人點點頭，拿起話筒宣布：“現在是中場休息時間！十分鐘以后，勝利者rou山將與眼前的這位——”

    他不知道這姑娘叫什么名字，把話筒遞到她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