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
距離那次的合奏會至今才過去了半年而已,戚暮還能回憶起克多里的jiejie凱倫·斯勞特的模樣,但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那位精明能干的女強人卻碰上了這樣可怕的慘禍。 戚暮知道自己也做不了什么事情,于是他只能趕緊地幫閔琛收拾好行李,讓他回柏林。柏愛最近要處理得事務其實很多,閔琛原本就打算第二天回去的,而克多里這一走更是缺少了一個主心骨,閔琛就得更早地動身,穩定樂團成員的心。 閔琛臨走前,兩人交換了一個擁抱,戚暮最終還是忍不住地問道:“車禍……有多嚴重?” 俊美深刻的男人眉頭一皺,嘆息道:“聽說這次的車禍連續追尾了17輛車,而克多里的jiejie和未婚夫的那一輛就在中間第六輛,好像……非常嚴重。丹尼爾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他在倫敦的朋友特意去醫院等著了,兩人都沒有脫離危險?!?/br> 手指漸漸縮緊,在掌心里留下四個月牙形的痕跡,戚暮無可奈何地說道:“我相信一定會沒有事情的,你讓克多里千萬不要著急,肯定沒事?!?/br> 閔琛低頭輕輕地吻了青年一下,驅逐了他的焦慮,接著便趕緊下樓,開車回了柏林。 生命真是太無常了,戚暮還記得半年前凱倫微笑自信的模樣,而如今……她卻在手術室生死未卜。這樣的慘劇是每個人這輩子都不想面對的,戚暮不由地想起他小時候那輛推著病發的養母進手術室的車。 那時候他不過14、5歲,什么都不懂的站在手術室外,等著那盞紅燈變綠。 然而變綠以后并不是好消息,而是徹徹底底地噩耗。 “……肯定不會有事的,克多里。嗯,不會有事的……” 而此時此刻,維也納已經進入深夜,倫敦的夜幕卻剛剛降臨。 入了冬后,來自大西洋的海風常年地吹拂過這座島國與它的首都,帶來了溫暖濕潤的氣流。但是最近半個多月來,卻有一股灰黑色的霧氣彌漫在這座城市的上空,讓所有城市居民不得不戴上了口罩,防止吸入塵埃。 從1952年開始,這座城市便屢次三番的獲選“歐洲空氣最差城市”的桂冠,甚至有段時間每年都沒有落下。即使從那以后政府花了大價錢來改善空氣質量,但也成效卻頗低,去年還又再次當選“歐洲空氣最差城市”。 當戚暮打開網絡搜索新聞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倫敦的那場連環大車禍已經被歐洲各大國家連番報道,成為了今天的熱點新聞。因為除了9個當場死亡的可憐人之外,在接下來的五個小時里,醫院又傳出了11次噩耗,即已經有11位可憐人永遠地離開了世界。 失事原因雖然至今還沒有完全公布,但是今天白天倫敦的可見度卻只達到了可怕的200米! 很多網民和媒體都猜測這與連日來的霧霾可能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而出事的時機又在上下班的高峰期,人多車雜,再加上“伸手不見五指”的天氣,真是太危險了。 戚暮密切地關注著這則新聞,等到第二天中午他在維愛吃飯的時候,才突然收到了閔琛的短信:【凱倫·斯勞特脫離危險了,還沒醒?!科菽盒闹卸溉灰凰?,連拿著咖啡杯的手指都一下子松開,差點把咖啡灑在了桌上。 克多里那么好的人,上帝不會對他這么不公平的,戚暮一直相信凱倫小姐肯定會平安無事。 心中稍感輕松以后,戚暮又發了條短信過去:【那克多里現在情況還好吧?你們讓他好好休息幾個月吧,克多里的實力沒有問題的,等今年3月的演出開始前兩周再讓他回樂團,他也能很好地和大家合作?!垦韵轮馐?,戚暮希望閔琛和樂團給克多里一個休息的時間,不要逼迫他早點回來,不要給他壓力。畢竟是遭遇了這么大的事情,那可是克多里的親jiejie,出現了這樣的事情得讓克多里好好放松身心,紓解壓力。 少了一件煩心事以后,戚暮將自己的餐盒整理好放到吧臺上,便起步向自己的休息室走去。一路上不少維愛的成員都笑著與他打招呼,也有人擔憂地問他關于克多里的情況。 戚暮并沒有將克多里的事情告訴這些成員,然而歐洲的古典樂壇雖然不小、可是它的頂級樂團卻不多,柏愛和維愛之間的成員很多都互相認識??硕嗬锴疤熳叩媚前愦颐?,柏愛的所有成員都得知了這件事情,自然也有人嘆氣地告訴了維愛的朋友。 早上戚暮還沒有得到“脫離危險”的消息時,也是非常憂心的,便沒有和這些成員說什么。但是如今他已經確認凱倫脫離危險了,他便微笑著向那些成員點點頭,回答道:“放心吧,克多里的jiejie已經脫離危險了,不用擔心?!?/br> “哦上帝,真是太好了!克多里可是一個那么好的人,怎么能讓他遭遇那么可怕的事情呢?” “真是萬幸!” “克多里可要快點恢復啊,他的jiejie沒有出事真是太好了!” …… 各種各樣的祝福從維愛眾人的口中說出,戚暮也頗為感動,同時也意識到克多里真的是一個人緣極好的人。就連在維愛,都有這么多成員真心實意地為他擔憂、為他高興。 想到這,戚暮剛走進自己的休息室,就打算打開手機再給克多里發去一條祝福短信。前天晚上他擔憂的短信發過去以后,克多里并沒有回復,戚暮想來便覺得是對方太焦急了,根本沒時間注意自己的手機。 但是就在戚暮編撰著短信、準備鼓勵克多里堅持下去的時候,手機卻突然嗡嗡地震動起來,一通電話插入。 戚暮詫異地看著手機屏幕上閃爍的名字,他趕緊按下接聽鍵,然后輕笑著說道:“閔琛,突然打電話干什么?我正準備發短信給克多里……” “戚暮?!蹦腥思贝俳辜钡穆曇舸驍嗔似菽旱脑?,只聽他繼續說道:“我在倫敦的朋友說,在凱倫脫離危險后,克多里暫時松了一口氣。但是接下來醫生卻說……凱倫的未婚夫好像心跳停了,克多里現在……昏過去了?!?/br> 第二百六十四章 2020年剛開年的第一天,倫敦便發生了如此可怕的連環大車禍。 整個歐洲乃至是全世界,各個國家都對這場大車禍進行了不同程度的報道。一天之后車禍原因終于調查出來了,原來是一輛小貨車在右拐的時候剎車失靈沖了出去,最終在十字路口與一輛小轎車相撞,首先釀成了慘禍。 倫敦當日可見度200米的霧霾,也是讓這場事故發酵的重要因素。新年第一天,所有人都急著趕緊下班回家,與家人團聚,于是當第一場車禍毫無預兆地突然出現后,第二輛車恰巧沒剎住車,之后接二連三的事故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依次倒下。 等到了事故第三天的時候,死亡人數已經上升到了23人,除了車上的人以外,還有4個路人也遭了災。仍未脫離危險的受害者也有3人,其中便包括了凱倫的未婚夫、英國知名的珠寶大亨維斯克·埃爾德。 戚暮在5號的時候,趕緊地將手頭里維愛的事情處理完,接著便趕往了倫敦。此時此刻,閔琛和丹尼爾也早就提前他一天來到了倫敦,探望克多里以及他的家人。 凱倫的傷勢并不算很嚴重,她在4號的時候就已經醒了過來。但是坐在駕駛座的維斯克卻在剎車不及的情況下猛打方向盤,使得自己迎面撞上了前面的車輛,生命垂危,至今還在重癥監護室里觀察,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意外。 戚暮剛下了飛機、就立即打車到了倫敦皇家醫院,丹尼爾到樓下接了他,而閔琛仍舊在醫院里與克多里的父母交談。戚暮乘著電梯剛剛抵達16樓,遠遠地便見到了閔琛正和兩位大方端莊的先生、女士說這話。 克多里出生于一個藝術世家,他的父親是英國著名的油畫大師、母親也在繪畫上頗有造詣。只可惜他們的兩個孩子都沒有繼承他們的繪畫天賦,一個讀了金融、一個學了小提琴。 在戚暮和克多里的那場合奏會上,克多里的父母也出現了的。最傳統的英國人果然具有溫雅大氣的紳士風范,克多里的父母都是戚暮見過的老者中,非常有風度的那種,看得出來有很好的家教底子。 等戚暮走近了以后,便聽到克多里的父親緊緊皺著眉頭,這樣說道:“奧斯頓,感謝你對克多里的關心,這件事對克多里的打擊也很大,我想……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等維斯克度過危險期?!?/br> 雖然說話的語氣還是十分從容鎮靜,但是戚暮看得出來,這位父親已經十分疲累了。他的眼眶早已全紅,精神也很憔悴,似乎多日沒有合過眼了。而在一旁,克多里的母親也是如此。 閔琛見到戚暮后,先沖他點點頭。聽到克多里父親的話后,他沉思了片刻,說道:“克多里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他會因此受到傷害,我也真心地希望維斯克能夠早日脫離危險?!?/br> 等到克多里的父母和閔琛再說了幾句后,他們與丹尼爾、戚暮打過一聲招呼,接著便又進了凱倫的病房。而丹尼爾則表示他得去另外一間病房看看克多里,據說克多里心神憔悴,最近狀態非常差。 到了此時此刻,終于只剩下了閔琛和戚暮二人。戚暮忍住了旅途奔波的勞累,壓低聲音地問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在電話里說的我真的很不明白,為什么凱倫小姐的未婚夫沒有脫離危險,克多里居然暈過去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這幾天我都猜想了好多種不可能的答案了?!?/br>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俊美優雅的男人此刻也不免露出一絲疲憊。他伸手擁住了自家青年,將下顎擱在戚暮的肩上,等喘了口氣后,才無奈地回答道:“事情……或許和你猜想的一樣。在我昨天來到這里之前,也沒有得到準確的消息,今天我終于肯定了……” “戚暮,你還記得你曾經說過,克多里大概有個喜歡的人?” 戚暮倏地一愣,他僵硬了身子,終于將那個早在心中揣測已久的答案說出了口:“你的意思是……克多里喜歡維斯克·埃爾德?!” 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多日來加緊處理工作的疲累與趕到倫敦的奔波,讓閔琛也有點承受不住了。他拉著戚暮一起走到了走廊邊上的椅子上,俊挺的眉峰蹙起,薄唇緊緊抿住。 “我想,或許就是這樣?!?/br> 戚暮不敢置信地低呼道:“可是維斯克不是克多里的姐夫嗎?哦對……是克多里jiejie的未婚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因為這樣,克多里才始終不承認自己有喜歡的人的嗎?!” 聽了青年的話,閔琛一字一句地回答道:“無論維斯克是誰,我想,克多里都是真心喜歡他的?!?/br> 聞言,戚暮眉頭緊鎖:“可是……維斯克喜歡的是克多里的jiejie??!這……這實在是太混亂了!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所以……就是因為這樣,克多里才單身了這么久,一直沒有找對象?但是他和維斯克不可能??!” “誰說……維斯克喜歡的就是克多里的jiejie?” 這話,讓戚暮一下子怔在原地,他抬首向閔琛看去。只見后者正斂著眸子,認真專注地看著自己,道:“剛才我和斯勞特夫婦交流過一番,斯維克和凱倫小姐或許并沒有什么感情基礎,他們的婚姻是建立在雙方父母的認同上的。換言之,你現在認為維斯克是凱倫小姐的未婚夫,那你又知不知道……早在十年前,維斯克就是凱倫小姐的未婚夫了?!?/br> 淺色的眸子倏地睜大,戚暮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俊秀精致的面龐上露出驚疑困惑的神色,他問道:“十年了?!竟然都有十年了,為什么還不結婚?!等會兒,你的意思難道是……” 閔琛輕輕頷首,嘆氣道:“我雖然與維斯克·埃爾德只見過一面,還是在八年前克多里剛擔任柏愛首席的第一場音樂會上。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是我很確信,維斯克·埃爾德是一個異常冷靜的人,他的理性客觀超越了我認識的所有人。從某種方面而言,我在情感控制這方面,可能不如他?!?/br> 戚暮面色凝重:“一個足夠理性的人嗎……” “是的,他非常理性。而恰恰,你也見過凱倫小姐,這也是一位非常理性強悍的女士。剛才克多里的父母告訴我,他們二人在雙方父母安排的相親會上‘一見鐘情’,一周內就直接訂婚了?!?/br> 戚暮的心中忽然閃過了一絲靈光,但是又極快地飛逝而去。 閔琛冷峻矜貴的面容上全是無奈與擔憂,他毫不掩飾自己對好友的關心,輕嘆著氣,說道:“而且你知道嗎……那把‘布尼爾’,就是維斯克送給克多里成為柏愛首席的禮物?!?/br> …… 當戚暮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解個大概后,他雖然還沒有得到當事人的承認,卻已經在心中大致描摹出了這么一個長達十年的故事。 這個故事實在太過壓抑沉悶,兩個極度理性的人加上一個敏感脆弱的人,簡直就是對后者無情的折磨。 在這十年里的每一分每一秒,對克多里來說,可能都是時間火辣辣的鞭笞。那鞭子狠狠地抽在他的心上,抽出了一條條鮮血淋漓的傷口,那些傷口極深,汩汩地向外流出血液,讓那具單薄的身子越來越瘦弱。 從2015年到2020年,在認識的這五年里,戚暮極少見到克多里負面情緒的模樣。除了那次打電話時候的意外撞見,在戚暮的心中,克多里一直是一個溫和柔煦的好人,懂得照顧每一個人的情緒,也十分勤懇地磨練自己。 他好像真的沒有什么憂愁,所以才能如此寬容,如此堅強。 然而沒有人知道,正是這樣一個外表看上去如此堅強的人,其實心底埋藏著很少有人知道的苦楚。 那把“布尼爾”,克多里很少舍得拿出來用,每年也只會在柏愛的重大演出上拿出來使用。但是戚暮卻知道,“布尼爾”被克多里保存得很好,即使有了數百年的歷史,依舊嶄新得仿若昨日剛剛制成。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溫柔的克多里,此刻正遭遇著人生中恐怕是最沉重的打擊。 一面是心愛的人躺在重癥監護室里尚未脫離危險,一面是自己的家人、包括親生jiejie,察覺了他埋藏多年的感情。 在戚暮做好準備后,他與閔琛對視一眼,走到了克多里休息的病房前,輕輕敲了敲門。得到了丹尼爾的一句“請進”后,兩人才輕輕推開門。 第二百六十五章 金黃溫煦的陽光穿過干凈整潔的玻璃窗,將純白色的病房照亮。自從克多里兩天前直接昏倒在手術室門口以后,他的精神狀態就非常不穩定,幾度崩潰。 而如今戚暮再見到他的時候,這個一周前還十分精神爽朗的人已經憔悴到眼眶干紅,整個人都失魂落魄、雙眼無神地望著前方,即使丹尼爾與他說話,也只能簡單的“嗯”兩聲,沒有再多的反應。 戚暮雖然很想安慰克多里,但是實在是得不到太多的反應,于是他便只得握著克多里的手說了幾句安慰的話語后,便先離開了病房,給克多里一個休息的空間。 接著戚暮在閔琛的帶領下,再去看了看凱倫。這位精悍能干的女強人已經恢復得不錯了,兩頰雖然還泛著病態的蒼白,但是已然可以和人正常地對話、生活。 當戚暮再隔著重癥監護室厚厚的窗戶、看了一眼那位傳說中的英國珠寶大亨維斯克·埃爾德的時候,他仔仔細細地掃視著這個昏迷不醒的男人,認真地看了許久。 說實話,即使現在埃爾德先生雙眼緊閉,看上去十分憔悴病態,但是誰也無法否認,這是一位英俊至極的男人。他有著一頭金色的短發,面容俊朗,眼窩的輪廓極深,單薄的唇讓人一眼看上去便覺得這絕對是一位難以敷衍的聰明人。倘若是往常,戚暮甚至可以相信,這是一個如同太陽神般俊美耀眼的男人。 戚暮以往不怎么關注財經類的新聞,所以這確實是他第一次見到維斯克·埃爾德,于是他忍不住好奇地打量了許久。他倒是想要看看,是什么樣的男人能夠讓克多里喜歡了這么多年、現在又崩潰成那個樣子。 不過閔琛并沒有給戚暮多少時間,眼見著自家愛人竟然緊緊盯著別的男人不放,閔琛薄唇一抿,拉了戚暮便走:“我們還是去看看克多里吧,他更需要你的關心?!?/br> 戚暮:“……” 雖然戚暮很想在這里多陪克多里一會兒,但是事實上,他只是在倫敦呆了三天后,便遺憾無奈地離開了。維愛馬上要錄制一張專輯,戚暮作為首席是絕對不可能缺席的,因此他只能將自己的祝福送給了克多里,并且給了他一個安慰的擁抱。 克多里的精神此時已經恢復了許多了,他微笑著接受了戚暮的祝福,并祝愿他這張專輯錄制完美。 這幾天時間里,埃爾德先生一直沒有醒來,甚至都沒有脫離危險。但是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在極度的悲痛與崩潰過后,克多里已經堅強地再次站了起來,沒有戚暮剛來時看到的那般脆弱。 厄難總是會在突然之間就降臨,不給人一點反應的時間。但是在厄難背后,一定會充滿希望,而那個美好的明天,需要人們用堅強的心靈去堅持著等待。 當戚暮回到維也納后的第五天,克多里發了短信告訴他,維斯克已經脫離危險了。雖然醫生仍舊表示埃爾德先生醒來的幾率并不大,但是克多里卻認為,這樣的結果已經非常好了。 看著克多里充滿希望的話語,戚暮的心臟狠狠地揪成一團,他又回復了一條短信安慰對方后,便又無奈的投入到了維愛的日常事務中去。 而那邊,閔琛為了柏愛的事情,早已在戚暮走后的第三天,就也回到了柏林。他只留下了丹尼爾在那里幫著克多里處理事情,而且這也不能算是樂團的工作了,只能說是作為克多里的朋友,丹尼爾自愿幫助克多里做一些什么。 柏愛最近并沒有什么演出,所以克多里的缺席雖然讓樂團產生了一些慌亂,但也還可以接受。樂團的所有成員都向克多里送上了自己的祝福,甚至還有人提議大家一起去倫敦看看克多里,卻被閔琛冷眼否決了。 “一百多個人,一起擠進醫院?好好練習你們的曲子,克多里知道你們的心意?!?/br> 柏愛眾人:“……qaq”人家只是想看看克多里嘛!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地過去了,很快到了入春二月。濕潤溫暖的海風從廣闊無垠的大西洋吹拂上了歐洲大陸,冬日里枯敗頹廢的樹木也發了新芽,欣欣向榮地迎接著一個美好的春天。 春天都來了,但是維斯克·埃爾德還是沒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