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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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我聽了你的話,也看過急診了,一下午連著一晚上沒吃飯,不過就想去吃口熱乎的,你和我說嫌我煩?” “……”陳琛額頭上直冒汗,簡直怕了她:“去哪吃?” 吉云將頭一扭:“不吃了,認錯不夠誠懇,態度不夠真切?!?/br> “……” 陳琛沒縱容她的任性,自作主張將她帶去了來時的那條小吃街。 吉云別別扭扭不肯下車,鐵了心要和陳琛抗爭到底。 等陳琛自己拎了兩碗干拌面回來,她又是一哼:“我從來不吃大排檔,更不吃塑料碗裝的東西?!?/br> 陳琛不理會她的怪脾氣,將給她的那一份放在車前抽屜上,自己打開塑料袋,拆了一次性筷子,將熱騰騰的面拌了拌,大口吸溜起來。 車廂狹小,又是深夜,一點聲音就響得刺耳。 陳琛吸面的聲音,咀嚼的聲音,下咽的聲音,聲聲入耳,不僅毫無壓制,更像是一股刻意放大的挑釁。 吉云氣得腦殼冒汗,想開門跳車,又想到他一定已經鎖了車門,想要他吃面文雅一點,又想起他說這是男人的風格。 一口氣噎在嗓子眼快要爆炸了,后面男人三口兩口將面吃光了,居然伸手來拿她的那一份。 不能忍!吉云惡狠狠將面從他手里搶過來,擱在自己腿上,單手去降下車窗的同時控訴:“這是你給我買的,我就是倒了也不能給你吃!” 陳琛低低笑了一聲,將面又重新奪回來,在吉云的虎視眈眈里拆開包裝,一手端著塑料碗,一手把筷子遞給她。 “倒了干嘛,你不是說你不怕死嗎,曬得guntang的礦泉水你都敢喝?!?/br> 吉云咬著嘴唇,不服氣。 “再說了,我要嫌不夠我再去買一碗,我吃你的這一份干嘛?!?/br> 吉云怔了怔。 原來他吃得飛快,是因為知道她手不方便,所以著急給她端著? 而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玩欲擒故縱,惹她生氣,看她著急,逗她玩。 不過想想也是,陳琛這么一根筋的男人,稍微拐了兩拐的笑話都不一定聽得懂,怎么可能會有閑情逸致和她開這樣的玩笑。 他不是那樣有情、趣的男人,她也不是那種蠢得愛玩愛情游戲的小女孩。 可是……這個男人教她換了個人,她一頭撞過去,撞得暈頭轉向,然后,著了他的道。 吉云不忍占下風,說:“你喂我!” 陳?。骸澳阌沂帜??” 吉云:“拿了一下午手術刀,累了?!?/br> 陳琛坦然將面拌了拌,挑起一筷子,看著她眼睛,說:“張嘴?!?/br> 就好像當初抱她下車子,好像當初與她共處一室卻畢恭畢敬一樣,他是不摻雜任何其他感情的。 吉云有些氣餒,覺得剛剛那個不忍看她正骨,躲在黑夜里抽煙壓抑煩悶的男人一瞬間消失于無形,坐在她面前的還是第一次遇見的陌生人。 陳琛又說了一句:“張嘴?!?/br> 吉云卻不想逗他了,將筷子從他手里抽過來,說:“不麻煩了,我自己吃?!?/br> *** 吉云一連睡了兩天。 除了中途起來上過幾次廁所,給自己煮了幾顆雞蛋外,她的活動范圍僅限于一張大床。 回家的第二天早上,她像是接到過徐敬堯的電話,徐敬堯在電話那頭問她怎么沒有回他電話。 她糊里糊涂地說自己受了傷,徐敬堯立刻緊張地要趕來看她,她一口回絕,色厲內荏地警告他不要出現,又噼里啪啦說了一堆有的沒的。 直到手機沒電自動關機,她將臉陷入枕頭,等到橫隔肌的抽搐漸漸平息,方才緩慢睡去。 只是徹底醒來之后,她始終沒能分清那通電話是真實還是虛假,清醒還是夢境。 直到將手機充電,她盤腿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等手機終于能夠開機,翻開通話記錄的時候果然看到一條時長四十分鐘的通話。 徐敬堯后來發了幾條詢問她是否睡醒的短信,她一一點開看了許久,又狠心一條一條刪除了。 賦閑的人最容易憔悴,家里無事可做,吉云除了照著菜譜做飯,就是去撿院子里的落葉殘枝。 如此無聊透頂地生挨了幾日,照鏡子的時候,居然發現自己眼睛下頭又多了幾條細紋。 二十出頭的時候,尚可以騙自己是愛笑的紋路,三字打頭的時候,都已經沒辦法哄自己將眼袋說成臥蠶。 盡管手沒好全,醫院的那件事也沒處理好,吉云還是決定趕去上班。 她起了個大早,將自己里里外外洗得干凈,換上條顏色亮麗的裙子,又精心畫了個淡妝,這才覺得又活了過來。 剛一走進辦公室,吉云恰好和素嫻打個照面。 素嫻一臉驚詫,本來和人約著去巡病房,見到吉云直接尾隨著跟進來,跟屁蟲似地繞著她轉。 看到吉云掛在胸前的手,她一怔:“這怎么了?” 吉云說:“沒什么,就脫臼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