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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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聲音穿過喉嚨,自齒縫間擠壓而出。 是個女人。陳琛待視線穿越雨簾,再于一張臉上聚焦,發現這還是剛剛那個讓自己出手的女人。 吉云將自己從他手下解救出來,擰著眉說:“你怎么總喜歡按別人肩,力氣還這么大?!?/br> 她比陳琛矮了將近一個頭,男人高臨下地看著她。大雨自傘骨上匯集,小川似的流到她腦門上。 “不是讓你趕緊走了嗎?”陳琛開了口。 他看著年輕,二十出頭的樣子,聲音卻格外深格外沉。 說得不疾不徐,說得四平八穩,音色濃郁的低音炮一樣,一張口,空氣慢慢震顫抖動,一絲一發牽動全身,直至敲擊脆弱的耳膜。 “是啊,我是走了啊?!奔普f著鉆進傘下頭。 雨水自她筆挺的鼻梁往下,匯在尖俏的鼻尖,她對著兩眼看過去,拿嘴輕輕吹了。 又說:“可你沒說我往哪兒走啊?!?/br> 這樣的對話,從這樣陌生的女人嘴里吐出,讓人覺得有些可笑。 陳琛沉著臉,沒有吱聲。 可那雙清亮的眼睛分明是在說:我管你去哪兒。 好沒意思,他轉身即走。 吉云躲在他傘下,提著大包小包跟著,空間太過狹小,不需故意,她幾次踏上陳琛的人字拖,終于吸引了這男人的再次注意。 陳琛又停了下來,轉臉,惹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似地看她。 吉云嘆氣:“雨太大了,我沒帶傘?!?/br> 陳琛打量她,說:“我沒備用的?!?/br> 吉云說:“那借你這把一起走唄,萬一走走雨就停了呢?!?/br> 話音剛落,她對著這男人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 陳琛沒躲,看著她,在思考。 繼而二話不說,將傘柄塞進了她手里,他整個人扎身雨簾,說話的功夫就淋濕了。 “……”水果籃子滑到吉云手肘,她努力地撐著傘,跟在陳琛后頭:“一起打唄!” 陳琛自顧自地跑,穿過一條巷子,忽然幾步躍上旁邊的石板,停在一間黑黝黝的小屋邊。 他沒用鑰匙,直接扶著門把手往上一提——門居然被他輕輕松松卸了下來。 吉云趕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滑稽十足的將門擱在一邊的墻上。 “喂,能讓我進去躲躲雨嗎?” 他聽見聲音,抻開長腿踩在門檻上,半邊身子隱于黑暗。 明明看不到臉,吉云卻覺得正被他那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掃視,那光芒亮得照到人心底。 吉云不知怎么嘴角多了抹笑。 對一雙恨天高而言,這路是有多崎嶇啊,她還是小心翼翼爬上去,往那小屋子走,再站在一拳高的門檻外看陳琛。 “行嗎?”她仰頭看他。 陳琛說:“不合適吧?!?/br> “學雷鋒做好事啊?!奔贫寂宸约旱暮衲樒ぃ骸拔乙慌亩疾慌?,你個男的還怕什么?” 陳琛只好讓她進來,倒不是被她那話逼得,就是覺得這人太會說話,實在懶得多加交涉。 吉云剛一進屋就嫌黑,陳琛摸到開關開了燈。 吉云原本想得是,這樣的男人,這樣的地方,屋里頂多一盞白熾燈,昏黃光線下滿地的盆啊鞋的。 燈亮的那一刻,她卻愣了愣。 柔和的乳色光線瞬時將小屋子盈盈充滿,東西很少,每樣都收拾的規整。 幾張洗得泛白的青色簾子做門隔開了內外。 吉云將手里的東西放在那扇木板門邊,收了傘,小心翼翼地擱在外頭。 她渾身上下沒一處干的,站在屋里,不多會兒就給腳下的地面蓄了一汪水。 她問陳?。骸澳懿荒芙鑹K毛巾?” 陳琛正將包子擱進碗里,聽到這詢問沒顧上回答,她又不大不小地再說了一遍。 陳琛仍舊沉默,走到水池邊洗了把手,順帶的連臉一起搓了,手在灰色背心上揩了揩,從塑料桿子上抽下塊洗得雪白的布。 他將之遞去給吉云,這才說話:“干凈的?!?/br> 此話不假,吉云聞得出這布上清淡的肥皂味,最普通也是最古老的那一種,夾雜著一點陽光暖融融的氣味,教人想起兒時被曬干的熟悉記憶。 陳琛身材高大,身板筆直,穿著背心,教人一眼就看到他精壯的體格,緊實的腰背。 卷著褲腿露出的一截,修長纖瘦,卻含勁有力,膚色和他臉一樣白得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