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蕭琮蹙眉看了她片刻,沉聲道:“我這便趕到朗月樓去,絕不會任由你們陰謀害人?!?/br> “陰謀?”蘇因羅笑了,“就算是陰謀,你知道我的安排是什么?你知道我有多少人?你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要對付什么樣的勁敵?你什么都不知道?!?/br> “但我知道,一定和眾位掌門被殺一事有關,是你有意嫁禍給符青,對不對?” 蘇因羅但笑不語。蕭琮看著她的笑容,心里陣陣發寒,目光落在始終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男人身上,這種寒冷的感覺更甚,好像已經順著血液流入四肢百骸。 她慢慢地抬起雙手,慢慢地沖兩人抱拳:“蕭琮告辭了,兩位……好自為之?!?/br> 冷寂云猛然驚醒似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抬頭才發現對方的表情冷得像冰。 他的心臟猛跳,聲音顫抖:“我跟你走?!?/br> 這時,蘇因羅的手也已經鉗住了她的另一條手臂,蕭琮回頭看她一眼,心頭突然升起一股煩躁,猛地一掙,不料卻被抓得死緊。 “蕭琮自知武功不敵前輩,但前輩若要強留我在此,便是力有不逮,也要勉力一試了?!?/br> 她說罷運起內功,再次猛力一掙,原只打算將雙手掙脫出來,不料內力甫一吐出,只覺雙臂上一輕,蘇因羅和冷寂云就像兩只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蕭琮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驚得說不出話來。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請狠揍我?。。。?! ( ̄e(# ̄) ☆、第72章 口角 蕭琮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驚得說不出話來。 她情急之下,竟然忘記自己的內功修為已接近藥師門心法巔峰,加上多出的十五年功力,在她看來不過平平常常的一推,換了尋常人便是致命一擊。 所幸冷寂云反應機敏,人在半空便朝后揮出幾掌,卸去大半力道,但腳一落地,仍是被這股內勁掀得連退十幾步,險些穩不住下盤。 蘇因羅便不如他這般輕松了,雖也勉強站穩身形,卻因強運內力抵抗,反被擊得氣息亂竄,登時吐出兩口血來。 蕭琮嚇了一跳,以蘇因羅的武功,說什么也不至如此不堪一擊,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卻有個念頭忽然轉過腦海。 她上前幾步,試探地問:“莫非那十五年功力是你……” 不等她說完,蘇因羅含著滿口鮮血笑了起來:“就算你是天縱奇才,數日之間多出那許多功力,就沒有絲毫的懷疑嗎?” 蕭琮終于明白過來,為什么每次練功昏厥后醒來,都感到內力格外充沛,修為不減反增。她怎么也沒想到,蘇因羅竟趁她人事不省之時,將自己的內力灌注她體內。 蕭琮心中滿是驚疑:“為什么這么做?” 蘇因羅單手按住胸口,嘴角還淌著血痕,連說話都有些費力:“只有得到這十五年功力,你才有可能在短時間內突破藥師門心法的最高境界,也只有這樣,才能破解格殺令,成為能與蘇枕河一決雄雌的絕頂高手?!?/br> “為什么?”蕭琮再一次地問。內功對習武之人來說重如性命,沒有人會平白無故把功力傳給別人。 “蘇枕河既然同我撕破臉,對付蘇家是遲早的事。我別無所求,只是等你功成名就之時,倘若蘇家有難,請你出手相助,無論如何要保住蘇氏一族的血脈?!?/br> 蕭琮苦笑:“你這般費盡心機,就只是為了這個?” 蘇因羅緩緩點頭:“為了蘇家,就算要我賠上性命也未嘗不可,又何惜這區區十幾年功力?常言道,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我不圖你報答與我,只要你答應我這小小的請求?!?/br> 蕭琮生平最看重情義二字,決計不肯做忘恩負義的小人,即使知道蘇因羅所做一切并非出自真心,她今日所求怕也難以拒絕了,只是喉嚨里好似堵住一塊大石,不上不下難受得緊。 “這件事我應承你,但朗月樓我也是非去不可,就此別過,望君珍重?!笔掔⒉欢嘌?,再次抱了抱拳,便朝林外奔去。 冷寂云正欲攔她,忽見管家急急忙忙折返回來,神情極是狼狽:“家主,大事不妙了!血閣殺手不知怎的突然發起瘋來,不聽號令,全數朝山下去了!” “什么!”蘇因羅雙目圓睜,手指都顫抖起來,“定是蘇枕河已想出控制這班殺手的新奇法門,憑借冷謙那冊秘籍上記載的路數,也再不能對她們發號施令了?!泵腿婚g想到什么,朝冷寂云疾聲道,“快,攔住蕭琮,絕不能教她去朗月樓!” 冷寂云被她這一喝,登時也反應過來,心想自蘇枕河頒下格殺令至今已有數日,自己和蕭琮卻仍未死,她又豈會料想不到是蘇因羅生了反心,從中阻撓? 然而她甫一掌握號令血閣殺手的心法要訣,做的頭一件事既非除掉蘇因羅這個背叛者,也非繼續追殺自己和蕭琮,加上這幾日正是各大門派合圍朗月樓的緊要關頭,蘇枕河的反常舉動豈非太巧合了嗎? 冷寂云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猜測:倘若朗月樓一戰打得兩敗俱傷,暗中蟄伏的殺手再出其不意殺將出來,剿殺一眾江湖門派,便可謂兵不血刃! “以蕭琮現下的功力,若是對上血閣殺手,可有幾分勝算?” 蘇因羅頹然搖頭:“要重新控制她們已是絕無可能,如今唯一的法子,便是憑借藥師門最高心法,在短時間內習得秘籍末卷上所記的要訣,徹底破除血閣殺手身上的禁制,令其恢復心神,那么即使是蘇枕河,也無法再cao控她們了?!闭f罷便從懷中取出秘籍來,“你拿去給蕭琮,若她一意孤行,非要趟這渾水,這或許是最后一線生機?!?/br> 冷寂云接過秘籍,當即施展輕功追出樹林。 蕭琮收拾起行囊,從馬廄里牽出坐騎,遠遠地望見冷寂云匆匆趕來,只略微頓了頓,便黑沉著臉跨上馬背,揚鞭朝馬股上甩去。 手剛到半空,冷寂云已然奔至近前,一抬手便攥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站在馬下仰視著她,微亂的呼吸來不及調勻,向來冷靜的目光里帶了幾分急躁:“方才就算是我的不是,一時昏了頭,便答應同蘇因羅合作,沒有考慮你的喜惡??墒俏覄倓偟玫较?,血閣殺手已被蘇枕河全數調集,恐怕正等在朗月樓左近伺機待發,你現在去了不僅救不下符青,連自己的命都難以保全!” 蕭琮乍一得此消息不免有些吃驚,卻只是蹙眉道:“倘若真如你說的那樣兇險,我就更要趕去阻止,絕不能讓蘇枕河坐山觀虎斗,看了咱們的笑話?!闭f罷竟用另一只自由的手反扣住男人的手腕,用力將右手抽了出來。 冷寂云手心里一空,頓時愣住了,直到蕭琮喝了聲“駕”,耳邊傳來遠去的馬蹄聲,才猛然驚醒過來。 他雙眉一軒,幾步追到馬前,一伸手竟死死拽住了馬韁。駿馬在奔跑中受到阻礙,慍怒地發出幾聲嘶鳴,不但不肯停步,反而愈發兇猛地向前沖撞,試圖憑蠻力掙開桎梏。 冷寂云被扯得身體前傾,雙手卻死命攥住韁繩不肯放松,發狠般地向后拉扯,馬頭都教這大力拽得狠狠一偏。 被惹怒的駿馬嘶聲長鳴,突然間前蹄懸空立了起來,蕭琮大驚,忙腿上運勁緊緊夾住馬腹,才沒給掀下背來。 “你鬧夠了沒有!”蕭琮被顛得一陣頭昏腦脹,強行按捺的火氣再度涌上胸口,劈手奪回男人手中的馬韁。 冷寂云掌心一痛,攤開雙手,只見掌心被馬韁勒出了數道血痕。他方才一心要留住蕭琮,并不知自己使出多大氣力,受了傷也渾然不覺,如今才感到兩只手掌痛如火炙,陣陣鉆心。 蕭琮瞥見那斑斑血跡,下意識想去查看他的傷勢,隨即想起正在同那人置氣,便又生生收住動作,沉默地坐于馬上。 冷寂云望著她冷漠的表情,難受得心如刀絞,頓時也上來脾氣,咬著牙根硬邦邦道:“你到底要我怎么樣,跪下來給蕭大俠賠罪么?” “不敢當!”蕭琮給他這一嗆,眉頭越發皺得緊了,火冒三丈地斥道,“既然你心里沒覺得自己做錯,也不需要壓著脾氣敷衍我,省得折了你冷大公子的錚錚傲骨,那可真是委屈得緊!” “錯?我有什么錯?”冷寂云哪肯再伏低做小,抬眼看著她連連冷笑道,“我早看符青不順眼,礙著你的關系,才一直忍耐,現下她與人結怨,旁人要去殺她,我沒有落井下石已是仁至義盡!冷寂云不是廟里供奉的菩薩,沒受過符青的香火,她是生是死,與我何干?” “你難道忘了,你我那時被血閣追殺無處安身,是誰讓咱們暫住朗月樓,又是誰替咱們籌辦婚事?如今她遭人陷害,我幫她一幫難道不該?” 冷寂云又是冷笑:“我便是心胸狹窄,不記得別人對我好,就記得別人對我壞!我這輩子都忘不了,是誰縱容手下羞辱與我,又要將我剝皮實草處以極刑,更加忘不了,是誰貪生怕死,為了保住自己權勢,便狠心廢去你一身武功!” 他說到最后激動不已,眼眶竟是泛紅,一幕幕往事仿佛就在昨日發生,每次回想都教人手心冰涼,陣陣后怕。 蕭琮知他懷恨符青多半是因為當初的事替自己感到不值,又見他雙目中隱隱泛出水光,不禁也有些心軟了。 不料冷寂云忽地神色一冷,森然道:“如果做九件壞事,再做一件好事就算是好人的話,這世上的好人不嫌太多了嗎?這樣的一個‘好人’,值得你豁出性命去救嗎?蕭琮,我只有一句話,符青是生是死與我無關,但你若是為了救她賠上性命,她怎么活過來的,我就讓她再怎么死回去!” “你!”蕭琮沒見過這么說不通道理的人,怒極反笑,一些原本知道絕不該說的傷人話就想也不想一股腦地說出了口,“如果做九件壞事一件好事的人都不應該救,那么像你這樣做了九十九件壞事,卻沒做過一件好事的人又憑什么活在世上?我也曾經不止一次地豁出性命救你,那么你現在是不是也要怎么活過來的就怎么死回去?!” 冷寂云怔住,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兩步。蕭琮的暴怒只會激起他反駁的沖動,可是蕭琮這樣的笑容卻讓他感到害怕了。 “做了九十九件壞事,卻沒做過一件好事……我在你心里就是這樣的人?”男人的嘴唇顫抖著,無論他的目光再怎樣銳利如刀,身軀再怎樣僵硬緊繃,蒼白的臉色依然使他顯得無比憔悴,“你說得對,我連符青都比不上,根本不值得蕭大俠一而再再而三舍命相救,更不值得你自毀長城,把武功地位都葬送了。我活該去死,一個早該死了的人有什么資格過問蕭大俠的私事,你想去朗月樓,那就盡管去吧?!?/br> 蕭琮臉色變了,跳下馬緊緊摟住他的肩膀,懷里不停顫抖的身體也讓她感到害怕了:“寂云,是我說錯了。不管怎么生氣,我不該那么說你,我心里明知道不是,但是不想在口舌之爭上總被你占盡上風,就把什么狠話都說出來傷你,是我不對,我們不爭了好不好?” 蕭琮低頭吻著他的頭發,不斷安撫著。 冷寂云抬眼看她,倔強的目光里含著一絲委屈,依著他的脾氣本想把蕭琮一把推開,卻偏偏為她眼中露出的那點心痛忍不住地心軟。 蕭琮把頭枕在他肩膀上,忽然啞聲道:“我不是鐵石心腸,你剛剛對我說的那些話,也讓我心里很難受,你也是故意的嗎?” 冷寂云沒有說話,卻也像她一樣收緊手臂,緊緊擁抱著,使兩個人又變得密不可分。溫暖的體溫熨帖著蕭琮的胸口,心里結的冰都被化開了,匯成暖流。 “我改?!崩浼旁坡裨谑掔龖牙?,聲音便有些悶悶地聽不清,半晌又抬起頭來說,“是我先做錯事,你生氣是應該的??墒俏也蛔屇闳ダ试聵?,并不是氣你要幫符青,只是擔心你遇到血閣殺手會吃虧,本打算好言好語勸你,偏偏被你冷言冷語幾句就受不了。多好笑,為了跟你在一起連命都可以不要,改掉壞脾氣會比這更難嗎?對不起,我改?!?/br> 蕭琮聽他說完這番話,心都軟得要掐出水來,又是甜蜜又是心疼:“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那么孤傲,高高在上,就好像天上的鷹,萬事萬物都不能教你低頭??墒亲詮暮臀以谝黄?,你會遷就我,會跟我說對不起,為了我不能做這不能做那。我曾說過要看你翱翔九天,自由自在,可是困住你的人恰恰是我……” 冷寂云被蕭琮親吻著額頭,仿佛身上心里的每一根尖刺都被撫弄得軟下去,倘若時間倒轉三年,那時候的他絕不會相信自己也會沉浸在一個女人的甜言蜜語里不能自拔。 “我陪你去朗月樓,生一起生,死一起死?!彼吭谑掔龖牙?,攬著她的后腰,忽然又道,“可我還是那句話,你若是為了救誰賠上性命,我就教她怎么活過來的,再怎么死回去,所以你要好好的活著……唔……” 蕭琮咬住男人的嘴唇,一下將他橫抱起來放在馬背上,翻身坐穩后將人緊緊擁著,輕喝了聲“駕”,駿馬便撒開四蹄朝遠處奔去。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要大虐,結果罵完夫郎竟然還是哄夫郎的節奏,又甜甜蜜蜜膩歪一起去了,太兇殘,蕭大俠沒得救。。。t_t 下章還要繼續虐,這回真的??!我保證??!鑒于虐度比之前都高一點,虐完會上個大大大甜棗??! 話說之前追一個文,作者三天不更新我就怨氣沖天有棄文沖動了,于是每到這個時候我都覺得我真是個渣,而你們如此美好……= =||| ☆、第73章 力挽狂瀾 落雁崗,向來是武林大會召開之地,距朗月樓不過十里。 符青被兩名弟子攙扶著,歪頭吐出兩口血,眼前越發模糊,只看得清烏壓壓一片亂晃的人影。 她仍記得蕭琮被廢去武功逐出朗月樓之時,落雁崗上也像這般聚滿了人,可是今日此處,卻將成為她符青的葬身之地,倒真是報應不爽。 面前的空地上一字排開十余具棺槨,里面盛著遇害掌門人的尸身。 除去身穿孝服的各家苦主,另有以段掌門為首的五大門派、南天幫、遠山派、華清派、岳陽門等共計二十幾個幫派共舉討伐之事。 “符青,你若肯當著眾家英雄的面自裁謝罪,我們便不為難你手下弟子,還會替你選出一位德才兼備的人來,接任朗月樓樓主之位。如此,也算仁至義盡了吧?” 說話的乃是華清派掌門林琦,如今身穿華服,神采飛揚,早已不是當日跟著眾人從龍棠山上出逃的狼狽模樣。 她回到家中將此事添油加醋一番,旁人都當她拼死與蘇枕河頑抗才得以脫險,是位了不起的英雄,華清派的名聲反而大了起來,派中弟子也臉上有光,說話做事越發趾高氣揚。 符青知曉她的底細,便只是閉著眼冷笑:“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我符青半生謹小慎微,半生放蕩輕狂,曾燒死楚西川,斬殺范無極,也曾率眾沖上龍棠山,與血閣酣然一戰。功也好,過也罷,正記野史上總當得起梟雄二字,你算是什么東西,也配與我說話?” “你……你……死到臨頭還敢大放厥詞!”林琦被詰問得臉皮紫紅,唯恐她再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來,急對眾人道,“大家聽到了,原來楚老爺子和范宗主都是被她所殺,今日定要將這喪心病狂的惡賊就地正法,替枉死之人報仇!” 南天幫幫主李南山也站出來道:“不錯,這廝用心忒也歹毒,還曾在我和陸婆婆面前誣陷燕谷藥師門,挑得我們兩大門派殺進燕谷,折了幾百條人命?!?/br> 她身邊的白發婆子便哼了一聲,道:“李幫主說得是,若非呂掌門事后查明一切,我二人至今還蒙在鼓里,做了任人擺布的棋子還不知道呢!” 符青并不辯駁,卻反問道:“據我所知,兩位得悉實情已有一段時日,若真是義憤填膺,怎不早來朗月樓與我對質,非要等到今時今日才來趁人之危,莫非沒有這許多人撐場面,你們便沒有這個膽子嗎?” 李、陸二人同是一噎,說不出話來。 兩人雖非貪生怕死之輩,但兩大門派經過燕谷一戰傷亡慘重,無法與朗月樓為敵,聽聞各大門派欲合圍朗月樓,兩人確是打了借此機會出一口鳥氣的主意,可方才被符青一語道破,頓覺羞窘異常,便都退回去不再做聲。 岳陽劍曹禪對符青最是痛恨,見眾人都在她面前碰了釘子,人心漸漸動搖,唯恐錯失良機殺不死符青,忙高聲道:“各位英雄,我們今日來此是要替被害的幾位掌門討回公道,這符青扯東扯西忒不老實,咱們還同她說什么,直接一刀殺了替天行道!” 此言一出,一些懵懂的江湖人總算清醒過來,心想斷斷不能再被符青牽著鼻子走,誤了大事。 人群中接連爆出幾個附和的聲音,不多時,落雁崗上越發人聲鼎沸,呼聲此起彼伏。 “手刃符青惡賊,替天行道!” “給武林同道報仇!” 符青的眼睛看不清楚,四面八方傳來的高喊聲卻震耳欲聾。 她早已料到今日無法善了,到了此時,心底里依然免不了涌上一陣悲涼。血閣未滅,江湖未定,她的抱負終究是一場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