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蕭琮愣怔,繼而像聽到了什么駭人聽聞的事,嘴張得老大,發不出聲音。 冷寂云催促道:“快點?!?/br> 蕭琮這才回過神來,斷然拒絕:“我是女人,你是男人,怎么能讓你背我?” 冷寂云不以為然地冷笑,瞟了蕭琮一眼,似是萬分瞧她不起:“女人?我看你這樣婆婆mama的,不像個女人?!?/br> “我……!”蕭琮啞口無言,終于泄氣。 她決定放棄和冷寂云斗嘴了,這個人的牙比他的爪子還利。 爪子……蕭琮突然在腦海里幻想出某種毛茸茸的動物,把它抱在懷里,它有時也會乖順,但更多時候,它會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用尖牙狠狠咬你的手指。 蕭琮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冷寂云皺眉,懷疑地看著她一臉詭異表情,面色不善地靠近,目露危險。 “笑什么?” 蕭琮立時噤聲,搖頭道:“沒……沒什么,想到一些有趣的事?!?/br> 冷寂云不信:“那你臉紅什么?” 蕭琮大驚,道:“趕緊走吧,天黑之前要找個蔽身之處才行?!比缓缶谷徊辉賵猿峙四腥四且惶自瓌t,自己趴到冷寂云背上,訥訥道,“辛苦你了?!?/br> “古怪?!崩浼旁凄洁煲痪?,站起身往前走去。 在樹林中兜兜轉轉,絲毫沒有方向感,走了大半天似乎還在原地打轉。 蕭琮見冷寂云背著自己漸漸有些體力不濟,心中不忍,正要教他休息,冷寂云卻忽地指著前方,驚喜道:“你看!” 蕭琮依言望去,只見他手指的方向竟然有座矮山,山頭雜草密布,草木最盛的地方枝葉掩映,仔細看去似有個黑黝黝的洞口。 她先是一喜,繼而想到樹林中的洞xue大多會被熊蛇之類的動物占據,心中升起一絲警惕。 待兩人近前,撥開繁密的植物,冷寂云先四下查看了一番,看來也和蕭琮有相同的擔憂。 “你看那是什么?”蕭琮指了指洞口邊。 冷寂云聞言走近了些,俯身辨識半晌,高興道:“是蛇的糞便,這里是個蛇窟!” 他說完隨手從身后植株上摘下片葉子,放在嘴邊輕輕吹奏,尖細的聲音如哨子一般具有強大的穿透力,直像山洞深處傳去。 作者有話要說:萬分對不起大家,卡文卡了這么久,話說靈感不來還真是抓狂啊~ ps:說個這章的小花絮,最后一段小冷發現蛇的糞便,覺得可以把蛇烤來當食物,所以很高興。于是我開始的時候很抽風地寫成了冷寂云高興道:“是蛇的糞便,我們有東西吃了!” 完后驚覺,一口水噴在屏幕上…… ☆、第8章 平淡生活 曲調漸漸悠揚。 不多時,山洞中竟有了動靜。 蕭琮耳尖,一只手已搭上劍柄,冷寂云則從懷中摸出幾枚銀針,捏在指尖。 蛇鱗摩擦地面,沙沙作響。 聲音及近,但見一條大花蛇游出洞外,盤臥于兩人身前三尺,紋絲不動。 那蛇黑質白章,姿態高傲如王者一般。 冷寂云忽道:“有毒?!?/br> 他慣于養蛇,有毒與否自然一眼就能分辨。 蕭琮點了點頭,人也戒備起來,不敢稍動。蛇是很機敏的動物,只要對方露出破綻,就會發起攻擊。 雙方一動不動,對峙了一炷香時候。 大蛇似有些疲憊,頭部微微壓低,身體盤得更緊。 冷寂云目不轉睛盯著蛇身,此時眼色一厲,手中銀針朝花蛇激射而去。 利物破空,噗噗兩聲沒入蛇眼,另三枚刺透蛇身。 花蛇吃痛,胡亂掙動起來,這一動,竟給它避過了要害。 大蛇被激得獸性大發,一竄而起,身體幾乎繃成根直線,如飛矢離弦。 冷寂云大驚,沒料到一擊失敗。 眼見大蛇撲來,情急之下只有舉起右臂,擋在臉前。 任命地閉了眼,心中絕望。他知此蛇劇毒,毒液入體必是見血封喉。 這時,背上的人卻動了。 冷寂云訝異睜眼,只見蕭琮已整個人向花蛇撲去,雙手抓著蛇頭將它按倒在地。 “小心!”第一次見人敢迎著毒蛇的攻勢徒手還擊,冷寂云驚得臉色發白。 蕭琮一面雙手死掐花蛇頭部,一面用身體壓制它的瘋狂掙扎。 方才她是想拔劍,可這一劍下去,冷寂云的手臂非和大蛇一起斷成兩截不可。 事態緊急,未及多想就已出手,如今卻騎虎難下。 幸而冷寂云見機得快,一掌向大蛇七寸拍下。 受此一擊,蛇身猛烈地扭曲掙動數次,便軟軟團在地上,再不動彈了。 蕭琮這才松了口氣,忍著腿上劇痛,笑道:“怎么樣,我還不至于是個拖累吧?” “……你的腿沒事?” 蕭琮臉一僵,手不自覺放到膝蓋上,卻搖頭:“我沒事,這點小傷算什么?!?/br> 冷寂云看了看疼得嘴唇蒼白的蕭琮,默不作聲。 蕭琮強調:“真的沒事?!?/br> 冷寂云點點頭,手伸過去覆上她受傷的腿。 用力一抓。 “啊——你干什么!”蕭琮驚痛,五臟六腑都翻騰起來。這個忘恩負義的家伙! 冷寂云笑了,徑自把大花蛇的尸體從蕭琮身下拖出來,掏出小刀剝皮剔骨,將蛇rou切成一塊一塊,串在樹枝上。 這樣才對,活著就足夠了,其他都是多余的。 關心或感動只適合朋友,不適合敵人。 一把枯枝投進火堆里,火光照耀,將兩個身影投上山壁。 rou已經半熟,香氣四溢。 蕭琮坐在一塊大石上,熟練地翻轉樹枝,令蛇rou受熱均勻。 rou很快烤好了,蕭琮遞一塊給冷寂云,道:“嘗嘗?!?/br> 冒著熱氣表皮油亮的食物相當誘人,冷寂云咬了一口,味道竟是極好。 不由贊嘆:“你的手藝不錯?!?/br> 蕭琮被男人夸得頗有成就感,得意道:“可惜沒有作料調味,不然會更好?!?/br> 說著也取了一塊蛇rou,幾下吞吃入腹。 冷寂云忍不住笑她:“你可以稍微斯文一點?!?/br> 蕭琮不以為然,繼續大快朵頤,果腹而已,要那么斯文做什么? 數日未曾進食的兩人飽餐一頓,然后各自找到合適的地方入眠。 樹枝燃燒,時而發出“畢剝”輕響,火苗跳躍,原本濕寒的山洞已漸漸變暖。 蕭琮一覺醒來,冷寂云已出去了一趟,從外面回來。 見他手中端著什么東西,蕭琮好奇地過去看,發現竟是只做工粗糙的大木碗。 蕭琮往碗中一看,不禁喜道:“你從哪里找到的水?” 冷寂云已喝過兩口水,將碗遞給蕭琮,道:“這里植物很多,早晨可以收集到露水?!?/br> 蕭琮才喝了一口,聽了這話抬起頭來:“露水?” 她知道露水收集起來很麻煩,是個細致的活兒。每片葉子上就只有那么一點,要集上這滿滿一碗,不知要費多少時候。 便又道:“你很早就出去了?”她端著碗,想到自己不勞而獲,怎么也沒臉再喝。 冷寂云“嗯”了一聲,拿著銀針過來,像往常一樣為蕭琮醫腿。 說實話,男人的醫術并不好,這么多天,她的腿傷只有一點點好轉。 但是冷寂云施針的樣子很專注,蕭琮無事可做,便經常靜靜地看他,數他垂下來的纖長睫毛。 每當這個時候,她心里都會生出奇怪的念頭:如果冷寂云成家立室,說不定也會是個賢惠的夫君。 蕭琮的腿慢慢康復著,冷寂云每天清晨出去收集露水,就算不夠兩人解渴,保命卻也足夠。 等到蕭琮腿傷復原,便天天往外跑,冷寂云也不多問。 有天,蕭琮突然眉開眼笑地從外面回來,拉著冷寂云就走。 問她去哪,她也不說,兩人走了半個時辰,來到一條小河邊。 冷寂云看著眼前淙淙流淌的清澈水流,驚道:“你這幾天一直在找水源?” 蕭琮點頭,道:“也順便看看有沒有出去的路,可惜現在還沒有進展?!?/br> 冷寂云道:“至少活命不成問題,出去的事慢慢再想辦法也行?!?/br> 蕭琮忽然想起什么,笑了笑,將褲子挽起,除去鞋子,淌下河去。 冷寂云忙叫住她:“你干什么?” 蕭琮半曲著腿,猛地向水里一撈,道:“這河里有魚,今天烤魚吃?!?/br> 之前幾天便把蛇rou都吃完了,這些日子沒有吃過半粒糧食。好在有水喝,餓幾天除了沒力氣以外,也不會出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