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劫后余生的女婢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頭,再不復方才怠慢不敬的情形。 反復無常的帝王卻沒想放過她。 “是嗎?可朕方才明明聽到,你說自己是攝政王的人???” 少女不緊不慢的走到梳妝臺前坐下,指骨輕扣臺面。 她不喊停,跪著的人就只能不停的磕頭,磕到頭破血流。 女婢:“奴婢錯了,奴婢腦子一時糊涂說錯了話,求陛下饒了奴婢?!?/br> 陸槿梨冷不丁道:“雪竹,攝政王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背叛于朕?” 這宮女名喚雪竹,原來是從小服侍原主的丫鬟之一,卻在攝政王攻入宮門后立刻倒戈,反幫著攝政王監視原主。 雖說早知會有此一遭,不是雪竹也會是別人。但原主自問從未苛待過雪竹,實在想不通為何會是她,怎能是她? 雪竹身子一抖。 陸槿梨從妝奩里捏起一根金釵,放在手中隨意把玩:“好了,別磕了,先停下,回答朕的問題?!?/br> 少女的嗓音輕且慢,語調溫柔又和煦,但誰也不知道她會在下一刻做出什么,正是這種未知才更叫人恐懼。 雪竹跪俯著不肯動,額頭緊貼著地面,不敢抬頭,每說一個字牙根都在打抖:“回、回陛下,是、是攝政王,攝政王控制了奴婢的家人。若奴婢不從,他就會殺死奴婢所有的親人!” “哦?這么說,你是有苦衷的了?” 陸槿梨垂眸:“我知攝政王手段狠辣,行事張揚殘暴,但……” 太好了,陛下還是從前那個心軟的公主,是念著曾經服侍一場的情分的。 雪竹心底一喜,下意識抬起頭。 然而下一瞬。 “但……但那又與我何干?” 雪竹面上的喜色才剛剛流露出半分,便又被倉惶驚愕取而代之。 坐于妝奩前的少女挽袖,為自己細細的沾上了一層口脂:“雪竹,你大抵不知道,朕從前很是羨慕你。羨慕你有一對寵你愛你的雙親,羨慕你有事事以你為先的兄長,但如今想來,也沒什么可羨慕的?!?/br> 她擱下朱筆,勾起唇角,殷紅唇色如血殘忍:“畢竟,他們馬上都要死了?!?/br> 雪竹猛得直起身子,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人,在意識到什么后凄厲的尖叫起來:“不!陛下!陛下不要!這與他們無關!我的家人什么都沒做錯!陛下!陛下您不能……!” “朕有何不能!” 陸槿梨拂袖起身,眉眼如寒潭冰冷,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若是太平年代,律法尚且有些作用,但如今可是攝政王把持朝政,元啟早已禮樂崩壞,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朕尚且活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而命薄如草芥的你,又怎敢如此大膽?屢教不改!以下犯上!” 陸槿梨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到仿佛要捏碎她的骨頭:“于朕而言,若想護著一個人或許很難,但想殺一個人卻再容易不過。朕是天子,無論如何朕的性命都遠遠重于你們一家。朕以為你早該知道這一點,卻不知你竟如此愚蠢?!?/br> 是的。 縱使陛下為攝政王所困,無法獲得帝王應有的一切,但在這深宮之中,她想要一個人的性命,卻再容易不過。 在這朝堂后宮一團亂麻的元啟,女帝反倒不像從前的皇帝般還會受到朝臣掣肘,無需什么理由便可下旨除了她,殺光他們一家,攝政王或許不快,但亦不會為她與陛下產生明面上的沖突。 想通這一切后,雪竹心底涼意頓生。 她費盡心思攀龍附鳳,不惜背叛相處多年的主子投靠攝政王,以為自己終于得到了一方安定,不再身如浮萍。 不會像這皇宮里的其他人一樣,只因一點小錯便隨隨便便被拖出去杖斃,連死后都不能下葬,只能被丟去亂葬崗喂狗。 原來,從始至終,她都不過是命如草芥的螻蟻。 第27章 哭包瘋批女帝x溫潤文臣(二) “暗六?!?/br> 一襲黑衣的暗衛跪在陸槿梨的身前。 陸槿梨吩咐道:“把暗七他們叫來?!?/br> “是?!?/br> 雪竹慌了。 她趴在地上拼命的磕頭, 磕得頭破血流,涕泗橫流,原本姣好的面容被粘稠的血液鋪滿, 活像是一部恐怖片。 隨著時間的流逝, 血液的流失,雪竹只覺得自己的身子越來越冷, 冷意仿佛從骨頭深處滲出來。 但她在心里拼命祈愿,但可惜老天爺并沒聽到她的愿望。 五個暗衛, 三男兩女在面前齊齊跪下。 女帝帶著戲謔的低語在耳邊響起。 “雪竹,現在朕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你在攝政王身邊也待了不短的時間, 想來林林總總探聽到不少消息, 你抬頭看看這屋里的五個暗衛,替朕找出那個背叛者?!?/br> 陸槿梨退后半步坐在床沿邊,不管底下人心里是如何的風起云涌, 她好整以暇的托腮輕笑:“好好想想, 仔細想想, 可別找錯了?!?/br> “找不到,或者找錯了, 你知道下場會如何的?!?/br> 女帝這是什么意思? 她是早知道暗衛中有背叛者?還是在詐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