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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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對?;蛟S當時拿出來的不是這一個,半路被人掉了包? 蘭姨娘一時間理不出頭緒。 秦楚青的事情,她根本沒放在心上。反正那孩子傻,隨便哪塊舊布都行,只要她說那是秦楚青小時候用過的,秦楚青就會信。 因此,她光想著怎么達成自己的意愿了,真沒仔細去看那布到底是甚么模樣。 蘭姨娘驚疑不定地往四周看了一圈,瞧誰都像是出賣自己的人。正努力回想著那時情形,突然一陣掌風襲來,‘啪’地下脆響,臉上登時火辣辣地疼。 老太太身子虛弱,可力氣卻著實不小。這下子讓蘭姨娘狠狠地懵了一下。 待到回神,蘭姨娘驚愕地望向一臉憤怒的老太太,囁喏道:“姑母,您這是……” 老太太怒叱道:“你竟是如此不用心!底下人悄悄搞些動作,你居然看不出來?這布,分明是被人換掉了!” 她被丫鬟扶著,用豐潤的手指戳點著蘭姨娘的額頭,氣道:“你啊,從小到大就心思太直。什么時候做事才能周全一點!” 幾句話,就將這布說成了是蘭姨娘的無心之失,成了旁人替換的了。 秦楚青莞爾,“先前老太太和姨娘可是十分肯定說這塊布就是小時候包過我的。難不成竟是看錯了嗎?” “自是看錯了。難不成,青姐兒還覺得這府里頭處處是惡人,誰都在算計著你不成?”老太太沉聲說道。 “那就是她在還未弄清這布到底是作何用處的時候,就妄想憑著一塊舊東西,來與我談論甚么‘養育之恩’了?肆意欺瞞,蘭姨娘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秦楚青說著,隨手把那舊布丟到蘭姨娘的懷里。 蘭姨娘手忙腳亂地把那布扔在地上,踢至遠處。 秦楚青極輕地嗤了聲,說道:“來人,把她關在房里。至于如何處置……”她轉眸望向秦正寧。 秦正寧這一刻居然看懂了meimei的意思,頷首接道:“我回去后定要向父親稟明一切。父親自會定奪?!?/br> 秦楚青說道:“那就麻煩爹爹和哥哥了?!?/br> 蘭姨娘不敢置信地看著秦楚青,突然嚶嚶哭了起來,“老太太,您給我評評理!沒見過這么忘恩負義的人!” 最后一個字還沒落下,兩個婆子半猶豫著上前,架住了她的雙臂。卻也不好握緊了,只松松地捏著。 蘭姨娘稍一使力,就掙脫了她們的束縛。卻因收不住勢而坐在了地上,摔得生疼。 左右伯爺不在,她也顧不得去裝甚么‘空谷幽蘭’了,索性放開嗓子嚎啕大哭。 一聲怒喝在這哭嚎中突然響起。 老太太推開丫鬟們的攙扶,挪到蘭姨娘的跟前將她護在身后,怒叱道:“我倒要看看,你們誰敢動她!” “依著老太太的意思,難道我不夠格嗎?”秦楚青輕笑著,搖頭示意哥哥不必幫忙,獨自邁步向前。 “養了你這許多年,如今倒是愈發狂妄了?!崩咸浜咭宦?。 “老太太這可是有些偏心了?!鼻爻嗥届o地開了口:“她要么是刻意欺瞞于我,要么,便是妄圖暗害我。無論哪一點,都足夠理由將她發落。加之先前我昏迷一事……或者老太太以為,這事兒鬧大了,由官府定奪更好?” 老太太先前看她笑了,本沒當回事。此刻卻被她轉眸間流露出的冷冽之意驚了一跳。 思及她所說‘先前昏迷一事’,心知其中內情的老太太,就也有些猶豫了。 ——若真追究起秦楚青昏迷的緣由,蘭姨娘是頭一個逃不過的。 秦正寧先前聽了丫鬟們所言,已然知曉meimei生病與蘭姨娘有關。如今聽了秦楚青這番話,再將老太太的神色收入眼中,心里已經有了定論。暗道回去后,定然要將這些盡數稟明父親。 他正暗暗思量著,一人邁步向前,神色嚴肅,正是蘭姨娘身邊的徐mama。 “還望八姑娘說話慎重一些?!?/br> 徐mama朝秦楚青行了個禮,在蘭姨娘的哭泣聲中穩穩說道:“八姑娘自小沒了親娘,是蘭姨娘費盡心力將您看大的。您就算不念著姨娘的功勞,也總得想著她的苦勞。況且,她終究是長輩。你一個晚輩這般處置她,終究不妥?!?/br> “晚輩?不妥?”秦楚青緩緩說著,十分平靜地道:“來人,徐mama拖下去,掌嘴二十?!?/br> 她說得平淡,卻在丫鬟婆子里掀起軒然大.波。 徐mama是誰? 那可是在后宅的仆從中橫行了十幾年的老人! 如今卻也要受那掌嘴的重罰了? 徐mama在仆從中積威甚重,膽子小的婆子畏畏縮縮不敢前行。有兩個膽兒大的瞅瞅自家姑娘,磨磨蹭蹭往前走來。 秦楚青發現了,唇角微翹,淡淡道:“我命令已下。不從者,與徐mama同罪?!?/br> 滿院子的婆子一見不聽令的話自個兒也要挨打,那行動力就不同以往了。一個個大跨著步子邁上前來,恨不得鉆到最頭里去。 蘭姨娘抬起滿是淚水的臉,吼道:“你們敢!” 徐mama朝她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出聲。這才壓下怒氣,板著臉說道:“就算是皇上處置奴才,也會列出個子丑寅卯來。如今姑娘無憑無據隨意懲罰,將奴婢的好心當做驢肝肺,說出去,怕是會污了伯府的名聲!” “你還知道自己是奴才?” 不待秦楚青開口,秦正寧已經憤然邁步向前,鏗然說道:“一個奴才,竟然這樣隨隨便便就將過世的當家主母掛在嘴邊,不敬主家,其錯一。蘭姨娘照顧meimei,且不論盡心與否,乃是她身為婢妾的職責和本分。一個奴才竟然將此大肆宣揚,與主子談婢妾的功勞苦勞,尊卑不分,其錯二。如今你因了不服,與主子頂嘴,又加一錯。再添十掌!” “你們兄妹倆太過狠戾了些!”老太太拔高了聲音,尖利說道:“小孩子還是心性寬廣的好!” 秦正寧一甩袖袍,側身問道:“依著老太太的意思,我身為伯府的世子,連個奴才都處置不得了?若是父親責問起來,我一力承當!” 徐mama趕忙跪下,朝著老太太磕了個頭,喊道:“求老太太為姨娘做主!求老太太為奴婢做主!” 她頭磕得響,話也說得惶恐,偏偏唇角閃過一抹不以為意的笑容。 分明是勝券在握的篤定模樣。 秦楚青隱約記得,這位徐mama是蘭姨娘最有力的左膀右臂。此人心思深,給沖動的蘭姨娘出過不少主意。就連蘭姨娘拿捏秦楚青的一些事情,也是她在旁不住提點。 眼看老太太當真要為徐mama出頭,秦楚青瞬間冷了眉眼,“要我說,哥哥太過仁善,先前的處罰還是太輕了些!” 趕在老太太開口前,她指了徐mama,揚聲說道:“拖出去,杖三十。行完刑后,趕出府,再不得入秦家大門!” 語畢,她眉目凜然地環顧四周,字字鏗鏘地說道:“我且看看,還有誰尊卑不分心存惡意!” 都被人欺負到這個份兒上,再不硬氣些,怕是那些奴才一個個全都要爬到頭上來了! 還有那故去的女孩兒…… 那可是堂堂正正的世家貴女!怎能白白由著這些個小人算計她、將她小看了去! 秦楚青思緒翻騰,面上卻看不出分毫,只冷冷地立在那兒。 因著長居高位又長年征戰沙場,此刻的她神態凜冽氣度肅殺,威懾力十足。 蘭姨娘與秦楚青多年相處,知道她品行??吹浇袢詹煌瑢こ5乃?,到底是被嚇住了。一時間怔在那里,動彈不得。 秦正寧眸中寒光閃現,淡淡掃過那些猶豫不動的婆子們。 婆子瞧見了,再不敢耽擱。湊著蘭姨娘愣神的機會,趕緊拉了她下去。 徐mama更是沒有好下場,被人用破布塞住了嘴巴,又拖到偏僻的院子,受責罰去了。 老太太正氣得肝疼,瞧見這一幕,有心想阻止。誰知剛抬起手來,一股子濁氣自胸腹間往喉頭上涌。 她深深喘息了兩口,抖著手指了秦楚青道:“你好、你好!你很好!” 秦楚青淺淺地笑了,給老太太款款行了個禮,說道:“謝老太太夸贊。老太太也很好?!?/br> 老太太被她這笑容激得胸中怒火翻騰,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眼看著就要兩眼一翻暈過去了,旁邊卻伸出一只纖細冰涼的手,在她人中處狠狠掐了一把。愣是沒讓她暈成功,眼翻了一半,又硬生生疼醒了過來。 “老太太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你們也真是的。這樣大的日頭,怎能讓老人家隨意奔走呢?還不快把老太太扶回去!” 秦楚青用袖子做遮掩暗暗擦著手指,口中擔憂地吩咐著,朝心有不甘的老太太看了一眼,暗暗冷哼。 ——想在她面前暈過去、讓她擔上那不敬長輩的名聲? 沒那么容易! 就算想暈,也得熬到回了自個兒的院子再暈去!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 愛睡覺的懶羊羊 、 太陽真大 投的兩個雷!~ 謝謝 守護花開 灌溉的營養液~ 繼續求收藏求評論求撒花……~\(≧▽≦)/~ ☆、父親 到底是身子太過虛弱。待到那些人盡數離去,秦楚青徹底放松下來,竟是全身一軟差點跌倒在地。幸好身邊秦正寧一直看著meimei,發現得及時,一把將她扶住。 秦楚青揉了揉眉心,謝過秦正寧。 秦正寧擔憂問道:“你可還好?” “自然很好,只是有些乏了?!鼻爻噙呌申恗ama攙著往屋里行去,邊朝他笑了笑。 秦正寧瞧見meimei的笑顏,悄悄松了口氣。轉念思及那塊舊布,剛剛放下的心復又提了起來,“先前你所言,可是當真?” 秦楚青一看他那緊張萬分的模樣,就曉得他說的是有關窮奇圖案一事,頷首道:“字字屬實。不過,那是極北苦寒之處的風俗,京城或是江南鮮少有人知曉?!?/br> “那你如何得知的?”秦正寧奇道。 秦楚青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多看書??吹臅嗔?,知曉的事情自然也多了?!?/br> “哦?”秦正寧笑看著她,“就憑你看的那些話本么?” 秦楚青一下子想到了他過來的時候,她手中正拿著那個才子佳人的故事看得入迷,竟是忘了他的存在,不禁微微紅了臉。 望著meimei突然現出的赧然模樣,秦正寧心中柔軟,含笑說道:“難怪我沒在書中看見過此種風俗。那些話本,我是沒翻過的。改天回頭你拿些來借我瞧瞧,或許我也能從中了解不少東西?!?/br> 秦楚青哭笑不得。 當年她領兵打仗,在極北之地時年份頗久,自然對當地住民的風俗習慣了解甚多。 可這話無法對秦正寧說,故而先前他猜測話本什么的,她也沒去反駁,由著他想錯。 但若讓這么個大好少年去讀那勞什子的才子佳人…… 秦楚青隨便想想,都覺得這實在是太誤人子弟了。 她正快速思量著怎么圓過去比較好,秦正寧卻不忍看到meimei為難的模樣。 秦楚青尚在那邊沉吟著,他已然輕笑出聲,“你既是愛看書,回京后可以去我書房尋。我那里有不少書籍,你瞧見了喜歡的,盡管取了來看?!闭f罷,又兀自笑道:“不過我那里沒甚么話本就是了。游記倒是有幾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