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辦法?！彼唤浶牡?。

    “好吧，我其實有個辦法，我自殺，就能回去了，就和上次兔子一樣?！绷魺熀俸僖恍?，“但是我怕疼，謝無瑤，就一次，幫幫我?！?/br>
    ……

    柳若煙還是醒得晚了一步。

    當她睜開眼睛朝著三人方向跑去的時候，師父已經奄奄一息。

    她頭腦發懵，這才多久，怎么事情就變成這樣了？！

    她一回到身體，系統就激活了，飛快和她報著救贖進度線前進。

    她急忙制止了系統，問系統剛剛發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大師兄用劍把師父刺成這副模樣？

    系統檢測一番后道：【蕭楚流想攻擊李青峰，玉泉劍尊想保護李青峰，李青峰趁著玉泉劍尊鉗制住蕭楚流的時候朝著兩人打了一團魔氣，打完他就跑進魔界了。這團魔氣勢必會擊中一個人……玉泉劍尊主動替大師兄挨了。所以現在就——】

    “師父，你流了好多血?！绷魺熦慅X咬唇，跪在一旁，從芥子中掏出越清桉給她的藥膏。

    她一股腦給師父涂上，他身上的血窟窿好深，傷重了要害，再加上被魔氣擊中，經脈一團糟。

    蕭楚流手足無措地抱著瘋狂吐血的玉泉劍尊，“你，為什么要這樣做……”聲音嗚咽顫抖。

    “手心、手背、都是rou……你們，也一直在手心里，我救不了他，我還救得了你們……”他的手緩緩抬起，落到蕭楚流的臉頰上，拭去上面的水珠。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請給我一點時間……”

    “??！”一聲若殺豬般凄厲的慘叫貫穿了整個森林。

    群鳥飛盡，天邊的第一縷晨曦刺破云霧，照亮了清冷的魔界。

    白雪皚皚上，一片刺紅的血，還有兩根被生生掰斷的手指頭。

    第166章 離山

    高山之巔上的寒風卷著風雪出現在這個初晨, 它無休止地刮著。

    在萬丈金光中，哀嚎聲漸止，只余留下血液滴落的聲音。

    滴答、滴答……安靜到讓人心生不安。

    李青峰死了, 死在一雙棱骨分明的手中。

    柳若煙看到他胸膛上的十幾把匕首, 心尖哆嗦了一下。

    再看清地面上的兩根斷指, 她在那一剎那明白了一些什么, 晦暗撲朔的情緒纏繞著她, 她安靜地看著謝無瑤, 張了張嘴, 卻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謝無瑤歪著腦袋，隔著透明的結界與她對視, 微微揚起下巴, 那種睥睨一切的君主態度立顯。

    一甩手, 將李青峰的尸體掛在森林的最高樹干上。

    他攏起眼, 抱住在他腳邊的黑衣女子的身體, 毫不留戀地轉身，消失在邊界之地。

    在蕭楚流懷中的李悅山瞧見樹上李青峰的尸體, 怔住，宛若失去了魂魄，低聲呢喃：“阿峰……”

    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蕭楚流木著臉，沒有拉他。

    柳若煙卻伸出了手，拉住玉泉劍尊的袖子, 低聲祈求道：“師父, 他已經死了, 他殺了那么多人，早就已經不是你回憶里的孩子了, 忘了他吧?！?/br>
    “他是我和阿楠唯一的孩子……”李悅山搖搖頭，僵硬的表情擠出悲色。

    “我和師兄也是你的孩子??！”柳若煙抓不住他，著急對著他的背影喊。

    蕭楚流聲音啞澀，一字一頓，“我、不、是?！?/br>
    “我永遠不會認仇人的父親為師，玉泉劍尊，今日事了，我蕭楚流退出玉泉山，往后不再以玉泉山弟子自居，不再用你所教的功法與劍訣。往后，山水不再相逢?！?/br>
    他深深鞠躬，而李悅山的步伐停頓了下來。

    “阿流，你不回玉泉山了嗎？”李悅山似乎還沒完全明白不再以玉泉山弟子自居是何意。

    “我的房間已經塌了?！笔挸髦逼鹕韥硇?，這荒誕的現實足以讓任何一個人變成小丑。

    李悅山聽明白了，他沉默。

    “竹筒在她身上?！笔挸髦噶酥噶魺?，與此同時，他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含著幾分受傷神色。

    柳若煙心中一驚，怎么回事，她感覺幾分不太對，大師兄和師父鬧掰了，又不是和她鬧掰了，這么看著她干嘛？

    “芥子里很多東西都是你給我的，這么多年了，我也分不清了哪些是我自己的，全還給你吧?！彼贸鲎约旱碾S身芥子，放到地上，松了口氣，渾身空空，拎著一把玉劍就走了。

    “師兄……”柳若煙小步追上他，扒著他手臂，雙目濕漉漉宛若小鹿，低聲問：“你要丟下我嗎？”

    她問問題的模樣實在是可憐巴巴，蕭楚流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冷著臉回：“玉泉山才是你的家，你以后要勤加修煉，我不在你身邊，要小心旁人?！?/br>
    柳若煙愣住，急忙問系統為什么師兄對她的態度和對師父的態度差不多，她沒惹他吧。

    系統道：【李青峰將你知道所有真相的事情告訴蕭楚流了。在他的視角里，宿主你知道真相、看著他前前后后忙碌卻不告訴他，完全就是站在你師父的立場上考慮問題，是你先拋棄了他?！?/br>
    柳若煙：？？？

    她那哪里是站在師父的角度，她是站在如何讓他更好地接受真相的角度好嘛！

    東水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