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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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真是比撞衫還尷尬,大家面面相覷,都不知說什么好。最后還是沈秉衡哈哈一笑,“你們倒是心有靈犀?!?/br> 陸瑾予將一縷頭發別到耳后,朝孫廷雅投去含笑一瞥,“是啊,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br> 孫廷雅微笑,什么也沒說。認真來講,她的禮物并不比陸瑾予的差,但送在后面,就落了下乘。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自己最近實在有點背。 沈灃捏捏她的手,孫廷雅回頭,男人卻不看她,清了清嗓子,笑道:“到我了吧?我的禮物不像小雅、瑾予那么別致,您可千萬別嫌棄?!?/br> 他遞過一個文件夾,沈秉衡一臉“你小子又要折騰什么”的表情,在看清內容后卻微微一驚,半晌才說:“‘天使的心’?” 沈灃說:“這是由我發起,禮然以及東辰醫院合作的一個慈善項目,專門救治西藏地區的先天性心臟病兒童。我記得爺爺您說過,年輕時去過西藏,在那里遭遇了危險,多虧當地一家人相救才保住了性命。那家的孩子也有心臟病,可惜沒等到醫治的機會就……這個項目,是為了那個在天堂的孩子而設,希望以后像他一樣的孩子都能夠得到醫治,健康快樂地長大?!?/br> 隨著他的敘述,沈秉衡臉色不斷變化。沈灃繼續說:“項目是去年七月啟動的,就在您生日當天,如今過了整整一年,終于可以給您驗收?!?/br> 沈秉衡終于欣慰一笑,他拍拍沈灃的手,用從沒有過的溫和語氣說:“好,很好。你很有心?!?/br> 他對沈灃向來不假辭色,這個表示就說明確實非常滿意。大家發出歡呼,陸琉予笑著說:“恭喜三哥一舉奪魁!我說您之前那么安靜,原來是等著放大招??!” 陸瑾予也搖頭,“還以為我的禮物已經夠投爺爺所好了,沒想到竟還是棋差一招,不服不行啊?!?/br> 孫廷雅忽然想起來,在西藏時自己曾問過沈灃,為什么會大費周折搞這個慈善活動。當時沈灃說,因為有個計劃。原來,這就是他的計劃。 沈秉衡把文件往后翻,看到了幾張大合照,都是順利動完手術的孩子們。沈灃指著其中一個說:“這孩子叫次仁,他在里面可是最特殊的,當初為了說服他爸爸相信我們,小雅差點搭上一條命?!?/br> 沈秉衡一愣,“小雅?” “對,差點忘說了。這個項目啟動時,小雅和我一起在西藏,她也是除了我以外最大的出資人?!彼麤_孫廷雅溫柔一笑,“因為次仁的父親太頑固,當初我都打算放棄他了,是小雅說服了我,每個孩子的生命都一樣寶貴。我們一起努力,尋找契機,這才改變了他的心意?!?/br> 這話出來,不止沈秉衡,房間里的其余人也頗受觸動。平心而論,大家多多少少都會做做慈善,卻基本是出些錢就算了,從沒有像孫廷雅這樣,親自跑到第一線去,還這么執著堅韌。 沈秉衡拉住她的手,有點責怪道:“你這孩子,剛才怎么不說呢?” 孫廷雅還沒回答,沈灃就說:“她的性格就是這樣,做了什么不喜歡邀功。就像那個鎮紙,是她親手雕刻的,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可您要是不問,她也不打算講?!?/br> 沈秉衡驚訝,“你親手做的?你還會做這個?” 孫廷雅微笑道:“大學時有一陣很感興趣,就跟著師傅學了兩年,但手藝一般。就像這鎮紙,如果交給專業的工匠,他們能雕出更精美更復雜的花紋,但我不行,只好躲懶選了簡單的祥云紋?!?/br> 沈秉衡沉默片刻,眼中流露出感動,“已經很好了。你送的兩份禮物都很有心,是爺爺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br> 這評價實在太高,宜熙撲哧一笑,“原來今晚最厲害的不是表哥,而是嫂子啊?!?/br> 陸瑾予拳頭攥緊,半晌神情陰郁地別過頭,不想看到孫廷雅臉上刺眼的笑容。 。 看完大家的禮物,沈秉衡去休息了,晚輩們坐在客廳聊天。沈灃嘲諷宜熙,“說真的,你片酬是不是不夠花?給爺爺的禮物居然用女兒的畫來湊數,也太省了吧?!?/br> 宜熙冷哼,“你懂什么?那可是我閨女一筆一筆、親自畫的她太外公!千金難求,外公不知道多喜歡?!?/br> 沈灃覺得宜熙真是不要臉了,才兩歲的孩子,畫的那叫什么?連大概樣子都認不出來,也好意思說是外公! 宜熙挽著丈夫胳膊,“不服???你也自己生一個啊,以后就能這么壓榨你孩子了。說實話啊,今晚你如果不送那個什么紙鎮啊慈善的,直接告訴爺爺嫂子懷孕了,他照樣高興,照樣是他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 黎成朗拍拍妻子腦袋,讓她靠在自己肩頭,溫聲道:“沒大沒小?!?/br> 宜熙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哦,我忘記了。嫂子打算生孩子嗎?要暫時沒打算,當我沒說?!?/br> 沈灃:“勞您記掛,我們有打算。具體細節就不跟您匯報了?!?/br> 宜熙一拍手,“哇,居然有計劃!很好很好,已經開始期待起我的侄兒侄女了!” 孫廷雅忽然起身,說了聲“抱歉”就往外走去。三人一愣,沈灃起身跟過去,在回廊處追上了孫廷雅。 “怎么了?” 孫廷雅靠在墻邊,笑道:“沒怎么,就是有點累了,我們回家吧?!?/br> “回家?可我們事先說好,今晚要住這里的?!?/br> 孫廷雅頓了頓,“哦,我忘了。好吧,那我想上樓了?!?/br> “等等,先別走?!彼麖暮竺姹ё∷?,笑著說,“小熙說的你聽到了?其實也有道理。要是趕得及,咱們明年把這個喜訊當生日禮物送給爺爺,一定還能拔得頭籌?!?/br> 孫廷雅沉默一瞬,“原來這是個競賽?你們每年都比誰送的禮物爺爺更喜歡?” “哄老人家高興嘛,可不得盡點心?!?/br> 孫廷雅不語,沈灃誤解了,“我可沒有催你的意思。不過,反正在計劃中,你提前考慮考慮?” 走廊的地板是漂亮的大理石,紋絡深淺不一,孫廷雅穿著銀色高跟鞋踩在上面,她忽然覺得這一幕有點熟悉,好像結婚那天,她的婚鞋也是這個顏色,踩著雪白臺階一步步走向他。 她嗯了一聲,“到時候再說吧?!?/br> 沈灃忽然覺出不對。她還是微笑著,想作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但也許是她的演技太差,又或者如今的他對她太過了解,竟一眼就洞穿那看似淡定的表情下,隱藏的退縮和猶疑。 他的笑容一點點收斂,半晌,重復道:“到底怎么了?” 孫廷雅覺得頭有點疼,自己這些日子總是很容易焦躁。不該今晚上談的,她并沒有打算現在說這個,可是他正看著她,眼神銳利得像一柄刀…… 孫廷雅深吸口氣,“我不知道。我只是忽然有點懷疑,我們……真的適合生孩子嗎?” 第66章 孫廷雅當晚沒有留在沈家。她提前離開,沈灃隨后去道別,大家只當他們還有別的事,卻不知兩人根本沒有一起。沈灃叫出幾個朋友,在酒吧組了個大局,孫廷雅則回了自己在海盛的長包房,連澡也沒洗就悶頭大睡。 這一睡就睡了幾十個小時。她渾身無力,不想起床更不想見人,房間里準備了各種精美的小點心,餓得狠了就隨便找點吃了,然后回去接著睡。窗簾是厚重的墨綠色,遮天蔽日、難辨晨昏,她甚至不知道現在什么時候,只覺得長夜漫漫始終無法過去。 最后還是周安琪趕過來,掀開被子對她說:“你家經理給我打電話,拜托我來看看你死了沒有?!?/br> 孫廷雅迷迷糊糊,周安琪探手摸她額頭,“沒發燒啊。你這是餓的,還是真病了?” 孫廷雅說:“別管我了,讓我再睡一會兒……” “還睡!到底怎么回事兒?不回家又跑這里貓著,還玩起了自虐,你和沈灃吵架了?” 孫廷雅閉眼不語,周安琪知道自己猜對了,有點啼笑皆非,“瞧這事兒鬧的,要離婚的是我,你能不能瞎別跟風?好的不學凈學壞的?!?/br> 她強行把孫廷雅拖起來,餐桌上擺著她叫來的吃的,一品官燕、海鮮撈飯,還有一碗煮得融融的雞絲粥。她把瓷勺塞到孫廷雅手里,說:“挑吧,這三樣隨便選一種,反正你得給我吃下去?!?/br> 孫廷雅捏著勺子默了片刻,說:“我去洗把臉?!?/br> 洗完臉也漱過口,她終于開始吃飯。周安琪在對面看著,也不催促,孫廷雅不緊不慢吃了小半碗雞絲粥,這才輕嘆口氣,沖她疲憊一笑,“我覺得,我做了個錯誤的決定?!?/br> 周安琪安靜等待后文。 “以前看書時,上面說過,如果沒有完全從一段感情走出來,就不該開始另一段。我覺得她說得很對,我不該忘記?!?/br> 事實上,她一直都明白,所以之前選擇男友都和對方有默契。她能輕松抽身,他們也能。 但沈灃不同。他太認真,她一開始就猶豫這個,但他讓她相信他,他說愿意幫著她一點點走出來。她以為他真的不會介意,可是她忘了,只要動了真心,怎么可能不介意…… “一開始,我很生氣他拿陳少峰刺激我,因為我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墒蔷o跟著,我發現更讓我難過的是,原來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也被我拖到這個僵局里。我忘不掉的過去,也變成了他的枷鎖……” 而他,原本可以活得自在瀟灑。 周安琪聽懂了。她沉默許久,拖過沒被動過的官燕,舀了一口卻沒吃,又把勺丟回了瓷盅里,“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br> 孫廷雅看著她。 周安琪深吸口氣,“廷雅,你真的那么愛陳少峰嗎?即使過了這么多年,即使彼此都不再是當初的樣子,你還是愛他嗎?愛到……不能給自己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br> 孫廷雅唇瓣輕顫,周安琪握住她的手,很用力很用力地握住,她眼神那樣專注,仿佛想穿透她的眸子,望進她的心里去,“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是放不下他,還是放不下當年?放不下……你的執念?!?/br> 。 周安琪離開了,孫廷雅一個人坐在原處,怔怔出神。湯羹都已經涼透,滿桌美味再不能享用,像每一次的盛宴散場,都是如此蒼涼。 她終于起身,緩步走到客廳。手在墻上隨意一拍,白燈如晝,驅散滿室黑暗,原本空蕩蕩的沙發上竟坐著個人,眼神堅毅、背脊挺直,沉穩若壘壘高山。 孫廷雅愣了愣,“爸?!?/br> 孫立恒回過頭,打量她一瞬,“我來北京出差,聽說你病了,所以來看看?!?/br> 孫廷雅在他對面坐下,孫立恒問:“你和沈灃怎么回事?” 孫廷雅覺得煩躁。 每一個來的人都在問這個,好像全關心起了她的婚姻問題,周安琪就算了,但孫立恒……如果可以,她希望他一輩子都別插手她的感情問題。 大概察覺到她的抗拒,孫立恒沉默片刻,“我不是想干預你,只是提醒一句,沈灃是你挑的,家里也都隨你去了。既然當初對他滿意,結了婚就好好過日子,整天折騰來折騰去,大家都累?!?/br> 他高高在上的指責讓她輕笑出聲,“我自己挑的人可不止他一個,您上次可沒這么好說話?!?/br> 又是長久的沉默。 孫立恒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我知道,你一直恨我。你覺得是我拆散了你和陳少峰,還覺得,是我害死了那個叫陳雨璇的女孩……” 孫廷雅猛地站起來。 她氣得肩膀都在發抖,眼眶通紅,像是被刺中死xue的小獸,死死瞪著孫立恒。 雨璇! 他怎么敢提起雨璇! 他怎么敢在她面前提起雨璇! 孫立恒臉色也有點發白。他攥緊了拳頭,眼神閃躲,像是有些不敢與她對視。就是這一瞬,如同蒼鷹收起了利爪,威嚴不容侵犯的父親竟也流露出老態和軟弱。她想起大半年前,她在醫院看到他,那時的他就是這樣,讓她生出無限愧疚和痛悔。 閉上眼睛,她忽然卸下一切武裝,疲憊無限,“不,您沒有害死她。是我,害死了她?!彼瘺龅匦α?,“您頂多算是幫兇,我……才是真正的兇手?!?/br> “廷雅!” 孫廷雅笑著說:“我是兇手,所以我會有報應的。我一直在等我的報應?!?/br> 。 孫廷雅走在街上。孫立恒還在酒店,她不想和他同處一室,索性自己出來。原來外面已經是黑夜,七月的北京那樣熱,她想起那天晚上也是這樣,她孤身一人奔跑在上海的街頭。 那時候,她已經和爸爸鬧翻整整一年。這一年里,少峰的工作總是不順利,一開始計劃的去別的地產公司也好,轉行做金融也罷,通通成了空話,他居然找不到一個適合自己的工作,連她也被公司開除。最后他們沒辦法,只好找那種有苦又累、工資還很低的初級小文員,交完房租連生活都成問題,不得不搬到了更便宜的街區。 可兩個人都沒有抱怨。這是自己的選擇,哪怕現實如大火灼燒,也能握著彼此的手一起應對。他們甚至決定,既然上海不好待,那就去別的地方好了,孫立恒的手總不能覆蓋全中國。 但他們沒有想到,這把火也燒到了雨璇身上。 雨璇付出極大心血的工作,連除夕夜都飛去日本加班,就為了能在兩年后得到那個夢寐以求的職位??墒呛完惿俜逡粯?,她也在心愿實現的前夕收到消息,自己被公司開除了。 那天的場景她不敢去回想。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心知肚明誰在幕后推動,雨璇帶著行李回來,一直默默收拾不說話。她心里忐忑,試著去拉她的手,卻被猛地甩開。 她嚇了一跳,雨璇的眼神從來沒有那么冷,她諷刺道:“夠了沒有?這場鬧劇要持續到什么時候?” 她愣住。雨璇臉上笑容瀲滟,她這樣笑時總是很美,卻也如尖刀般閃爍著冰寒的冷光,“小雅,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一直忍著沒說,但是差不多了吧?你和我哥哥根本沒有可能??纯茨銈冏〉牡胤?,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真的有必要把自己搞得這么凄慘嗎?放自己一條生路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