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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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說完后,羅潭一邊看著沈妙的神情,一邊道:“我想去找找那位高人,他既然能為一個奴婢的小弟弟改命,未必就不能為妹夫改命。如今也沒有旁的辦法,找個人,總比沒人找好?!?/br> 沈妙思量一番,搖頭道:“高陽已經去過一次了,比起你現在來,身為醫者的他,當初肯定更想弄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既然高陽都能找到那個地方,你又如何找到?” 羅潭道:“小表妹,若真是說的虛頭巴腦的東西,我又怎么敢在這關頭耽誤你的時間。我曾經聽聞祖父講過他年輕的時候見過一種奇門遁甲,外頭什么都看不出來,可是擺著的一草一木里都暗藏玄機,人走進去之后,便會不自覺的被眼前的景象迷惑,以為自己走的是直線,殊不知走的卻是彎道。來來回回的兜著圈子,怎么也轉不出去。早年間還有人以為這是鬼怪之術?!?/br> 沈妙皺眉:“奇門遁甲?” 羅潭點了點頭:“只是祖父也說過,那也是他年輕時候見過一次,后來這門手藝漸漸就消亡了,到了如今,只怕是沒有人見過的。我想著,那位高人既然有能耐為人改命,未必就不會這奇門遁甲。還有特意針對練武之人設的奇門遁甲,武功越高越走不出去,最后活活困死在陣法里?!?/br> “你想說之所以他們找不到那對姐弟所說的屋舍,是因為被人布置了奇門遁甲?!鄙蛎顡u頭:“就如你說的,只是針對練武之人,可高府其他下人也曾去過的,仍舊是沒有找到?!?/br> 見沈妙如此,羅潭有些泄氣了,道:“說來說去,你就是不信我,不信有人可以救到妹夫是不是?” “我信?!鄙蛎畹?。 羅潭一愣。 沈妙問她:“那指南針是否可以不被其他東西影響,一直指向南邊。你所說的鳳頭莊往南,人的眼睛和其他或許可以被奇門遁甲所影響,指南針卻不會,那是工匠的活兒?!?/br> 羅潭道:“正是這個道理!這是軍隊和海上用來指路的東西,可是我方才想到,用在奇門遁甲之術上再好不過了??墒?,”她看向沈妙,有些不敢相信的問:“小表妹,你真的愿意相信我,讓我去找那位高人嗎?” “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的運氣?!鄙蛎畹溃骸翱偛荒茏源龜?,多條路走總比死守著一條路好,不管結果如何,總要闖一闖,否則就太不甘心了?!彼溃骸拔液湍阋坏廊??!?/br> 羅潭張了張嘴:“一道去?” “如果真的有高人在世,那高人既然隱瞞自己的去處,必然有所乖僻或者原因。你一人如何說服她,既然他是我的丈夫,我是他的妻子,這件事,我自然沒有假他人之手的道理?!?/br> 羅潭仿佛是第一次認識沈妙一般,一直以來沈妙理智、沉穩、分析利弊,她以為永遠不會看到沈妙去博什么,去相信不可能的事情,可是這一回沈妙卻做了。 是因為睿親王嗎? 沈妙站起身來,片刻之間,已然換了副神色,堅定的仿佛這最初就是她的計劃一般。她道:“你跟我一道去,拿上指南針?!庇謱ν忸^喚來莫擎和從陽二人,道:“你們跟我去趟鳳頭莊。鐵衣,你照顧好謝景行,等我回來。有什么事鐵衣你做主,皇上問起來,罪責我擔?!?/br> 言罷,拿了外裳就出了門:“備車!” 言語間毋庸置疑,隱有威嚴外露。 ------題外話------ 潭表姐很可愛呀,小天使一樣的存在,而且總是強行助攻…。 ☆、第二百零四章 驚人 鐵衣幾個沒想到沈妙竟然會在這個關頭想出這么一遭,那鳳頭莊雖然離隴鄴不遠,到底一來一去快馬加鞭也得兩天,路上再出些什么變故,最重要的是那位傳說的高人,除了聽高府姐弟倆的一面之詞,誰也沒有見過,都不知道是真是假,沈妙去找一個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人,這也太過不理智,太過天真了。 可沈妙卻像是鐵了心似的,吩咐唐叔這幾日要做什么,就帶著羅潭出了門。臨走之前,又吩咐了她和羅潭出門的事情不可外傳。 喬裝打扮之后,就帶著八角茴香和莫擎從陽,以及羅潭上了路。 因著戴了斗笠也穿了尋常人穿的衣裳,倒是沒有人認出來。睿親王府一向善于做這些喬裝打扮的事情。鐵衣雖然有些擔心,但沈妙嚴厲起來的時候,連沈丘都不敢輕易阻攔,更別說這些個下人了。 看著沈妙離開的背影,唐叔問:“這……夫人能找著人嗎?” 鐵衣搖了搖頭:“有心試總比沒心理好,至少是個重義之人?!庇洲D頭吩咐其他人:“夫人出府的事情都給我好好瞞著,要是走漏了風聲,后果自負!” 馬車上,羅潭看著沈妙道:“小表妹,你要不睡一會兒好了,這幾日你都未曾休息好,路途這都不停歇的趕,你還是先歇一歇吧?!?/br> 沈妙心頭有些亂,這會兒馬車顛簸,雖然也無心休息,可是羅潭說的也很有道理,若是一直不休息好,耽誤后面的事情反倒是不妙,便也昏昏沉沉的閉著眼睛,打起盹兒來。 倒也不知為何,這一覺睡得分外漫長,沈妙本是午后出發,一覺醒來,是被人搖醒的,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卻見羅潭瞧著她,道:“小表妹,醒一醒,到了?!?/br> 沈妙隨著羅潭下車,這時候已經是第二日午后快要傍晚的時候了。馬車停在一處荒地之中,里頭生長著的樹枝也不知是不是無人管,枝杈縱橫,幾乎將天空都遮蔽了。六月的天氣,即便是傍晚,總還是有日光的,這里卻顯得陰森森黑壓壓,連一絲兒熱氣都沒有,看著叫人心中怪害怕的。 莫擎和從陽也皺了皺眉,從陽道:“這是什么鬼地方?連個人都沒有?!?/br> “聽聞以前這里是一處繡莊,繡莊里最善于繡一種鳳尾圖,只是后來繡莊漸漸沒落,這莊子也被人廢棄了?!卑私鞘莻€包打聽,立刻解釋道。 羅潭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將手里那方繡著地圖的帕子打開,道:“可這地圖上繡著的應當有一條小路,這里可沒什么路呀?!?/br> 眾人湊過來一看,果然,那地圖倒也清晰明白,只見鳳頭莊面前就是一處小路,從小路往里走,就是田地和屋舍。 可這里別說是屋舍和田地了,連小路的影子都沒看到。 “怎么連一個人都沒有,倒像是許久無人來似的?!绷_潭道:“會不會是草長了起來,將路也掩蓋住了,所以咱們看不到?” 莫擎和從陽看了看周圍,搖頭:“不至于?!?/br> 八角和茴香也瞧了瞧,茴香道:“這林子太大,等會子太陽落山以后,再在林子里走容易迷路,也許會有別的野獸出沒,咱們對這里的路也不甚熟絡,夫人,您看……” 他們做下人的,最重要的當然是保護沈妙的安全,別是那改命的高人沒找到,沈妙反倒陷入了危險。他們墨羽軍的人善于對付敵人,可在這陌生漆黑的林子里大半夜的行走,倒并不擅長。其實茴香他們對羅潭所說的那個高人之談并不怎么在意,在他們看來,羅潭那是突發奇想,天真的過了頭,可是沈妙也跟著羅潭天真,眾人的心里就有些微妙起來。 只有莫擎卻是毫不質疑的奉行著沈妙的命令。茴香他們不了解沈妙,莫擎可是從最初就跟著沈妙過來的,當初在明齊的時候沈妙所處的環境更是岌岌可危,可她愣是在那樣艱難的境地里走出一條路來,沈妙做出的每個決定,在日后都起到了特別的作用,莫擎在這一點上從不懷疑。 沈妙看了看地圖,問羅潭道:“奔月所說的,那對姐弟進了鳳頭莊之后就一直往南走,是嗎?” 羅潭道:“是的??墒撬舱f過,那地圖上的南邊有條小路,小路恰好就是向南的方向的,可是這里沒有小路?!?/br> “走吧?!鄙蛎畹?。 眾人一愣,從陽問:“夫人,咱們去哪兒?” 沈妙示意羅潭將指南針拿出來,道:“往南走?!?/br> “可這里沒有什么小路啊?!避钕泱@訝極了:“若是一條錯的路,豈不是一開頭就錯了?” 沈妙看了茴香一眼,道:“既然已經到了這里,又分辨不出哪一條是對的哪一條是錯的,那就都嘗試一遍。這里總歸只有這些方向,既然那對姐弟所言一直向南,總歸方向是一樣的。不管小路在哪里,大不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找上一遍。沒有辦法的時候,嘗試也是一種辦法?!彼氏饶弥改厢樛白呷?。 眾人呆了片刻,羅潭道:“小表妹,你也等等我!” 八角笑瞇瞇道:“咱們也趕快跟上吧?!?/br> 幾人跟了上去。 太陽很快就落山了,這樹林里本就因著枝葉生的茂密而昏暗,太陽落山之后,幾乎更是一片漆黑,幸好從陽隨身帶著足夠的火折子,點燃后在里頭前進。 只是這里一路都是同樣的樹枝,到最后,已然分辨不出前后有什么不一樣的景致了。幾乎全都是一樣的樹枝。而且因為太冷,冷的幾乎都不像是六月了,莫擎和從陽還有些好,女子們卻是有些發寒。 沈妙幾個都帶了外裳的,此刻也忍不住將外裳捂得更緊了些。隱隱約約,林中竟然傳出幾聲野獸的嗥叫,莫擎和從陽同時停下腳步,手慢慢搭在腰間的佩劍之上。 茴香壓低聲音,小聲道:“是狼的聲音,這里竟然有狼?!?/br> “狼怕火光?!鄙蛎畹溃骸懊總€人手上拿兩個火折子,都點燃。狼是一種很狡猾的畜生,要是有狼群在林子里,瞧見這么多火光,也會以為我們有許多人而不敢近前?!?/br> 茴香一愣,八角圓圓的臉上顯出一點驚異的神情:“夫人,您連對付狼群的辦法也知道呀?!蹦疖姷娜嘶蚴墙腥酥肋@些法子并不奇怪,然而沈妙卻是官家的千金小姐,知道這些就顯得太不同尋常了。便是沈家是武將,這方法也似乎太純熟了一些,反倒像是哪個獵戶人家的老手一般。 沈妙一笑:“曾聽人提起過而已?!?/br> 當初婉瑜要嫁給匈奴人的時候,聽聞匈奴那頭時常有狼群,沈妙心里擔憂著,尋了許多驅趕狼群的辦法交給婉瑜,本想著日后能讓婉瑜一用,只是…??上Я?。 眸中痛色一閃而過,沈妙再抬起眼時,亦是十足平靜,道:“繼續往前吧?!?/br> “還往前?”茴香道:“夫人,咱們已經走了好幾個時辰了,您沒有發現嗎?咱們好像在原地打轉,都沒有前進過。方才的路走了好幾遍,再這么下去,就算在這里走上一夜只怕也到不了頭?!?/br> 從陽也道:“不錯,夫人,就算要走,也不能一直沒有目的的走。否則咱們就算是一錯再錯了?!?/br> 沈妙沉吟片刻,看向羅潭:“指南針的方向一直在向南么?” 羅潭連忙點頭,道:“是的,我們一定沒有走錯方向,可是……這景象看著確實似乎方才也見過?!?/br> “分明沒有走錯路,景象卻是一模一樣的,這反而更加奇怪?!鄙蛎畹溃骸拔飿O反常必為妖,若是走錯路,咱們原路返回,必然也會中招,定然是返回不去的。倒不如一直這么走下去。不過你們說的也沒錯,一直看的都是同樣的景物,這些樹長得一模一樣,難免會誤導人,若是真的一樣,會讓人心中生厭自疑,若是假的,更是混淆視聽?!?/br> 她從袖中掏出一方手帕,又讓羅潭也掏出一方手帕,自個兒將手帕系在眼睛上,道:“這樣吧,不受眼睛的誤導,什么都看不見,只跟著指南針往前走,看看能走到什么地方。我和潭表姐都蒙著眼,八角茴香在前面看指南針,從陽你們在后面,再往前走試試?!?/br> 莫擎有些猶豫:“夫人,這樣真的能行么?” “我知道你們想說什么,”沈妙蒙著眼睛,語氣卻是毋庸置疑:“老實說,我也不知道這樣走下去是什么后果,可是謝景行沒有那么多的時間,我們多走一步,就多一分可能。如果連走都不走,那結果似乎也沒什么好奇怪的了?!?/br> “對對對,”羅潭也連忙道:“不管怎么樣得先試一試呀,嘴上說了千百次有什么用,倒不如自己做起來來的實用?!?/br> 茴香有些意外,她覺得真是有些看不懂這位夫人,當初嫁到睿親王府來的時候墨羽軍的諸位部下也曾悄悄偷窺過,只覺得這位夫人性子沉而穩,于是對主子就稍顯不夠熱情,可說是無情吧,她卻又能為主子冒著風險在這漆黑的樹林里走上一夜??粗莻€聰明人,理智的分析利弊,可是這會兒卻又天真的相信著可以改命的傳說,還用這么笨的辦法。 茴香無法理解沈妙這些矛盾的舉動,但其實也根本沒她想象的那么復雜,人在特別的關頭,會無意識的暴露出自己的真心,而在有些緊急的時候,指使人的不是理智和聰明,而是本能。 智慧在這一刻,抵不上迫切的心情。 莫擎默默地跟在沈妙背后朝前走去,茴香幾個頓了頓,終于沒再說什么,也繼續跟了上去。 …… 鳳頭莊發生的這些事情,隴鄴城里的人卻是不知道。諸位臣子曉得的只是睿親王在狩獵當日負了傷,可是究竟傷成了什么模樣卻無人知道,自然也是無人敢去問的。只是謝淵在隴鄴朝堂之中的地位十分微妙,有人一心盼著他死的,也有人身家性命都系在他身上,心心念念祈禱著他不要出事的。 眾人心中再怎么懷疑,奈何睿親王府就如銅墻鐵壁一般,一絲風聲都不透露,愣是不曉得其中情況,任憑人心癢癢無法安睡,也愣是查不出一時半點兒線索。 于是坐立不安的繼續坐立不安,幸災樂禍的繼續幸災樂禍,誰也幫不了誰。 盧府里,盧婉兒正在屋里四下來回踱著步,同盧夫人撒嬌道:“娘,我想去看看親王殿下,都不知道他傷的怎么樣了?要是傷的嚴重可怎么辦?” 盧夫人安撫她:“哪里就那么嚴重呢,若真是嚴重,定然會四下里尋找大夫的,現在親王府一點兒風聲都沒有,想來是沒事的。你過去湊什么熱鬧?!?/br> “可我心里不安的很?!北R婉兒道:“都怪那個沈妙,簡直是災星,她剛嫁過來,親王殿下就出了這么大的事兒,她就是克夫嘛!得早點將她休了才行,要是一直跟她纏在一處,指不定親王殿下還會出什么事兒呢?!?/br> 盧夫人笑著道:“是是是。不過你眼下可不能過去,等睿親王身子好些了,讓你大姐想個法子讓你們見一面,現在可不能添麻煩?!?/br> 盧婉兒不悅道:“娘可不要騙我?!?/br> 等盧婉兒走后,盧夫人面上的笑容才沉了下來,吩咐一邊的丫鬟道:“好好看著小姐,這幾日不要讓她出門。若是壞了老爺的事,我拿你們是問!”說到最后,語氣陰狠,面目猙獰,倒和那暴戾兇殘的盧正淳將軍如出一轍。 丫鬟們連連低頭應了。 卻說另一頭,丞相府中,葉夫人與葉老爺也正說著此事。 葉夫人正與葉老爺下棋。葉茂才和盧正淳生的完全不一樣,盧正淳是典型的武夫,一看就是沙場上打滾的人兒,眉目間都是煞氣,兇神惡煞的模樣大約是連小兒都能嚇哭的。葉茂春卻生的一副面白無須的無害模樣,瞧著也和氣,不曉得,卻以為是哪家文縐縐的讀書人。 然而這位丞相,能在子嗣稀薄的情況下隴鄴臣子都不敢對葉家造次,永樂帝也不能明著撕破臉面,也必然是不會如長相一般無害的人。 葉夫人落下一子,笑盈盈道:“這睿親王府如個鐵桶一般,眼下都無什么消息傳來,倒是不曉得睿親王如今是什么模樣。我這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真是煩惱極了?!?/br> “夫人不是心里已經有了計較,怎么還會為此煩惱?”葉茂春笑笑,跟著落下一子。 葉夫人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她并非二八年華的嬌嬌女,做起這賣乖的動作時,便有些不倫不類,偏葉夫人自己還未察覺,只是一邊落子一邊道道:“沒有消息就是壞消息。睿親王那樣逞強的人,但凡是能見人,總要出來的。遲遲未露蹤影,大約也是因為不能?!?/br> 葉茂春笑:“或許是為了迷惑旁人也說不定?!?/br> “老爺這是小看妾身,哄妾身玩兒呢?!比~夫人道:“肯定不是騙人的?!?/br> “哦?這是為何?” 葉夫人看著棋盤,道:“睿親王府那頭不清楚,可是皇上可沒有掩飾,眼下不是已經開始著手對付盧家了么?瞧著皇上下手下的那樣重,想來睿王傷的不輕?!?/br> 葉茂春哈哈大笑:“原來夫人看的如此透徹,朝廷之事都被夫人看的清楚,我倒是愧疚了。那夫人不妨也來猜一猜,看我是怎么打算的?” 葉夫人低頭笑,道:“這就難說了,得看睿王是個什么結果?!币娙~茂春不否認,葉夫人自覺自己說對,更是娓娓道來:“皇上和盧家暗中博弈了這么多年,這些日子又想拉攏咱們葉家,可是咱們又不傻,哪里就能被人當了筏子。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就讓皇上和盧家斗去吧。之前睿王還在,所以我們是偏向皇上的,樂得和皇上交好,可是睿王這一次若是逃不過……僅憑一個皇上,這天下終究還是要被盧家掌控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