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
書迷正在閱讀:高考后炮友分道揚鑣、[綜漫] 鳴女想回老家結婚、神婚顛倒、栽你手里了、茉莉香片(高干nph 強制)、我窮我也很絕望?。。∟PH)、重生第一權臣、小狗需要主人(校園1v1)、為歡(古風NPH)、救贖四位男主后我死遁了
倒是馮安寧主動道:“這位是我的兄長?!?/br> 沈妙恍然。馮嫁嫡出的就只有馮安寧和她的大哥馮子賢。想來這一位便是她的大哥馮子賢了。 馮子賢站起身來,對沈妙和羅潭拱了拱手。沈妙和羅潭連忙回禮,羅潭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馮子賢,又看向馮安寧,問:“安寧,你今日來這里不是來找我們玩兒的么?” 馮安寧若是來找沈妙和羅潭來的話,便不會帶著馮子賢過來了。不過這也十分讓人詫異。不明白馮安寧究竟是個什么意思。 馮安寧沒說話,只是看向馮子賢,馮子賢面色微微赧然,卻還是主動開口道:“今日前來,實在是聽聞兵部沈丘兄弟提起近來貴府招婿……在下,在下斗膽自薦,唐突之處,還請姑娘夫人海涵?!闭f罷后,臉龐微紅,側目避過羅潭探究的目光。 羅雪雁有些尷尬,然而眼中卻是歡喜的。羅潭張大嘴巴,似乎沒想到對方竟然是這個來意,沈妙一愣,心中卻說不出是個什么滋味了。 這馮子賢說的一番話,可謂是十分膽大。但凡是上來說媒的,要么是請了冰人來游說,要么便是自家父母過來相看試探,鮮少有自個兒上門來說道的??呻m然是自個兒上門來說道,卻又請了長輩在一邊,沒有失了禮節,傳出去也不會有人對沈妙的清白說三道四,倒還是一個十分懂規矩的人。 沈妙不說話,馮安寧卻是主動開口了,她看了一眼沈妙,一向飛揚高傲的馮安寧如今收起了骨子里的傲氣,大約是還在為之前的事情而愧疚,語氣中都帶了些試探的討好。她道:“傳言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如今定京官家都有所忌憚,可嫁入東宮并非你最好的選擇,倒不如……倒不如嫁給我大哥。我大哥文韜武略都不錯,性情又剛正不阿,如果你嫁到我們府上,我也會幫著你,處處都有個照應?!?/br> 馮安寧自來就是個說話不會拐彎兒的性子,這一番話說的老實,卻實實在在的為沈妙著想。羅雪雁的面色柔緩許多。沈妙問:“此事馮夫人和馮老爺可知道?” 馮安寧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原先爹是不同意的,后來在我們的勸說下,便也由了我們的性子。我爹是刀子嘴豆腐心,只是嘴上犟而已,本身還是很講義氣的。此事一定不會多加阻攔!” 這一點沈妙沒有懷疑,只看馮安寧這一根筋又不會耍心眼的性子便曉得馮老爺只怕也是個看起來聰明實則不然的。 她又看向馮子賢,問:“馮公子也是覺得我可憐,所以想要施以援手,這才娶我的嗎?”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 羅雪雁愣的是沈妙面對著有關終身大事的時候,竟然一點兒嬌羞或是別的情緒也沒有,這么平靜的對待實在是有些古怪。馮子賢卻是沒想到沈妙會這么直白的問出這個問題。 他很快回過神,道:“舍妹在這之前曾多次提起姑娘,子賢傾慕姑娘才華性情……這一次,也不過是機緣巧合,不敢說施以援手?!闭f罷,臉色越發發紅。 羅潭聞言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沈妙卻有些無力,倒是不知道平日里馮安寧是對馮子賢怎么形容自己的,竟然連“才華性情”都說了出來。 馮安寧緊張的看著沈妙,問:“我大哥肯定比太子好!” 沈妙幾乎失笑,這話要是落在旁人耳中,只怕就要說馮安寧大不敬了。不過馮安寧能說出這話,倒是真的將她放在心中。沈妙又瞧著生的和馮安寧有幾分相似的馮子賢,眉目坦蕩,應當也是個正直的人。 沈妙笑道:“總不能短短幾句話,就要將我的親事決定下來吧。這樣對我太不公平,對馮公子也不大公平?!?/br> 羅雪雁聽著沈妙說話,心中有些想法,沈妙的意思分明是對自己的親事有著別的想法??墒亲瞿赣H的卻不曉得沈妙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沈妙不愿意嫁到東宮,瞧著對物色的這些青年才俊也不怎么上心,羅雪雁有些著急。 本以為沒人敢和皇家作對來沈宅提親了,沒想到一來來了仨,羅凌、蘇明楓、馮子賢,任誰一個也都是能令人滿意的。偏偏沈妙看著誰都沒什么特別的地方。 馮安寧說:“可是你不著急,就沒有時間了??!” 這話說的不假,誰知道圣旨什么時候下來,若是從前,自然有大把大把的時間讓沈妙想清楚,可如今圣旨一下,那就是一點轉圜的余地也沒有了。 沈妙擺了擺手,正要說話,忽然瞧見外頭驚蟄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急道:“姑娘,宮里來人了!” 羅雪雁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雪白。 不敢讓人發現馮家兄妹在這里,羅雪雁帶著沈妙是到前廳去迎話的。待來傳話的小太監說完,才曉得不是來傳圣旨的,而是讓沈妙明日單獨進宮一趟,皇后娘娘有話要與沈妙說。 等小太監走后,羅雪雁的臉色變得難看極了。雖然沒有傳圣旨,可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日沈妙一個人進宮,若是在那時候提出圣旨的事情,沈妙一個人不好拒絕。就算不提出,誰知道皇后會說出什么恐嚇的話。讓沈妙孤身一人去面見皇后,本來就是一件用心險惡的事情。 馮安寧和馮子賢都有些擔心,沈妙反過來還勸他們不用放在心上。等馮家兄妹走后,羅潭才問:“小表妹,現在怎么辦?要不就在近日將親事定下來?” “親事也不是一夜間就能定下來的,還要合八字交換庚帖,請冰人來走場,事情多得很,在明日之前是來不及的?!鄙蛎畹?。 羅潭怔?。骸霸瓉磉€有這么多事情?!庇值溃骸靶”砻玫故侵赖靡磺宥??!?/br> 沈妙一頓,自然是清楚地,因為前生,她是滿心歡喜的看著這些事情一樣一樣的完成,只恨不得早些嫁到心儀人的府邸。 卻不知那是一處吃人不吐骨頭的墳冢。 羅雪雁認真的看向沈妙:“嬌嬌,你告訴娘,這幾個人中,你喜歡的是誰?” “倒也算不上喜歡,”沈妙微笑:“挑個最合適的吧。娘也不必太過著急,明日等我從宮里回來再作打算也不遲,說不定還會有更多合適的人出現?!?/br> 羅雪雁一怔,沈妙總是對自己的親事漠不關心的模樣,對未來的夫君似乎也并無期待,讓羅雪雁心中有些著慌。一直到沈妙走后,才喃喃自語道:“莫非……嬌嬌對定王還余情未了么……” 羅雪雁的這些想法,沈妙一點兒也不知道。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無非就是和皇家玉石俱焚,她有烈士斷腕的決心,就是不曉得傅家人有沒有舍棄名聲的打算。 就算在最壞的境地,也不能失去希望,總歸還活著不是么? 她這樣想著,卻又目光沉沉的看了窗戶一眼,終于覺出幾分煩躁,吩咐谷雨:“窗戶關緊些,我要休息了?!?/br> …… 太子有意要納沈妙為側妃,導致如今官家皆是不敢與沈家扯上瓜葛,此事傳的沸沸揚揚,能傳到官家耳中,自然也能傳到皇子間的耳中。 周王府上,靜王和周王兩兄弟正坐在桌前商量著此事。 “和老六他們爭了那么久,沒想到最后卻被太子鉆了空子!”周王憤憤的將酒一飲而盡:“太子平時看著老實,這會倒機靈了!” 靜王比他哥哥要沉穩些,搖頭道:“我看此事不僅是太子的主意,還有父皇的授意。父皇本就不滿我們和離王一眾,太子到底名正言順。父皇偏幫太子,才想把沈家兵權給太子做助力?!?/br> “父皇也是老糊涂了?!敝芡趵湫Γ骸岸颊f能者多勞,太子那個病秧子,也不想想沈家兵權到了他手里,能用的了幾年,莫不是還沒等摸熱乎就一命嗚呼,白白便宜了別人?!边@話說的十足惡毒,幾乎是咒太子早死的意思。雖然如此,周王的語氣卻十分嫉妒,要知道太子若是得了沈家兵權,實力大增,不僅能和他與離王分庭抗禮,指不定還會超出他們多矣。 太子本就有名聲上得天獨厚的優勢,加上沈家兵權,勝算多了幾籌,周王怎么能不急? “如此說來,倒還不如當初就讓沈家那個小娘們嫁給老九,總也好過太子?!敝芡醭谅暤?。 “老九?”靜王笑的意味深長:“四哥,老九可不你我想的這樣簡單?!?/br> “你說沈萬和秦王一事?”周王疑惑:“怎么看都有人在背后授意的意思。就算是真的,也僅僅只是他有這個野心而已。說句實話,咱們九個兄弟,誰對那個位置沒有野心?老九誰也不占,就是想自己獨大。他有這個野心,也要有這個本事才行。成日里都朝堂事參與的都不多,哪個臣子肯跟他?” 傅修儀和沈萬私下里走得很近,和秦太子也有不清不楚的關系,這事被諸位皇子聽到,對傅修儀警惕,可到底沒有放在第一位。原因無他,傅修儀長年累月都不怎么參與朝事,就算有那個野心,也沒有那個實力,無非就是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比起他來,還有更重要的死對頭。 靜王搖頭:“四哥不要小瞧老九,我總覺得他藏得很深?!?/br> 周王不耐煩的揮手:“好端端的,老提起老九干什么。今日我叫你來,是有一事跟你商量?!敝芡鯄旱驼Z氣:“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沈家兵權落在太子手里,如果太子得了兵權,現在皇太孫也生了,父皇有意扶持,你我的機會更小。我和離王斗了這么久,可不想被太子撿了便宜?!?/br> “四哥的意思是?” “這門親事不能結,”周王笑的殘酷:“最好是結成仇最好?!?/br> “結仇的法子千千萬種,四哥先要哪種?”靜王問。 “自然是血仇?!敝芡醴畔戮票?,道:“那沈家小妞之前不也是一心想著老九,肯定是不愿意嫁給太子的。既然如此,我們皇家也不做強人所難之事,不如幫她解脫?!?/br> “想對沈妙下手可不容易?!膘o王道:“上次沈妙被人劫走之后,沈信給她的侍衛多了一倍,戒備森嚴,怎么動手?” 周王一笑:“外面不行,可以在宮里嘛?!彼靡庋笱螅骸斑M了宮里,管他什么守衛,都要在外面等候,進了宮就是我們的天下。我打聽過了,明日沈家小妞要一人進宮,等她進宮見了皇后之后,就是我們的機會,那時候動手,最簡單不過?!?/br> 靜王道:“宮中動手容易,查起來卻容易被人懷疑?!?/br> “嘿嘿,所以這是一箭雙雕的事兒?!敝芡跣α耍骸澳阏f,弄成是老六的手筆如何?” 靜王眼前一亮。 他們兄弟二人和離王一派斗了這么多年不分上下,要是這一次沈妙在宮里出事,沈信疼愛沈妙,一定會將這筆賬算在太子身上,如果不是太子有意要娶沈妙,沈妙不會出事,太子和沈家就算是結仇了。而最后查出來是離王所為,離王也討不了好處。 不費一兵一卒就收拾了兩個勁敵,何樂不為? 靜王笑道:“四哥這個法子倒是不錯,不過還得細細布置一番,省的多出破綻。來人,請我的幕僚進來?!?/br> …… 無獨有偶,周王府在商量著明日刺殺沈妙一事的時候,離王府也在為此事而傷透了腦筋。 離王笑瞇瞇的看著面前的兩位兄弟,道:“你們以為如何?” 襄王是個謹慎膽小的性子,看著離王笑盈盈的模樣,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離王自來就是笑面虎,表面上看著一團和氣,可是這么多年下狠手的事兒沒少做。他道:“會不會太冒險了?” 成王聞言卻道:“這有什么冒險的?總不能真的讓太子娶了沈家小姐,平白無故的得了沈家兵權。六哥和周王爭了這么多年都沒爭出個所以然,那太子病歪歪的,也不怕有命拿沒命花?!?/br> 成王一向說話粗枝大葉不計后果,這番話說的也十足放肆,不過顯然十分合離王心意,他道:“八弟說的不錯。太子拿到沈家兵權,的確非我所愿,這樁親事若是成了,不只是我,兩位兄弟也會有所連累,那可不成。我提出刺殺沈家小姐,便是為了以絕后患,雖說沈家小姐很是無辜,可說到底也是被太子連累的?!?/br> 離王笑瞇瞇的說起刺殺一事,話中雖然很是同情沈妙無辜,語氣中卻沒有一絲憐憫。 “可是要如何將此事算到周王身上?”襄王小聲問。 “周王平日行事放肆,沖動之下做出此舉也合情合理,父皇本就對他頗有微詞,在想扶持太子的時候,因為周王而損失沈家兵權,父皇只會重責于他?!彪x王沉吟道。 “一箭雙雕,是個好主意?!背赏醮蟠筮诌值拈_口:“我支持六哥!” 襄王沒有說話,可他即便說不說話也都無關緊要。他和成王都是追隨離王的,離王的決定,也代表著他們二人。若是成功,自然升天,若是失敗,一起倒霉。這是一開始就明白的“同甘共苦”。 心中微微嘆了口氣,只能盼望明日刺殺沈妙,能夠進行的順利一些了。 …… 夜色如墨,冬日的風刮在臉上,皆是凜冽寒意,仿佛有人拿刀子在刮臉似的。白日里打好的水在夜里都結成冰,隨著木桶晾在屋外,第二日和地面黏在一起,搬也搬不動。 客棧的樓上,窗前,紫衣青年負手而立,眉頭緊鎖,不知想什么想的出神。從外頭驀地飛進來一只雪白的鴿子,落在面前的窗臺之上,身上都結了一層細小的冰凌,這么冷的天氣還在外頭飛,大約也是冷的出奇。 謝景行從鴿子的腿上取下一個銀色的小管,隨手將鴿子往身后一扔。屋里燒著炭火,正是溫暖融融,鴿子身子一歪,飛到屋里的書桌上,歪著頭去啄桌案上小碗里放的玉米粒。 謝景行從銀色的小管中抽出一個小紙卷兒,展開看完。隨手扔進炭火爐中化為灰燼。鐵衣從門外走進來,走到謝景行身后,道:“主子,車馬已經備好,明日一早啟程回京?!?/br> 謝景行“嗯”了一聲。 鐵衣卻沒有退下,而是看著謝景行的背影,似乎有些猶豫要不要說。 “有話就說?!敝x景行頭也不回的道。 鐵衣一震,連忙道:“主子,定京那頭傳來消息,這幾日沈信正在為沈五小姐物色合適的青年才俊,似乎有意結親?!?/br> 謝景行沒回頭,鐵衣看著對方秀骨青松的背影,不知道為什么,只覺得頭皮發麻。他也不知道這話當講不當講,心中叫苦不迭,定京那頭的季羽書和高陽在傳回來的信里都沒提到此事,鐵衣這會兒提了,日后謝景行怪責他們二人,倒像是鐵衣在其中挑撥一樣。 但是不說吧,此事事關重大,要是回頭謝景行自個兒知道了此事,已經釀成大錯,他這個貼身暗衛也就可以不用當了,說不定命都沒了。 在義氣和性命之間,鐵衣十分果斷的選擇了后者。 他道:“蘇家蘇明楓,羅家羅凌,馮家長子馮子賢都登門沈宅?!?/br> “馮子賢?”青年轉身,盯著鐵衣的眼睛,問:“馮子賢為何登門?” 鐵衣脊背發寒,硬著頭皮道:“因為沈信急著將沈五小姐嫁出去,因為宮中有消息傳出,太子有意要娶沈五小姐為側妃。沈家不希望沈五小姐嫁入東宮,想在圣旨下來之前把沈五小姐嫁出去。馮家小姐和沈五小姐是好友,特意尋兄長過來解困……” “宮中什么時候傳的消息?”謝景行緩緩問道,聲音卻似鍍了層冰。 鐵衣壓根兒不敢看謝景行的眼睛,頭都要低到地上去了,道:“五日前?!?/br> “五日前的消息現在才到?”謝景行不怒反笑,漂亮的桃花眼似有怒氣劃過,他道:“本王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養了一群廢物?!?/br> 屋里的空氣倏爾冷下來,似乎比外頭還要冷,即便有著暖融融的炭火,桌上的鴿子卻也是“咕”的輕輕叫了一聲,腦袋縮回羽毛中去。 鐵衣欲哭無淚,卻還得將沒說完的話說完,道:“宮中今日給沈家傳話,明日沈五小姐一人進宮,皇后有事相談?!?/br> 話音未落,就見那俊美絕倫的紫衣青年身形一閃,已經到了門口,隨手扯下掛著的狐皮大裘披上,冷聲道:“備馬?!?/br> 鐵衣一愣:“主子,不是明日一早……” 謝景行冷漠的掃了他一眼,鐵衣打了個冷戰,什么都不敢說了。 這一夜,風雪交加,寒氣入骨,有人在溫暖的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安睡,有人在華麗府邸商量殺人越貨的陰謀勾當。有人理所當然的居于九重宮闕指點江山,也有人騎寶馬千里之外披星戴月風雪迢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