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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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等你,有件事情要你幫忙?!彼丝跉?,這才道。 “說罷?!敝x景行拉開椅子,在沈妙的對面坐下來。他似乎心情十分不錯,連帶著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都要比往日更迷人一些。 “你手下應當有不少能人異士,高手也應當有許多,像我的侍衛莫擎那種的,應該不少?”沈妙試探的問。 “那種也算高手?”謝景行嗤笑一聲:“要不我送你幾個真正的高手?” “借我幾個人用用吧?!鄙蛎畹溃骸拔視躲y子的?!?/br> 謝景行掃了她一眼,微微蹙眉,問:“你要干什么?” 沈妙想著謝景行反正都已經知道了常在青丈夫兒子的事情,瞞著他也沒有必要,就道:“常在青在柳州的丈夫和兒子都已經接到定京來了,安排在城東一處地方,我身邊的人怕是不夠用?!?/br> “你想用我的人?” 沈妙道:“我會付銀子的?!?/br> 謝景行問:“我看起來像是很缺銀子?” 沈妙沉默。的確,謝景行何止不像是缺銀子,簡直像是銀子多到用不完,幾乎可以兼濟天下了。便是明齊的首富也不見得有他這般大手筆。她索性問:“你到底要怎么樣才答應?” 謝景行瞇起眼睛:“你求人都是這個態度?” 沈妙終于煩了,道:“算了,當我沒說過此事,天色已晚,睿王殿下請吧?!彼簧鷼饩徒兄x景行“睿王殿下”,聽著生分的很,果然,謝景行就蹙起眉頭,瞧著不大高興的模樣。 “我又沒說不給你用?!敝x景行叫住她:“急什么?!?/br> 沈妙重新坐回來,謝景行漂亮的眸子盯著她,目光微微一閃,卻是道:“說你笨還真笨,何必舍近求遠?” “什么意思?” “本王今日心情好,”謝景行不緊不慢道:“親自陪你去?!?/br> …… 夜半時分,月亮隱去,只有蕭索的幾粒星子稀稀拉拉的掛在夜空。因著是冬日,天氣冷的出奇,地上被有薄薄的積雪,踩上去卻也有冰碴子“窸窸窣窣”的聲音。不過因為要迎年關,家家戶戶屋檐下都掛滿了紅彤彤的燈籠,燈籠紅,白雪白,倒也是一副別有意趣的好畫面。 此刻那屋檐下正站著兩個人。 個子欣長的青年正微微彎腰,給身邊的另一個人系面巾。兩人倒是靠的極近,若是走近些,便能聽到那矮個子的姑娘正在抱怨:“為什么我要戴這個?” “噓?!鼻嗄甑吐曉谒系溃骸澳憔彤斉履憬^世的容顏被人看到惹來麻煩吧,別多問?!?/br> 沈妙冷笑:“絕世容顏?那你應該先擋你自己?!?/br> “我就不必了?!鼻嗄耆蓊伩∶?,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對方話中的諷刺淡然接口:“我權勢滔天,沒人敢找我的麻煩?!?/br> 沈妙:“……”沈妙怎么也沒想到,跟謝景行說了柳州父子之事,謝景行說親自陪她來,竟然就是現在。這三更半夜的,只怕那對父子也都睡下了,謝景行竟然要在這個時候??芍x景行的理由卻是:夜里人少,白日里就算有人陪著,萬一還是沒人發現了怎么辦。 他說的太有道理沈妙也找不出反駁的話,然而她卻也沒想到謝景行說的出來就是他們二人大剌剌的直接在街道上走。 雖然眼下看起來街上是一個人都沒有,可難免會覺得心中不安。 “怕什么,我的人都跟著,有什么不對會提醒?!敝x景行如是說。 沈妙走神的功夫,謝景行已經替她系好了臉上的面巾,只露出一雙眼睛。她的眼睛生的圓溜溜水汪汪,黑白分明十分清澈,燈籠昏暗的燈光下越發惹人憐愛。謝景行幫她戴好帽子,挑眉道:“還不錯?!?/br> 未免節外生枝,沈妙最后還是找了一套小廝的衣服穿上,那帽子還有些不合適,每每遮住眼睛。只是出來的時候忘了帶披風,謝景行端詳了她一下,就把自己的披風罩在沈妙身上,道:“走吧?!?/br> “就這么走過去?”沈妙驚訝極了。 “城東又不遠?!敝x景行不以為然:“走一走也很好,你也沒有見過夜里的定京吧?!?/br> 沈妙沉默。 她見過的夜色大多都是在明齊四四方方的宮墻內。有的時候是坐在偌大的坤寧宮中,想著后宮煩不勝煩的事情,一坐就是一整夜,有的時候去御花園逛逛,看到的不是傅修儀和不同美人言笑晏晏。 身為六宮之首,似乎她的夜色都是十年如一夜,孤獨的,不自由的,冷清的,不被人注意的。 她也曾后悔過,也曾羨慕過宮外無憂無慮的生活。 謝景行說:“這里沒人看到你,認識你,想做什么就做吧?!?/br> 沈妙看著對方英俊的眉眼,心中突然生出一些羨慕來。 論起來,謝景行活到現在,既是臨安侯府的小侯爺,也是大涼永樂帝的胞弟睿王,眾人只看得到表面的風光,其實背負的東西定然不比沈妙少。然而他骨子里驕傲又囂張的性子似乎從來沒有變過。任何外在的東西都無法更改他的強大,仿佛任由日月變遷,斗轉星移,他都還是以一種不可撼動的姿態強悍的立在這里。教人只敢仰視。 沈妙羨慕內心強大的人。她覺得自己并沒有謝景行強大,因她偶爾想到婉瑜和傅明,想到前生種種,也會生出疲憊。 謝景行目光倏爾銳利,捏住她的下巴,問:“你怎么了?” 沈妙掙開他的手,轉頭道:“沒什么?!彼幌氡蝗擞X察自己心底的情緒,轉身疾走兩步,可男子的靴子她有些穿不慣,地上又因為結了冰而滑的很,差點就一頭栽倒下去,幸虧謝景行抓住她的胳膊,蹙眉責備道:“小心點?!毙渲械氖謪s是順勢滑而往下,抓住了沈妙的手。 他的手修長冰涼,卻是剛好將沈妙的手包在掌心。沈妙心中一動,下意識的就要掙開,卻沒想到謝景行的手抓得緊,她竟是一下沒有掙脫開來。 謝景行淡淡道:“我抓著你,免得你滑倒?!?/br> “我會小心,不會滑倒?!鄙蛎畹?。 “那我怕我會滑倒,你牽著我?!彼碱^都不皺一下的繼續道。 沈妙:“……” 大雪將整條街道都覆蓋,仿佛街道都是銀白色的,被燈籠映照的雨雪可愛。沈妙不時地抬起頭看天,天很好,很寬敞,比四四方方帶角的天空更好看。街道很安靜,沒有人會發現她,前生一些不被滿足的愿望在此刻得到滿足。被身邊青年牽著的手手心微微潮濕,而她卻是漸漸的生出一些笑意來。 夜色真好,沈妙覺得。 她卻沒看到,俊美青年眼中,笑意一閃而過,卻比煙花還要動人。 …… 城東的一間民宅中,此刻一間屋里正響起響亮的鼾聲。滿滿一間屋里都是濃烈的酒味熏得人刺鼻不已。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好幾個酒壇,床上的男人睡得正香。 隔壁的屋中,卻有個*歲的孩童躺在床上。這間屋子顯然比旁邊那間屋子狹窄多了,他躺了一會兒,卻是坐起身來。似乎被隔壁的鼾聲擾的睡不著,站起身來,披著被褥走到了竹柵欄圍著的小院子里去。 這孩子是去上茅房,上完茅房正要回屋,一瞥眼卻見院子里站著兩個人,驚得就要大喊出聲,卻見對方個子高的那人手中一枚石子朝他彈過來,頃刻間那孩子便定在原地,話也說不出來了。 那二人這才朝他走近。 只見外頭燈籠昏暗的燈火之下,那二人的面目逐漸看得清晰。一人個子嬌小,穿著小廝才穿的衣服,可卻還是能瞧出來是個女子,籠著一件寬大到近乎不合身的披風,臉上戴著一塊二面巾,除了眼睛以外鼻子以下的部分卻全都遮住了。卻越發顯得那雙眼睛清澈無比,讓人不禁想到若是揭開面巾,也當是一位美人。 至于這嬌小身影旁邊的那人……男童幾乎要看呆了,這人個子極高極挺拔,穿著一件紫色繡金云紋的錦繡長袍,這身衣袍有些寬大,腰帶是玄色的,越發顯得整個人衣袂飄飄,而他的容貌更是英俊美貌,一雙桃花眼在夜色里看過來,只覺得仿佛冬日的雪也是層層春花綻開了。莫非是天上下來凡間的仙人,否則為何一舉一動便優雅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貴氣天成? 那個子嬌小些的白了紫袍男子一眼,隨即輕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孩童覺得喉頭一松,咳了兩聲,猛地又發現自己能說話了。那人說話的聲音是個女子的聲音,很是溫和,孩童的心情漸漸不那么恐懼了。他緊張道:“我、我叫槐生?!?/br> “槐生,”女子問:“你娘的名字是叫常在青嗎?” 槐生一愣,隨即眼圈就紅了。他小心翼翼的看向女子,問:“你認識我娘親嗎?你知道我娘親在那里嗎……我很久沒見到娘親了,他們說娘親不會回來了。有人將我們接到這里來,說是可以見到娘親,可是這里沒有娘親?!?/br> 沈妙心中嘆了口氣。這孩子和兩年前的蘇明朗差不多年紀,可那時候的蘇明朗卻是個天真的近乎有些白癡的糯米團,這孩子卻是可憐多了。常在青當初拋夫棄子,固然是因為自己的丈夫整日酗酒賭錢,日子無法再過下去??伤R走之前卻沒想到自己年幼的兒子,跟著這樣一個不負責任的爹會如何艱辛?因此常在青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被原諒,因為能這樣狠心的母親,已經不配稱得上是個“母親”了。 “別怕?!鄙蛎钐统雠磷?,替這孩子擦了擦眼淚?;鄙行┦軐櫲趔@,這女子的眼睛生的很漂亮,想來容貌也不差,雖然穿著是小廝的衣服,一雙手卻是白皙幼嫩?;鄙?,這種手和他們這些生滿繭子做粗活的手不同,一看就是出自富貴人家。這女子想來也是很富貴的,而這樣的貴人卻為自己這樣的賤民擦眼淚……就連自己的母親也不曾這么溫柔的對待他,槐生看的有些癡。 一聲輕咳響起,卻是站在沈妙身邊紫袍男人出了聲,他瞥了一眼槐生,冷冷道:“進去吧?!?/br> 槐生被那一眼看的渾身冰涼,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極為美貌的男人什么也沒做,就這么淡淡一眼,也會讓人覺得可怕。他一個激靈回神,卻見面前女子收回手帕,眸光頗為溫柔。 沈妙也不過是想到了自己的傅明和婉瑜。傅明和婉瑜有傅修儀那樣的父親,又何嘗不是辛苦?而她雖然沒有逃跑,卻也無力挽回自己兒女的結局,比起常在青也好不到哪里去。 按捺下心中的復雜情緒,她道:“槐生,帶我們見見你爹?!?/br> ------題外話------ 今天修整了一下大綱,一百萬以內不出意外會結婚噠,也就是說虐完這波渣就是持續發糖,開心嗎╮(╯▽╰)╭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事發 槐生將屋門打開,甫一進門,就有一股極為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沈妙便是系著面巾也忍不住微微皺眉。瞧見沈妙蹙起眉,槐生似乎也有些赧然,他小跑著從另一頭拿出一盞柴油燈,尋出一枚火折子點燃。 燈火晃晃悠悠的點燃起來,將屋中的一切照的稍稍明亮了些,便見床榻之上躺著一個中年男人,這男人生的很是瘦弱,連皮膚都是蠟黃的顏色,此刻正打著鼾聲。 槐生惴惴不安的看向面前二人,女子道:“叫醒他吧?!?/br> 槐生點頭,走到男人身邊,輕輕搖了搖男人的胳膊,小聲道:“爹,爹,有人來了?!?/br> 那男人先是沒什么反應,似乎被槐生搖晃的有些煩了,下意識的就一巴掌抽過去,罵罵咧咧道:“三更半夜的,你嚎什么喪?” 槐生本能的閉上眼睛,可遲遲沒等到那一巴掌下來,小心的睜眼,入眼所見的卻是自己父親恐懼的目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一直冷冷淡淡瞧著不甚在意的美貌青年不知何時已經抵達了他的面前,修長的手正扼住男人的喉嚨。 “仙、仙人!”槐生一急,又是害怕又是擔心,最后卻還是強忍著懼意道:“我爹不是故意冒犯您的!求您饒他一命吧!” 沈妙掃了一眼那嚇得瞬間睡意全無的男人,才平靜開口道:“放開他吧?!?/br> 謝景行這才松開手。 槐生有些害怕。 他的父親跪在地上,瞧著面前的兩人,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大約是本能的察覺到對方身上所帶著的危險氣息,尤其是那位看似貌美的男人。 沈妙開口:“你就是田力?” 田力點了點頭,道:“小的正是?!?/br> 沈妙掃了田力一眼,傳言當初在柳州的時候,田力也是一名英俊瀟灑的書生,才華橫溢,才會奪得常在青芳心,兩人結為夫婦。只是后來屢次科舉落第,漸漸就生了自我厭棄之心,干脆流連賭坊酒樓,酗酒賭錢,常在青厭惡了這樣的日子,才會離家。眼下看田力的模樣,倒是稍稍能明白為何常在青會離家。田力身上已然看不出一點當初的倜儻風姿,面前的分明是一個失意的落魄男人。 “常在青可是你的妻子?”沈妙問。 聞言,田力身子猛地一顫,抬起頭來看向沈妙。即便他已經極力掩飾,沈妙還是能看出他目光中的憤然和屈辱。 “不必擔心,我不是常在青的朋友,有什么想法,但說無妨?!鄙蛎畹?。 田力又認認真真的看了一眼沈妙,似乎在確認沈妙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沈妙坦蕩的與他對視,半晌,田力才朝地上“啐”了一口,道:“那個下賤的婆娘,帶著我的銀子跑了!不要臉!” 槐生瑟縮了一下,目光有些憂傷。 沈妙的目光落在槐生身上,道:“槐生,你到院子里去,我和你爹有些話要講?!?/br> 槐生看了一眼沈妙,又看了看田力,終是什么都沒說,默默的拿了條毯子出去了。 待槐生出去后,沈妙才讓田力講清楚來龍去脈。 和沈妙派去的人打聽出來的差不多,常在青的丈夫本來就是田力。田力和常在青當初結為夫婦,倒也算是一段佳話,常在青是柳州的才女,田力也是有些才華的讀書人,田力本家也有幾處鋪面,雖說算不上家財萬貫,也能算得上是小富之家。 只是后來田家做生意被人挑了場子,鋪面也被抵押,田家夫婦受不了這個打擊相繼去世,田力也因此被影響,當年科考落第,后來便是一年不如一年。那時候常在青已經有了身孕,生下了槐生,需要用銀子的地方就更多了。貧賤夫妻百事哀,二人爭吵不斷,田力愛上酗酒賭錢,常在青嫌棄這日子不是她想要過的日子,于是在某一天便將屋里最后僅剩的一處地契賣了銀子逃跑了。 田力也曾讓人找過,可到處都找不到常在青的下落。想來當初?;⒑蜕蚶蠈④姷倪@點子交情田力并不知道,因此不曉得常在青是來了定京城的。 田力眼下說起常在青來仍舊咬牙切齒,他道:“這個蛇蝎毒婦!那地契是留著等日后槐生長大了給槐生娶媳婦兒的,她竟然連這也要賣了拿走。她心里連槐生都沒有,她就是個賤人!” 沈妙垂眸,謝景行抱胸立在另一頭,瞧著窗外,似乎對屋里田力的話提不起一點興趣。然而他便只是隨意站在這里,也叫人無法忽視那股令人膽寒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