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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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見沈清沈玥的后面,還走著一人,她沒有和沈清沈玥走在一起,孤零零的落在后面,本該是看上去有些不得志,瑟縮畏怯的,卻不知為何,一點也不顯得卑微。 烏金云繡衫,月牙鳳尾羅裙,裙擺勾畫描邊繡著大朵大朵的海棠花,竟像是盛開在她腳下一般。隨著少女的走動,步步生花,搖曳多姿。 而這少女大約是覺得冷,外頭罩著一件蓮青色的云絲披風,瞬間便將那花團錦簇的圖案壓了下去,生生多了一股子威嚴出來。 隨著她走的越近,眾人也才看清了她的臉。那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梳著一個簡單的垂云髻,只斜斜插了一根素色銀釵,在銀釵尾部綻放著一朵小巧的秋海棠,瞬間在那沉色中點亮了一抹鮮亮,搭配起來頗為動人。 她膚色本就白皙,穿著蓮青色的裙子越發顯得膚如凝脂,而一雙眼睛澄澈透亮,亮晶晶的如某種幼獸,唇角含著微微的笑容,然而卻又似乎并不是在笑。鼻子小巧而鼻頭有rou,嘴巴紅潤??瓷先ヮH有些可愛的長相,但眾人瞧見她,卻并不會以為這是一位小姑娘。 有的人,天生美貌卻無氣質,有的人,雖不美貌氣質卻動人。這少女模樣算得上清秀可愛,說是絕色倒也過于,可那氣質竟然人忍不住沉迷其中,那種威嚴的,端莊的,打從心底呈現出一種高貴的風華,讓人不敢生出什么造次的想法。 而她走路的姿勢,微微抬著下巴,裙裾紋絲不動,雙手交疊的動作恰到好處,不僵硬也不隨意,仿佛這樣的動作做了千百倍,精準的沒有一絲漏洞。 這種高貴的氣質和打從心里生出來的威嚴籠罩在她身上,讓她看起來似乎不是什么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而是一名經過了千錘百煉身在高位上的婦人。前面的沈玥沈清,任婉云和陳若秋,不知不覺便成了這少女的陪襯,竟像是隨身帶著的四個侍女。而走在最后的,分明是她們的主子。 “那是誰?”易佩蘭喃喃道,即使身為女子,見了這少女,也忍不住為之失神,怎么會這般年紀就有這種氣度? “這是……沈家的客人么?”白薇問:“似乎是從未見過的人啊?!?/br> 男眷席上也是鴉雀無聲,男人們看人,與女人們又不一樣。在座的都是官場中人,自然能一眼看出這少女的不同之處,非是外貌,而是氣度,那種經過了大風大浪的平和之后的沉靜,面對眼前的一切,態度尊貴,卻會由內而外的讓人感覺到她的不屑。 像是豹子跑到了羊群,那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這便是沈將軍的女兒么?”之前那位與蔡霖說話的大人目光有些激動:“實在是好相貌!好氣度!青出于藍!” “沈妙?”蔡霖一愣,定睛一看,失聲叫起來:“是沈妙?” 一石激起千層浪,滿座人靜了一靜,緊接著,瞬間嘩然。 ------題外話------ 文文在我不知不覺中首推了┭┮﹏┭┮各位小天使求順手收藏,求包養,養文也要影響數據,覺得還行的話就戳進來看看吧/(ㄒoㄒ)/~ ☆、第二十七章 豫親王 沈妙? 馮安寧忍不住一怔,她和沈妙在廣文堂平日里同坐一張桌子,自然比別人看的更清楚些。那的確是沈妙沒錯。 這些日子以來,沈妙的性子安靜了不少。雖然她以前也很安靜,但是不再跟在沈玥和沈清后面,說些蠢笨無知的話,安靜起來的模樣倒也不差。馮安寧以為沈妙不過是變得聰明了些,卻不想這樣正經的打扮起來,模樣竟然如此驚人。 因著前段時間落水后養病,她消瘦了些,平日里沒注意,這樣看來,下巴略微尖了一點,顯得整個人比起之前的十一二歲來,更像是十四歲的豆蔻少女。 仿佛一直蜷縮在窩里的猛獸幼崽,終于在沉睡了許久后,第一次亮出了爪牙。 裴秀才也在男眷席中,雖然如今他只是廣文堂的書數先生,可人們尊敬有才的人,在一眾官老爺中還是頗有地位的。他如今年紀尚輕,如此才華,若是入朝為官,也當是能拿得起一個官位的,官場上的人都是人精,要懂得為日后鋪路,裴瑯未必就沒有發達的一日。 沈妙的目光掃過男眷席上,在裴瑯的身上停留一瞬。 她知道,今日的校驗,裴瑯雖是書數先生,但斗才的時候,有恃才放曠的學子向先生挑戰,裴瑯的一篇《行律策》文采斐然,有理有據,當日便入了傅修宜的眼,后來傅修宜為了收攬這位人才,做了許多禮賢下士的舉動,終于得到了裴瑯這員大將。 這輩子,是斷然不能讓此事發生的了。 裴瑯敏感的察覺到那少女的目光似乎是遠遠的落在了自己身上,帶著審視,仿佛在衡量獵物價值的野獸,讓他心中騰起了一股奇異的感覺。他順著目光回望過去,沈妙卻早已轉過了頭。 身邊的大人們都在贊嘆:“沈將軍的嫡女年紀尚小便有這樣的氣度,日后實在是不可小覷啊?!?/br> “模樣生的也不錯?!币幻{衣少年道:“原先怎么沒發現,這沈妙長得也算是個麗色佳人?!鄙倌陚兛瓷倥?,又只是看容貌了。 “可惜是個蠢貨?!辈塘卦诙虝旱捏@訝過后回過神,他不滿眾人都看沈妙反而將沈玥給忽略了,便哼了一聲。 “你才是蠢貨!”一個突兀的聲音在他耳邊炸響,蔡霖嚇了一跳,見一個穿著軟緞紅衣的團子氣鼓鼓的瞪著自己,他個子尚矮,卻氣勢逼人。 “對不住,”聞訊趕來的青衣少年沖蔡霖好脾氣的笑了笑:“舍弟無禮,沖撞了?!?/br> 蔡霖正想罵人,一見對方卻是平南伯世子蘇明楓,那團子正是蘇二少爺蘇明朗,便又將到嘴邊的話吞了下去。蘇明楓可是謝景行的摯友,誰敢惹? “大哥,”蘇明朗拉了拉蘇明楓的衣角:“那個jiejie好漂亮,你把她娶回去做嫂子吧?!?/br> 蘇明楓嘴角一僵,好在蘇明朗的聲音很小,周圍沒人聽見,他微微俯身,問:“二弟認識沈姑娘?” “不認識呀?!碧K明朗無辜的玩手指。 蘇明楓便不說話了。 沈妙跟在任婉云一行人身后,走到了女眷席上。 一般來說,女眷席夫人們都是按照自己相熟的好友隨意坐的,小姐們也是一樣??缮蛎钇饺绽锍藦V文堂就在沈府,沈玥沈清不必說,廣文堂更沒有人愿意與她交好,她也不惱不怕,自顧自的尋了個位子坐了下來。她并不懼怕這些少女們的孤立,相反,她倒很享受這種安靜的感覺。 那些個少女們看著沈妙今日不同的裝扮本就有些嫉妒,想瞧她出丑而故意忽略她,卻見沈妙自己一個人坐著,并不顯得凄慘。桌上有為了讓少女們不無聊而準備的棋盤和葉子牌。她想了想,便從棋簍里將棋子拈出來,自顧自的開始對弈。 琴棋書畫,她樣樣不通。以前是因著二房三房的刻意教導心中厭棄,后來嫁給了傅修宜更是沒時間學。所以上輩子從秦國歸來,面對能歌善舞,長袖玲瓏的楣夫人,她心中不是不自卑。后宮那些嬪妃拿她和楣夫人比較,說她是武將世家出來的粗人,不知情趣,粗鄙不堪,難怪傅修宜對她這個皇后視而不見。 然而下棋并不一定要懂棋的人才會,她雖然不會下棋,可為了傅修宜在秦國那幾年,她卻是鉆研了不少兵法。她不會下棋,卻會用兵,這是戰棋。 勛貴家的女兒們遠遠的看著,見沈妙氣定神閑,那種冷漠和高高在上的氣度,將她和眾人明顯的劃分開來,仿佛、仿佛她在上,而別人在下。 “五小姐如今瞧著變了不少呢?!币追蛉伺c任婉云笑著道:“似乎也變成大姑娘了?!彼缓谜f沈妙看著竟將沈玥和沈清都比了下去,只得婉轉的提醒任婉云。 任婉云哪能不知道?她善于察言觀色,剛才一路走來,眾人的目光可不是在瞧她,亦不是在瞧沈玥和沈清,分明是落在最后的沈妙。她心中咬牙切齒,看來沈妙這次也是下了血本,知曉定王也會來校驗,變想方設法的吸引定王的注意力,和她的清兒爭個高低? 她舉起茶碗來,笑盈盈的看著對面的男眷席:“可不是嘛,如今年紀也不小了,老太太疼小五,說大伯不在,這次出門前讓我特意相看著有沒有合適的人吶?!?/br> 坐在身邊的陳若秋目光一動,相看? 沈玥和沈清都比沈妙的年紀大,卻要先替沈妙相看,自然不會是因為沈老夫人的好心。沈老夫人恨死了大房一家人,怎么可能讓沈妙得了好? 陳若秋的目光落在正和易佩蘭說話的沈清身上,任婉云似乎要急著在沈信回來之前把沈妙的親事定下來,為什么,因為沈清也愛慕定王?要替沈清掃除這個最大的威脅? 正想著,便又聽到男眷席上傳來一陣喧嘩,江家夫人道:“豫親王來了?!?/br> 正在執子的沈妙動作一頓,白子立刻落盤,她抬起眼看向男眷席,目光十足平靜。 豫親王,上輩子沈老夫人想讓她嫁給的瘸子鰥夫,性yin而殘,如今四十二歲。 若非她那時迷戀傅修宜自奔為眷,只怕就成為豫親王府的枯骨一具了。 ------題外話------ 首推的最后一天啦,希望各位親戳進來看一看追文哦,已經很肥啦不用養,數據好了咱們早點上架猛更~么么噠(づ ̄3 ̄)づ╭?~ ☆、第二十八章 本宮回來了 便見自遠而近走來一名中年男子,他并未和那些官老爺和少年郎坐在一處,而是遠遠的坐在特置的席位。這男子約摸四十來歲,面目生的黑瘦而猙獰,穿著件松香色長錦衣,衣飾極為富貴,可惜只有一只腿。 這便是當今皇帝的胞弟,豫親王了。 豫親王是皇帝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年少時曾在刺客手下救過皇帝的命,也因此左腿受了傷,不得已截肢,從此成為了一個瘸子。自此以后,豫親王性情大變,殘暴兇狠,性格乖戾,更是收了一屋子姬妾,外頭人尚且不知內情,皇家人卻知道的一清二楚,這豫親王很有些骯臟的怪癖,被他玩死的女人數不勝數。 豫親王妃早在七年前就死了,這其中也很是蹊蹺,奈何皇帝和太后都護著豫親王,王妃一家便也只得吞下這個苦水。而近日,豫親王府突然傳出消息,豫親王有意要納妃。 一時間,定京城中眾人都猜測不已。豫親王地位頗高,又有皇帝和太后寵著,選王妃也要門當戶對。高門大戶家的,真心疼愛女兒的,自然不愿意讓女兒進那等狼窟,也有只將女兒當做交易籌碼的,卻巴不得將自己的女兒換做榮華富貴,哪怕是犧牲一條命。 看那之前的豫親王妃一家,雖然損失了一個女兒,卻在皇帝補償般的照蔽下不是越來越繁榮? 沈妙的目光劃過豫親王,又劃到了女眷席上任婉云的身上。 果然,便見任婉云的臉色亮了亮,對一邊的易夫人道:“陛下果真待豫親王殿下極好呢?!?/br> 都是在后宅里摸爬滾打的人,易夫人幾乎立刻就想到了任婉云打的什么主意,雖然有些鄙夷任婉云做事也太絕了些,可是自家老爺和沈貴是一條線的,她自然也是要偏幫著任婉云,便笑著道:“不錯,雖說年紀大了些,卻也是會疼人的?!?/br> 陳若秋在一邊低下頭,慢慢的吃著點心,嘴角的笑容卻有些古怪。疼人?任誰都不會想自家女兒嫁給一個瘸子鰥夫,就算再會疼人再權勢滔天,那也是把女兒往火坑里推。她思及此,又轉過頭看了看沈妙。 沈妙耐心的執著棋子,一步一步的順著棋局落子,似乎一點心思都沒分在其他人身上。陳若秋心中突然有些沒底,自落水后沈妙醒來便似變了一個人般,難不成這就是沈信的骨血終于覺醒。沈信一家可都是暴烈的性子,若是沈妙得知了任婉云的打算,她會乖乖的接受嗎? 正想著,卻見沈妙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十足冷漠,本就是十月金秋,霎時間讓陳若秋的心冷到冰里。 沈妙低下頭,看著手下的棋局。 上輩子,金菊宴中她出盡了丑,回府后卻被任婉云向沈老太太提起了豫親王府的親事。任婉云說:“小五如今這般行事,無一長處便罷了,還丟了沈家的臉。哪家高門會愿意娶小五這樣的姑娘,眼下還有豫親王府這門好親事,小五過去了,便是王妃,有陛下和太后娘娘照拂,那可是個有福氣的。雖是腿不好,年歲大了些,可咱們小五,也沒什么過人之處,不算虧了小五?!?/br> 說的冠冕堂皇,實則惡毒無比,是后來她花重金買通了榮景堂的丫頭才得知了這番話。沈老夫人心底本就恨毒了大房,沈信乃原配所出,當初沈老爺在世的時候就親厚沈信,讓繼室沈老夫人心中妒忌,好容易熬死了沈老爺,沈信卻又軍功在身動不得。動不得沈信,總能動得沈妙,而對于一個女人,沒有什么比讓她嫁的不好更讓她痛苦的了。 沈老夫人和任婉云一拍即合,當即便要遣人去豫親王府提出此事。沈妙心中又怒又怕,她那時戀慕傅修宜,心一橫,當晚便攜了包裹去了定王府上,請求收留。又不顧自己名聲故意讓人傳出此事,想著既然名聲都壞了,生米煮成熟飯,嫁給定王做妾都比嫁到豫親王府好。 當時便氣的沈老夫人人仰馬翻,傅修宜雖然心中雖惱,面上待她卻不算太差,或許也是看出了沈家兵權于他的價值,雖然對沈妙不甚熱絡,卻也沒有反駁。后來沈信年底回京,迎接他的就是滿定京城女兒自奔為眷的事實。他又驚又怒,沈妙卻不惜以絕食抗議,沈信終究沒辦法,拼了一身軍功,終于為她換來了定王妃的名頭。 可誰也沒想到,那才是真正噩夢的開始。 沈妙閉了閉眼,前生的種種錯誤,似乎都是從今日開始,而今日,注定要成為她今生的轉折。欠了她的那些人,現在,就統統開始準備還債吧! “喂,一個人有什么玩的?”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馮安寧不知什么時候走到她面前,面上還帶著些別扭,在她對面坐下來:“不如和我對弈一盤?不過你會下棋嗎?” 馮安寧低頭看向棋盤,本是無意隨口一說,這一看之下卻有些來了興趣,仔細瞧了一會兒,終究是沒瞧出來什么由頭,便問:“這是什么下法?我從未見過?!?/br> “這不是下棋,”沈妙笑了笑:“這是打仗?!?/br> “什么?” “現在看不見,”沈妙淡淡道:“這種棋,只有最后吞子的時候才能看得見?!本拖褚粡埦W,牢牢實實,嚴絲密縫的蓋住,一個都跑不了。 馮安寧打了個冷戰:“說什么呢,怪滲人的?!彼浦芯煜?,突然眼睛一亮,有些促狹的看了沈妙一眼:“你看,定王殿下到了?!?/br> 男眷席上,定王傅修宜一身繡金松藍長袍,青靴玉冠,好不風光。他本就生的俊朗,氣度又頗為冷峻,然而行事卻親切,似乎并沒有高高在上的皇子架子。一路走過,都能引起女眷席上的驚呼。 沈妙低著頭,握著拳的手指嵌進掌心。 十載相伴,傾心扶持,換來的不過是白綾一條,滿門血債。甚至一雙兒女,也因此命喪黃泉。 這個人外表看著有多良善,內心就有多狠毒,表面有多公正,實則有多狠心。 上輩子這個人賜她全尸,今生今世,她就要此人死無全尸! 傅修宜,本宮回來了! ☆、第二十九章 迷惑 男眷席上,除了定王外,便只有周王傅修安和靜王傅修泫兩位皇子。太子身子不好,這樣的場合是不會參加的。周王和靜王是徐賢妃所生,二人皆是才能出眾,周王性格外露更自大,靜王內斂卻有城府。這二人亦對皇位虎視眈眈,誰都知道太子的身子孱弱,終有一日皇帝會改立太子,而徐賢妃本就深受皇帝寵愛,相比之下,定王的母親董淑妃就顯得低調得多,若非定王還算出色,只怕連四妃的位子都坐不穩。 上輩子,周王和靜王卷入奪嫡之中,卻對定王放松警惕,一來傅修宜和太子交好,時時刻刻與太子走在一路,親自為太子尋珍貴的藥材,皇后都對傅修宜頗為滿意。是以其余人都覺得定王只是個太子的跟班。二來傅修宜平日清高,不屑參與朝堂之事,加之董淑妃又是個謹小慎微的性子,整日整日的念經修佛,又沒有強大的娘家支持,料想定王也翻不起什么浪來。 但事實上,最后坐上龍椅的,正是他們以為翻不起什么浪的傅修宜。 沈妙拿起一邊的葉子牌把玩,就像是這葉子牌,傅修宜從出生開始的牌面就爛的很,所都人都以為他一開始就出局了,偏偏卻不知道,他從來就沒想過要用自己手上的牌。他的牌都在別人手中,而他要做的,就是搶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