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冉這才放心了，目前來看，蘇果果、沈戾、李嘉澤這些書中人物，都已經完全偏離了書中路線，成為與書中描寫完全不同的，活生生的人了。

    蘇果果又說：

    “我聽同學們說，沈戾這段時間學習還挺認真的，平時經常泡圖書館，抱著《刑法》，直勾勾的看，好多同學經常被他的眼神嚇到，說他看起來像瘋了一樣?！?/br>
    凌冉安安靜靜的笑著：

    “他可能做了什么虧心事吧?！?/br>
    也可能，單純就是被自己當初的威脅給嚇壞了，天天疑神疑鬼中。

    蘇果果對沈戾也沒興趣，她抱著凌冉胳膊搖啊搖：

    “冉寶，我看了你那個直播回放，笑死我了！還有你送我的那雙鞋墊，只要不穿涼鞋我都用著，真的挺舒服的，謝謝你鴨！有空再幫我多帶幾雙唄！”

    凌冉忍俊不禁：

    “好好好，沒問題，我幫你帶，幾雙都行?！?/br>
    旁邊路過的另外兩個隊員，一聽這話馬上跳過來：

    “帶什么帶什么，我們也要！”

    這樣傳來傳去，全團的隊員們都擠了過來：

    “冉寶要帶什么好東西啊，我要我要！”

    凌冉全都答應下來，想想那個場景，c9每位成員腳底下都踩著一雙花里胡哨的繡花鞋墊，上臺唱歌跳舞……

    到時候媒體問起c9的團隊愛用物，大概……就是鞋墊吧！

    九個花季青春少女，一起在臺上拿著鞋墊，擺出可愛表情推薦……宣傳效果絕對拉滿！

    然而，開完縱路的會沒過兩天，網上突然又爆出消息：

    “近期，某女愛豆以在直播中售賣奇葩手工藝品，上了多次熱搜，據可靠人士透露，這是一種新型營銷手段，該女愛豆所售物品，均為粗制濫造電腦制作，所有利潤都歸該女愛豆所有，她還大打公益牌……據稱，不久以后，她會在直播中售賣自己制作的三無爛臉護膚品，到時還會瘋狂買熱搜！請各位多加鑒別！”

    發布這條消息的營銷號，還配上一張繡花鞋墊的圖，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說的是誰。

    水軍立刻跟上，開始在下面瘋狂帶節奏：

    “看吧果然是營銷！凌冉你出來，別以為我們不知道說的就是你！”

    “天天買熱搜，住在熱搜上好了啦，賣的都是電腦統一打印的破爛鞋墊，非要說是農村婦女親手做的，簡直是給公益事業抹黑！”

    “之前凌冉不就營銷過，說自己把所有收入都捐給公益組織了，微博里面還放著跟貧困山區小孩的照片，那怎么不讓公益組織購買農民的鞋墊呢，還得自己出來賣？肯定是其中有油水可撈??！”

    “傻白甜粉絲還在洗地，先洗洗你們的腦子吧！”

    “我作證，我從凌冉直播間買的鞋墊，剛到一天就爛成這樣了，這種質量還敢說是手工制作？【訂單截圖】【破損鞋墊圖片】凌冉退錢！”

    “請求國家整治女明星賣貨亂象！凌冉滾出娛樂圈！”

    營銷號和水軍到處狂刷，真有一些路人被帶偏了，覺得凌冉就是個炒作咖，賣的都是垃圾鞋墊，也跟著義憤填膺起來。

    真正看過直播的人其實也就幾萬人，全程看完的不過幾千人，這些人自然是相信凌冉的，但這些人在廣大水軍沖擊下，哪怕發聲都沒有人看到。

    和諧小分隊們也在努力澄清，可是她們粉絲說的話，路人根本就不信，都覺得粉絲已經被洗腦了。

    幾個賬號發了幾張半真半假的訂單截圖、鞋墊圖片，很快就被轉發上萬。

    水軍們甚至造了一個話題，#凌冉賣爛鞋墊賺黑心錢#，并給這個話題買了熱搜。

    吃瓜路人點進熱搜，再看看營銷號和幾個“路人”的購買截圖，馬上熱血上頭，跟著營銷號一起罵凌冉。

    “本來以為凌冉是娛樂圈一股清流……現在我終于明白了，她前期只不過在立人設，如今到了割韭菜的時候了！”

    “好失望啊……凌冉以前不是總做正義的事嗎，現在竟然賣這種爛產品，還撒謊說自己做公益……娛樂圈真的沒有一點真東西嗎……”

    “笑看所謂正氣人設崩塌現場，之前我就知道，敢拿這種事炒作的明星鐵定翻車，果然吧！”

    營銷號在黑熱搜里狂歡，遇到路人問問題：

    “雖然但是，賣鞋墊子真的掙不了幾個錢，凌冉為什么不直接去賣更能掙錢的東西??？”

    營銷號馬上回復：

    “是先拿鞋墊試水??！要是連賣鞋墊子你們都不嫌棄的話，那以后賣什么大家都會買，她這就是在虐粉！固粉手段而已！”

    還有人問：

    “你們怎么知道那些鞋墊是電腦打印的？”

    水軍們拿出各種破爛鞋墊的圖：

    “你就看看這些，這個質量，這個垃圾花色，發貨給我們的，和她直播里拿出來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東西！這不是電腦打印、黑心棉生產，還能是什么？”

    水軍堵的正常人無話可說，漸漸的話題里就聚攏了討厭凌冉的人。

    陰暗的酒店房間里，于思悠剛剛洗完澡，坐在馬桶上，刷著熱搜，時不時用小號在里面刷上幾條：

    “凌冉滾出娛樂圈！”“凌冉垃圾人賣垃圾貨！”“拒絕直播造假，拒絕凌冉！”

    她看著黑熱搜不斷攀升的排名，扯起嘴角，笑容邪惡又陰森。

    如果有她的粉絲在這兒，大概會被她這樣的笑容，嚇到懷疑人生。

    于思悠披著浴巾，走出去坐在床邊，伸手去摸床上人的胸膛，嬌聲說道：

    “哥哥，再多給我一些水軍嘛……”

    *

    凌冉跑了一整天活動，晚上九點，她終于收工，回酒店躺下，就收到《烈火軍魂》節目組微信群的消息。

    微信群里加了除韓應和孔成文之外的所有嘉賓，還有全節目組工作人員，現在大家都在緊張的期待中：

    “最后一期節目就要播出了！咱們第一季整體收視率已經是臺里前三了，不知道最后一期能不能破個記錄，沖上第一！”

    “我個人特別喜歡最后一期，雖然炮兵演習那一部分也很震撼，但我更喜歡大家一起，把孩子們送回山村，和孩子mama們聊天的那段?！?/br>
    “說到孩子們，還真得感謝凌冉，對了，軍隊給凌冉發布表彰的那段，在節目里有嗎？”

    “我們冉寶最近好像還在被黑，呵呵，我可太期待黑子們看我們節目了，他們肯定臉被打的啪啪響?！?/br>
    凌冉只隨便看了幾行字，就發現，怎么自己又被黑了？

    她隨手登上微博，翻了翻，沒理睬那些營銷號，而是點進了“凌冉個人超話”，在里面看了一圈。

    比起外面那些烏煙瘴氣、拿錢辦事的營銷號，她現在更在乎的是，自己的粉絲們有沒有因此難過。

    凌冉已經發現了，每一次自己被黑，這些粉絲們總會比自己還要著急，他們會放下手頭的所有事情，跑去各個地方，用笨拙的語言幫自己澄清事實。

    凌冉看著這些粉絲，就會想象出一群巴掌大的小人，在網絡上到處跑著，揮舞小手對著所有人大喊：她不是那樣的人！她沒做過那些壞事！她真的很好，你們相信我！

    超話中的帖子，跟她想象的也差不多，和諧小分隊們都非常了解她的為人，從不會被網上那些言論帶偏，討論的都是如何幫她澄清解圍。

    “冉寶怎么總是被黑啊，她真的好慘，明明是在做公益??！”

    “我們去那些營銷號底下多刷幾條帖子吧，可以變換一下措辭，就說冉寶賣鞋墊真的掙不了什么錢，她真的不是為了掙錢！”

    “那些路人怎么回事，隨便看幾個營銷號就被帶偏了，好氣??！”

    “我發現了，那幾張破損鞋墊的圖都是網上搜來的，我就說嘛，我自己買回來的鞋墊特別精美，根本不一樣好吧！”

    “看了那些黑子發的圖片，我反而更相信了，冉寶這里賣的，確實都是手工刺繡純棉鞋墊，和黑子們發的根本天壤之別！”

    瀏覽著超話里大家發布的帖子，凌冉勾起嘴角，開始在輸入框里打字：

    “我是凌冉，謝謝大家對我的信任，請大家鎖定今晚十點《烈火軍魂》最終集，答案都在這里！”

    她帖子發出去，瞬間就有許多回復，大家宛如被打了一針強心針，略有些低迷的氣氛，很快又上揚不少。

    凌冉這條帖子當然也同步到了微博上，這算是她對營銷號的回應，很快涌入很多路人，在底下發表吃瓜評論。

    “這個時候還不忘宣傳節目，我看你是真愛錢，是不是拿了節目組宣傳經費??？”

    “賣假貨滾出娛樂圈！誰要看你那爛節目！天天上熱搜炒作，真的看都看煩了！”

    “說實話，《烈火軍魂》這個節目，我看了前幾期，當時還挺喜歡你的，沒想到你現在開始賣假貨了，就特么離譜！”

    凌冉沒有回復這種無謂的消息，她自己也想看看最終集，準時打開綜藝頁面，順便打開彈幕。

    最終集里，主要講的是炮兵營實戰演習。前面一小段在講每個嘉賓的準備過程，彈幕里也都在罵凌冉，什么難聽的話都有。

    到了中段，坦克雄赳赳氣昂昂地開了出去，教官們犀利的眼神掃視全場，軍演即將開始。

    凌冉突然攔住教官，要求整個演習推后！

    剛才就在罵凌冉的黑子，簡直快要高潮了，罵人的話把整個屏幕都糊住了：

    “凌冉以為自己是總教官嗎，笑死，她這么厲害的，要不要去當國家總統算了？”

    “臥槽都敢命令整個軍演推后了，你們冉寶真是太棒棒了，簡直是太平洋警察冉??！”

    “我要是教官我給她一個大耳刮子，不知道紀律是什么嗎，為了出風頭，把軍隊演習當過家家了？”

    沒想到經過幾句對話，教官竟然就向上打報告，同意了凌冉的請求！

    接下來劇情急轉直下，教官開著小轎車，拉著凌冉出去，攝影師拍了一下其他嘉賓的反應，又到處拍了拍周圍的風景。

    在觀眾等得不耐煩時，小轎車從地平線開了回來。

    開到近前，攝像機鏡頭拉近，本來只有兩個人的小轎車里，后排又坐了三個人！

    屏幕上打出三個特效大問號，完美表達了觀眾此刻的心情。

    小轎車上大家都下來了，那三個人，居然是兩個半大小伙子，和一個小女孩！

    節目組給幾個人臉上打了碼，但還是能看出來，他們衣衫破爛，滿臉是汗水和泥土，像剛從地里刨出來一樣，很是狼狽。

    教官眼睛放光，對所有人解釋：

    “這幾個小孩，是被凌冉救出來的??！要是我們軍演沒有推遲，那后果不堪設想！”

    凌冉在后面扶著小女孩，笑得一臉滿足。

    觀眾們看著孩子們懵懂的臉，正準備打字大罵凌冉的手，都停住了。

    有人弱弱的發出一句：

    “凌冉，好厲害啊……她真的救了人哎……”

    很快就有好幾個人出來附和：

    “對啊……她這可是真的救人了哎……軍隊教官總不至于也被節目組安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