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其中提到的災難似乎也出現了，吉斯人也是天使傳承之一，信念號的毀滅同樣也可以當成是天使預言的一部分。

    “想要得到就必須先付出！”秦媚盯著人影，意味深長地說道，“不去看一下，永遠都不知道蟲洞另一邊是否有天使福音的存在！”

    第三十七章 預兆

    “秦倫，你是說四大使徒團隊當中，有人預測到了信念號的躍遷軌道，在他們接近x35恒星系之前就攔截住了他們……”羅賓禁不住撇了撇嘴，陷入沉思。

    而她旁邊的冬月則是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秦倫，忍不住問道，“大人，我不是想質疑您，可您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我說的很難理解嗎？”秦倫倒是顯得很平靜，表情無辜地聳了聳肩膀。

    “大人！”薇拉輕輕拉了拉秦倫的衣袖，一臉不忍目睹地神情解釋道，“光速躍遷不是那么好預測的，哪怕是事先知道躍遷目的地，也很難辦到中途攔截這種事情！”

    通過薇拉后續的介紹，秦倫的臉色慢慢凝重起來，明白了眾人為什么會質疑自己的推測。與常人所處的三維世界不同，旅途起始點和目的地之間的路線有跡可循，道路和橋梁清清楚楚地標志在地圖上。

    宇宙戰艦的光速躍遷已經牽涉到了四維世界，是點到點之間的空間穿越。這種躍遷軌道在第四維度的表現形式可能是直線的，也可能是封閉環形當中的某個點，甚至是無序的。

    信念號想從起始點穿越到x352恒星系需要經過數次躍遷，盡管目的地已經固定，但是中途的躍遷點卻是未知的，從三維世界看起來，有時候它甚至在遠離目的地，只是為了找出一個更加安全的穿越點。

    “這么說根本無法預測信念號的路線？”秦倫依然不愿意放棄自己的推測，在他看來，這是唯一能解釋信念號遇難的重要支撐點。

    或許在冬月等人看來，信念號要嗎是運氣不好，撞上了無可抵御的強敵。要嗎是遭遇到了某種天體爆炸之類的意外。但在秦倫眼里，根本就沒有意外一說，任何看似偶然的事情都是必然，這一點他在孤兒世界就已經明了了。

    “可以預測，但是難度極大！”薇拉沉默了一會，還是給出了一個客觀的意見，“想要預測物體的光速躍遷軌道，首先要知道它的目的地，然后還需要詳細了解這片星域的狀況，幾乎要達到掌上觀紋的程度。

    最為重要的是，以我們吉斯人的科技還無法做到很大的提前量躍遷，在到達目的地之前，我們自己也不知道中途要經過幾次躍遷斷點……”

    “所以能夠預測信念號躍遷路線的人或者團體，就必須具備比吉斯人更高的科技，同時還要了解這片星域的狀況！”秦倫目光一閃，微笑著補充道。

    “您還是不肯放棄這個推論嗎？”薇拉無奈地捂了捂臉。

    “謝謝你，薇拉，我有數了！”秦倫伸手捏了捏薇拉的臉蛋，在吉斯美女的嗔怒中大笑而去。

    “大人，你能確定了？”巴林通過團隊頻道問道。

    進入福音世界這么長時間，使徒們讓軍械官給身體植入了一種內嵌式納米感應器，將大家的心靈感應連接在一起，不僅擴大了對話人數，也拓展了感應距離，形成另一種形式上的團隊頻道。

    相比較吉斯人的質疑，使徒們的討論就理性了很多，起碼他們不認為有什么事情是完全做不到的。

    “嗯，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比起意外一說，我更相信信念號是被敵人毀滅的?！鼻貍愃菩Ψ切Φ孛嗣亲?，“信念號是吉斯人文明的精粹，但純科技角度肯定比不上希斯梅爾人。如果他們當初遇上希斯梅爾人的戰艦不是一個意外，那會發生什么情況？”

    “那確實有可能被希斯梅爾人引入陷阱，可想要毀滅信念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從馬爾克斯艦長當時發出的信息來看，就只有一個可能！”羅賓的聲音從團隊頻道響起，“希斯梅爾人利用某種天體布置了一個陷阱?！?/br>
    “能夠毀滅信念號的天體現象很多，大體積恒星的耀斑爆發，白洞噴發，黑洞吞噬等等?！钡隙髟谝慌运樗槟?，進入福音世界這么長時間了，使徒們對宇宙星空的了解也多了不少。

    “不用亂猜了，戰艦的科技組得出了最后結論?！绷_賓帶著薩娃從門口進來，將兩張彩印照放到桌子上，微笑著看向秦倫，“你可以得意了，科技組的那些吉斯學者雖然沒有直接證實你的結論，但是信念號落入陷阱的說法得到了認可?！?/br>
    “你們看這兩張彩印照有什么區別？”羅賓指了指桌上的照片。

    “是信念號殘骸的兩個不同部分，不過看不出什么呀？”波比湊上去瞄了一眼，便好奇地瞪大了眼睛，等著羅賓的解釋。

    “笨蛋，前一張照片上的戰艦殘骸更新，后一張照片上的看上去很老舊，甚至有了不常見的時空銹斑！”迪恩幾乎將腦袋埋到照片上，毫不客氣地評論道。

    “喂，你說誰是笨蛋！”波比惱怒地朝他揚了揚拳頭，從大家更加熟悉之后，這兩個年紀相仿的小家伙就一直在頂牛，想要證明自己更加優秀。

    “時間流速不同！”聽到迪恩觀察的結論，大部分使徒都是眼睛一亮。

    因為外太空沒有空氣，金屬很難受到腐蝕，所以只有漫長的歲月才會在上面留下一些受星光輻射后的特殊斑紋，被稱為時空銹斑。

    “嗯，科技組采集了一些信念號留下的殘骸標本，這片星域屬于恒星系外太空，首先可以排除恒星爆發現象。同時，殘骸沒有遺留輻射現象，所以還排除了漂移星云和彗星現象，最后就只剩下了寥寥幾種可能?！?/br>
    羅賓目光凝重地說道，“據他們分析，在所有剩下的可能性當中，信念號撞上一個折疊型蟲洞具有最大可能。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說明他們當時受到了某種誘導……”

    “超光速躍遷撞上折疊蟲洞，這種躍遷事故的概率低于億萬分之一。何況，信念號為了避免躍遷事故，還會事先進行躍遷光檢，只有在戰時，信念號才會免去這道步驟?！?/br>
    巴林沉吟著說道，“這么看來，大人是對的，信念號確實落入了一個準備好的陷阱?！?/br>
    “沒有信念號，我們就成了無根浮萍?，F在主線任務又沒有提示信息，我們要何去何從？”羅本皺眉咕噥了一句，房間內的眾人都將視線對準了秦倫。

    羅賓見狀暗自嘆了口氣，在秦倫擊退圣光團隊的那名高階使徒后，他就成為了這支團隊的實際領袖。

    雖然之前很希望對方接手領導權，但真正發生后，羅賓卻不禁隱隱有些擔憂，畢竟秦倫不是那種將團員安危放在第一位的領導者。

    “科技組能夠追蹤到蟲洞折疊后的位置嗎？”秦倫平靜地問道。

    “他們得到了十余組可能的星域坐標，不過，以進擊號的能力最多只能去其中的一兩個?！绷_賓搖了搖頭，慎重地建議道，“現在沒有了信念號的掩護，我們又沒有任務引導，最好是原地不動或者去匯合吉斯人的其他戰艦?！?/br>
    信念號是吉斯人最為強大的宇宙戰艦，但卻不是唯一的一艘。

    實際上，吉斯人這次的戰略計劃很宏偉，除了信念號前往天蝎星系第二旋臂迎戰jannamer銀電之外，另外還有八艘與信念號同級的宇宙戰艦作為后援。只是它們需要等待先鋒信念號的戰役結果，才會決定是否前來戰區。

    從吉斯星系逃難過一次，吉斯人現在已經沒有了老子天下第一的想法。

    信念號如果能獨立戰勝jannamer成熟體，那么吉斯人才會陸續將其他戰艦投入戰爭。如果信念號失敗了，證明他們目前的科技還無法對付jannamer成熟體，吉斯人就要考慮繼續逃難，剩下的宇宙戰艦將是他們逃難途中的完全保證。

    秦倫仰起頭看著天花板，瞳孔中卻沒有焦距，陷入了思考。

    半晌之后，秦倫低下頭，思考了所有方案，他不得不承認羅賓是對的。沒有進一步的情報，貿然行動會很危險。陷害信念號的對手比他們更熟悉這片星域，而且還有強力的宇宙巨艦。

    就算他們能找到蟲洞又怎么樣，現在力量已經不對等了。沒有信念號作為后盾，這是純粹的找死行為?；蛟S對方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變相將他們逼入了死角。

    “我們……”

    “大人，請等一等！”就在秦倫做出決定之際，迪恩突然插口問道，“我們之前遭遇的團隊顯然不是惡魔之角的追擊團隊，那么剩下兩個對手至少有一個是。大家有沒有想過，干掉信念號的團隊為什么要將這么做，這樣不是逼我們離開戰場嗎？”

    “除非他們也不是追擊團隊，而且不希望我們參與最后決戰！”秦倫略有所思，更多的同伴則陷入了迷惑，被迪恩這么一說，對手好像在為他們考慮。

    畢竟信念號毀滅了，不等于巡查者團隊就失敗了。目前毫無提示的主線任務也不是非要進行下去，等消耗完逗留時間，破碎星空就不得不放他們回歸。

    “謝謝你，迪恩，我想我有了一些想法！”秦倫的眼睛慢慢亮起，微笑著說道，“召集冬月和戰艦上的其他人，我有話要說！”

    第三十八章 前夕

    進擊號不大的作戰室擠滿了人，就連門口也擺上了兩排臨時座位。包括使徒在內，進擊號所有部門的負責軍官都來了，戰艦內的投影廣播全開，當值的吉斯官兵同樣可以聽到這次會議。

    “大家應該都聽說了信念號的遭遇，接下來就是決定我們這艘獨立戰艦的何去何從?！鼻貍悞咭暳艘蝗?，臉色平靜地說道，“盡管在出發之前，馬爾克斯艦長將進擊號的作戰權限全部交給了我們降臨使徒，但我們畢竟只是外來者，我希望你們能夠自己決定命運！”

    “信念號是整支吉斯艦隊的先鋒，你們每個人都很明白自己需要承擔的責任。不過，隨著信念號的毀滅，進擊號的作戰任務已經沒有了意義?！?/br>
    秦倫淡淡地說道，“本來我已經打算就此返航，跟其他吉斯戰艦匯合，就此結束大家的任務。但現在情況有了一些變化，我們發現了敵人毀滅信念號的目的。

    繼續執行任務或許能夠掌握贏得這場戰爭的關鍵，當然，鑒于敵我力量的對比，以及情報的不確定性，危險也很大。如果我的判斷出錯，那么對你們來說，幾乎是送死?！?/br>
    秦倫話音剛落，作戰室內便想起了一陣小聲的討論。

    “大人，你發現了什么，干嘛要讓吉斯人參與決策，我們自己隊內討論決定不就行了嗎？”使徒們面面相覷，秦倫剛才讓他們召集人手的時候，他們還以為是一次戰前動員，并沒有詢問目的。

    “是啊，大人！吉斯人的服從性很好，就算有意見，也不會反駁我們的！”巴林疑惑地望向秦倫，在他看來沒有必要向吉斯人解釋這些，只要團隊內部達成統一意見就可以了。

    “不，每個人的命運都需要自己來決定！”秦倫意味深長地笑道，“這是我的原則，無論是團隊成員，還是吉斯人，在我眼中都是平等的?！?/br>
    使徒們沉默了下來，大多數人都帶著一絲不以為然，只有深知秦倫為人的羅賓暗自一嘆。秦倫剛才話里的意思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以為青年婦人之仁，對一些異世界的生命太過尊重。

    實際上，只有羅賓才明白，秦倫根本就是一視同仁，眼中并沒有團隊同伴和劇情人物的區別?；蛟S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是棋子和炮灰。

    本世界跟當初兩人初遇的托瑞爾世界相比，可能就是秦倫受到凱莉的影響，在手段上稍微控制了一下，極力避免傷亡過大而已。

    能夠加入進擊號配合降臨使徒的吉斯人，都是最具有犧牲精神和服從性的青年軍官，經過一陣sao動，大家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長官，能告訴我們，你發現了什么嗎？”冬月遲疑了一下，有些掙扎地問道。

    之前她質疑過秦倫，認為信念號的毀滅只是一個事故，結果科技組得出的結論證明她錯了，青年那個令人不可思議的推論才是對的，這對冬月造成了很大的沖擊。

    不過，進擊號上的吉斯人以她為首，基于責任她不得不問。

    “不可以！”秦倫笑著回道，見到冬月的臉色一白，頓時溫和地解釋道，“馬爾克斯艦長應該告訴過你，我們降臨使徒有自己的使命，星空投影會經常給我們一些提示信息，但不能告訴你們！

    當然，還有一些是我自己的推測，沒有任何事實根據，如果你們非要知道……”

    “秦倫長官，請不要再說了，我們相信你！”亞歷克斯從人群中站了出來，目光堅定地看向周圍的同伴，“大家別忘了，我們加入信念號之初，就已經寫好了給家人的遺書。

    何況，長官一直跟我們戰斗在最前線，從未退縮過。我相信他的判斷，既然他說我們還有贏得戰爭的希望，那么哪怕這個希望再渺茫，我也會戰斗到底！”

    說到這里，亞歷克斯抬起手臂橫在胸前，朝臺上的秦倫行了一個軍禮，鄭重地說道，“長官，如果您的判斷是對的，我代表這里所有的吉斯軍人感謝您。如果您的判斷是錯的，那么我們愿意用生命來彌補這個失誤！”

    作戰室內安靜了下來，一個又一個的吉斯軍官站起身，互相對視了一眼，整齊劃一地向臺前的眾使徒抬手敬禮，“長官們，拜托了！請收下我們的生命，帶領我們贏得勝利！”

    眾使徒一起動容，心中揚起一種異樣的情緒，收起了原本不以為然的神情，各自用不太熟練的軍禮回禮。

    作戰室內的情景被艦內廣播投影散布到了其他艙室，堅守在崗位上的官兵同樣表情嚴肅地站起身，向著投影屏幕敬禮。在這一刻，軍隊嚴密的組織度和向心力，將進擊號官兵的意志統一成了一個整體。

    ……

    “秦倫，你到底發現了什么？”等到吉斯軍官們散去，羅賓終于開口問道。

    秦倫看了一眼羅賓，沒有馬上回話，他在斟酌怎么用詞。吉斯人面臨著種族滅絕的危機，別說秦倫給了他們一個希望，只要還能喘氣，他們就必須戰斗到底。

    巡查者團隊的同伴跟亞歷克斯等人不一樣，想要大家支持他，就必須給他們指明一個戰斗的目標。

    “我們從進入本世界開始就有一個誤區，就連我也不例外，這個世界特殊的環境給了我們一個錯誤的假象?！鼻貍惓烈髁艘粫?，便坦然說道，“一直以來，我們無論做什么都離不開星空任務的指引，哪怕方法不同導致劇情線多樣化，同樣也沒有脫離歷史劇情的范疇……”

    “但是這個世界沒有所謂的歷史劇情！”羅賓目光一閃，很快就意識到了什么。

    “不錯，這個世界沒有歷史劇情，所以在星空籌劃好的主線任務出現變故后，我們就失去了指引?！鼻貍愋χf道，“你們或許本能地已經察覺到了必須再次跟其他使徒團隊交匯，才會再次得到任務提示。但實際上，星空派遣我們進入福音世界的提示一直都在那里，就看大家能不能領會?！?/br>
    秦倫掃視了一圈，看到使徒們都略有所思，才繼續說道：“星空派遣我們進入福音世界的主要目的是什么，當然不是為了從四大團隊當中選出一個勝利者?！?/br>
    說到這里，秦倫看了一眼薩娃，笑著說道：“星空的目的一直就沒有變過，它需要的是探索度和世界本源，比起戰斗強者，它在本世界更需要探索者。既然是探索，那么必然就有一個目標。就像先有遺跡后有考古一樣！”

    秦倫走到投影儀旁邊，cao作了一番，將這片星域已經探明的星系圖投影了出來，又將科技組探明的十多組蟲洞坐標覆蓋了上去。

    “你們都來看一下這片星域圖，這里就是我們戰斗過的x352星系，那個亮點就是x352行星，也就是沉眠當中的宇宙章魚?！?/br>
    見到大家都圍攏了過來，認真觀看星圖，秦倫才繼續說道，“我本來以為星空的主線任務是通過四大團隊的碰撞，得到四大生命種族的后續歷史脈絡，但直到現在才發現不是這樣。

    我們使徒的參戰會影響到四大生命種族這一次的戰爭勝負，但僅限于這一次。其實無論是吉斯人、希斯梅爾人、蟲族，還是jannamer，種群都比較龐大。我們的參戰就像一道大浪，看似翻天覆地，實際上等我們離開后，最終依然會風平浪靜。

    冬月和亞歷克斯等人或許限于見識，還看不到未來，但我們這些歷盡無數任務世界的使徒早就可以看清了。宇宙生物jannamer進化程度太高，其他三種行星生命最后必然要聯手，否則天蝎星系還是會走上以前吉斯星系的老路。

    既然大勢不可更改，那么星空派遣我們進行團戰就沒有意義，換而言之，它的目的并非是讓某一個智慧種族在此次戰爭中取勝?！?/br>
    或許是分析得深入，秦倫臉上的神情越發自信，伸出手指點了點星圖投影，“你們仔細看x352行星，也就是宇宙章魚的位置，還有科技組分析出的坐標分布，看出什么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