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節
這種機組戰術,一般是三機或者五機為一組,互相配合,互相掩護。一部分負責當誘餌、一部分火力掩護、最后一部分負責突擊狙殺,以戰術優勢對抗jannamer。 這種做法能夠將傷亡控制在最低限度,本質上來說,吉斯人是在跟jannamer拼消耗。當然,在單體質量不占優的情況下,盡量挖掘戰術潛能,是最佳選擇。 然而,大家都沒有意識到降臨使徒和全生物組織兵人是完全不同的。 污染免疫,更高的機動性,層出不窮的強大異能,再配以吉斯人上千年來研究出的,專門對付jannamer的各種強勁武器,讓他們的戰斗力完全凌駕于小體型的jannamer。 換而言之,當使徒們坐上兵人機甲后,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們擁有的實力已經無需團隊協作,成為了一種戰斗力極為強大的個體,甚至強大到不需要其他同伴,僅憑自己就能掌控一片戰斗星域的程度。 他們已經從團隊作戰的群狼,變成了咆哮山林的獸王,三五只獸王再集中在一個山頭,顯然只能反過來影響自己的狩獵效率。 “原來如此,雖然兵人作為一種單兵機甲,在宇宙空間顯得極為渺小,但是永恒粒子融爐的強大動力,再兼之全生物機甲的高負載高機動,讓其真正具備了掌控一片星域的能力。 我們這場演習的格局太小了,沒有測試出大家的真正實力。除了波比之外,其他人幾乎都沒有顯露置換能力?!绷_賓美目閃動,靜靜地看著前方的戰斗。 她已經停手了,目前戰斗區域還有四臺兵人,己方四人,敵方只剩巴林一人,就算那個不知道躲在哪里的陰險家伙再跳出來,也無法翻盤了。 “輸了!”見到己方第三人薩娃的“陣亡”,秦倫就知道自己這邊輸了。 他其實比馬爾克斯艦長所說的,更早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他不該在沒有人數優勢的時候,還潛伏這么長時間。另外,選擇隕星帶打伏擊沒有錯,但是在人數不占優,并且同樣具備高機動性的敵人面前,這片星域顯得太狹窄了,不利于弱勢方的輾轉騰挪。 正當秦倫想要解除偽裝,沖出去陪巴林一起“壯烈犧牲”的時候,他心里忽然一悸,暗藏在圣荊棘偽裝外緣一根毛絨絨的觸角輕輕轉動了一個角度。 秦倫帶進本世界的槍術,其實不能算是星空置換給他的“異能”,而只是一種依賴于死亡名單精密計算的槍術技巧?,F在這根毛絨絨的觸角才算是他的置換能力之一。 吉斯人使用jannamer生物組織作為全生物機甲的構成部件,主要是因為這種生物組織防御力不弱于金屬復合材料,堅韌和彈性卻又強于金屬復合材料,能夠給予機甲更大的過載量和機動性。 但是,等使徒們坐上兵人機甲,他們馬上就發現了jannamer生物組織的另外一大特點,也是全生物機甲真正成為強大個體戰力的主因,那就是jannamer生物組織的擬態能力。 使徒們通過星空置換得到的“異能”,全部都可以通過jannamer生物組織的擬態能力表現出來。 這根看著跟飛蛾觸角一樣的東西,就是秦倫原本兩種瞳技和凝視光環的置換能力,叫做繁眼荊角。如果將觸角放大到一定程度,就能發現它表面那些絨毛其實都是微小如米粒的漆黑復眼。 繁眼荊角能夠輻射一種基于秦倫心跳頻率的生物波,用于探測所有具備生命特征的宇宙生物體。 別小看這些繁眼荊角,每一百根這種東西,就會消耗永恒粒子融爐1%的轉化能量。繁眼荊角擁有立體視野,并能夠將外界的景象反饋到兵人的核心光腦,同時具備了熱感、生物、光學等多種探測功能。 有了它的輔助,秦倫在本世界依然是一位出色的獵人。 因為偽裝的關系,秦倫需要盡量降低機甲的熱反應,所以他只在“圣荊棘隕石”的上下左右前后六個方向,維持了六根繁眼荊角。 此時,就是其中一根繁眼荊角發現了一個異常情況。 他現在的位置其實距離戰場很近,不過,因為地處隕星帶,他這顆體積不大的隕石幾乎無法被察覺。而繁眼荊角剛才發現,幾公里外的另外一顆小隕石居然輕輕動了一下。 “羅賓這邊也有人在打埋伏?”秦倫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閃過一個念頭,只是立刻就被他自己推翻。 羅賓五人都已經出現過了,除了被薩娃、巴林、弗蘭克集火掉的迪恩,其他四人都還在戰斗區域?!瓣囃觥钡膸讉€家伙則退到了一邊,對著戰場指指點點,互相交流剛才的心得。 “不對??!”秦倫只覺一股冷意從尾椎直透而上,讓他全身一個激靈。別看使徒們打得起勁,要知道他們現在手里的都是玩具槍,除了少數人的異能,大家都沒有真正的武器。 偽裝的隕石表面悄然冒出數十根繁眼荊角,隨著生物波的疊加,第十七墮落天使的視野中出現了二十余個若隱若現的紅色光點。這些紅色光點零亂地分散于這片隕星帶,其中有十來個光點悄無聲息地匯聚到了四個“陣亡”使徒的身后。 這些東西肯定不是吉斯人的監控設備,而是某種活著的宇宙生物,秦倫第一時間就確定了這一點。 他的手指輕輕一動,想給信念號發個訊息,但馬上就停頓了下來。因為想讓這次演習盡量逼真,信念號此時正停泊在距離他們2000光秒的遠處,只派出了幾個監控器散布在周圍,短時間內肯定指望不上了。 秦倫不知道發出電子信號,會不會讓這些還不清楚底細的宇宙生物察覺,他們目前只能依靠自己。 “羅賓,聽說我……” 第十一章 被捕 “什么?”羅賓乍一聽到周圍有隱藏生物,也被嚇了一跳,跟秦倫一樣,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眾人手里沒有武器。不過,她畢竟習慣了帶領團隊作戰,應付團隊危機的能力很強,瞬間就有了幾個備用的方案。 這也是她比秦倫強的地方,秦倫倒不是沒有處理危機的能力。只是他沒什么團隊概念,就算自身沒有危險,也會想著讓其他人當炮灰,給自己贏得更大利益…… 盡管秦倫很了解本世界需要團結一致,但他已經習慣成自然,有時間給他慢慢謀劃還好一些,要是事出突然,就只能照自己的辦法來。他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會第一時間通知羅賓,而不是自己去指揮大家。 “巴林,朝我這邊突圍,不要遲疑!”眾多念頭在羅賓腦海中即閃即滅,她聽著秦倫的實時反饋,同時毫不浪費時間,將心靈感應連接上了受到四人圍毆的巴林。 巴林收到羅賓的通訊,心中微感詫異。不過,他沒有遲疑,兵人身上冒出一層金色光焰,展開最大速度朝著羅賓撞去。 巴林此人原本是守序戰線一個五十余人的中型團隊,“沙林”的團長,自己就經常帶領團隊執行任務,此時聽到羅賓凝重的語氣,就知道出了意外。 “羅賓,小心!”圍攻巴林的其余三人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提醒了一句,便從其他三個方向追趕而來,只是他們對羅賓很信任,相信她能夠纏住對手。 然而,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羅賓的動作卻在此刻慢了一拍,讓巴林差之毫厘地突破了攔截。其他三人略感錯愣,不過他們沒有停頓下來,紛紛提速追去,星空中掠過幾道明亮的光焰。 “搞什么?”抱怨聲從觀戰的幾名使徒口中響起,他們已經退出了戰斗,處在中立立場。對戰斗中的幾個伙伴,只要有精彩的表現都會加以稱贊,假如出現失誤,那也會抱怨兩聲。 因為剛才的突然變化,讓戰斗中的幾人處于追逐狀況,戰斗區域逐漸偏離這里,他們當下也催動機甲,打算離開原先的觀戰位置。 “小心,你們身后的隕星帶存在宇宙生物,慢慢加速離開,秦倫副團長會給你們掩護……”就在眾人開始移動的時候,他們的魂印中終于響起了羅賓的提醒聲。 收到提醒聲,觀戰的幾人都是一驚,頃刻間就明白了羅賓之前的動作。不過,他們畢竟都是精英使徒,并沒有感到驚慌失措,一邊小心翼翼地加速,一邊迅速交換著心靈訊息。 “會是jannamer嗎?” “不會,吉斯人對jannamer的監控十分有力,不可能讓死敵接近到這種程度,還一無所知。不然這場仗也不用打了!” “會不會是吉斯人的監控設備?” “不可能啊,吉斯人用得著對我們隱藏其他監控裝置嗎,明說不就好了!” “嗯,我們還是太缺少宇宙戰的經驗,把安全保證都交給吉斯人不行啊。換成地面上,哪會有這種失誤,回頭一定要總結一下!” 因為出了意外,眾人這一次徹底放開了心靈感應,聽著魂印頻道傳來的議論聲,秦倫對這幫人粗大的神經再度有了新認識。幸好這幫人吐槽歸吐槽,表面卻依然掩飾得很好,既沒有東張西望,也沒有打開大功率的探測設備,避免了引起隕星帶中那些紅點的懷疑。 只是唯一能夠觀測到隱秘紅點的秦倫,此時反而更加沉默了,心中甚至慢慢燃起一絲興奮。他們這幫使徒目前使用的武器都是光線槍,雖然能夠模擬出各種光束武器的效果,但實質傷害力是沒有的。 不過,使徒畢竟不同于普通吉斯飛行員,他們有星空置換得到的能力,其中少數人還是具備攻擊力的。 比如:波比的生物粒子態。他手中的光弧磁震刀因為填充了普通電池,所以功率不高,本身無法斬破同伴的ap力場,但是借助生物粒子態卻有了這種可能。 秦倫也是如此,他手里的兩把高斯鋼彈槍,本身只有一種類似橡皮泥的軟芯子彈,但他卻有另外一種辦法讓高斯鋼彈槍產生傷害力。 “小心!”一直保持沉默的秦倫,忽然目露精光,向眾人暴喝一聲。同時偽裝的小隕石驟然炸裂,表面已經硬化的圣荊棘像子彈一樣四散飛濺,一臺銀灰色的兵人機甲從隕石當中現身。 剛一出現,兵人身上就冒出了銀色光焰,在空中一個旋身急停,平端起兩把大口徑的短筒高斯槍。 就在秦倫出言提醒的剎那間,薩娃、波比、迪恩、弗蘭克四人身后,有十多顆小隕石像是開苞的花骨朵一樣綻放,十幾道黑影閃電般朝著四人射來。顯然一直躲藏在他們后方的宇宙生物,并不甘心放跑獵物,果斷地發動了偷襲。 與此同時,接到警告的四人,兵人身上瞬間亮起光焰,第一時間加速逃避。使徒們的迅捷反應顯然出乎那些黑影的意料之外,它們迅如閃電的撲擊盡數落空。 “這是些什么東西?”就在這些黑影撲空的瞬間,羅賓等人也將兵人的探測設備提升到了最高功率,看清了面前的“襲擊者”。 這些隱藏于隕星帶的宇宙生物,個體比高達六十多米的兵人機甲還要大上一圈。不過,兵人是人形機甲,而這些東西卻有點像節肢動物,外形酷似蜘蛛。身體兩側長有四對螯肢,頭部前端還有一對猙獰的螯牙,只是頭胸處沒有明顯界分。 它們身上附著著隕石簇,要是身體一團,再抱緊螯肢,那簡直就跟一顆小隕石沒有區別,也難怪眾人之前會忽略掉了它們的存在。 這些東西在撲擊落空后,顯然并不甘心,其中有幾只腹部一鼓,口部的一對螯牙左右分開,噴出了一團閃耀著墨綠色熒光的液體。而另外幾只卻在虛空中一個180度翻轉,將碩大的尾部對準了四人。 那種閃耀著墨綠色熒光的液體在強力噴射下,速度堪比秦倫手中的高斯槍子彈。因為雙方距離太近,弗蘭克四人盡管已經加速,依然還是被噴了個滿頭滿臉。 令場中所有人吃驚的是,已經撐到了最大功率的ap力場,竟然在這種液體的濺射下,像奶油一樣迅速融化。 其中處于最后方的弗蘭克,兵人機甲背后的幾塊apb力場板更是像煮沸的開水,冒起了無數水泡,要知道這種apb力場板可不僅僅只是力場輻射板,它本身就是高密度復合材料制成的防御裝甲。 只是現在,那四人都沒有心情留意兵人受到了多大傷害。就在另外幾只宇宙生物倒轉身體,將碩大尾部對準他們的時候,四名使徒都有一種心驚rou跳的感覺,仿佛馬上就要發生極為不好的事情。 不過,這個時候,秦倫給予他們的掩護也到了。兩顆拖著長長尾芒的橡皮彈在虛空中劃出兩道優美的弧線,一左一右準確地擊中了兩只高高翹起屁股,張大了菊花的宇宙生物。 被爆菊的兩只宇宙生物頓時如遭雷擊,口部的兩顆螯牙急速顫抖。要不是宇宙真空無法傳遞聲音,估計眾人此時已經能夠聽到它們痛苦的悲鳴了。 只是秦倫的支援也到此為止,除了這兩只倒霉的宇宙生物外,其他幾只大“蜘蛛”張大的菊花口,已經噴出了一團團閃耀著墨綠熒光的液體。 弗蘭克四人情知不妙,紛紛加速奔逃,只是他們此時ap力場大多破損,又因為對方的攻擊太過密集,依然有少量液體沾染上了機甲。 與剛才那種具備強腐蝕能力的毒液不同,這一次的液體似乎帶有強烈的黏性。這種液體在虛空中迅速固化,變成了一種墨綠色的絲線,一頭粘在四人的機甲身上,另一頭卻連接著宇宙生物的菊花。 弗蘭克四人很快就發現這種液體沒有實際傷害力,但是機甲的速度卻以顯而易見的方式急速下降。 回頭望去,只見那種墨綠色的絲線盡管被拉長拉細,卻始終都沒有斷裂。就像是韌性極佳的鋼絲一樣牢牢地牽扯住了兵人,順帶還將對面那幾只大“蜘蛛”給拉得螯肢亂劃,在真空中翻滾不已。 只是這種現象轉瞬即逝,見到同伴“抓住”了獵物,所有的宇宙生物以同一個節奏調轉了身體,開始翹起屁股,顯然它們想要多加幾道保險,以免獵物脫鉤。 在這期間,又有兩只大“蜘蛛”被秦倫給爆菊,氣勢洶洶地連同之前兩只朝他撲去。而其他的大“蜘蛛”根本沒有理會秦倫的sao擾,再度噴出那種黏性“蛛絲”,徹底拉住了弗蘭克四人。 四名使徒同時心中一沉,每臺機甲在超過三只大“蜘蛛”加入拔河后,兵人終于失去了控制,被拉得連連后退,朝宇宙生物原先棲身的隕星帶飛去。 波比掃了一眼遠處,羅賓等人正在趕來,不過,依然還有一段距離。剛剛的變故其實根本就沒有花費多少時間,目前就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好死不死,偏偏四個已經退出戰斗的,都是一階使徒!”波比的臉色有點臭,小臉干巴巴地皺成了一團。雖說駕駛兵人的狀態下,二階同一階差距變小,但是大家現在都沒有武裝,二階使徒能夠置換的能力顯然要多于一階。 “算了,就當是彌補之前的錯誤吧!”波比哀嘆了一聲,在眾目睽睽之下,整臺機甲驟然亮起遠超之前的光焰,宇宙星空中仿佛突然出現了一顆耀目的小太陽。 第十二章 兇物 宇宙真空中沒有聲音的傳播,但隨之滾滾而來的沖擊波,卻將波比附近的三位同伴和牽扯他們的宇宙生物都給吹飛。 這場風暴轉瞬即逝,波比原先所在的位置出現了一團如煙如霧的迷幻光云。這團光云的中心帶著五彩繽紛的光暈,逆時鐘緩緩旋轉,就如同是宇宙星空中并不罕見的星云。 這是就是風元素在真空中顯露的本體,剛才的那場風暴,是波比將生物粒子態擴散至整臺兵人而產生的沖擊波。 這團云狀的風元素剛一產生便朝著距離最近的迪恩飛云,風元素云霧只是在迪恩的兵人身上掠過,粘連著他的墨綠色蛛絲便直接脫離。 剛剛救下迪恩,波比形成的云霧便急劇收縮,頃刻間就重新變成了一臺兵人。顯然他的異能已經到了極限,無法再堅持下去。 恢復成兵人機甲后,波比現在的樣子有些凄慘,兵人表面的裝甲板和金屬部件盡數脫落,全身坑坑洼洼得猶如一堆破爛。迪恩十分機警,伸手搭住波比的兵人,展開速度朝著羅賓等人的方向疾馳。 被沖擊波吹飛的宇宙生物很快就穩住身體,拉著弗蘭克和薩娃朝著隕星帶飛去,另外還有幾只宇宙生物則迎著羅賓等人沖去,不過數量并不大,應該不會對羅賓等人產生威脅。 而此時,秦倫也遇到了麻煩,他之前爆菊的四只宇宙生物正氣勢洶洶地撲來,與此同時,在他身后的隕星帶當中,也有零散的幾頭宇宙生物朝著這個方向包夾。 秦倫目光閃爍,他正面臨著生死抉擇。因為距離關系,這些宇宙生物對他形成的包夾并不嚴密,以兵人機甲的速度,很容易就能脫困。 只是這樣一來,弗蘭克和薩娃勢必在支援到達之前,被這些宇宙生物拖入隕星帶深處。從這些生物那種具備很強腐蝕性的體液來看,他們兩人恐怕兇多吉少。 弗蘭克和薩娃都有自己置換得到的異能,駝背仆從的異能偏向于防御,而薩娃的異能則偏向于輔助,對于目前的困境都沒有什么幫助。 薩娃的生死,秦倫毫不在意,但是他卻不希望弗蘭克出事。 “該死!”秦倫掃了一眼信念號的方向,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相信信念號此時應該已經發現了戰場上的異常情況,只是橫隔在他們中間的2000光秒距離卻是一道天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