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
不過話說間已經到了大門外,溫言煜本來想著扶一下喜弟下馬車,結果喜弟比他還著急,直接沖馬車上跳了下來,直接快步朝門內走去。 “東家?!比~玄一也是剛到一會兒,聽著外頭有動靜立馬迎了出來。 喜弟抬手示意人先進去,“一會兒你挑幾個利索的趕緊去州城,我希望年前將這事定下來?!?/br> 一邊交代了一下該注意的事項,一邊寫了一封信,蓋上余汝的私印記,讓葉玄一一塊帶去。 葉玄一也知道此事事關重大,拿了信件也不敢耽擱立馬離開。 喜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來回的轉著余汝的私印。 “你說你以后會越老越有銀子,我會不會只是個吃軟飯的了?”溫言煜靠在門框上,一臉憂郁的看著的喜弟。 喜弟的手一頓將余汝的私印收在手里,“怎么,看你這樣子是不愿意了?” 看喜弟有心思與自己說笑,溫言煜的眼睛都亮了,“我自然是不愿意了,若我一直靠著你,哪日你若不要我了,我豈不是得哭死了?!?/br> 溫言煜趴在喜弟跟前的桌子上,“不然,你寫個字據說永遠都不會不要我?” 看溫言煜表情認真,喜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得,只要你吃軟飯,那我便一直養著你?!毕驳苡糜嗳甑乃接?,挑起了溫言煜的下巴。 溫言煜卻猛的退后,直接倒在地上,“既如此我現在受傷起不來不能打仗了,你養著我吧?!?/br> 喜弟將余汝的私印收好,揚聲在外頭讓人端上茶來。 來的人推門進來,一眼便看見躺在地上的溫言煜,嚇的手一松將杯子掉在地上。 本來路過的士兵聽見動靜忍不住側頭看去,在他們眼里看來將軍是躺在地上逗夫人開心,一個個無奈的搖頭,他們的將軍啊,這輩子算是完了。 “你如今是一點臉都不要了?!毕驳軣o奈的搖頭,原本還以為她這邊叫人過來,溫言煜肯定得起來,沒想到溫言煜根本就沒動彈。 “臉是什么?”溫言煜拍了拍自己的臉不屑的哼了一聲,“我打仗是靠手又不靠臉?!?/br> 喜弟看著這般,只覺得一陣陣腦門疼。 “你且在這里躺著吧?!毕驳車@了口氣,干脆起身眼不見心不煩。 “等等,你要不然陪著我出去一趟?!币豢聪驳芤?,溫言煜立刻跳了起來。 “做什么?”喜弟沒好氣的問了一句。 溫言煜似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倒也沒有特別重要的事,上頭賜下府邸,安置在了州城,我想著若你有空可以去瞧瞧,看看怎么安置?!?/br> “什么?”喜弟不由的抬高了聲音,這么大的事怎么前兩日沒聽得溫言煜提。 “就是咱們在州城也有院子,估摸這是在老宅子過的最后一個年,以后你在州城還方便些?!睖匮造险f著覺得咳了,正好瞧著下頭人又重新端了茶水過來,趕緊接過來潤潤嗓子。 “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說?”喜弟趕緊取了袍子,邊走邊忍不住抱怨了句。 “我不是瞧著你忙,想著等著你有空了再麻煩你?!睖匮造显诤竺孚s緊賠笑道。 一出門溫言煜一把拽住了喜弟,“我瞧著天色也不早了,咱們明日再去吧?!?/br> 喜弟沒好氣的甩開了溫言煜的手,“我現去尋葉先生算日子?!?/br> 其實去州城也挺好的,省的在這里讓招弟惦念著從前的往事,雖說州城也有黃埔安,可畢竟接觸的日子不多,總好過在這里睹物思人念著李木子強。 不過倒卻也是奇了,喜弟剛與葉先生說了來意,葉先生這邊直接來了句,“將軍與夫人想什么日子搬便什么日子搬,在您們跟前,百無禁忌?!?/br> “這感情是好?!毕驳苋滩蛔〈蛉ち司?。 不過話雖這么說,喜弟還是想著按照習俗過了破五在收拾這些東西。 若是按照她的本意怎么也得過了正月,可溫言煜過了十五就要走,喜弟想著搬新家這樣的事情,總還是與溫言煜一同才妥當。 從葉先生這邊離開,喜弟也沒回屋先尋招弟將這事說了,讓招弟有個心理準備,然后商量著他們走后,這鋪子該怎么安頓。 溫言煜在外面站了會兒,一邊等人一邊嘆息。 已經到吃完飯的時候了,溫言煜可算是尋到了借口便進去喊一聲喜弟。 結果被喜弟一句,“將飯菜送過來?!北銓匮造辖o打發了。 夜里溫言煜讓人特意留了一份放在屋子里,故意吃了上面幾口就擱置了,然后扯了扯里衣顯得有些衣衫不整。 溫言煜軟軟的躺在床上,剛躺下又覺都還缺點什么,趕緊起身翻騰著喜弟平日里用的胭脂盒。終于在最下面發現了自己的要用過的東西,將臉上抹了抹對著銅鏡瞧著已經足夠白了。 思量片刻又將唇也抹白了,滿意的看著銅鏡了的自己一臉病容,這才重新躺在床上。 當聽見外頭有人走動的腳步聲,溫言煜便在床上哎呦哎喲幾聲,可每一次都不是喜弟回來。 旁邊的燭心剪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天邊發亮溫言煜才知道,喜弟今夜是不會回來了。 溫言煜惱的雙手攤開,大字型的躺在床上閉眼歇息。 熬了一夜總算是可以睡個安穩覺了,一直過了午時溫言煜大約是餓醒的,睜開眼環顧四周靜悄悄的,完全沒有旁人在這里的一絲痕跡。 溫言煜扶著床起來,桌子上還放著昨夜剩下的一點飯菜。 唉! 溫言煜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看來喜弟從昨夜到現在就沒有回來過。 今日瞧著天色不錯,溫言煜穿著里衣開門坐在一進門的地方,由著陽光灑在自己的身上。 “將軍起身了?”外頭在忙活的長工瞧見后立馬打了個招呼。 “嗯?!睖匮造媳浦劬袘械恼f了句。 “夫人出門的時候吩咐,若是將軍醒了便讓轉告將軍,夫人去州城兩三日便可回來?!遍L工低著頭,將喜弟吩咐的話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 “什么?”溫言煜猛地睜開眼睛,喜弟竟然去了州城,她去州城不帶自己顯然不是為了府邸的事。 “夫人說三兩日便回來?!遍L工以為溫言煜沒有聽清,又重復了遍。 “知道了,下去吧?!睖匮造喜荒蜔┑臄[了擺手,好不容易回來趟,卻快將他變成望夫石一般,一直惦記著喜弟的去處。 長工聽著溫言煜的聲音不對,趕緊退下只是走的時候一抬頭,卻瞧著在陽光的照樣下,溫言煜的臉蒼白的嚇人,“將軍,您莫不是病了,讓大夫給您瞧瞧” “病什么病,我身子硬朗的很,怎么會生???”沒好氣的沖著長工吆喝了句,說完才又想起自己的臉,忍不住抹了一把,喜弟不在這他這裝給誰看。 “等等!”看長工要走,溫言煜心思一轉又將人給喊住了,“我是病了,病的很嚴重,趕緊讓大夫來給我瞧瞧?!?/br> 另一邊,喜弟剛到州城不停的打著噴嚏。 “夫人,您是不是傷了風寒?!迸赃叺娜~玄一注意到喜弟不對,趕緊讓人去請大夫來。 喜弟擺手示意不必,“我的身子我清楚沒什么大礙?!?/br> 可葉玄一卻死活不愿意,這臨近年關了,喜弟是為了她才來的,萬一生病了她心里如何過意的去。 看葉玄一這般堅持,喜弟也就由著她了,這樣一來原本三兩日就能訂好的事,愣是等到除夕的時候才辦好了。 從州城回來,一路上都是響炮仗的聲,除夕夜是最熱鬧的,尤其是孩子們一個個都興高采烈地的舉著個燈籠來回的跑。 每個門上都掛著燈籠,整條街都亮堂的很。 看著這樣的一幕,喜弟都忍不住勾起嘴角。 終于等到了溫家,喜弟迫不及待的下了馬車,抬頭看著大門上的燈籠,總覺著要比旁人家的還要亮堂。 只是總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勁,等著進了門才瞧明白了,這溫家是點著燈籠不假,可卻安安靜靜的連個響炮仗的人都沒有。 雖說溫家的長工都回家過年了,可是溫言煜帶來的將士還在,他們應該是最喜歡熱鬧的。 在外院的時候,喜弟看到屋里幾個人圍著桌子吃飯,上頭的飯菜瞧著也很豐盛,一個個舉著酒杯喝的痛快,可偏生沒個大聲說話的人。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夫人您回來了?!边M了里院,正好碰到莫大夫從屋里出來。 “這是怎么了?”一看見大夫喜弟的心便提了起來,這好端端的人肯定不會與大夫打交道。 莫大夫沖喜弟抱了抱拳頭,“是將軍的身子有些不舒服,已經躺了有幾日了,不過夫人放心,將軍的身子并無大礙?!?/br> “無礙怎么還躺幾日?”要不是怕屋里的溫言煜聽見,這會兒便該沖著大夫嚷嚷了。 溫言煜是從軍營出來的人,平日里挨刀子都云淡風輕的說什么無礙,若非身子難受怎會躺了有幾日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當家夫人 “這,將軍的情況比較復雜,一時也解釋不清楚,不過夫人可以放心,將軍的身子真的無大礙?!蹦蠓蚪Y結巴巴的,卻也說不清楚。 喜弟在這是越聽越覺得糊涂,干脆甩手直接自己進去瞧。 只是莫大夫邊走邊搖頭,溫言煜這病真的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光看脈搏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偏偏溫言煜不是這疼就是那疼的沒個痛快的地方。 在莫大夫眼里,溫言煜現在的行徑只能用無病口申口今來形容了,可偏偏人家的身份在那放著呢,這種話又不好說,思來想去也只能用復雜來形容。 “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是怎么了?”喜弟焦急的走進來,一眼便看見床上拱起的被子。 “我,無礙?!睖匮造嫌帽蛔由w著頭,故意壓低聲音。 “什么?”喜弟緊皺眉頭,光聽著有溫言煜的聲音卻聽不清楚說的什么。 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下,難道溫言煜已經病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在那瞬間喜弟想的很多,甚至想若溫言煜真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安頓好招弟后便去尋他。 “我,無礙?!睖匮造显谖嬖诒蛔永?,還是小聲的嘀咕。 喜弟直接掀了溫言煜的被子,看著下頭的溫言煜的臉色正常才松了一口氣,“渴不渴,餓不餓?” 溫言煜連連搖頭,心里那個后悔,早知道他沒是都將臉抹成白色,省的喜弟突然回來打他個措手不及。 “不用了,不過是有日凍著肚子了,我餓上兩天就好了?!睖匮造锨辶饲迳ぷ硬耪f,莫要被喜弟發現剛才故意壓低了聲音說的。 喜弟的手放在溫言煜的額頭上,試著并不熱才點了點頭,“喝點熱稀飯,不然這身子怎么受的???”說著喜弟便要起身去廚屋。 可卻被溫言煜死死的拽住,“我困了,明日明日一早我便喝點稀飯?!?/br> “這怎么可以?”喜弟還想說教,溫言煜卻在那求饒似得哼哼。 看溫言煜脆弱的跟個孩子一樣,喜弟無法只能在跟前陪著。 想著大概溫言煜是壞了肚子,就算是個大男人也受不住腹瀉的痛苦,不過誠如大夫說的,這該是無礙的,養幾日便好。 喜弟陪著溫言煜坐了一會兒,聽著溫言煜呼吸均勻大概是睡著了,喜弟便準備起身。 只是身子剛站起來,很明顯的感覺到溫言煜的手力氣增大,且還有些痛苦的哼哼。 喜弟只能重新坐下陪著溫言煜,窗戶一亮一亮的,許是外頭又開始響起新一輪的炮仗聲,這般看來,好像也不顯得溫家清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