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
喜弟總結的不可謂不精辟,若不是都礙著知府的權勢,不定這些人都有要鼓掌的了。 “溫夫人!”喜弟的話到底是傷了宋知府的臉面了,一直沒說話的他厲聲呵斥了喜弟一句,“我妻弟品性如何早在定下親事之前你便心知肚明,如今卻搬到臺面上說三道四讓我不得不懷疑溫夫人的用心?!?/br> “再來我朝以孝治天下,我岳母見多識廣愿意提攜一二,這是我們做晚輩的福氣更該心懷感激。此事我宋府沒有錯,我岳母更沒有錯!” “再有嫣然,她既以做錯我責無旁貸更愿犧牲小女的性命來給溫家賠罪,是你攔著不許,如今卻要倒打一耙,我倒要問問溫夫人你居心何在?” 宋知府不愧是見多識廣,一番話立刻扭轉乾坤! 要是尋常的人這般便就被唬住了,可喜弟確是從容的一笑,“我心是如何大人心如明鏡?!?/br> 接著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快玉佩,“既是不合適不若早些離散,若是真到了結親之后,鬧出什么仇怨了反而累的兩家結怨,您說是吧?” 在看到這塊玉佩的時候,知府大人突然跌坐在椅子上,“你說結親就結親,你說散了便散了,要將我宋家的顏面置于何處?” “老爺!”聽著知府的意思不大對,黃氏忍不住在旁邊喊了一聲。 知府目不斜視直勾勾的看著喜弟。 喜弟倒是無所謂的笑了笑,“那大人以為該當如何?” “咱們,密談!”知府眼睛微微的一轉,起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然后對著眾人微微額首,“今日讓諸位白跑了一趟,改日我定登門道謝?!?/br> 知府都已經下了逐客令了,左右的人也只能識趣的離開,不過一個個都好奇也不知道喜弟這是用了什么法子,一塊玉佩就能將知府給說動了。 “賢婿啊這可使不得,你不知道鋪安若是不能如愿迎娶招弟,他,他的鬧出人命來??!”看眾人陸續散去,老太太著急的走到知府跟前趕緊說和。 “是啊老爺,你可莫要糊涂!”黃氏也在跟前勸說,她們越看越覺得知府這邊定是被喜弟說動了。 知府擺了擺手,“旁的事也就罷了,此事便就聽我一次,天下女人那么多何必貪戀一個?” “可,可他就心動這一個!”黃氏也有些著急了,口氣變的生硬了許多。 “我不管,若是你真不管鋪安的死活,我也要你宋府永無寧日!”老太太到底強硬慣了,一看知府油鹽不進立馬沒了耐性。 “行了這事我心里有數,溫夫人請?!敝o小廝使了個眼色,“將夫人待下去?!?/br> “為什么呀老爺,這還到底是為什么?”黃氏一邊掙扎一邊詢問知府。 這么多年了,她陪著知府從一無所有到現在滿臉風光,以前無論府里的那些姨娘們怎么鬧騰,自己這個糟糠妻從來不曾被無視過。 他明明知道黃氏一門最在乎就是黃埔安這個獨子,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帶下去!”知府被黃氏吵的心煩,怒瞪了小廝一眼嫌他們走的慢。 “這么著急做什么?”一直被默默喝茶水的余生,突然站了起來,搖著手中的百折扇,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余大東家,這些都是本官的家事,還請大東家回避!”知府的臉色有些不好,剛才太及動竟然沒注意到余生在這沒有離開。 余生看著每一個動作慢悠悠的,可卻突然奪走了喜弟手上的玉佩,讓喜弟來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你瞧著是家事,可我瞧著卻不是!” 輕輕的搖晃著那塊玉佩,“既然宋夫人想知道真相,這又何難?” 而后余生一臉柔和的看著喜弟,“是你說還是我說?” 喜弟瞇著眼睛冷冷的盯著余生,心里卻七上八下的不得安靜,莫不是這事他已然清楚了? “看你這樣子是沒有心情說了,那便由我代勞?!庇嗌f完看著喜弟的頭發有些亂了,順勢便要幫她整理一番,只是喜弟感覺到她的手過來,下意識的變退了一步。 余生看著落空的手指只無所謂的笑了笑,而后看向黃氏,“這玉佩可是大有來頭?!?/br> 便介紹起來,原本州城是沒有鹽焗的,這一片正好有個做私鹽的,雖說這些是違法的,可卻是暴利有的是膽子大的人。 而且,能在州城呆這么久,想來也給了地方官員不少好處。 若不是余生突然要在靈縣建鹽焗,估計這人可以安穩度余生。 想來這個人也求到知府跟前,讓他出手救他不能讓余生發現,不然知府不可能一眼就認出這玉佩來。 只不過知府被余生突然針對心虛的不敢管這事。 “宋大人,你還覺得這是家事嗎?”余生說完,將玉佩遠遠的扔到知府的跟前。 黃氏沒想到背后竟然有這么大的事,“你,你別忘了鹽焗雖說在你名下,可也屬于官府,就算,就算真有你說的這么個人,也該是老爺處置輪不到你在這指手畫腳的!” 余生聽后哈哈一笑,“宋夫人不愧跟了知府這么些年,朝廷的事也知道一些,可你也說了鹽焗在我名下,連皇上都默許的事,你卻說我不能過問,且問問你這安的什么心?”提起皇帝,余生不忘抱了抱拳頭。 喜弟心一沉,溫言煜說余生可只手遮天,如今看來大底如此,素來這鹽就應該屬于官府,她一直覺得是余生買通了上頭的人才得了這么個好差事,沒想到竟然是皇帝親自定的。 這得有多大的臉面? 黃氏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厲害,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 老太太本來還想叫囂,一看女兒跟女婿都一臉灰白,嘴唇動了動,愣是拄著拐杖默默的走到知府的身后。 “那余大東家想如何?”既然他都查這么仔細了,多所無意只能將話挑明了。 “還是宋知府是明白人?!庇嗌匦伦刈约旱奈恢蒙?。 第一百七十二章 逃不出去的局 明明是偏位,愣是坐出了唯我獨尊的架勢。 一眾人都等著他說話,可偏偏余生這個時候只顧著喝茶。 愣是將那一杯子茶都喝下去才抬頭看向眾人,“其實我也并不知道該讓宋知府做些什么?!?/br> 余生輕柔眉心看似有些苦惱,“而且宋知府是有自己想法的人,該也不會真的聽我的話?!?/br> “你是要我的命?”宋知府瞳孔猛的收縮,既然無用那邊沒有留著的必要。 余生笑的燦爛,“我便說,宋知府是聰明人,什么都瞞不住過你的眼睛?!?/br> 本來已經站起來的宋知府,一個踉蹌又坐在椅子上。 “老爺?!笨粗@架勢難不成余生真有這樣的本事?黃氏卻也被嚇的六神無主,下意識的便去拉知府的手。 卻被知府用力的甩開,“你想定我的罪沒那么容易!”知府惡狠狠的瞪著余生,“如今我有溫家的腰牌,只要跑到有軍營的地方便能護我一命,更何況?!?/br> 知府的話鋒一轉,“世人都知道我寵愛糟糠妻,知道我以孝為天事事順著我岳母,就算上頭派人查下來,也是她倆膽大包天!” “我頂多是個不查之罪,上頭也不會如何處置我,可是余東家我若還能為官,你如此與我死仇對你并無好處!”這個時候知府還想鎮定的說服余生。 “什么你竟然這么對我!”黃氏一聽這話腦子嗡的一聲,她不敢置信的看著知府。 “你這個混賬,我要打死你!”老太太一看之前所驕傲的一切都是假象,一時失控拿著棍子就打知府。 知府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人推到了,“余東家你好生思量我說的話,咱們撕破臉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倒不如算你抓到我的把柄,以后我必然聽命與你!” “畜生,畜生??!”老太太摔的起不來身子,只能在一旁哭的就跟天塌了一樣。 喜弟忍不住吸了一口氣,世上竟然有這么毒的人。 夫妻幾十年原來是別有用心,這一招捧殺用的真真是好。 平日里無傷大雅的放縱,卻成了他的保命符。 將來無論出什么事都可以把這倆人給推出去,知府這邊甚至還能落個大義滅親的好名聲。 毒,實在是太毒! 黃氏身子有些發軟,原來所謂的伉儷情深都是假象,怪不得他對自己這么耐性,原來竟是當保命符養的,自然會用心。 “無毒不丈夫,宋大人可真讓我見識了?!痹趫鲎罾潇o的人怕是只有余生了,“也怪不得會落個眾叛親離的下場?!闭f完,意有所指的看向宋嫣然。 宋嫣然依舊是一身喜服,只是眼中的狠厲卻與這格格不入。 宋知府開始不明白余生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再看宋嫣然的眼神隨即指向喜弟,“這是你安排的局?” 怪不得一切都這么巧,這邊剛要退婚,那邊就拿出玉佩來了,他該早就想到的,早就想到的! “你這個吃里扒外的賤人,與那鹽商到底有何關系?”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他跟鹽商秘密籌謀的時候,都是避開眾人,這么多年了連黃氏都不知道,她一個閨閣的姑娘如何能拿到鹽商的傳家之物? 宋嫣然只是定定的看著宋知府,卻不吱聲。 “看來宋姑娘是難以開口??!”余生仿佛就是今日的主宰,“那我便替宋姑娘說說,這鹽商之子,正是這位宋姑娘的情郎?!?/br> 百折扇揮動的越來越快,越發覺得這個宋府有意思。 喜弟心里的那跟弦終是斷了。 不錯這便是她跟宋嫣然之間的交易,宋嫣然用這一招退親羞辱宋家,發泄自己的怒火。 而喜弟卻用得這鹽,發家致富! 這些日子城門的口的進進出出,一來是為了生意,二來是掩護鹽商的東西和人平安離開。 知府害怕余生不敢管的事,正好讓喜弟鉆空子,今日在外面的放著的炮仗,是告訴他們一切進展順利,喜弟這邊就可以放心安排了。 自然,喜弟也并不想跟知府鬧的不相往來,只不過捏著知府的把柄讓自己以后行事更方便罷了。 只是沒想到,算計的這般縝密,卻只是給了余生空子。 “所以,李木子必須出事?”喜弟定定的看著余生。 余生笑的云淡風輕,“是呀!” 輕輕的兩個字,卻回答了所有。 其實,當時喜弟答不答應余生,李木子也都不可能再跟以前一樣風光了,只不過是能不保命罷了。 “若非李木子出事,你們怎么會這么利索的安排?”余生無聊的打著哈切。 鹽焗無人主事,這可是個大好的機會,喜弟怎么會放過。 “那你是早就知道宋府的事了?”喜弟忍不住再次問了句。 余生含笑著點頭。 是了,喜弟終是明白了,光邊關戰亂海路不好走這些理由怎么可能讓余生大張旗鼓的在此地建鹽焗? 只是因為這里,有一個大的私鹽商。 “那!”喜弟想問余生是不是早就知道招弟喜歡他,才故意將招弟許給李木子。 可礙著招弟的面子,始終沒有說出口。 “是,你所想的是都是!”余生看出了喜弟的疑慮,立馬點了點頭。 對于女人的眼神余生太熟悉了,尤其招弟的眼神透徹什么心思都藏不住,余生故意讓李木子在鎮上逗留幾日,事情都是按照他想的那般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