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
“是盼著我的重禮吧?!庇嗳晷χ鴮⑹执钤邳S氏的手上。 黃氏立馬應和了幾句,“那是自然,都知余家家纏萬貫我不得趁著機會好好的挖你一筆?!?/br> 兩個人像是熟捏的很,只是余汝瞧著應該長不了余生幾歲,該是晚了黃氏一輩,如今卻跟姊妹似得玩笑,想來也不過是因為身份罷了。 兩個人說笑幾句黃氏便領著眾人往里走,只是余光落在喜弟身上的時候有一瞬間愣神,“這便是溫夫人吧?” “見過夫人,奴夫家姓溫?!毕驳芡白吡艘徊?,笑著與黃氏寒暄。 “哎呀呀早就聽說了溫夫人巾幗不讓須眉,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秉S氏說完沖著后頭人介紹了句,“咱們的溫大人啊,乃是少年英雄年紀輕輕便做了從六品先鋒官,溫夫人可真了不得是個做生意的好手?!?/br> 說完又看向余汝,兩人相視一笑便不再說什么。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因為這些日子溫家在與眾藥鋪接手,上頭的人也都知道,更知道喜弟是跟著余生做生意的,如此一來余汝認識喜弟也在情理之中。 “你罵我是豬!”剛才被招弟諷刺的那位婦人終于想明白了,激動的大聲說了出來。 原本場面就安靜她這么一提所有人視線都落在了那婦人的身上。 婦人不知所措的干笑了幾聲,還是旁邊有好心的人提醒了她句喜弟的身份。 鬧的婦人尷尬的恨不得尋個地縫里鉆。 原先想落井下石的婦人卻是因為心虛,這個時候也都低著頭不敢說話。 “是夫人抬舉?!边€是喜弟開口化解了場面的尷尬。 眾人跟著黃氏進去,不愧是知府府,光是吃飯的屋子都能容下八桌子人,還有外頭院子里也擺著桌子,因為兩邊都支起鍋點了火堆,有火焰和熱水的氣出來倒也不會覺得冷。 而這宴會的中間鋪著一條紅色的毯子,估計是等著那位要及笄的姑娘走的。 自然,這樣的場合也分了男女席面。 男子們見面都是聊些官場上的話或者是天南地北的新鮮事,現在還沒入席安坐的都是女眷。 大約是故意抬舉喜弟跟招弟,被安排到了屋里不說,還僅次與余汝坐下,鬧的人家的視線光在她們姊妹倆身上轉。 若是單招弟也就算了,就是喜弟在余汝跟前顯得穿著太過簡單,完全壓不住這場面。 “爺們們還沒過來,就咱們干坐著也無趣,我一早請來了耍雜耍的給咱們熱鬧熱鬧?!秉S氏說完拍了拍手,便有幾個小廝抬著桌子進來。 接著便是耍雜耍的,其實也就是一個人坐在桌子上噴火,或者是跳過桌子,頂個甕什么的,也就是不常出街的人瞧著新鮮。 余汝無趣的打著哈切,“光瞧這些也沒什么新意,不若這般,咱么瞧瞧諸位給送宋姑娘準備了什么禮物,想來總會有新鮮別致的出了樂子?!?/br> 余汝說完,便讓自己的婢女上前。 瞧著那婢女捧著一個檀木的盒子,不說旁的單就看這盒子都鑲了金邊也知道定是價值不菲的寶貝。 眾人一個個撐著脖子瞧,等著這婢女一打開盒子,一個個驚的張大了嘴巴。 人都說玉石難得,更何況是通體沾滿翠綠的玉石,更何況還打了一對鐲子,定然是價值連城。 喜弟跟招弟不懂得這些,不過隔著老遠仿佛都能感覺到這玉石上頭散發的寒氣,便也能猜到,定然是個寶貝。 黃氏端坐在主位上臉上含笑,“如若嫣然瞧見了必定歡喜的不知所措,這玉石最能顯得高雅,嫣然念叨許久想要塊好的玉石打磨首飾一直未曾尋得美玉,如今得來怕是高興的會幾夜睡不著?!?/br> 黃氏讓人將鐲子收下,滿嘴都是稱贊之言。 只是余汝這一帶頭,旁人肯定都比不過自然也沒人愿意出這樣的風頭了,只一個個將視線放在余汝下手的喜弟身上。 喜弟從容不迫的站了起來,也沒用帶來的人自己親自捧了盒子過去,“只一點心意,還忘夫人姑娘不嫌棄?!?/br> 話雖這么說,可喜弟的臉色卻沒有一點膽怯的神色,能在這么好的東西之后泰然自若,難道更是有什么稀罕的東西? 這樣一來,左右的人比好奇余汝的東西還要好奇喜弟的,甚至后頭的有瞧不見的直接站起了身子。 只是當喜弟一打開盒子,眾人都失望的嘆了氣。 “怎么,溫夫人是覺得小女有病么?”上頭的黃氏直接沉下臉來,說話也沖的很。 喜弟詫異的看著黃氏,“怎會,宋姑娘福澤深厚必然無病無災平安順遂?!?/br> 說完喜弟又看向盒子,“我夫人是做醫館生意的,為醫者必然覺得這世上最金貴的便是藥材,我今日特意挑了藥材來,是想著將這世上最珍貴的東西送與宋姑娘,望她以后永不與病魔打交道?!?/br> 喜弟這一番說辭下來,黃氏卻不好再說其他,一句醫者便是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好!” 女眷這邊都想著如何緩解氣氛,卻瞧著知府帶著男子們過來,說話的正是為首的那位,眉眼含笑,只這一個表情便讓人如沐春風! 溫爾雅的書生氣質,顯得沒有任何攻擊性,即便是手里的不合時宜的拿著百折扇此時也仿佛只是為了增添雅趣的擺設罷了。 若不是他身后抱著刀的刀疤男子,估計有些個膽大的待嫁姑娘都會與之攀談。 “果真是情真意切,待人真誠?!钡戎呓?,便特意說了句。 在瞧見余生的那一瞬間喜弟的臉色便嚴肅起來,即便余生替她解圍也只是微微額首喚了一聲,“余東家?!北銓⒑凶咏唤o黃氏的人,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小女是三生有幸得遇貴人齊聚?!毕驳艿男乃甲圆粫腥酥?,知府立在自己的位置上,伸手坐了一個請的姿勢,招呼余生坐在男席之首。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余夫人 有頭臉的人都坐下了,后頭的人也跟著如席。 剛才眾人都站在一處倒沒注意,等著散開后才發現今日李木子也來了,且就坐在余生的跟前。 喜弟瞧了一眼招弟,雖說兩口子的事情旁人總不能插手太多,再加上李木子都將話挑明了說,可喜弟還是忍不住生氣,這夫妻二人同時參宴,卻分開過來算得怎么回事。 招弟也沒想到今日李木子會來,沒有憤怒瞧著卻是有些無措的看著李木子。 賓客們不知道這些小心思,只說著恭賀的話端起酒杯,同敬酒杯。 “母親一直念叨你,人越大這心思越野了,成日里不回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外頭養了美嬌娥了?!币驗檫€不算是開宴,酒杯放下下頭的人便可自由的攀談,余汝上來便意有所指的瞧著余生。 余生卻是撇了喜弟一眼,而后輕笑一聲,“還是長姐了解我,若沒有美嬌娥我怎會在外頭呆的住?!?/br> 莫要看余生表面隨意,可是一直注重面子的,尤其是做得這么大的生意,若是一個不知道落了什么把笑柄在人家手上,于生意也是有影響的。 今日當著這么多的人面余汝還以為余生會有顧忌,卻沒想到竟然這么膽大。 余汝狠狠的剜了喜弟一眼,自覺得這一切都是與喜弟有關系。 旁人不明白這姐弟倆的深意,大多只是笑著說一句,“人不風流忹少年?!?/br> “余東家年少有為著實讓我佩服?!敝柚齻兊脑捀嬉欢温涞臅r候趕緊對余生端起酒杯。 “宋大人客氣,我不過是仰仗諸位大人的照顧才能把生意做的順風順水的?!庇嗌χ蛄艘豢跉?。 本來知府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再看余生卻留了個底臉上多少也些尷尬,“若是余大東家真這么想,以后再開什么生意可莫要忘了咱們州城?!壁s緊跟了句緩和一下自己的難看。 “放心,會的?!庇嗌徽Z雙關笑著應了下來。 只是卻沒有再提話頭的意思,知府看了黃氏一眼,讓她先提個頭。 “難得余東家和余大姑娘來我們州城,咱們都敬一杯?!秉S氏又帶了第二杯的酒,而后笑著看向余汝,“昨日內弟不知深淺沖撞了余大東家,今日那孩子嚇的都不敢過來露臉?!?/br> 若是識趣的定然會說些寬慰的話,可余汝只是瓢了余生一眼,并沒有吱聲。 喜弟低頭轉動跟前的杯子,果真她們的關系如自己料想的一般,根本沒什么交情。 余汝瞧著是個骨子里傲的,黃埔安沖撞了余生不定在她眼里就是該死之人,怎么可能替他出頭。 余家的人不開口旁人自然也不好說圓話,畢竟兩邊都得罪不得,場上便就異常的安靜。 黃氏干咳了幾聲,“不過錯了便是錯了,總該讓他過來再給大東家陪個不是?!?/br> 黃氏說完黃埔安便走了進來,今日倒是收斂起來,沒有昨日那種流里流氣的感覺錦衣加身倒也是人五人六的樣子。 “昨日我有眼無珠沖撞了大東家,萬望大東家海涵?!秉S埔安沖著余生抱了抱拳頭。 可余生卻只輕輕的搖晃酒杯,連眼皮都沒抬。 黃埔安不安的抬頭看了一眼黃氏,這個時候黃氏也不好說話,只能給黃埔安使眼色往女眷里瓢,想著余生不好說話那就求在余汝跟前,她畢竟是一個婦人大約也不好落個刻薄的名聲。 黃埔安了然的轉向女眷,卻是突然走到招弟跟前深深的彎下腰去,“昨日是我的不是,萬望余夫人莫要與我這個混賬一般見識?!?/br> “你胡說的什么!”余汝一拍桌子激動的站了起來。 招弟這邊也趕緊擺手,“我,我不是!”緊張的看向李木子,果真看見李木子的臉色又黑了幾分。 “不是這個,難道是她?”黃埔安也鬧糊涂了,這么好看的招弟不是余生的人,莫不是英氣十足的喜弟? 他以為越是成功的男人越該喜歡像招弟這種,女人味十足的丫頭。 本來余汝就厭惡喜弟,一看黃埔安指向喜弟氣的直接扔了杯子,“她妄想!” “這是溫夫人?!秉S氏又氣又急的招手,本來是想緩和與余生的關系,這下倒好看樣子是弄巧成拙了。 “混賬東西趕緊滾出去!”知府可沒黃氏那么好說話,直接抬手恨不得將人推出去。 黃埔安心里也不痛快,明明是余生自己說的這倆有一個是他的人,誰知道怎么會出鬧出這樣的烏龍。 “她夫家姓李!”黃埔安心不甘情不愿的轉身的時候,李木子突然站了起來。 “啥?”眾人的視線紛紛轉了過來,不明白李木子怎么會突然來這么一句。 “她夫家姓李,永遠是李夫人?!崩钅咀悠鹕砺淖叩秸械艿母?,用身子將招弟的視線擋的嚴嚴實實的,讓她只能看自己。 “你一定誤會了,你聽我解釋?!闭械苡行┗艔?,她就知道黃埔安的那一句余夫人一定會讓李木子多想。 李木子仿佛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誤會?什么誤會了?難道說你是李夫人是個誤會?”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边@會兒越解釋好像越黑。 李木子抬手幫著招弟順了順頭發,“瞧你,總是這么慌慌張張的,連頭發都沒梳好?!敝皇窃陬^靠近招弟的時候只用他們彼此聽到的聲音說上句,“有什么話回去再說?!?/br> 下頭的人不知道李木子的身份,只看著他挨著余生坐便想著身份也該不低,以至于這突然去女眷這么不合時宜的動作也沒有人說什么。 喜弟始終緊緊的皺著眉頭,從她倆的話中似乎不僅僅是因為這一句話,怕是之前就有過這樣的沖突。 喜弟腦子一閃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看向余生。 似乎也記不得什么時候,招弟總是有意無意的替余生說話,一直以來她都沒有多想,而現在看來似乎一直在忽略什么。 尤其是余生突然提出給招弟的說親事的時候,招弟為何答應的那么痛快,原來是因為求而不得便活成你希望的樣子。 喜弟的心猛的提了起來,突然想到葉先生說的那句,“若是愛便就好了?!?/br> 李木子對招弟是動了真心的,如若知道招弟心里一直有人肯定會受不了,這也不難理解為什么李木子會轉變的這么快。 而且應該是在成親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