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蓮蓮想也沒想,直接想上手解開,被后面的人推了一下,直接跪了下來。 “你們做什么,俺沒有干壞事!”蓮蓮委屈的揉著膝蓋,還不滿的瞪了一眼里正。 “刁婦!”里正冷哼了一聲,讓人把從蓮蓮房里搜出來的蒙汗藥端了上來,“我看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蓮蓮瞪著眼,看下的看著那紙包,“這,俺真不知道,這不是俺的東西?!?/br> “嘴硬!”里正掃了一眼蓮蓮,“那你倒解釋解釋,溫家起火,你為什么不在這院子里!” “這個問題俺都說過了呀,言煜讓俺去買菜,所以俺才去的?!鄙徤彅傊?,都覺得這大人的腦子是不是不好,怎么問一遍又一遍的。 溫言煜看了看蓮蓮,“我讓你去的,什么事情的事?” 看溫言煜回話了,蓮蓮這下就跟見碰見了救命道菜一樣,往前跪了幾步說道,“你忘了俺做飯的時候,你去廚屋吩咐的,讓俺做完飯趕緊去買菜,哦對了,當時你穿了一套紅衣,俺印象可深了?!?/br> 噗! 旁邊聽的劉大夫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你主子沒教你怎么說?” 溫言煜愣了片刻,隨即看向里正,一本正經的說,“是,確實有這事?!?/br> 可惜在場的誰會相信,溫家辦喪事溫言煜在家穿紅衣,到底是誰傻了。 “看吧,我說的沒錯吧!”蓮蓮還沾沾自喜,在那顯擺了一句。 “閉嘴,蠢貨!”溫言許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讓蓮蓮再多說幾句,他這沒罪的都變成有罪的人了。 蓮蓮平白無故的被罵,心里也是委屈,“俺,俺只想讓你好好的?!钡椭^,小聲在那嘀咕。 “往遠拽拽?!崩镎龑嵲诳床幌氯?,這倆人不顧倫理的眉目傳情。 “把這些東西都給溫言許瞧瞧,我看你還有什么要說的?”里正聽的不耐煩了,直接把最后的證據讓人端出來了。 溫言許手不能動彈,只能彎著腰將上頭的字看清楚。 上面也是一份合約,不過內容卻是讓三家大夫與溫言許聯手,每家出十五兩銀子再開個醫館,把溫言煜的給擠下來。 若要真正的開醫館,這些銀子是肯定不夠的,他們只想撐起門面來讓溫家無生意可做,最后不得不低價將醫館盤出去。 “這,我并不知道!”溫言許這次卻是看向三位大夫,“你們是聯手誣陷我?” 呸! 就是連莫大夫都吐了溫言許一口。 在他們來溫家不久,溫言許的夫人就派人請自家夫人過去敘敘。 若是光看輩分或是威望,這三家肯定不會搭理這個外來戶。 可人家畢竟是師爺家的姑娘,這點臉面都是要給的。 可偏偏巧了,安家這邊老爺子突然肚子疼,安家公子把夫人送過去,就想著在門口等一等安大夫,沒想的就看著一陣陣的黑煙起來了。 也就這,才救了幾個人。 “這,這不可能!”溫言許不停的搖頭,師爺家這庶女除了成日做著當官太太的夢,再怎么跟姊妹們耀武揚威,別的事情根本不管。 “你還想狡辯,大人派人過去的時候,你那婦人的陪嫁婆子還頂著門!”劉大夫突然站起來,這是大家都看的見的,不是誰紅口白牙賴的掉了。 只覺得溫言許真是惡毒,這邊把三個大夫燒死了,三家夫人定然恨毒了溫家,一心為他馬首是瞻,屆時這鎮上就只有他一個大夫了。 再加上里正也出事了,這不大不小的官,從外面調來著實用不著,再加上師爺是他岳丈,一定為他周旋,這次秋試無論得個什么成績,也都能坐上這個位置。 溫言許這邊卻是越想越懵了,要說別人他還能周旋一二,可要是新婦,還就算是滿身的嘴也說不清楚。 “你是想自己應下來,還是讓我叫人把你媳婦領來,不過若是誰手腳重了,傷著碰著你媳婦,誰面上也不好看,尤其是上頭的臉?!崩镎渎曁嵝?。 本來,把溫家人放出來,師爺那邊就挺不痛快的。 這次要再折進去一個姑娘,是真的會動怒。 里正在這個位置上這么多年,若是沒范什么大錯,上頭是不會輕易的發落的。 這火氣只能朝溫言許發,到時候鼓動著女兒和離,溫言許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無論如何,一定會比現在慘! 看溫言許不吱聲,里正反而不著急了,坐在主位上轉動自己的扳指! 蓮蓮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了,可看溫言許的臉色越來差,心里咯噔一下,以為旁人都看不見,慢慢的朝溫言許跟前挪。 “你,真是你做的嗎?”小聲的嘀咕問了一句。 溫言許正煩躁的很,“滾!”自然沒心情跟蓮蓮周旋。 蓮蓮以為這是默認,直接沖著里正磕頭,“這事都是俺一個人做的,藥是俺下的,火是俺放的,跟言許沒有任何關系?!?/br> 看蓮蓮這樣,里正都樂了一下,“你可知道,你替他應下這罪名,可是要丟了性命的?!?/br> 蓮蓮愣了一下,不自覺的咬著唇,回頭看了一眼溫言許,“俺,都是俺做的,你殺了俺吧!” 里正慢慢的搖頭,“你可知道,如果一旦是成,溫言許必定要找借口脫身,而這個替死鬼怕也一定是你這個傻子,他要算計死你,你還愿意為他死嗎?” 里正的意思,蓮蓮其實并不明白,只聽著是溫言許一開始就想然讓她死。 說不上為什么,心口的地方疼的,總想讓自己落淚。 蓮蓮吸了吸鼻子,抬頭定定的看著里正,“俺,俺愿意?!?/br> “連我都感動了?!崩镎钠鹕?,蹲在溫言許跟前,“你太自信了,以為算計的萬無一失了,才沒有交代這傻丫頭,連這么一心為你的人,你都算計,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么做的?!?/br> 里正說完又覺得,像這樣的人連生母都不放過,還會在乎別人。 本來查到郭氏的死可能與溫言許有關系,他還半信半疑的,如今是徹底的信了。 “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有做過,你們要是不信,咱們可以,對簿公堂!”這個事可不是小事,溫言許怎么樣也不能承認了。 “公堂,我這就是公堂!”里正突然抬高了聲音,隨即又緩和了臉色,“不過,既然我們沒有出事,我總不會要了你的命,去把,把另一只手砍了去!” 溫言許一聽激動要站起來,“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 如今他已經少了一只手,如果再少一只,他的前程就毀了,所有的都毀了。 可是里正已經下定決心了,連回頭都不回頭的。 “我岳父不會放過你們的!”情急之下,溫言許想說什么便說什么。 這句話,卻也真的將里正給得罪透了?!翱磥砟愕难劾?,只有縣衙沒有我鎮上了,那我要你有何用,等處置了你,我便將你的戶籍單子送到縣衙,誰愿意要便要了?!?/br> 這話,便是要將溫言許逐出鎮子。 “你,你會后悔的!”溫言許如今沒法子,只能干吆喝! “??!” 突然聽溫言許慘叫一聲,便沒了動靜。 里正掃了一眼,溫言許已經暈到在血泊里,而他的手徹底與他沒有關系了。 蓮蓮在一邊看的心驚,明明已經嚇的瑟瑟發抖了,可還是往溫言許身邊挪,“疼不疼,疼不疼!”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真情這東西,是裝不了的。 在場的人都看的出來,蓮蓮是真的心疼溫言許。 “你也不用光顧著他,作為幫兇我也饒不了你!”里正抬手讓人去摁住蓮蓮。 “大人?!背聊S久的溫言煜突然沖著里正抱了抱拳頭,“我知道法不論人情,可這姨娘畢竟盡心伺候了我父親,如今父親剛下葬,就?!?/br> 溫言煜有些說不下去了,幾度哽咽才說了出來,“無論她受什么責罰,言煜都愿意,替她承受!” 里正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你是個孝順的,你不必擔心,我不會傷到她的性命?!?/br> 說完還拍了拍溫言煜的胳膊,“你明日便要離開,戰場之上刀劍無眼,你自己多加小心,待你隨大軍凱旋歸來,我必定領著族里上下,為你接風!” 說起這樣的話,將眾人心里的情懷都帶動了起來。似乎,這樣的情形下,做為男人便就不該再談論什么家長里短的事情了。 里正這邊抬手,讓下頭的人繼續處置蓮蓮。 兩人拽著蓮蓮放在了長凳之上,將棍子高高的舉起。 看著溫言煜的面上,里正也算是著輕發落了,只打三十棍子,不過,卻也夠蓮蓮受的。 可蓮蓮也算是有骨氣的,愣是趴在凳子上一聲不吭的挨完了。 該處置的人都處置了,里正才讓人將院子里頭清理干凈了,在大家都松一口氣的時候,里正突然回頭看向安大夫,“我怎么記著,你說你家夫人神志還不清不楚的?” 安大夫下意識的就要點頭,可心思一轉這才覺出不對來了,既然神志不清楚,怎么還能去溫言許那邊敘話呢。 安大夫撲通一聲跪在里正跟前,“我錯了?!边@會兒,也不敢再說什么辯解的話。 里正的手動了動,“今年的鄉試你兒子就不必參加了,若是今年表現的好,下次我還會允許他,如若不然那就做一輩子白丁吧?!?/br> “大人,大人我真的錯了!”為人父母者,最不愿意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受苦。更何況是耽誤孩子的前程。 安家人也算是有遠見的,家里大人其實銀子很省著花,銀子全都花在了孩子身上。打從三歲的時候送到學堂,那時候孩子小,安夫人成日成日的在外頭坐著,等著伺候孩子。 好不容易熬到今天,機會說沒就沒了。 可里正根本不管他,“總是要給你點教訓?!被亓诉@么一句,帶著自己的人離開。 卻也因為里正這次真的發怒了,才給眾人一個警醒,里正還是那個里正,不能因為這些年他鮮少發脾氣,而忘記了他的本性。 安大夫無奈的蹲坐在地上,按照上頭的規定,任何人都能參加考試,除非是上頭欽定受罰的人,可是下頭怎么執行那就是下頭的事了。 縣官還不如現管,一旦被里正記恨了,下次征兵他給你算頭一個,或者快要考試是時候刁難你,關鍵時候發揮不好,也還是百搭。 為了以后,他只能認了,至少這一年,得學會夾著尾巴做人。 出門的時候,安大夫還沖著溫言煜這個晚輩抱了抱拳頭,說上句,“留步!” 外人走了,院子里總算是安靜下來,溫言煜把大門落了鎖,看見被燒壞的院子愣神,而后從庫房拿了鐵鍬,把黑色的東西收拾了。 招弟聽著外頭沒有動靜,便推門出去,看蓮蓮被打的皮開rou綻的,眼睛一酸在旁邊默默落淚。 想將蓮蓮扶著回屋里歇著,可又怕起來的時候牽動傷口再疼著了。 一直等著外頭起了風了,招弟才咬著唇去碰蓮蓮的胳膊,“你忍著點,等進屋便好了?!?/br> 蓮蓮點了點頭,這一動確實是疼,剛才挨打的時候沒吱聲,這會兒被招弟扶著倒是哼哼了幾聲。 看她疼痛難忍,招弟這邊就得更加小心了。 可越小心,步子都不知道該怎么走了,身子不穩蓮蓮就更疼了。 等回了屋子,蓮蓮跟招弟都累的滿身的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