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節
安全這種事,子桑傾知道,光對自己的能力有信心是不行的,有時候還需要云起。 子桑傾走到車尾時,東陽西歸的手伸了過來,她便停下了腳步。 東陽西歸動手檢查著子桑傾背上的氧氣瓶,一想到子桑傾要潛水到兇險萬千的滔滔江水里,他這顆心就揪了起來。 阿史那一枝朝東陽西歸看了一眼,隨即放開了子桑傾。 “我會注意安全的?!?/br> 子桑傾能感覺到東陽西歸無言放關心,幽幽的說道。 “嗯?!?/br> 東陽西歸一反常態的沒怎么說話,只輕聲應了一下。 許多老兵已經走上了堆積在堤壩上的沙包,東陽西歸輕拍了一下子桑傾清瘦的肩膀,示意著她可以走了。 子桑傾知道東陽西歸的心情不太好,她偏過頭去,沖他洋溢起一抹清淺的溫柔笑意。 東陽西歸的手剛從子桑傾身上收回來,突然看著子桑傾沖他笑,他縮回到一半的手一頓,真想把子桑傾抱進懷里不讓她走。 “下水后注意氧氣瓶的氣壓表,最多在水下二十分鐘,超過這個時間一定要上來!” 然而,東陽西歸最終連淺笑都沒回一個給子桑傾,沉冷的交代完就趕著她:“走吧?!?/br> 不聽他的話,說了不讓下水還偏要下水,現在再來討好他,他沒這心情。 “嗯,知道?!?/br> 子桑傾看出來了,東陽西歸還是有點生氣,等她下水回來再說。 腳下穿著鴨腳板走路太慢了,子桑傾看著還有十幾米才能到堤壩上的距離,彎腰就摘下鴨腳板,鞋也不穿就快步走了起來。 在老兵快要穿戴好裝備時,才被批準允許下水的子桑傾、洛寒舟、池塘。 他們往堤壩上走時,早依舊站在堤壩上的老兵們,已經撲通撲通接二連三跳下水去了。 子桑傾、洛寒舟、池塘三人的排查位置,安排在了靠近堤岸這邊,她們倒不用走太遠,上了堤壩跳下水潛下去就可以了。 三人站在堤壩上,岸上是無數雙看向他們的眼睛。 竊竊私語的海陸兩軍戰士,伴隨著清風吹拂過來的細微聲音中,洛寒舟似乎聽到了幾句。 說他們是新兵,不太放心什么的話語。 “大家注意安全?!?/br> 洛寒舟戴上面罩前,看著站在他右手邊的子桑傾和池塘道。 “知道?!?/br> 池塘點頭,他的眼中隱隱有抹興奮。 終于可以下水去了,這是好事! “嗯?!?/br> 穿好鴨腳板準備戴面罩的子桑傾,輕聲應道。 三人背對著上游江水站立,站在沙包邊沿的他們,腳后跟下就是滾滾黃江水。 下水前,全副武裝的子桑傾確認了一下氧氣瓶的開關打開后,她腳下輕輕一蹬,整個身體就往后倒去。 ‘撲通’一聲水聲響起,沒料到子桑傾會突然跳下去的洛寒舟和池塘,小嚇了一跳。 他們回頭一看,子桑傾濺起了一朵大水花。 隨即,子桑傾就淹沒進了水花中,整個人消失在混濁不清的滔滔江水里。 “我怎么這么擔心呢?” 看到子桑傾突然跳進江水里,畢寺就抬手按在自己左胸口,她的心臟正‘嘭嘭嘭’快速跳動著。 “這種時候別說什么喪氣話,會沒事!” 阿史那一枝的視線落在了還在堤壩上的洛寒舟身上。 看著洛寒舟也‘噗通’一聲后倒下了江水,她的心臟也‘嘭嘭嘭’的猛跳了起來。 “要對自己戰友有信心?!?/br> 雙手環胸站在一旁的步媚媚,看向還沒落水的池塘,不緊不慢的說道。 子桑傾下水后,摸索著堤壩就順著堤壩往下潛。 潛水探摸的戰士都下了水后,江面再一次恢復了平靜,除了激流水聲,壓根就看不到一個人影。 岸上的戰士看著偌大江面擔心著,水底下的戰士們則小心翼翼的探摸著。 探摸著這回事,對子桑傾而言還是輕松的,手掌貼著堤壩的坡面一路探摸下去,再一點一點的從左往右探摸。 探摸到滲漏洞口后,便將土工膜覆蓋到洞口上。 水下的能見度幾乎為零,子桑傾壓根就看不清氣壓表,只能憑感覺判斷著氧氣瓶的氧氣大概還有多少。 這天已經沒下雨了,前兩天每時每刻都飄動在空中的毛毛雨,也已經不下了。 略顯煎熬的十五分鐘后,潛水探摸的戰士們陸陸續續的冒出頭。 一直站在卡車前張望著江面的東陽西歸,一會兒抬腕看看軍用手表,一會兒看向江面搜尋著三個新兵的蹤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先浮出水面的老兵們,爬上堤壩后便緩緩走回岸上。 “這都是十七分鐘過去,子桑怎么還沒上來?” 付絮抓起阿史那一枝的手,看了眼阿史那一枝軍表上的時間,擔心道。 “不單只子桑沒上來,洛寒舟和池塘也沒上來?!?/br> 步媚媚偏頭瞅了眼阿史那一枝,阿史那一枝的注意力全放在江面上,壓根就沒空去理會付絮的問題。 這一邊,子桑傾又一次摸探到一個二三十厘米的蜂窩狀滲水點后,估摸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她便開始往上面游。 子桑傾剛往上游了十米左右,腦袋突然就撞到一根木棍一樣,往上浮的身體突然一頓。 被撞得身體晃的子桑傾,抬手在頭頂摸了一摸,一根樹枝。 準確的說,應該是一棵大樹。 上游的防護林被洪水沖倒,一棵棵大樹順流而下的翻滾在江水里,江面上看不到的江底,眾多被沖倒的大樹縱橫交錯的散布著,隨便被哪一棵大樹撞擊到,都有可能發生大危險。 此時子桑傾不小心撞到頭的樹枝,就是被沖倒順流而下的大樹枝干。 潛在水中的子桑傾雙腳一蹬水,想撥開頭頂的樹枝小心翼翼的游上去。 然而,腳下好像也踢到另一根枝干的子桑傾,身體還沒游上幾公分,右腳腕就猛地被什么勾住了,怎么也上不去。 子桑傾用力甩了兩下右腳,想把勾在右腳上的障礙物甩掉。 可是,不對勁。 緊緊纏著她腳腕的障礙物不像是樹枝,反倒像是人的手掌緊緊抓著她的腳腕! 子桑傾面罩下的眼睛一下大睜,右腳腕絕不是樹枝不小心倒掛到的觸感,是一只手牢牢抓住她的感覺! 察覺到不對勁的子桑傾,來不及細想,立馬往下潛。 抓住子桑傾腳腕的人,是高子云。 最開始的時候,他的左腳被大樹上的藤蔓纏住了,他拿出匕首把藤蔓割斷怎么上去時。 一個激流暗涌沖撞了過來,渾濁不堪的江水里壓根就看不清周身環境的他,伴隨著激流沖過來的藤蔓就纏住了他的身體。 高子云在自救的時候,眼看著就能割斷纏繞在身上的藤蔓自救出去時,又一陣暗涌涌了過來,眩暈與撞擊下,他的匕首就脫離他的手潛入了江底。 失去有力工具的高子云,右手卻還被藤蔓緊緊纏繞著,他試圖用左手徒手解開,哪知道視線受阻又處在環境隨時變化的江水里,他的左手也差點被藤蔓纏繞上。 然而,就在高子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時,他的肩膀從上往下被什么撞了。 靈光乍閃間,高子云覺得剛才的撞擊很像是被人踹了一腳的感覺,他長長的左臂連忙往上抓。 ☆、017臥槽!出血了! 高子云猛然上抓的行為,也只是走投無路時的救命一抓,他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根救命稻草。 然而,當高子云憑著感覺的往上一抓,卻真切的感覺到他抓到的是人的腳腕時。 這一刻,高子云差點喜極而泣。 他抓得不是木頭樹枝,真的是人! 人! 抓到子桑傾這根救命稻草后,高子云就死死抓著她的腳腕,一點也不敢松手。 氧氣瓶里的氧氣快沒了,如果還不能自救或者被救出去,他百分百的可能會葬身江底。 高子云不敢疏忽大意,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 轉頭往下潛的子桑傾,順著腳腕上的緊抓探到了高子云的手。 子桑傾面罩下的眉頭輕輕皺起,她沒感覺錯,抓住她腳腕的真的是人! 察覺到子桑傾摸到他的手后,高子云立馬放開她的腳腕,反抓上她的手臂。 ‘咦……這手臂怎么這么細?’ 高子云活動自由的左手,抓上子桑傾的右上臂時,心里不由得浮出一絲驚疑。 他的手一抓上去,輕輕松松就將子桑傾的上臂換抓了一圈,掌下的肌rou還挺軟的,一點也不像一般男兵強壯硬實的肌rou。 驚疑間,高子云突然想到。 他下水的時候,看到岸上的子桑傾也換好了潛水衣,當時他還在想,莫非子桑傾一個女兵也要下水? 想到他抓住的細胳膊極有可能是子桑傾時,高子云的手掌就莫名輕顫了一下。 不會吧! 親眼見證蔣立軍被子桑傾踩趴撂倒也就算了,莫非他最終還要靠子桑傾一個弱女子來救他? 子桑傾可不懂高子云的復雜心情,她更不知道抓住她腳腕求救的人,就是高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