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節
想起畢寺先前嘰嘰喳喳說得,先廢掉雙腿再廢掉雙手,然后也沒說什么了,就是在默默數數而已。 子桑傾不解的冰瞳上下一掃,審視著東陽西歸時,發現他一直盯著畢寺看。 順著東陽西歸的視線看過去,子桑傾赫然發現。 一下接一下在做著引體向上的畢寺,腳下生根似得,雙腳穩穩當當的站在地上。 “干、干嘛都看著我?” 后知后覺的畢寺也發現不對勁了,黑夜中一雙雙眼睛無聲無息的凝聚過來,莫名得有些恐怖。 步媚媚在子桑傾側邊,但她是面對著東陽西歸的,只見她眉頭一皺,美眸輕輕一眨,默默地沖畢寺使著眼色。 其實,當步媚媚看到東陽西歸和牧陽朝她們這邊走來時,由于距離太近了,不好直接沖畢寺喊出聲的她,就已經拿眼神暗示畢寺了。 奈何,畢寺一心沉浸在自己廢腿廢手的悲傷中,沒留意到步媚媚的神色變化。 “回頭看你身后?!弊由A抓在單杠上的雙手,方向一轉,就成了面對東陽西歸的姿態,嗓音清冷的不輕不重道。 東陽西歸是站在畢寺正后方的,他右側還站著牧陽,兩人的視線都不可避免的落到了畢寺的身上,眼神森冷無波,并沒有太激動的神色變化。 畢寺這時候,渾身一顫,脊梁骨就跟被人拿針戳了一下,陰冷陰冷的嚇人。 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手抓單杠剛好半蹲在地上的畢寺,脖子僵硬的緩緩回頭。 淡淡月色下,畢寺首先看到了四條修長的大長腿,緩緩抬頭,就猛然撞上東陽西歸和牧陽波瀾不驚,卻又暗含滔天怒火的眼神。 這一看,可把畢寺給嚇得不輕,暗道著完了完了的她,墊在地上的雙腳,立馬反射性是抬起半吊著。 “我、教、教官、我可以……” 我可以解釋! “啊——” 但是,畢寺戰戰兢兢結結巴巴的解釋還沒說完,暴怒不已的牧陽,直接甩出一條腿,一腳直接踹在了畢寺的屁股上。 畢寺慘叫一聲,吊在單杠上再怎么彎曲雙腿,再有幾十厘米屁股也著地的她,被踢得直往前晃,嚇得她連忙放下雙腳,穩住身形。 此時,牧陽還沒出手,應該是出腳前,都在默默做著引體向上,偷偷觀望的女兵們。 這一下,是全停止了訓練,一個個或趴或吊在單杠上,或站或坐在地上,不管背對東陽西歸還是面對東陽西歸的,視線全凝聚了過去。 “偷懶很爽是不是!” 鴉雀無聲的cao場,牧陽看著雙手還掛在單杠上,身體傾斜斜雙腳墊在地上的畢寺,他怎能不氣。 他們幾個教官不急著過來親自監督,就是想看看女兵的自覺性,當然,他們在遠處是有拿夜視望遠鏡隨時掌握女兵動態的。 女兵累了就休息,休息完就自覺的再繼續練,進展倒也還不錯。 這會兒,絕大部分女兵也做完兩百個引體向上了,最后艱難的一百個任務,他們親自過來監督。 哪知道這么巧,被他們發現畢寺在偷懶。 “不!不是!我是在休息!我可以解釋!” 畢寺激動了,激動得都快尿出來了,她沒有偷懶! 萬分激動的畢寺,憋紅了一張汗濕的臉,不知道是累得臉紅,還是因為被牧陽踹了一屁股而臉紅。 雙腳噌噌噌的后退,畢寺隨即站直身體,緊張的看著東陽西歸和牧陽。 “解釋?就你剛才那個熊樣,你還想怎么解釋?信不信我把你這雙狗腿給剁了!” 牧陽明亮的雙眸一瞪,竟然還敢睜眼說瞎話。 雖然現在是晚上,夜色很黑,但真當他是瞎子么! 畢寺心里一驚,不自覺的后退了一步。 “報告教官!我真的沒有在偷懶!我剛才看起來是在做引體向上沒錯,我還數數了!” 畢寺真覺得她是有理說不清了,她要怎么解釋,東陽西歸和牧陽,才會相信她真的沒有在偷懶。 東陽西歸沉默不語的看著緊張又激動的畢寺,冷眸鎖定畢寺的他,就那么看著不說話。 “你看,你自己都承認了!你還有什么好解釋的?” 牧陽簡直想撬開畢寺的腦子看看,訓練偷懶都被當場抓包了,畢寺還想狡辯。 有本事偷懶,有本事承認,當了孬兵還這么沒擔當! “我擦!牧副教,你聽我說完不行么?” 畢寺正心急火燎的造詞組句,想著要怎么解釋才能還她的清白。 牧陽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斷她的話,有嘴說不清的她,頓時就發飆了。 “呦!你還有脾氣了?”牧陽不知道女兵是不是都像畢寺這樣蠻不講理,他都快沒法和她溝通了。 “那你倒說呀,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解釋你剛才的行為!” 牧陽也是來氣,偷了懶還敢這么理直氣壯的狡辯,連男兵都這么厚臉皮。 “我說了我剛才是在休息!不是在訓練中偷懶!”畢寺又一次的強調著她休息這個字眼。 但是,東陽西歸森冷無波的冷眸,和牧陽滿眼鄙視的眼神,顯然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附近停止訓練的女兵,絕大部分都沒有留意到,畢寺先前在做什么,也不太明白畢寺為什么會被抓包。 休息過后轉移到畢寺身旁訓練的錢淺,其實,她是知道怎么回事的,她只能說,畢寺是陰溝里翻船,運氣太爆棚了。 “接著說?!睎|陽西歸雙手往身后一背,語氣平常,不冷不熱的說道。 “我在這條單杠上,已經做完兩百四十個引體向上了!” 畢寺背靠著一條,只有她人高的矮單杠,她說著就伸手指著旁邊那條兩米多高的單杠。 “完了我就累了,累了我就下來休息?!?/br> 東陽西歸和牧陽定定的看著她,畢寺越說越對自己沒信心了。 “其他人休息都是直接坐在地上,或者站著不動。我一時興起,就在這條矮單杠上做起立蹲下,緩慢的調整呼吸來著?!?/br> 畢寺的手搭在她身后的矮單杠上,一張帥臉可以用欲哭無淚來形容。 他娘的! 為什么她也越來越覺得她是真的在偷懶了! “你別說!我還沒解釋完!” 畢寺哭喪著帥臉,見牧陽一臉不信的又要張嘴,她快速伸手制止他。 “……繼續!” 牧陽一副看好戲的神情,他倒要看看,畢寺還能編出個什么來。 “我剛才是在數數沒錯!而且是從兩百四十往上數的,但是!” 畢寺說但是的時候,特別拿眼睛瞪了一下牧陽,瞪得牧陽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之前數到兩百六十的時候,又倒回到兩百四十,從兩百四十往上數了,我準備第二輪數到兩百六十的起立蹲下時,就跳上高杠,從兩百四十繼續做引體向上的!” 畢寺說得很認真,她的確是這么想的! 結果她念到第二輪的兩百五十五時,東陽西歸和牧陽就出現了。 她對天發誓! 她是冤枉的! 她沒想要偷懶! “休息不好好休息,你覺得你的解釋,有可信度么?” 牧陽的神色和先前無異,他瞟了眼一旁默不作聲,看不出在想什么的東陽西歸,他并沒有急著發表自己的意思,而是反問著畢寺道。 “……有!” 畢寺反射性的搖頭,因為她也不相信自己了,但她搖了兩下立馬又重重的點頭,并且以嘹亮肯定的聲音,給自己加油打氣。 他娘的,她以后不整這些幺蛾子了不行么。 她以后訓練就好好訓練,休息就乖乖坐著不動。 但這一次,她真的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作弊偷懶??! 靠他姥姥的! 她冤枉大發了! “你們相信她說得么?” 牧陽見畢寺說得這么堅定,眼神不躲不閃的直視著他,還一臉有氣無處發的不滿,心里仍有疑問的他,不由得看向其他女兵。 “報告!” 還掛在單杠上的錢淺,雙手一松一下落到了地上,身板一直,她覺得,她這時候必須站出來說話了。 “說?!?/br> 牧陽一見出聲的是錢淺,這興趣就沒多大了。 同一班的女兵,還不得相互包庇,可信度估計不太高。 畢寺一偏頭,看著站在她右側的錢淺,兩只帥眼熠熠生輝又楚楚可憐。 她就知道,雖然大家都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都在練著自己的引體向上,但肯定有人發現她先前不同尋常的舉動了。 “她說謊!” 在畢寺期望的眼神中,錢淺左手一伸,就指著畢寺一臉正義的指責道。 “???”畢寺以為自己聽錯了,兩只帥眼瞬間傻了。 “我擦!錢淺你個吃里爬外的小人!我怎么你了?你要這么捅我一刀?他媽的我哪里說謊了!” ‘啪!’一聲大響,畢寺一掌拍掉了錢淺指著她的手指,她怒不可遏的反指著錢淺,被氣得鼻孔都快冒煙了。 其他女兵也都驚異的看著錢淺,一班女兵在平日里表現出來的,貌似感情都還不錯,難不成,一班女兵內訌很久了? 分布在畢寺和錢淺周圍的一班其他女兵,也一臉不解的看著錢淺,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我靠!這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