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
‘嘩啦……咚!’ 子桑傾的頭頂再有五公分就要露出水面了,她高高的舉起右臂,放下時,還故意弄出很大的動靜,猛力拍打著水面。 步媚媚回頭看了一下,視線被橡皮艇擋住,她什么都沒看到,但她聽得出水聲很近,應該是子桑傾、畢寺或者付絮弄出的聲響。 “子桑,好像真的沒有人?!卑⑹纺且恢傁霛撨M水里往前游,就見子桑傾突然伸長了手臂,她連忙把槍口準備田宇幾人的方向,可一點動靜也沒有。 真沒人? 子桑傾也有些疑惑,這不太符合常理,會不會是空城計。 “子桑,我試著沖上岸去,你覺得如何?”阿史那一枝現在在偏離橡皮艇三百五十米的位置,她看著自己正前方的海岸,她仔細觀察過,根本沒人,不然她冒頭了這么多次,早被射擊了。 “……”子桑傾嘴里喊著吸管呼吸,壓根就說不了,但她點了點頭。 “你覺得可行的話,就再把手伸出來一下?!卑⑹纺且恢Φ攘艘幻?,沒聽見回答,才反應過來子桑傾現在說不了話,連忙又道。 子桑傾再一次把手伸出水面,但她并沒有故意弄出很大的聲音。 為了給阿史那一枝傳遞信號,也為了再一次試探岸上到底有沒有人,子桑傾左右搖擺著手臂,就像在跟島上的人打招呼。 “別搖了!實話告訴你們好了,岸上的‘活人’都跑走了,你們安心上岸來吧!”田宇趴在地上,不死心的往橡皮艇的方向爬,右腳被田宇死死的抱住,冉劍看著狗打狗的田宇和萬旭,沖水里搖晃著手臂的子桑傾喊道。 距離有些遠,阿史那一枝沒怎么聽清冉劍喊的話,但她看到了子桑傾搖晃出水面的手臂,她立馬朝岸上游去。 縱使冉劍說岸上沒‘活著’的男兵了,子桑傾也不敢太大意,她‘嗖’一下又把手臂縮回了水下。 冉劍看著再一次風平浪靜的海面,不由得在心里感嘆著,女兵就是細心,他們都陣亡了,還整的岸上有幾百萬的敵人一樣。 “誒!你們倆別打了!有人上岸了!”冉劍無奈的看著充滿無線希望,他卻再也‘復活’不了的海面,站在沙灘上的他,突然就看到右側幾百米外的海灘,突然從海里冒出來一個人,正飛快往岸上沖。 冉劍的聲音太激動了,田宇連忙側頭看去,夜色下,果然看到遠處有一個黑影,正腳步飛快的跑上島。 田宇這一看,他緊緊抱著萬旭大腿的雙手,便不自覺的松了一松,萬旭趁著這個機會,一把掙脫開田宇的糾纏,快速爬起沖向橡皮艇。 “喂!萬旭你別去!”萬旭在掙扎時直接踹了田宇的臉一腳,田宇反應過來時,萬旭已經開跑了,他連忙爬起追去。 步媚媚能聽到有凌亂的腳步聲在快速靠近,預感不妙的她,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個挺身坐起,美眸立即鎖定快速奔跑而來的萬旭和田宇,舉槍就對準。 ‘砰——砰——’ 坐在橡皮艇里的步媚媚,以凌厲連連扣了兩次扳機,看著突然現身的她以及乍然嘣響的槍聲,田宇和萬旭都驚得立馬停下了腳步。 ‘砰砰砰——’ 突然聽到岸上傳來兩記槍聲,子桑傾想估計是步媚媚遇到麻煩了,她連忙從水里冒出頭,看到徹底暴露出來的田宇、萬旭、冉劍,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連射擊了三槍。 ‘砰——砰——砰——’ 沖著跑上岸,還差十米就能沖到樹下藏身的阿史那一枝,乍然聽到橡皮艇方向傳來槍聲,疾跑中的她連忙轉身,半彎著腰右腳往后一掃一頂,盯著遠處的三個小黑影就連開了三槍。 砰砰砰瞬間炸響的槍聲中,還在水里的畢寺、錢淺、付絮,也都忍不住冒出頭來,快速找到目標后,紛紛朝岸上的田宇、萬旭、冉劍接連射擊。 開槍后,未免被反擊,子桑傾本想立即潛回水里的,但她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島上樹木,安靜得有些詭異。 霎那間,這片安靜了半個小時的海域,以雷霆之勢爆起了一陣槍聲,從海面各個方向射擊過來的子彈,全招呼在了田宇、萬旭、冉劍的身上。 槍聲消停后,這片海域又瞬間恢復了安靜,從原本的寂靜,到突然爆響的槍聲,再到瞬間恢復的寂靜,讓這片海域顯得更詭異了。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那么多槍聲,幾乎是在同時響起的,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冉劍都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身上各處接連傳來細微疼痛。 寂寥漆黑的海面,冉劍看著坐在橡皮艇上的步媚媚,再看看橡皮艇身后一百米左右,突然多出來的三個腦袋。 以及左前方兩百米外浮在海面的小黑點,還有右側三四百米外沙灘的那個黑影,她們一個個穩穩地端著長槍,槍口方向無一不對準了他們。 雙雙沉默的詭異中,冉劍緩緩低頭看著自己,從腹部到脖頸,濺出了一片的雞蛋黃彩彈。 從步媚媚突然開槍,到最后一記槍聲落幕,似乎只發生在短短不到十秒的時間里。 這一刻,冉劍的腦子似乎暫時停止了轉動,再一次抬頭看看依舊安靜,卻多出了好幾個腦袋的海面。 他先前趴在樹下的幾十分鐘里,從沒有想現在這樣,這么清楚的找到過目標。 “我靠!我們都已經‘死’了!你們還開槍打我們干什么?”就算步媚媚不現身,萬旭也沒興趣知道,橡皮艇上到底有沒有人了。 他看著依舊風平浪靜的漆黑海面,難以接受他都‘死’了,還要被這么多人槍殺。 “‘死’了就該好好挺尸!出來瞎嚷嚷什么?你們還有沒有點演習規則!”詭異的死寂中,步媚媚也知道,岸上是真沒有‘活’的男兵了。 卷縮在橡皮艇里忍了那么久,脾氣一上來的步媚媚,突然就跳起怒罵道。 “嚷嚷怎么了?‘陣亡’了就不能說話了?我又沒有‘死’了還開槍打你!”第一次上戰場,才幾個小時就被掛掉,萬旭已經很不爽了,結果都‘死’還要再掛這么多次,誰心情能好! “‘死人’沒資格說話你不知道么!”步媚媚都快氣炸了,這些男兵到底有沒有讀過演習守則。 子桑傾一雙冰瞳就跟掃描儀似得,一點角落也不放過的掃視了一圈岸上環境,這才確定是真的沒有‘活’著的男兵了。 “錢淺,上岸!”子桑傾左右兩側的畢寺和付絮,已經向岸上游去了,子桑傾回頭,在漆黑的海面上找到錢淺后,用耳麥通知她道。 “收到!”錢淺明明覺得岸上不止擊斃的三個男兵,雖然心里有疑惑,但她還是立即動身往岸上游。 子桑傾快速游上岸,渾身濕漉漉的她,看著依舊和步媚媚爭吵的萬旭,張口就清冷道:“怎么就你們三個?” 一個小組,特別是把守在第一關攔截女兵上岸的小組,不可能只有區區三個人。 子桑傾知道剛才一定還有其他人,且不止一個,可這會兒,怎么突然就沒影了。 “‘死人’不能說話!問了也不告訴你!”萬旭也被步媚媚氣得火冒三丈,這些女兵也敢不講理了,拽得跟二五八萬似得。 “不說我也知道,你們這組是臨時小組,搭檔是一班的男兵,他們見你們拖后腿,就英明果敢的把你們甩了對吧!”畢寺抹了把臉上的海水,不客氣的諷刺道。 她在水里都聽到了,這幾個男兵都‘陣亡’了,還死不要臉的吵著鬧著擾亂視聽,一點也不自覺。 “你什么意思?誰拖后腿了!”田宇一聽就不歡喜了,步媚媚還看著呢,怎么也不能在步媚媚面前丟了面子。 “切……剛開打就被掛掉,不是拖后腿是什么?”她們就這么輕而易舉的攻上島來了,畢寺本來不想和這些男兵爭執的,但一個個都是些什么玩意兒,太招人揍了。 “別和他們浪費時間,我們走!”阿史那一枝和錢淺也快集合過來了,子桑傾說著就率先往島上走。 步媚媚跨出橡皮艇,剛走了沒兩步,掛滿了彩的田宇,就快步攔在了她的面前。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田……”看到步媚媚想走,還沒正式和她打過招呼的田宇,自然不會就此罷手了,攔在步媚媚面前,就有些緊張更多是興奮的說道。 但是! 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醉人的。 不等田宇自我介紹完,步媚媚瞟了他一眼,腳步微移,就從他左側走了過去。 “……”真確的與步媚媚擦肩而過時,田宇還沒自我介紹完的嘴微張著,頓覺如風中落葉般凄涼。 他的存在感就這么弱么。 子桑傾六人上岸后,很快進入了孤島,冉劍看著她們一個個快速隱秘進樹林的黑影,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們是不是一連一排一班的女兵?”剛才子桑傾上來后,冉劍就覺得她的小臉有些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她是誰。 “一連一排一班?你是說子桑傾那個班?”看著一臉驚訝的冉劍,萬旭反問了一句。 他對子桑傾這三個字可謂是如雷貫耳,不就是和東陽西歸搞曖昧的那個女兵么,可他一直沒近距離認識過子桑傾,所以不太清楚子桑傾到底長什么樣。 “你是說她們是所有女兵中最拔尖的那個班?”田宇這時候才從步媚媚看不上他的失落中恢復過來。 “我就說么!一般的女兵怎么可能一打一個準!一般女兵是絕不可能撂倒我的!”萬旭這時候突然就給自己的‘陣亡’,找了一個合理的理由。 上島后,子桑傾走在最前頭,一行六人小心翼翼的呈扇形前進。 此時,依然能夠聽到四面八方傳來‘砰砰砰’的槍聲,一共十七組女兵,也不知道攻上來幾組了。 子桑傾幾人端著槍呈直線前進,小心翼翼的穿梭在枝繁葉茂的林中,她們一點異常也沒發現,往前走了約八百米后,子桑傾突然停了下來。 打頭的子桑傾一停,后面的人立馬跟著停下,與此同時略彎了彎腰,緊緊端著槍的她們,一雙雙眼睛紛紛打量著四周環境。 孤島上的樹林和其他樹林并無差異,子桑傾側耳細聽了三秒后,握著槍把手的右手抬舉在耳側,無聲又堅定的往右前方一指。 隊伍再次動了起來,子桑傾領著她們往右前方而去,僅僅走了五十米后,她們都聽到了男性嗓音的交談聲。 “外面打得震天響,我們坐在這里吃,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薛副教不是說了么,讓我們駐守在各個點埋伏女兵,又沒有要我們到處去找女兵干架?!?/br> “說得對!女兵現在還在外面攻島,我們先吃點干糧,等她們打上來了,才有力氣和她們一戰!” “……” 越是靠近,男兵的交談聲聽得越清楚,聽到他們居然只顧著吃,子桑傾不由得汗顏。 連面包都沒有,壓縮餅干又硬又難吃,說得好像要吃大餐一樣。 此時距離聲源處只有不到五十米了,從枝頭縫隙投射下來的淡淡月光中,視力絕佳的子桑傾,看到前方樹下坐著三個男兵,站著兩個。 冰瞳微凜,子桑傾再次抬起右手,先往右再往左一指,身后的幾人立馬心領神會的左右分開,一個個低低的貓著腰,悄無聲息的向男兵靠近。 ☆、144被偷襲了 “我覺得女兵簡直是來找死的!她們才一百人,我們有三百多號人!這戰還用打么?”士兵一邊咬著硬梆梆的壓縮餅干,一邊說道。 “我倒覺得是東陽教官腦子進水了!也不知道薛副教怎么說服他的?!绷硪幻勘氐?。 “興許是東陽教官壓根就沒把薛副教放在眼里,但依我獨具慧眼的眼光來看,東陽教官這次要吃大虧了!” “雖然我也覺得女兵想要最終的勝利,幾乎沒可能,但我又覺得吧,東陽教官沒那么傻,他一定還有其他的計劃?!?/br> “不用又覺得了!東陽教官肯定是腦子進水了!” “……” 伴隨著夜風的清涼,男兵的交談聲依舊此起彼落。 漆黑暗夜,雖然男兵們毫無所覺,但子桑傾幾人也不敢靠得太近,六人左右分散開,各自找好了狙擊點。 五名男兵,坐著的三名全背對著她們,另兩名站著的,一個側對著,一個正對著。 正對著的那名男兵,低著頭和地上的三名男兵說著話,并沒有注意到五十米外的子桑傾幾人。 “怎么只有五個?一般不都是六人小組么?”錢淺看著前方四五十米遠的黑影,半蹲在樹后的她,低聲對著耳麥。 “最后一個會不會在暗處埋伏我們?”付絮聲音又低又緩,端槍對準男兵的她,連動都不太敢動一下。 “不太可能吧?他們看起來很放松,沒點防備的樣子?!碑吽伦笥覐埻艘谎?,快速打量了一遍前方樹林后,質疑道。 “小心為上,別掉以輕心了!”步媚媚的聲音嬌媚中帶著謹慎,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