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
“太不像話了!明明在自己家,卻弄得跟做賊似得!”子桑傾立馬挺直了背脊,大大方方的從浴室走了出來。 這里明明是她的臥房,她卻要小心翼翼的提防著隨時都有可能闖進來的東陽西歸,簡直心累。 子桑傾拿起了吹風機想吹下濕答答的頭發,插頭剛插上電,她側頭盯著緊閉的房門,猶豫幾秒后,果斷的放下吹風機,走到衣櫥前就扯開身上個浴巾。 子桑傾不喜歡穿睡裙,剛拿了件寬大的白體恤穿上,耳尖的她就敏銳的聽到房門傳來輕輕一聲‘咔’,瞟一眼漸漸被推開的房門,她嚇得抓起寬松短褲立馬穿上。 乃乃個熊的! 她就知道東陽西歸不會這么安分! 東陽西歸可謂是光明正大的開門進來的,他進來時,看到衣櫥前的子桑傾微彎著腰,飛快穿上短褲。 看著突然出現的大白腿,轉瞬又隱沒在了快及膝的短褲下,東陽西歸不由得嘆口氣,早知道他就用跑的,不慢悠悠的走過來了。 “好歹我這是閨房!你不請自來就算了,就不能先敲個門么!”驚險的一穿好衣服,站在衣櫥前的子桑傾,就非常不滿的沖東陽西歸道。 幸虧她有先見之明,先穿睡衣而不是先吹頭發。 “我以為你知道我要來的?!睎|陽西歸并沒有要道歉的意思,臥房很大,臥房門到床之間,有一組沙發,同樣穿著寬松短褲的東陽西歸徑直越過沙發,一屁股坐了子桑傾的床上。 “那也得敲門!”子桑傾板著小臉,不去理會自動自覺的東陽西歸,走回床頭拿起吹風機,開關一開,就‘嗡嗡嗡’的吹著濕答答的短發。 子桑傾站在床頭,背對他在吹頭發,東陽西歸盯著她看了一秒,果斷起身,繞到床的另一側,一把奪過子桑傾手中的吹風機。 蓬頭亂發的子桑傾冰瞳一斜,凌厲的直射著東陽西歸,眼里的神情非常的不滿。 東陽西歸一點反應都沒有,就跟沒看到子桑傾的不滿,視線放在她的頭頂,長指撥弄間,溫柔的幫她吹著濕發。 “你坐下!”柔軟的發絲在指尖穿梭,軟軟的很舒服,但雙手老這么舉著,東陽西歸覺得不太順手,左掌搭在子桑傾肩頭,用力一摁,就把子桑傾一屁股摁坐在床沿。 子桑傾低垂著頭,東陽西歸和她一樣都穿著短褲,眼睛看著床前的兩雙腳,感受著頭頂被溫柔撫弄的發絲,吹風機的嗡嗡聲中,她的眸光漸漸柔和了下來。 看到子桑傾乖順的坐著,任由他幫她吹頭發,東陽西歸冷眸里自帶的冰冷,也漸漸褪去,一點一點的溢滿柔情。 靜謐美好的氣氛中,不知過了多久,吹風機的嗡嗡聲嘎然停了下來,東陽西歸彎腰低頭,鼻尖貼著子桑傾的頭頂聞了聞,洗發水的清香香味中,他輕輕吻了一下她細柔的發絲。 子桑傾抬眸,看著東陽西歸細心的拔掉插頭,把吹風機放在床頭柜上,默默地看著他坐在她身側。 “我仔細想過了,我們這事,還是緩緩吧?”四目相對間,兩人的眸光都柔柔的,子桑傾看著眸里溢滿柔情的東陽西歸,不由得放輕了語調。 “你想緩到什么時候?”東陽西歸眉頭微挑,他喜歡子桑傾說得‘我們’,這是不是說明,其實她已經開始接受他們這段感情了。 “最起碼,你等爺爺的病情穩定下來再說?!弊由A后退一步,不再緊緊相逼了,她擔心把東陽西歸逼急了,東陽西歸就一股腦兒全抖出來了。 “老爺子沒你想的那么脆弱!他可是在戰場上摸爬打滾了一輩子的人,心理素質強大的很,你沒發現他就算知道自己是肺癌晚期,心態依舊很不錯么?”東陽西歸了解子桑豐嵐,他覺得這事在老爺子眼里,不算是什么驚世駭俗的事。 隔隔壁家的老崔都娶個小三十二歲的小嬌妻,他和子桑傾又沒有血緣關系,這事一相比,肯定前者來得比較驚悚。 “爺爺心態一直都挺不錯的,但這事也不能說得太突然了,總得給他們一個緩沖時間吧?”子桑傾鞋子一拖,盤腿坐在床上,就要和東陽西歸來場口才大戰。 “緩沖什么緩沖?老爺子向來雷厲風行慣了,一刀一刀的割,還不如快刀斬亂麻來得痛快!”東陽西歸一見子桑傾這種想長談的架勢,他直接身子往后一倒,看似消極的躺在了子桑傾床上。 “現在不同往日!你忘了我們為什么回來的?萬一刺激到爺爺病情怎么辦?”子桑傾擔心的是癌細胞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萬一給刺激的加速擴散,豈不是害了老爺子。 “那就明天再說,明天就能知道老爺子的二次檢查結果了?!睎|陽西歸抿了抿嘴,心里早有決定的他,果斷結束了這個話題。 中午吃飯的時候,他算是看出來了,老爺子擺明了是在催婚。 現在時機正好,老爺子想他結婚,如果他的結婚對象是子桑傾,肯定全家上下都對這個兒媳婦滿意得很,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雖然他名義上是子桑傾的小叔叔,但他們沒有血緣關系,且,東陽西歸這個名字,早從子桑家的戶口本上除名了,要結婚的話,程序上不存在任何問題。 他當兵當得早,在部隊服役這馬上就十年了,除了家族里的人,和早期左鄰右舍的這些熟人,比如老崔,外人并不知道他和子桑傾的關系。 平時他都在部隊,外人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他幾回,以往他休假回來的時候,偶爾和別墅區的其他人相遇,都沒幾個人認識他。 他現在要是和子桑傾出去,在這片別墅區溜達一圈,估計沒多少人會知道他們是叔侄,俊男靚女走在一起多養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情侶關系。 子桑傾本想一次性拖住東陽西歸這事的,結果東陽西歸一句話,就只拖到明天而已,不行,她還得再想想辦法。 老爺子雖然在他們面前跟沒事人一樣,但誰知道他背地里是怎么傷心的,不能讓東陽西歸這么沖動。 “明天說就明天說,你回去,我要睡覺了!”理清楚思路后,子桑傾踹了踹挺尸在她床上的東陽西歸,下了逐客令。 “不回,我想和你一起睡?!弊由A一踹,東陽西歸倒是很聽話的動了,但他卻拖鞋一脫方向一轉,跟條咸魚似得一溜煙滑到枕頭上,頭枕著枕頭,長著濃密腿毛的長腳一勾,薄被就蓋到了身上。 “混蛋!誰要和你一起睡了?你丫給我滾蛋!”子桑傾看著如此自覺,竟然賴在她床上不走的東陽西歸,氣得一把拽回自己的綠色空調被,兩腳狠踹著,要把東陽西歸踹下床去。 子桑傾坐在床上,懷里抱著薄被,兩腳交替著招呼在東陽西歸的大腿、腰腹、胸膛,腳腳狠踹。 “啊……你這是要謀殺親夫么!”東陽西歸本打算任由子桑傾踹,他就死躺在床上不挪地,奈何子桑傾越踹越狠,是真的疼,無奈之下他一個挺身坐起,翻身就去撲子桑傾。 “去你的!這是我的床!不讓你睡,你還反了?”看到東陽西歸撲身而來,子桑傾側躲了一下,可還是被東陽西歸強壯厚實的身軀給壓了個正著,她氣得爪子一伸,就手腳并用的猛推東陽西歸。 身體撲壓在子桑傾身上后,東陽西歸飛快抓住她推搡著胸膛的雙手,左右各抓著子桑傾小手,強壓在她頭側。 控制住子桑傾不安分的雙手后,東陽西歸也不理子桑傾踢蹬著雙腳,上身一低牢牢壓著子桑傾,頭歪倒在她左側肩窩,他既不出聲也不動,就跟睡著了一般。 “東陽西歸!你給我起開!”子桑傾全身上下,除了腦袋能左右轉動,就只有一雙腳是自由的,東陽西歸相當于是跨坐在她腰上,然后趴下來壓著她的,她雙腳再怎么踢再怎么蹬,卻怎么也踹不到東陽西歸。 子桑傾試著去踹東陽西歸跨在她兩腰側的雙腿,他腿那么長,她剛碰到,他就往外往上挪幾分,幾番下來,浪費力氣卻怎么也踢不到東陽西歸的子桑傾,雙腳終于安安分分的癱在了床上。 “你好重!”東陽西歸的雙手緊抓著子桑傾的手,他雙臂并沒有撐起來,整個身體的重量全壓在了子桑傾身上,不反抗后,子桑傾頓覺胸口被壓得悶悶的,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兩人的身體緊密貼合著,東陽西歸能真切的感受到子桑傾砰砰砰跳動的心跳,光這么壓著不動,他就有反應了,暗暗咬牙隱忍的他,不敢動卻也不想離開子桑傾,便依舊壓著不動。 “東陽西歸!你快有兩百斤了你知不知道!我骨頭都快被你壓散架了!”子桑傾瞪著還壓著她不起來的東陽西歸,他再這么一動不動的壓下去,她都要被壓扁了。 “你讓在這里睡,我就不壓你?!睎|陽西歸知道子桑傾的小身板被壓得難受,但他還是不起來,窩在子桑傾頸窩的板寸腦袋,連抬都沒抬一下,末了,想起什么的東陽西歸又補充了一句,“是和你一起睡!” 東陽西歸擔心子桑傾耍陰謀,答應他在她床上睡后,子桑傾就把床讓給他,自己溜走不在床上睡了。 “你想得美!”子桑傾冰瞳噴火的瞪著東陽西歸的黑腦袋,和他一起睡,不就是自己往火坑里跳么,東陽西歸這么無恥,誰知道他會干出什么事來。 “我保證安安分分的抱著你睡覺,一定不動手動腳的!”東陽西歸的頭終于抬了起來,但他只抬起了頭,身體還緊壓著子桑傾,只見他冷眸緊盯著身下的子桑傾,一本正經的保證道。 “你摸著自己的良心!相信你自己說的話么?”子桑傾小嘴微微蠕動,似乎是想罵什么,但她最終忍了下來。 “不相信……”東陽西歸想了想,頭一低又窩回子桑傾頸窩。 “啊……你真的很重!快起來!”東陽西歸好不容易抬起頭來,轉眼又窩了回去,子桑傾頓時就慘叫出聲,纖長白皙的雙腳,也不停的踢蹬著床墊抗議道。 “不和我睡,我就不起來!”東陽西歸悶哼哼的在子桑傾耳邊低喃了一句,語氣非常的堅決。 “要被你壓死了!”左耳被東陽西歸的呼吸噴得癢癢的,他的話聽得子桑傾踢床墊,踢得更起勁了,直踢得‘嘭嘭嘭’直響。 “壓死也不起來,除非你和我睡!”東陽西歸是當真耍起了無賴來,反正子桑傾也常罵他耍無賴,那他就耍一次無賴好了。 在部隊,規規矩矩的那么多,執行任務時,心系任務放不開,身邊又還有其他人時刻在一起,哪兒哪兒都不合適。 現在回到家沒人打擾了,機會這么難得,東陽西歸自然想和子桑傾增進一下感情,不然以在部隊的進展,他得什么時候才能抱得美人歸。 和誰誰誰睡這句話,東陽西歸怎么能這么理直氣壯就說出口! 又一次被無情拒絕的子桑傾,被壓的是真心難受,扭頭看著毫無所動的東陽西歸,她氣得小嘴一張,一口咬上東陽西歸近在此尺的耳朵。 “啊……”右耳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是真的痛,子桑傾擺明是用了不少力氣在咬他,咬得東陽西歸嚎叫著,卻仍是無賴的不抬頭,更不起身。 耳朵縈繞著許多的毛細血管,特別敏感,被咬上的話特別痛不算,還很容易被咬破。 被氣壞的子桑傾,嘴下可沒留情,貝齒咔嚓一合,東陽西歸仍舊不松口,冰瞳快噴火嘴里含著東陽西歸右耳的她,更用力咬了幾分。 “嘶……你咬我我也不退步,你和我一起睡我就起來,不然你把我耳朵咬下來得了!”決定把無賴耍到底的東陽西歸,咬著牙忍著疼,他被咬得耳朵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真被子桑傾給咬下來。 東陽西歸的話簡直是豈有此理,聽得子桑傾心里憤憤不平,嘴上也不僅更用力了幾分,這么不自覺的一用力,她頓覺口腔傳來血腥味。 東陽西歸的耳朵被她咬破了…… 子桑傾噴火般的冰瞳,在嘗到血腥味時,眸光一閃,緊咬的牙關跟著慢慢松開,把東陽西歸咬進嘴的左耳,用舌尖頂了出來,垂眸一看,耳背有一條冒著血絲的猩紅齒痕。 耳朵本來就敏感,被子桑傾的舌尖一頂,夸張嚎叫著的東陽西歸,頓時冷眸一暗,側頭一看,竟看到子桑傾的粉嫩唇瓣上,染著一抹猩紅血液。 看著子桑傾唇上那抹妖艷的紅,東陽西歸冷眸更是深沉如古井,這么狠,把他耳朵都咬出血了! 子桑傾此時的心情和東陽西歸差不多,她同樣覺得東陽西歸太狠了點,她都把他耳朵給咬破了,結果東陽西歸還死賴著不起來。 不忍心真的咬下東陽西歸耳朵的子桑傾,最終還是沒東陽西歸狠,這一次的對峙,她又一次敗下陣來。 “行了,你起來吧,一起睡就一起睡?!弊由A覺得她完了,東陽西歸是吃定了她不敢要他的命,他就任性的老拿命來和她博,她能怎么辦,難不成真一刀了結了東陽西歸,這不現實。 東陽西歸看著有氣無力,徹底失去抵抗力的子桑傾,峻臉上揚起的jian笑,別說有多欠扁了,看得子桑傾是恨得牙癢癢。 最終,在東陽西歸的jian計得逞下,他一個翻身從子桑傾身上起來了,翻身的同時卻也緊抱著子桑傾一起翻,轉瞬就變成他在下,子桑傾趴在他身上。 子桑傾看著被她壓著的東陽西歸,小臉一黑就要爬下去,腰背卻被東陽西歸的鐵臂緊緊抱著,冷眸暗沉的看著她道:“不想我今晚越軌的話,你就安安分分的趴在我身上睡,不然……嘿嘿!” 看著笑得曖昧又猥瑣的東陽西歸,子桑傾先是一怒,繼而臉色又是黑又是紅,她小手‘啪’一掌狠蓋上東陽西歸的jian笑峻臉,最終屈服在他不要臉的。yin。威下,乖乖趴在他身上不動了。 看著乖乖趴在他胸膛不動的子桑傾,東陽西歸拿下子桑傾拍的他臉上的小手,親了親便把她的手放到脖側虛摟著他。 子桑傾認命般趴著不動,她毛絨絨的腦袋頂在東陽西歸下巴,發絲撓得東陽西歸脖子發癢,一雙大手便箍著子桑傾的纖腰往下拖了拖,讓她枕在他的胸膛上。 兩人身體本就貼得緊,東陽西歸這么一拖一摩擦,閉著眼睛的子桑傾眼皮微動,原先刻意忽略某處的她,登時敏感的察覺到,小腹處被什么東西頂著。 東陽西歸突然呼吸一緊的輕輕抽氣聲,子桑傾耳尖的聽到了,她貼在東陽西歸胸口的耳朵,也清晰的聽到東陽西歸‘嘭嘭嘭’的心跳聲瞬間加快了不少。 “你不要亂來?!弊由A猶豫幾秒后,趁著東陽西歸還安安分分的抱著她時,她暗含警告的提醒了一句。 兩人都是成年人了,子桑傾知道東陽西歸不好受,但這分明是東陽西歸自找的,不關她的事。 “……只要你趴著不動,我就保證不亂來?!睎|陽西歸喉嚨干燥的猛咽了咽口水,性感喉結上下滾動間,他脖頸上的頸大動脈,因為強力隱忍而青筋凸起。 子桑傾這次倒是很聽話,非但乖乖趴著不動,她閉著眼還連句話都不說。 “……”臥室的燈沒關,東陽西歸側頭低眸看向子桑傾,見她當真安心的閉著眼在睡覺時,他簡直想劈了自己! 子桑傾就趴在他身上,東陽西歸能敏感的察覺到,他的體溫在一點一點的上升,早知道他就不這么折騰了,費這么大勁,結果子桑傾睡得雷打不動,jian計得逞的他反倒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承諾在先的東陽西歸,就算自找苦吃,也得打落牙和血吞,額頭都隱忍出細密汗珠的他,最終伸長手臂,摁了下床頭按鈕關了燈,抱著子桑傾就那么睡了。 關燈后,子桑傾緩緩睜開雙眼,看著黑暗一片的臥室,她眸光微閃的輕嘆一氣,又默默閉上了眼。 皎白的月亮爬上枝頭,又從枝頭落下,一夜風平浪靜的過去了。 第二天,清晨四點半,子桑傾便準時睜開了雙眼,看著熟悉的臥室,才想起她現在在家,難得不用出早cao可以睡懶覺,一夜沒動過的她,抱著東陽西歸再次閉上了眼。 東陽西歸也醒了,但子桑傾沒動,他便也抱著子桑傾繼續睡。 早上六點鐘,韋月和子桑謙元起床了,此時早就起床了的老爺子,已經坐在一樓客廳看新聞了。 六點半,傭人已經把早餐準備好,端上了餐桌,黃伯走到客廳,恭敬的朝子桑豐嵐道:“老爺,早餐已經準備好,可以用餐了?!?/br> “爸爸,陽和傾兒還沒下來,我上樓去叫他們?!表f月見子桑傾和東陽西歸還沒起床,和子桑豐嵐交代一聲,便起身要上樓。 “他們在部隊也辛苦了,就讓他們多睡會兒吧?!弊由XS嵐見韋月要上樓,出聲阻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