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子桑傾動都沒動一下,就跟阿爾奇·拉馬爾和北野修先后上車,她也跟雕塑一般眼都沒眨一下。 皎白微亮月光中,北野修的視線一下就凝聚到副駕駛座的子桑傾身上。 夜視眼鏡一摘,北野修看著子桑傾涂滿紅綠黑條的迷彩側臉,他甚至奇異的能看清楚她濃黑密長的睫毛,這個大兵臉那么小,臉部線條也柔和得一點也不硬朗。 這分明是一個女兵! 北野修接觸過的兵有很多,但女兵,他接觸過屈指可數。 難怪他覺得子桑傾那雙晶亮冰瞳眼熟,她就是石七! 不對! 北野修立馬搖頭,她叫子桑傾! 上次被子桑傾修理了一頓之后,他調查過她的資料,她就叫子桑傾! 瞬間認出子桑傾,并理清楚關系的北野修,突然就伸出手,越過座椅就果斷的抓向完全不把他當回事,好像把他忘記了的子桑傾。 子桑傾雖然槍指黑人,注意力也放在車后的一眾黑人身上,但不代表她沒發現北野修盯著她看,眼角余光瞥到北野修突然抓上來的右手,她冰瞳一凜,緊握著槍把的右手立馬收回,緊握成拳的同時,快準狠向后襲擊。 北野修出手時,東陽西歸剛好后退到后座窗邊,轉身想打開駕駛座車門的他,卻看到坐在窗口的北野修,突然半抬起上身,右臂伸得長長得,斜斜往前抓。 車上就三個人,前排就只有子桑傾一個人! 東陽西歸一看到北野修的舉動,冷眸瞬間一怒,原本對準黑人的槍口,即刻調轉方向,mp5沖鋒槍以凌厲之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伴隨著快速彎腰向車內看的東陽西歸,瞬間戳進了窗口。 mp5沖鋒槍冰冷的金屬槍口,速度快得在北野修的手臂還沒抓上子桑傾時,就狠狠得直戳到北野修左脖頸,暴怒得頂著他的頸大動脈。 ☆、108雙雙跳崖 眼看著就要抓到子桑傾的衣領了,左脖頸突然襲來冰涼觸感,北野修竟仿佛瞬間聞到了硝煙的味道,陰冷眼眸往左一瞥,看到了窗外黑黑的夜色中,東陽西歸比夜色還黑的峻臉。 “啊——”一對上東陽西歸即使在黑夜中,也依舊暴怒得冷芒畢露的冷眸,北野修心里一驚,還來不及多想,子桑傾迅猛襲擊過來的小拳頭,已狠狠揍到右側下顎骨。 被子桑傾揮拳揍得嗷嗷痛呼的北野修,慣性下,他被揍得腦袋飛快往右側偏。 可是! 東陽西歸的沖鋒槍正死死的頂在北野修左側脖頸,北野修的腦袋往右猛一偏,瞬間又被東陽西歸的沖鋒槍狠頂得往左反彈回去。 如此酸爽兇猛的一個來回,北野修脖子差點被扭斷,他張著嘴瞬間僵硬著脖子,動都不敢動了。 “完了完了!我脖子不會骨折了吧?”就在剛剛先左后右那么一甩頭,北野修清楚的聽到他脖頸傳來清脆的‘咔!咔!’兩聲,東陽西歸的沖鋒槍依舊死死地頂在他左大動脈處,但他已無暇顧及,雙手緩緩抬起,要碰不敢碰的去撫摸自己酸痛僵硬的脖子。 “你再敢動手動腳!別說脖子,老子把你皮都扒了!”冷硬帥氣的mp5沖鋒槍被東陽西歸單手握著,彎腰在窗口往里看的他,冷霸氣場大開,暴怒又強勢的警告著北野修。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而已,子桑傾剛收回拳頭,就聽到東陽西歸森冷宛如冰川的警告,她反射性轉眸看去。 暗淡無光的夜色中,東陽西歸俯低在窗口,他臉上投下一片陰影,顯得他氣場更加不穩了,隱隱有股陰風躥進了車窗一樣,冷得子桑傾后背發寒。 阿爾奇·拉馬爾可不明白子桑傾、東陽西歸、北野修三人之間的關系,被迫上了車的他,看著短短幾秒內發生的一系列明爭暗斗,再加上東陽西歸毫不收斂的森冷氣場,大熱天緊穿著四角褲的他,竟瞬間感覺到了寒冷。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覺出錯的阿爾奇·拉馬爾,驚得他是緊緊縮在右側窗口,不想和這些人有一丁半點的牽扯。 北野修撫摸著自己漲痛到,連轉動一下都有些困難的脖子,聽到東陽西歸滿含怒火的警告,他雙手扶著自己脖子上身往左一轉,面對著東陽西歸的同時,北野修一掌猛揮開東陽西歸依舊頂著他脖頸的mp5沖鋒槍。 “我艸!我怎么了?我什么也沒干!”北野修還沒時間細想其他的東西,他只知道東陽西歸莫名其妙就拿槍戳他,害他差點就把扭斷了。 東陽西歸一聽北野修這話,頓覺怎么這話聽著這么耳熟的感覺,冷眸不自覺的看了眼副駕駛座上,盯著他瞅的子桑傾。 好吧,他好像也和子桑傾說過類似這種,‘我什么也沒干’的話。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自己對子桑傾所做的流氓行徑,東陽西歸對于北野修猛揮開他槍的動作,貌似并沒有很生氣,沖鋒槍一移,槍口直接戳上北野修的鼻尖:“我特別不待見你!你最好什么都別干!” 東陽西歸的速度很快,快到北野修剛察覺到他動,鼻子就瞬間傳來冰涼。 從鼻尖望出去,看著連接在他和東陽西歸之間的mp5沖鋒槍,北野修眼眸瞬間陰冷,對于被戳鼻尖這事,他非常介意! 且,戳他鼻尖的物品,還是槍口! 這簡直比被人拿槍指著腦門更恥辱! “靠!有種你和我單挑!”憤怒中,北野修也顧不得情況不太樂觀的脖子,扶著脖子的右手一放,快速伸手就要去抓戳著他鼻尖的mp5沖鋒槍。 仿佛早料到北野修會有此一舉般,東陽西歸右手飛快一收,mp5沖鋒槍瞬間從車內抽了出來,北野修連碰都沒碰到他的槍支。 東陽西歸收槍后就緊接著拉開駕駛座的車門,森冷的冷眸嚴謹肅殺,絲毫沒有再理會北野修的意思。 漆黑幕夜下,北野修看著空無一物的窗口,再看看鉆進車坐在駕駛座上的東陽西歸,說抽槍就抽槍,說轉身就轉身的東陽西歸,好像絲毫完全沒把他放在眼里。 這種一記狠拳擊打在一團棉花上的感覺,讓北野修陰冷的眼眸瞬間陰了又陰,他緊握雙拳強自忍了又忍,才忍住不朝東陽西歸揮拳的沖動。 情況特殊,來日方長,今晚這一仇他暫且先記下,早晚找東陽西歸報回來! 對于東陽西歸突然指槍戳進車窗的舉動,一眾黑人誰也不知道吉普車上發生了什么,盧西恩·麥克唐奈正在猶豫,他要不要現在動手。 可雨果·貝克的槍口,依舊堅定不移的指著他們,黑夜下的他,好像連眼都沒眨一下。 最終,在盧西恩·麥克唐奈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趁機動手時,東陽西歸已經收回槍,轉瞬上了駕駛座。 另一輛吉普車上的月白、肖順、牧陽,紛紛脖子微偏,探頭探腦的張望著左后方的情況。 “別看了!快開車!”牧陽看到東陽西歸終于上了車后,便‘嘭嘭嘭’的大力拍著駕駛座的座椅,催促月白道。 月白自然知道此地不予久留,方便的是吉普車的車鑰匙并沒有拔掉,他直接起火,就率先開動吉普車,駛往山谷出口,也是入口處。 巨坑邊上的吉普車一開動,阿爾奇·拉馬爾瞬間心里一緊,盧西恩·麥克唐奈更是眉頭緊緊皺起。 東陽西歸上車后,月白立馬又開車走,雨果·貝克就更緊張了,退到后座車窗邊的他,立馬拉開了車門。 北野修見雨果·貝克退到他這邊車窗,便屁股一抬往中間挪了挪,眸光陰冷不善的他,做著極其不符合他氣質的,雙手揉捏緩緩轉動脖頸的動作。 人群自動讓開的一條道路中,盧西恩·麥克唐奈在左側,后座車門打開后,他看著雨果·貝克面對著他們,突然收槍轉身就要鉆進車內,他眼眸突然閃過一抹狠。 ‘砰——’ 就在側身對著他們的雨果·貝克,右腳已經跨進車內,半個身體也已經探了進去時,盧西恩·麥克唐奈手槍突然一抬,對著雨果·貝克當下就是一槍。 “啊——”槍聲一響,雨果·貝克突然就摔進了后座,上半身直接摔趴在北野修大腿上。 北野修立馬一個扭頭,疼得他稍微緩解了一點的脖頸,瞬間又僵硬不敢動了,繞是在黑暗中,他的陰冷眼眸依然一眼看清雨果·貝克被打中的地方,是在右邊側腰處。 “shit!”看到雨果·貝克受傷,北野修低咒一聲,顧不得他自己的脖子了,兩手一伸就抓著雨果·貝克的褲腰,使勁往車上拖。 槍聲一響,東陽西歸更是不理后座的情況,油門一下開到最大,破舊的吉普車咻一下就飛了出去,速度快得好像跑著跑著隨時都能散架了一樣。 要不是北野修把雨果·貝克暴露在車外的腿及時拽進來,東陽西歸這突然一個飚車,指不定就把受傷的雨果·貝克甩出車去了。 ‘咀——咀咀——’ 坐在副駕駛座微微探出槍口的子桑傾,隔著層層人群她看不到盧西恩·麥克唐奈,只知道大概的開槍的方向,她槍口一轉對準盧西恩·麥克唐奈的方向,連連扣下了三下扳機。 ‘砰——’ ‘砰砰——’ ‘砰砰砰——’ 憤怒不已的黑人,在盧西恩·麥克唐奈突然開槍時,他們更是如被點燃的干柴烈火,紛紛舉起手中的長槍短槍,朝東陽西歸突然開動的吉普車開火。 “fuck!阿爾奇你這個首領怎么當的?他們已經不要你的命了!”南非這個什么情況都有可能發生的血腥地方,北野修自然想到過鉆礦的一眾黑人,也許不會把阿爾奇·拉馬爾的命放在心上,就不能等他們開車了再開槍么! ‘砰——’ 北野修的沖鋒槍還在月白那里,他掏出已經別在腰后的手槍,抓著阿爾奇·拉馬爾就往后座中間拽,他一屁股挪到右側車窗,微探出身就開槍反擊。 寂靜的黑夜里,山谷中瞬間炸響了砰砰砰的槍聲,仿佛在黑暗的山谷里,炸開了一朵朵血色花朵。 ‘叮!’一聲子彈擊打在車窗沿的聲音,緊接著又‘?!宦?,是子彈擊打在車窗后反彈到子桑傾頭盔上的聲音,驚得她反射性的縮回小腦袋,身體往后退。 “小心點!”看到子桑傾往回縮的小身板,東陽西歸冷眸一沉,低聲提醒道。 ‘咀咀——’ ‘咀咀咀——’ ‘砰——砰砰砰——’ ‘砰砰——’ 東陽西歸車開得很快,沒幾下就追上了月白,車上的肖順和牧陽,也正熱火朝天的反擊著,但鉆礦的黑人一蜂窩的追了上來。 人數太多,他們打趴下前面一批,后面一批又沖了上來,更有不少人上了隨處停在路邊的破車,一輛接一輛的緊緊追在他們車屁股后面。 一槍又一槍,槍槍不停砰砰炸響的槍聲中,破舊的吉普車不斷傳來噼里啪啦車窗破碎的聲音,車玻璃被擊打得碎成了渣渣,黑夜中一片片往下掉。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靠!他們的機關槍出動了!你開快點!”突然猛烈擊打過來的槍聲中,一枚又一枚的子彈宛如大暴雨般射擊在破舊的吉普車上,火力猛地子桑傾迅速收槍,為了更好反擊而蹲在座位下的她,直接縮趴在副駕駛座的座椅上,大聲沖東陽西歸喊道。 緊追不舍的破舊吉普車,僅隔了四五十米的距離,對準他們的破車瘋狂掃射,火力猛得吉普車的破殼都要被打掉了,好像下一秒他們頭上的車頂就能被打掀翻掉一樣。 雨果·貝克原本忍著腰傷也在反擊,但黑人的機關槍一掃射,他立馬就蔫回了后座,頭也不敢的往下縮了又縮。 如果猛烈的火力之下,北野修一把手槍哪敢和對方不止一架的機關槍抗衡,微微探出窗口的腦袋瞬間縮回了后座,看到阿爾奇·拉馬爾比他們還怕,都快縮到座椅下面去了,北野修就氣不打一處來。 “shit!阿爾奇·拉馬爾,我真想現在就一槍斃了你!”路況不平,同縮在后座不敢冒頭的北野修,在顛簸得好像要把人拋出車去的車速中,槍口一轉就對準了腦袋緊趴在座椅的阿爾奇·拉馬爾。 所謂擒賊先擒王,他是擒了個王沒錯,但這個王太失水準,手底下的人全反了! 太tm的cao蛋了! “呼叫虎鯨!呼叫虎鯨!你讓開車的那個混蛋開快點!不要反擊了!把油門開到最大!”東陽西歸雙手緊緊抓著方向盤,左繞右躲的不敢開直線路線,可仍舊抵不過瘋狂擊打到車上的子彈,森冷眼眸犀利如鷹的他,對著耳麥就放聲沖肖順怒吼道。 背包太大開車不方便,東陽西歸在上車時便快速解下背包扔到了副駕駛座,前面有月白的吉普車擋道,路又不寬,他超不過沒法把車開得更快。 對方瘋狗般緊咬過來的猛火中,身材挺拔的東陽西歸也往下縮了縮,上身前傾,胸膛都快要壓到方向盤上了。 后車窗已經全部破碎,子彈‘嗖嗖嗖’從頭頂飛過,直接射擊到車前的擋風玻璃,‘噼里啪啦’不斷墜落的玻璃碎片中,東陽西歸的頭更是俯低了又俯低,如此猛烈的火力下,縱使帶著防彈的作戰頭盔,他也不敢把頭抬得比座椅高。 “混蛋!你把油門開到最大!”機關槍的火力重要針對后面那輛吉普車,肖順一聽到東陽西歸的怒吼,忙收回槍,沖駕駛座上的月白吼道。 “靠!已經加到最大了!”路況實在是不好,坑坑洼洼的還有亂石,月白不但要低頭小心躲避到處亂飛的子彈,飛速前進的車速中,他還擔心一不小心會翻車,面目微微猙獰的他也發泄似得怒回了一聲。 被肖順一吼,已經趨近最大車速的破舊吉普車,立馬被月白大力一踩油門,直接踩到底,霎那間,破車以更快的速度往前飛奔。 破車瞬間響起‘哐哐鐺鐺’的噪音,車殼在巨大的顛簸下松松垮垮,要掉不掉的粘在車上,上上下下顛簸得車上的人屁股剛碰上座椅,轉瞬又被拋得離了座椅,坐都不坐不安穩。 前面的吉普車一飛車拉開距離,被迫放慢車速的東陽西歸,立馬狠踩油門,轉瞬又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