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她就能爬上去了! 姜三冬看著近一大半士兵還聳拉著肩膀站在樹下,抱在樹上不上不下的也有兩百人左右,爬上樹隱藏起來,估計也就五十人左右。 六百多名士兵,竟然只有五十人能爬上去! 姜三冬有想過會爬樹的人不多,但沒想到會這么少! 東陽西歸往后退了退,從黃土山體的右側往左側一一掃視過去,一道或或熟悉或不太熟的身影在視野里掠過,越看他的冷眸越冷:“隱藏在樹上的四十四名士兵下山來!” 子桑傾并沒有爬得很高,她躲在樹葉茂密的枝葉后,偷偷看向山腳下的東陽西歸和姜三冬,對于東陽西歸直接喊出的四十四數字,她心里略驚。 東陽西歸就這么看了一眼,這山上可零零散散足有六百多名士兵,他怎么知道隱藏在樹上的士兵,只有四十四名? 心里帶著疑惑,踩在細小分枝上的子桑傾,輕手輕腳的往回走。 付絮之前只顧著自己往上爬,這會兒看到子桑傾往大樹干移動的身影,水靈靈的眼睛不由大睜,子桑傾人走在分枝上,枝頭的樹葉竟然連晃都沒晃動一下,付絮深深地為她這份輕巧功力折服。 重要的是,子桑傾藏身的那根分枝,細小的還沒她手臂粗,那么小的樹枝,子桑傾怎么敢踩過去,她就不怕‘啪’一聲樹枝斷裂,她一屁股摔下來么。 付絮驚瞪著子桑傾,她輕微搖著頭,那么細小的樹干,要是她的話,她可不敢踩上去,萬一摔下去可是至少十米高!子桑傾太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了! “嗯……”在付絮驚呆了的視線中,子桑傾抱著粗樹干,咻一下就滑了下去,那瀟灑下滑的身姿看得付絮悶哼一聲緊抱著樹干,樹干太滑,她的身體也開始慢慢的往下滑了! 隔得或遠或進,在東陽西歸一聲令下,隱藏在樹上的士兵,全滑下樹來,東陽西歸說的是下山去,子桑傾從樹上下來,便立馬往山下趕,期間路過一個個士兵,他們都訝異的看著她,沒想到一個女兵竟然也會爬樹。 子桑傾往山下剛跑了沒二十米,就看到周葉一臉無奈的瞪著面前的大樹,周葉看到她后訝異了一瞬,隨即就語氣不明的說道:“看不出來你還會爬樹?!?/br> 子桑傾不咸不淡的睨了周葉一眼,直接越過她往山下跑去。 對于子桑傾的又一次無視,周葉就跟習以為常般,假裝拍了拍自己手臂上的灰塵,倒也沒有顯出多大的憤怒來。 在其他士兵或羨慕或面無表情的張望中,約四十多名士兵跑下山來,他們跑下山后,便自覺的從高到低,六人一排的整起隊來。 十分鐘的時間,要爬上山再找一棵樹來爬,其實并不難,子桑傾詭異的發現,一堆男兵中,竟然就兩個女兵! 一個是她,還有一個是……錢淺。 唯二的兩個女兵自動站成一排,在東陽西歸的冷眸中,沒一個人敢說話。 此時此刻,錢淺站在子桑傾左側,臉上洋溢著掩飾不住的興奮。 想不到她錢淺也有如此出眾的一天! 除子桑傾外,她往這兒一站,瞬間就秒殺了其他一百多名女兵! 哈哈哈哈! 她就知道她這個從小在農村,野生野長的士兵肯定也有一技之長! 這不,論爬樹,放眼整個海軍,她分分鐘撂倒一大片男兵女兵! 部隊里農村出身的士兵不少,像錢淺這種,純屬就野慣了,家長管不住,女孩當男孩養,才會養出這一身絕佳的爬樹技能。 其他士兵,完全不會爬樹的其實占少數,男兵一般比女兵會爬,但不常爬的,那種直溜溜高達七八米的樹干,也不是一般人能爬得上去的。 付絮就屬于完全不會爬樹的,但像阿史那一枝、步媚媚和畢寺,一般的樹她們倒是能爬,但像這種需要高超爬樹技能的樹,她們她們是爬一米滑兩米,怎么也爬不到頭。 姜三冬看著從山上下來,一排排自覺整隊好的士兵,他默默地數了一數,還真是不多不少剛好四十四人! 東陽西歸看著整隊在一旁的合格士兵,冷眸在錢淺怎么也掩飾不住開心的臉上停了一秒,隨后冷眸一抬,看著山上道:“半掛在樹上的,給我下來!” 面向山林目視前方的錢淺,有瞥到東陽西歸看了她一眼,她剛想著她是不是應該收斂點,東陽西歸就移開了視線,她便繼續開心的樂著。 “錢淺,你大牙都快笑掉了,有那么開心么?”子桑傾一本正經的目視前方,舌動唇不動的跟錢淺低語著。 她都能感覺到錢淺笑得微微顫抖的身體了,要不是兩個教官在場,她估計錢淺就該笑得滿地打滾了。 “當然有!這一刻值得好好的紀念,我第一次沖進前四十四名!姜副教一定會給我好好記上一筆的!”錢淺興奮的想著,如果她的成績能穩定在女兵的前四十四名,那她一定能留在南滄艦隊! 正如錢淺所說,雖然東陽西歸和姜三冬都沒有在訓練時,隨身帶著記錄本的習慣,但他們每天都會總結士兵的訓練成績,這將是決定女兵去留的關鍵因素。 東陽西歸并沒有說下山去,半掛在樹上的士兵,比如付絮和池塘,便一溜煙滑了下來,老老實實在站在樹下。 “全體都有!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一分鐘之內,你們要是能爬上山并且隱藏好,就算你們合格!”在東陽西歸的命令中,士兵們都以為自己聽錯了,一分鐘?不是應該十分鐘么! “準備好!計時開始!”東陽西歸可不理會士兵們的疑問,更不給他們時間,氣沉丹田又是一吼。 “一分鐘……一分鐘!”付絮默念著,屁股一蹲一跳,立馬又牢牢攀在樹上。 一時間,子桑傾就看到,山上的士兵們就跟什么一樣,一個個又是蹦又是跳,或者直接往前一抱,雙手雙腳抱著樹,卻不知道怎么往上爬。 會爬這種光溜溜大樹的士兵,要想爬上去根本就用不了一分鐘,在山上的人緊張,山下的人悠閑的目光,一分鐘過去,當東陽西歸吹響哨子時,依然沒有士兵在這一分鐘里,爬到樹上去。 “你們這群孬兵不用下來了!今天開始你們就給我訓練爬樹!爬不上去沒飯吃!沒覺睡!”東陽西歸很生氣,這要是在野外戰斗,不會爬樹登高望遠,就等于少了只眼睛,他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你們!千米障礙訓練,要是成績不合格,你們也不用吃飯了!”暴怒之氣突漲的東陽西歸,矛頭一轉就對準山腳下的四十四名士兵,指著兩百米開外的千米障礙道,就怒聲喝道。 剛慶幸她逃過一劫的錢淺,當下心里一咯噔,千米障礙5分50秒! 讓她直接跑完一千米還差不多! “你們跟我來!”姜三冬跟山腳下的士兵一招手,就率先朝兩百米開外的千米障礙道跑去。 子桑傾和錢淺一個右轉,立馬跟在男兵的身后,跟隨著姜三冬的步伐跑動起來。 “你們還愣什么?繼續給我爬!”東陽西歸冷眸一轉,見山上的士兵傻愣愣的看著,四十四名朝障礙道跑去的士兵,火氣還未消的他再次怒吼道。 “這下完了,不會爬樹,連障礙訓練的資格都沒有了!”畢寺看著子桑傾和錢淺跑走的身影,哀嘆一聲,繼續抱著面前的大樹往上爬。 “慢慢來,我看你剛才爬得挺不錯的!”步媚媚也無奈,讓她爬分枝不那么高,樹皮粗糙一點的樹,她還能爬一下,這跟面條的一樣滑溜溜的大樹,爬得她簡直想砍了這樹。 “爬是爬得挺不錯,就是老往下滑!”畢寺看看四周圍一個個抱著樹往上爬的士兵,就算不會爬樹,有樣學樣大家也學得差不多了,就是這樹實在是不好爬。 四十二名男兵里,子桑傾認識的不多,就兩個,洛寒舟和秦貞。 子桑傾下山的時候有些匆忙,她這時候才發現,連一向軍事技能突出的苗亦少,都被困在了爬樹這一關。 “400米障礙你們在新兵連的訓練過,渡海登島的障礙訓練也就這么回事,沒什么好教的,出發后你們就記住一個字就行!那就是快!快!快!一定要快!”隊伍停在障礙道面前,姜三冬指著前方的障礙場,“十一人為一組,分四組,每人間隔十秒出發!” “右邊的隊伍接到后面去,排成一列!”跑過去時,隊伍是以一列列的隊形面對著姜三冬的,姜三冬把右側其他列的士兵趕到了后面去,留在最左側這列士兵。 姜三冬從腰后抽出一個小紅旗,右手拿著小紅旗高舉過頭頂的同時,左手拿著哨子在嘴邊,對排頭的士兵道:“前面的聽好口令!來,各就位!” 排頭的士兵看了眼一臉嚴肅口含哨子的姜三冬,立馬左腳往前一跨,兩手一擺就做出了一個站立式的起跑方法。 ‘嗶——’ 姜三冬把哨子含在嘴里后,左手就拿出了秒表,他吹響哨子的同時,高舉的小紅旗也立馬揮了下來,與此同時他按下了左手的秒表計時器。 子桑傾和錢淺本來就在最后面,看著一個個往后涌的男兵,錢淺拽著子桑傾就不停的后退,她不想那么快跑,留到最后好了。 一條長長的四十四人隊伍,姜三冬不等后面的士兵排好隊,他就已經在前面發令開跑了。 姜三冬的哨子每隔十秒就嗶一下,嗶了又嗶連嗶了十一次后,他把哨子和小紅旗抓在右手,左手拿著秒表,就跟著最后一個出發的士兵往前跑去,邊跑邊大喊著:“快!快!加快速度!” 第一組士兵出發后,教官也沒了,后面三組士兵便無聊的踢踢腿,擴擴胸,為接下來的障礙訓練做準備。 士兵太多,滿山的蔚藍身影中,子桑傾側頭,他們右邊的山上,也有士兵在爬著樹,往回看了看,子桑傾發現東陽西歸竟不見了,身后的平地上,一個人影都沒有。 在山上搜尋了一會兒,子桑傾才看到,東陽西歸也跑上了山,估計是在教士兵們爬樹,或者說近身監督給士兵們更大的壓力與動力。 跑到終點再跑回來,姜三冬領著最先出發的十一名士兵,再次跑回來時,已經十五分鐘后的事情了。 子桑傾看了眼前方的姜三冬,看他氣呼呼的神色就明白,估計是沒有一個士兵在5分50秒內到達了終點。 子桑傾估摸著,這樣一組都要十五分鐘的話,輪到她這最后一組時,豈不是要半個小時后的事情了,正這樣想著,側邊突然傳來草叢躁動的聲響,子桑傾側頭一看,不知什么時候走過來的東陽西歸,從山上跑了下來。 “東陽,你來得正好!有一個孬兵竟然跑了八分四十秒!這丟人丟得我都不好意思說是我的兵了!”姜三冬一看到東陽西歸躥下來的身影,立馬就沖他發起牢sao來,那臉紅脖子粗的激動樣子,看來是真的很生氣。 東陽西歸跑下來后,先是瞄了眼子桑傾一眼,這才往前走去,一邊往前走,一邊看著跟在姜三冬跑過來的士兵,不用說,那個下巴都快垂到肚子眼的士兵,一定就是八分四十秒的得主了。 東陽西歸只是冷黑著臉,倒也沒有批評那名士兵,他只是冷冷的盯著跑回來的十一名士兵,把他們看得全底氣不足的低下了頭。 看著第一組的十一名士兵羞愧難當的姿態,東陽西歸依舊冷著臉不出聲,那神情,好像懶得理會這些孬兵一樣。 由于東陽西歸不出聲比出聲怒罵,還要來得恐怖的低氣壓,嚇得后面未出發的三組士兵,也全低垂下了腦袋,因為他們心里沒底,擔心自己也跑不及格,也會被東陽西歸這雙冷眸無情的肆虐。 “還有沒有小紅旗?”第一組的十一名士兵,默默地站在姜三冬,東陽西歸走到姜三冬面前,看著他手里的小紅旗道。 “就知道你沒帶!”姜三冬把手里的小紅旗遞給東陽西歸,右手往腰后一掏,又掏出了一個小紅旗來。 “哨子要不要?”姜三冬的右手抓著小紅旗與哨子,他見東陽西歸接過小紅旗往他身旁一站,看樣子他是打算在起點坐鎮了,便把哨子也遞到了他面前。 “我自己有?!睎|陽西歸垂下冷眸,看了眼姜三冬手里還沾著不知道是口水,還是汗水的哨子,伸手便往自己兜里掏。 “我一次性全放出去,隔十秒放一個,你可要記錄好時間?!睎|陽西歸可真是一點也不浪費時間,他跟姜三冬交代了一句后,冷眸一轉就看著第二組排頭的士兵,“各就位!” ‘嗶——’ 伴隨著東陽西歸高舉的小紅旗猛然揮下,士兵猛沖出去時,姜三冬立馬按下秒表,他也跟著士兵往前跑去,起點不用他管了,他得跑到終點去守著。 在東陽西歸有節奏的指揮下,五分鐘后,子桑傾面前就只剩一個人,前面的人一跑出去,子桑傾便立馬上前一步,站在起點處,左腿一跨上身微彎,就做好隨時出發的準備。 “你覺得你要多長時間?”東陽西歸有十秒鐘的時間和子桑傾對話,他拿下嘴里的哨子,神情依舊冰冷。 “你覺得我要多長時間?”子桑傾眉頭一挑,冰瞳一瞥,清冷的反問著東陽西歸。 “超過五分鐘,你就給我等著!”東陽西歸冷冷地看著子桑傾,那眼神就跟子桑傾沒當兵前一樣。 子桑傾冰瞳微瞇,她能明顯感覺到東陽西歸的轉變,看著這樣的東陽西歸,她懷疑是不是自己眼神不好,看錯了。 “各就位!”六七秒鐘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不容子桑傾多想,東陽西歸看著左手的時間,高舉起右手的小紅旗。 子桑傾頭一轉,冰瞳微緊的目視前方,東陽西歸能不越軌,自然是最好的。 ‘嗶——’ 哨音一響,子桑傾就跟利劍出弓一般,咻一下就跑了出去,前一百米是平地,子桑傾沖刺了一百米后,右腳一下踩上僅有僅幾公分高的矮樁,連續在樁上跨了三步。 子桑傾下樁跑到長寬高皆兩米的壕溝,快跑之下一個大跨步,便跨過了兩米寬的壕溝,跑到矮墻時,子桑傾左手在齊腰高的矮墻上一撐,沖勁下單手便撐了過去。 子桑傾沖到高板跳臺時,比她前十秒出發的男兵,剛剛跳下高板跳臺,只要是跑都在沖刺中的子桑傾,沖到高板跳臺前是一跳,雙手抓著高板邊沿,雙臂用力一撐,爬上高板跳臺后立馬又跳下,繼續往前沖。 比子桑傾先出發的士兵,他聽到了身后高板跳臺上傳出的聲響,知道是身后的士兵追上來,眼看著他就要跑到獨木橋了,誰知左側一道身影呼嘯而過,眨眼間,竟比他還先跑上獨木橋。 在男兵震驚的看著身輕如燕幾個大跨步,身影連晃都沒晃一下就沖過獨木橋跳下去的子桑傾,他驚得剛要跨上獨木橋的腳一踩空,踉蹌著往旁邊倒去,差點就撲街在地。 遇上高墻時,猛沖上前的子桑傾左腳在高墻上一踩一蹬,身體借力一躍雙手就抓上高墻頂,右腳高高抬起往上一跨,坐在高墻的上把左腿挪到前面,兩手撐著高墻就跳了下去。 子桑傾鉆進30厘米高的低樁網往前爬時,前面有一個士兵剛剛通過低樁網,低樁網是前400米障礙的最后一道障礙,她鉆出低樁網往前飛快時,沒跑幾米就把前面的士兵甩在了身后。 “女兵?”被子桑傾飛快超過的士兵,瞪大了雙眼,他明明記得,他身后的是男兵!怎么會是女兵超過了他! 子桑傾以驚人的沖刺速度跑到渡海登島障礙時,她在無障礙的路程里,已經超過了第三名男兵。 被超越的士兵全震驚的看著子桑傾清瘦的背影,子桑傾一路沖到軟橋上,晃動的軟橋中,軟橋左右還沒晃個兩回合,她就飛快的沖過去跳下了軟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