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她現在才知道,‘畢竟你干過!’這等往事不堪回首的過往,殺傷力是多么的大。 子桑傾目光呆滯的傻樣,看得東陽西歸心里暗暗發笑,他拿過她手中的aw*狙擊槍,抓著它往前伸,就又誘惑道:“你就想著,只要留在南滄艦隊,前方還有aw*狙在等著你呢!” “拼了!”子桑傾冰瞳一轉看著眼前的aw*狙擊槍,咬咬牙堅定道。 她算是摸索出來了,東陽西歸想讓她進入他那個神秘莫測的組織,看他信誓旦旦的樣子,好像在說只要進去了就不會讓她失望。 她想當特種兵的事雖然從沒說過,但東陽西歸肯定知道,他都表明不會讓她失望了,她就姑且信他一回好了。 子桑傾和東陽西歸聊得挺愉快,是有史以來兩人對話最多,最不劍張跋扈的一次。 東陽西歸很喜歡這種愉快舒服的氛圍,偏偏有人看他不順眼,非要在他們兩人中間橫插一腳。 “你們是情侶?”阿道夫一直聽著子桑傾和東陽西歸說的話,偏偏他聽不懂,但他們兩人的肢體語言很和諧,坐得那么近,身體又靠在一起,不甘落寞的他見兩人停下了對話,便趁機詢問了一句。 阿道夫一開口東陽西歸就黑了臉,一整句聽完后,他心情卻突然大好,黑臉瞬間一轉,竟帶著莫名的喜悅。 “你眼神不太好!”子桑傾愣了一瞬,無語的看著阿道夫道。 什么眼神! 扭頭看看東陽西歸,一對上他波瀾不驚的冷眸,子桑傾冰瞳一斂從上往下,又從下往上的審視了他一遍。 單從今天的情況來看,不對,是單從東陽西歸跑回來后的情況看,他倒是挺好相處的,但這也不能抹掉他以前虐待她的事跡,不能忍! 這樣陰晴不定的男人她才不要,時冷時熱當她是變頻空調,隨時根據他的喜怒冷暖自動調節么。 東陽西歸的大好心情,并沒有因為子桑傾嫌棄的眼神而黑臉,他喜的是子桑傾并沒有正面反駁說,他們不是情侶。 發覺到自己在暗自高興的事情后,東陽西歸瞬間冷眸一沉,看向子桑傾的眼神也冷了下來。 該死的! 她可是他的小侄女! 他剛才到底在想什么? 接受到東陽西歸瞥過來的冷眸,子桑傾無語一瞪,好端端的她又怎么得罪他了? 這果然是個陰晴不定,不懂自我調節的男人。 她以后還是離他遠點好了。 子桑傾想著想著,小屁股一抬一落,坐離了東陽西歸幾十厘米。 東陽西歸看著子桑傾避之惟恐不及的小樣,黑臉更黑了,他又不是洪水猛獸,還能吃了她不成! 不算尷尬,卻無半點交流的詭異氣氛中,吹來的海風傳來了艦艇的聲音。 “你跟基地聯系過了?”子桑傾一下站起,先是看了眼半死不活躺在水潭邊的埃布爾,這才伸長了脖子往海上看,遠遠看到好幾艘大型艦艇從基地方向駛了出來。 “嗯,你在這守著,我去把他們領過來?!睎|陽西歸也跟著起身,眺望了一眼基地方向,便向他們后勤小艦船的靠岸處走了出去。 東陽西歸走了,子桑傾才想起,等下估計會來不少人,看到她一個新兵蛋子不在基地午睡,竟然違反紀律出現在這島上,不知道他們會怎么想。 子桑傾想詢問東陽西歸的意見,她要不要先躲起來,偏偏她還要看守埃布爾和阿道夫。 “算了,看見就看見?!眱H糾結幾秒,子桑傾就釋然了,東陽西歸應該也想到過這個問題,就算沒想到,有他扛著,應該也不會處罰到她身上吧。 光行駛在海面上的大型艦艇就有五艘,行駛速度頗快的艦艇,僅一艘??吭谏呈瘝u,其他四艘都駛向了其他方向。 “到底怎么回事?”東陽西歸早已站在岸邊等候,金古月旅長一上岸,身形不算壯碩,消瘦臉龐也布滿不少皺紋的他,便一臉嚴肅的看著東陽西歸。 “邊走邊說?!睎|陽西歸先是敬了禮,這才身一轉,領著金古月和其他戰士往島內走。 岸邊的動靜很大,當領頭的東陽西歸一爬上另一端的坡頂,子桑傾冰瞳連眨了好幾下,看著不斷往上涌的蔚藍迷彩戰士,又往下看看繞著坡腳出現在她下方的戰士,不由暗道:‘乖乖!來了這么多人,長長的隊伍足有好幾百號人吧?!?/br> 埃布爾躺在水潭邊一直在裝死,從耳邊小石塊聽到重疊著不知多少人的雜亂腳步聲,再也裝不下去的他緩緩睜開一雙藍眼睛。 走上前的金古月審視著坐起身的埃布爾,兩人對視了一眼,就算是戰敗者,埃布爾也傲慢的率先撇開了視線。 金古月什么也沒說,抬起右手輕輕一招,跟在他身后的一眾戰士便走出四個,四人抬著早已放棄反抗的埃布爾,便下了坡去。 “怎么還有一個女兵?”子桑傾一直站在坡頂邊沿,金古月一上來就看到了她,埃布爾被抬走后,他這才向她走去,邊走邊眉頭微皺的詢問東陽西歸。 “她是我家人?!睋慕鸸旁乱舱`會他和子桑傾的關系,東陽西歸主動公布他和子桑傾的關系,說完又低聲道,“旅長,你要替我保密!” “哦……”金古月精光閃爍的眼眸一瞥,盯著東陽西歸就輕哦著,一副我是過來人,我了然一胸的神情。 東陽西歸冷眸一呆,知道金古月一定是誤會了,他張嘴想解釋,卻被金古月搶先道:“你不用解釋,我都知道!但你小子也太不夠意思了,這對象都有了,雖然沒打結婚報告,好歹要先請我喝杯喜酒!” “……”東陽西歸滿頭黑線,第一次知道旅長的聯想能力這么好,但奇怪的是,他心情竟然還不錯。 看著有說有笑直奔她來的東陽西歸和金古月,子桑傾從他們的低聲交談中聽到了一句喜酒,再看看東陽西歸身旁的長官。 雖然同是兩杠三星的海軍上校,雖然他身形消瘦,看上起就像弱不禁風的樣子,但他的眼睛神采奕奕,卻身后的營連長和戰士們似乎都聽他的命令。 子桑傾猜到了金古月的身份,看了眼東陽西歸,在他略無奈的視線中,子桑傾冰瞳一轉,沖走到面前的金古月敬禮道:“長官好!” 金古月回了個禮給子桑傾,快速打量她一眼就和藹道:“小姑娘不錯,你叫什么名字?” “報告!士兵子桑傾!”子桑傾站得筆直,精氣神十足的回道。 看著子桑傾一本正經的恭敬小樣,東陽西歸嘴角一抽忍不住笑了起來。 子桑傾冰瞳微微一轉,看到東陽西歸抿著嘴在偷笑,她小臉一拉,要不是他,她能在這兒跟旅長面對面的周旋么,太賤了! 金古月并沒有為難子桑傾,倒是戰士們時不時會瞥她一眼,他們的眼神有的疑惑,也有不屑。 ‘他娘的!又懷疑她勾引東陽西歸!’接受到那些不屑的眼神,子桑傾忍不住在心里暗罵著,雖然以這種眼神打量她的戰士不多,但她僅一眼便看明白了。 她長得這么正派,怎么可能是不要臉往上貼的面相,都是什么眼神,太眼戳了! 東陽西歸還陪著金古月在這走那逛,戰士們都在地毯式的搜尋著什么,唯獨子桑傾無所事事的被晾在一旁。 子桑傾不想在這里被當猴一樣看,看著好不容易轉回到石坡下的東陽西歸,她連忙跑了下去。 “下午還要訓練,我先回去吧?”金古月就在一旁,子桑傾站在東陽西歸另一邊,低聲詢問道。 “你會開艦船么?”他一時半會兒走不開,大部隊也沒那么快離開,想到他們來時的小型艦船,東陽西歸看著她問道。 子桑傾搖頭,見東陽西歸眉頭微皺,便接著道:“那種小艦船應該跟開車差不多,你說一下怎么開,我能開回去的?!?/br> 上了船反正又掉不下海,多轉幾圈也能就知道怎么開了。 “不行!不安全!”東陽西歸想也不想就否決了子桑傾的提議,海上說安全不安全,說危險不危險,反正不能亂來。 子桑傾無語的看著他,什么叫不安全,當初把她手腳綁住扔到海里去的時候,怎么就沒想到不安全。 金古月眼睛看向其他方向,聽到他們的對話后,眉頭微挑的笑了起來,他第一次從東陽西歸嘴角聽到‘不安全’三個字,看來他對這個小女友,還是挺上心的。 “這不行那不行,那我怎么回去?誰知道你們是不是要到天黑才能折騰完?!辈恍⌒钠车浇鸸旁罗揶硭麄兊奈⑿?,她更無語了,又不敢當著旅長的面跟東陽西歸發火,只得音量更低的追問道。 “我找個人送你回去?!睎|陽西歸掃視一圈周圍的人,突然朝右前方的某個身影喊道,“肖順,你過來!” 一個身形不算很高,看起來也不是很壯碩的男兵跑了過來,肩膀上的軍銜是一杠一星的少尉。 “兩位長官好!”肖順舉著右手分別跟金古月和東陽西歸敬禮。 “外面有個小艦船,你把她送回基地再回來?!睎|陽西歸回禮,隨后指著一旁的子桑傾道。 肖順先是看眼子桑傾,眼睛一轉便又看著東陽西歸道:“保證完成任務!” 就這樣,子桑傾跟著肖順出了島,上了船。 肖順坐在駕駛座開船,子桑傾坐在副座,兩人沉默著過了十幾分鐘,子桑傾突然看向他詢問道:“你也是兩棲偵察兵?” 東陽西歸是副營長,他命令過來的人,十之*也是偵察兵才對。 “不是,我是陸戰營?!毙ろ樋粗由A笑了笑,否定了她的猜測。 “陸戰營?”子桑傾錯愕了一瞬,據她觀察,東陽西歸和肖順好像很熟的樣子,怎么會不同營部。 “嗯?!毙ろ樌^續笑了笑,肯定的同時,并沒有多做解釋。 子桑傾冰瞳微瞇,上下打量肖順一眼,敏感的察覺到有問題,但他不說,兩人又不熟,她也不好意思去追問他。 子桑傾回到基地的時候,午休起床鈴剛好響起,幸虧肖順是把她送到兩座矮山間這個海岸口,否則跟出發點一樣的話,她還得飛跑著繞過一座矮山,再跑到生活住宿區這個訓練沙灘,這樣一跑她鐵定就遲到了。 子桑傾整個中午都沒回宿舍,步媚媚幾人還擔心她不知跑哪兒去了,等會集合訓練指不定要點名被訓,誰知道一出宿舍樓,遠遠就看到她孤零零的站在沙灘上。 “子桑!你跑哪兒去了?還以為你一不小心喂了鯊魚呢!”最先跑上前的步媚媚,繞著子桑傾仔細察看了一翻,沒缺胳膊少腿的,還算完好無損。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跟我們……嗯哼,教官約會去了?”畢寺的眉頭上下挑動,一把摟過子桑傾,帥眼曖昧的瞅著她。 “……你想太多?!弊由A冰瞳一斜,畢寺長得最英氣,偏偏是最八卦的一個,果然人不可貌相。 “子桑,你少蒙人了,連我都看出之前在沙灘上做俯臥撐的人,就是東陽教官?!泵鎸ψ由A的死鴨子嘴硬,錢淺看著左右開弓的步媚媚和畢寺,不忘默默的補上一刀。 之前午飯后她們六人是一起出的飯堂,子桑傾半道掉隊,她們是親眼看見她朝沙灘上某個做俯臥撐的人走去,這可是她狡辯不了的事實。 “我沒說沒和他一起,但不是約會好么?!弊由A越想解釋清楚,卻覺得怎么也解釋不清的感覺,除非她一鼓作氣公布出她和東陽西歸的叔侄關系。 但這是她和東陽西歸都達成的共識,他們都不想曝光這層親戚關系。 東陽西歸不想因為他的關系,而讓其他長官對子桑傾有所優待,子桑傾也不想因為東陽西歸的關系,而讓其他士兵對她另眼相看。 下午依舊繼續5個500體能訓練,這等強度的訓練,對子桑傾倒沒什么,訓練開始后,她一個臥倒就撐在了地上。 “子桑,你中午沒休息,還是我在下面吧?!卑⑹纺且恢σ才P倒在子桑傾身側,善解人意的看著她道。 “也行?!弊由A并不拒絕,反正都是兩人輪來輪去,總會輪到她在下面的,她說完便踩上阿史那一枝的肩膀,傾倒在她的身上。 重新開始的5個500正熱火朝天的訓練,姜三冬拿著大喇叭走來走去的吼著,撐了一地的士兵們,體質不太好的因為早上的訓練,現在是趴在地上幾分鐘才艱難撐起一個。 上下兩人的速度同步,子桑傾默數著,一撐到第100個,擔心阿史那一枝太累的她,一撐完就翻身躺在一旁的地上。 步媚媚和畢寺就在兩隔壁,子桑傾一躺下,畢寺雙臂累得也不想再撐了,一個翻身面朝下壓在了子桑傾身上。 “……好重!你丫快起來!”畢寺的臉一下放大到面前,身上再被她一壓,子桑傾嚷嚷著不客氣的一把將她推了下去。 “啊——畢寺你想壓死我呀!”步媚媚剛想爬起,畢寺被子桑傾一推,翻身又背對腳,腳對背的壓在了步媚媚身上,她氣得也是一叫。 “我去呀!我不就想躺會兒休息一下么?你們犯得著這么嫌棄我么!”畢寺本就撐得上氣不接下氣,又被這么翻來覆去的折騰,她也瞪眼了。 “活該!空隙就這么點,誰讓你不等我起身后再翻下來?!弊由A一個挺身站起,幾百號士兵這一排排過去,土地有限,她們是在訓練,哪有那么多地方可以躺著休息。 “行了行了,讓我挺會兒尸,你們再數落我!”畢寺一見子桑傾起身,她連忙又翻了下去躺著,仰望著藍天白云的寬闊視野,連苦悶訓練的心情也好了點。 周圍突然沒了嘰嘰喳喳的吵鬧聲,畢寺剛發覺氣氛有點怪,遙望天空的視野里,突然就鉆出一個方方正正的黑臉。 “啊——”姜三冬!上下兩兩對視的視線中,畢寺嚇得一個激靈,立馬手腳并用的狼狽爬起。 畢寺一站定,軍姿筆挺的她畢恭畢敬的面向大海,連斜都不敢斜一下一旁的姜三冬。 “躺著很舒服?”姜三冬的國字臉笑了笑,皮笑rou不笑的黑臉連子桑傾看著都斂下了冰瞳,只能在精神上暗暗支持畢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