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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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 接連數聲,幾架投石機接連搖動,拳頭大的火雷漫天飛出。未及落地,即在半空炸裂,碎石瓷片飛散,灰黑色的煙霧織成一張大網,瞬息罩下,引得人馬嘶鳴。 “??!” “有毒!” “救命!” 起初,韃靼只閃避鐵球碎石,躲開瓷片,未將煙霧放在心上。 這個疏忽,著實致命。 凡被煙霧籠罩,無論騎兵馬匹,均雙眼翻白,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不停。 不過兩息,駿馬嘶鳴幾聲,當場栽倒。 騎士滾落馬背,雙手扣著喉嚨,雙眼暴睜,嘴里發出嗬嗬聲響,明明痛苦已極,偏掙扎著沒有咽氣。 瀕死的慘象,比直面死亡更令人恐懼。 倒在地上的,不超過百人,目睹慘狀的騎兵,無論百夫長還是千夫長,乃至以勇武著稱的萬戶,都瞳孔緊縮,握緊韁繩,心生寒意。 “額勒,明人狡詐,火雷里藏著毒藥!” 別部額勒臉色陰沉。 看向萬戶,直讓后者倒退兩步,心頭巨跳。 “狡詐如何?城內兵力不足一千,沒有援軍,支撐不了兩日!” 大不了停止攻城,只圍不打。等耗盡存糧,還不得乖乖投降? 知曉額勒的計劃,萬戶一嘴苦味。 伯顏的花言巧語,口蜜腹劍,當真是害人! 什么明朝皇帝還是個娃娃,滿朝文武都是膽小如鼠。 什么見識鐵騎威風,知曉韃靼厲害,明廷定不敢應戰,必奉上金銀珠寶,絲綢美女,糧食牲畜,跪下求和。 什么三千鐵騎入關,占據密云營州,威逼神京,必能號令草原,恢復先祖榮光。 完全是紅口白牙,畫出一張大餅,滿口胡說八道! 偏額勒不聽勸阻,全盤相信。 真有這等好事,伯顏為何自己不來,騙取額勒信任,讓別部來送死? 以為兵臨城下,就能逼得明朝投降? 早年的也先,何等聲威。擊敗二十萬明軍,連明朝的皇帝都抓了。結果呢,還不是被殺回草原,差點被仇家半路截殺。 說難聽點,偷雞不成蝕把米,竹籃打水一場空。 五十年前一場大戰,明朝精銳盡喪,瓦剌也沒討到好處。損失太大,勢力由盛轉衰。也先死后,繼任者控制不住歸附部落,幾次內斗,這才給了韃靼崛起的機會。 不然的話,最好的草場都被瓦剌占據,哪里有韃靼部落南下的機會。 現如今,伯顏小王子的實力越來越強,野心昭然若揭。草原上的部落都明白,早晚有一天,伯顏將率部同明朝一戰。 但在大舉進犯之前,首先要摸清明朝邊鎮虛實。 簡言之,送出幾個炮灰。 聰明的,如阿爾禿廝部,長卜兒孩部,都是遠遠的躲開,半點往前湊的意思也沒有。伯顏找上門,也以各種借口推脫,就是不上套。 只有別部額勒,自認有黃金家族血統,夢想恢復先祖榮光,輕易被小王子說動,帶著全部兵力到大明送死。 最開始,有明朝商人投奔,獻計獻策,更畫出邊塞布防圖,一切都很順利。 隨大軍不斷深入,情況越來越嚴峻,戰斗越來越艱難。 遇到悍不畏死的邊軍,即使能攻下堡寨,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日前,萬戶亦卜剌領兵進攻密云,不知何故,中途轉道鎮虜營,被守軍殺得大敗,手下一千騎兵,只跑回兩百。 額勒得訊,當即大怒,下令出兵。 三名萬戶,十幾個千夫長和百夫長,多持反對意見。幾番勸說,吵得脖子鼓起青筋,額勒照舊固執己見,一意孤行,不撞南墻不回頭。 強硬下令,砍殺叫嚷最兇的一名千夫長,余下再不忿,也只能從命。 三千多近四千兵力,在黍谷山丟下五百具尸首,總算破開營壘,打開通路。 意識到這股明軍不同尋常,萬戶壯著膽子,希望額勒先打密云,將鎮虜營留到最后。 可惜,額勒鐵了心,始終不聽勸說。 現如今,兵至城下,不打也得打。 以投石機試探,換回五十多枚火雷,近百人失去戰斗力。 萬戶不敢想象,如果城內火藥充足,三千人夠不夠對方炸。 “額勒,此處不是緊要關口。既入明境,莫如先攻密云,再與伯顏部送信,要求對方出兵?!?/br> 對方出兵,自然好。若借口推脫,再勸額勒退兵,必多出幾分把握。 搶也搶了,殺也殺了,此時不退,等著明朝大軍壓來不成? “我意已決!” 萬戶苦口婆心,能說的,能勸的,顛來倒去,幾乎揉碎講給對方。無奈的是,別部額勒固執己見,就是不聽勸。 更發下豪言,不攻下鎮虜營誓不罷休。 勸不聽,萬戶嘴苦,心更苦。 如果不是有血緣關系,他早帶著心腹返回草原,拉走牧民,另其爐灶。 攻不下就圍困? 明朝皇帝又不是傻子,豈會不派援軍! 部落勇士強悍,到底不是無敵。遇上十倍兵力,也得歇菜。 明軍不堪戰,人數卻多。 一旦明朝皇帝調動大軍, 別部三千勇士,多數都要命喪中原。 “額勒,伯顏沒安好心。明朝軍隊,不是真的不堪一擊?!?/br> “額勒,三千勇士是部落立足的根本,不能莽撞行事??!” “行了!” 別部額勒不耐煩,直接讓人將萬戶拖走。 “繼續投石,推攻城錘,攻城!” 他不信,數倍的兵力,還打不下一座小小的營堡! 號角聲再起,攻守雙方都是一震。 “韃子要攻城了!” 謝丕正面韃靼,壓力最大。 顧晣臣和楊瓚分守兩側,尚有余力調動弓兵,瞄準攻城錘四周。 “不用理會騎兵,專射推車之人!” 楊瓚一邊咳嗽,一邊下達命令。 借千里鏡,能清楚看到,攻城錘亦是明造。這么大的軍器,走私商不敢染指。九成是攻破哪座營堡,從庫房所得。 該慶幸,韃靼不善使用,動作稍慢。否則,以城頭兵力,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看著對方鑿破冰墻。 為方便進出,城門處留有一條空隙,可容人馬進出。 現如今,卻成為韃靼的突破口,營堡最大的弱點。 “放箭!” 攻城錘越來越近,北門最先飛矢,其后是南門,最后是謝丕鎮守的西門。 “放!” 發喊連天,箭如雨下。 攻城錘停在半路,推送之人盡數哀嚎倒地,傷口烏黑,瞬息氣絕。 “再放!” 見韃靼騎兵下馬,楊瓚抓準時機,令弓兵輪番放箭,步卒架設床弩,抬出僅存的兩只弩箭。 “對準陣中之人?!?/br> 楊瓚沒見過別部額勒,但能辨認主帥所在。 “就算不是額勒,至少也是萬戶?!?/br> 一箭換一個,不吃虧。 為免差錯,楊瓚將千里鏡交給控弦的總旗。 “看清沒有?就是那個,灰色皮袍,金腰帶?!?/br> 總旗重重點頭。 “僉憲放心!” 放下千里鏡,總旗拉下袢襖,和幾名軍漢一起光著膀子,背靠弩架,雙臂肌rou隆隆鼓起,齊聲大喝:“開!” 六人合力,弩弦張滿。 本該閃爍寒光的箭矢,此刻卻是灰黃一片。 很顯然,李大夫送出的藥粉,被楊御史用到極致。不是數量不足,腰刀長矛都要涂一層。 不人道? 戰場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強盜殺人放火,踹門搶劫,還同對方人道,不是品格高尚,實是傻到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