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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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同知目齜皆烈,大聲道:“我乃朝廷命官,爾等安敢如此?!“為何不敢?”楊瓚轉身,看著孫同知,轉了轉匕首,“天子授命本官,遇事可先斬后奏?!?/br> 匕首乃御賜之物,戳個百八十刀,甚至當場扎死,照樣不犯法。 如果嫌匕首不夠給力,還有寶劍。 總之,總有一款讓人滿意。 “孫同知,”楊瓚靠近半步,“你為何阻攔調兵,本官不深究。本官只問一句,指揮使在何處?” “指揮使病重?!?/br> “不見棺材不掉淚!” 趙榆冷哼一聲,祭出長刀,刀背砍在孫同知肩上。 咔嚓一聲,一條膀子垂下,孫同知嘶聲慘叫。 正在這時,門外走進兩名校尉,在楊瓚耳邊低語幾句。 “本官馬上過去?!睏瞽憘阮^,道,“此人交給趙僉事?!?/br> “僉憲放心?!?/br> 趙榆頷首,一腳踹翻孫同知,舉起刀背,狠狠拍下。 第一百三十一章 決定 營州左屯衛指揮姓才名方,以戰功升遷,年將半百。 因無根基,自邊塞調入營州,始終被同知孫連壓制,被同僚排擠,郁郁不得志。 此番韃靼叩邊,密云后衛及潮河所先后飛馳求援,才指揮使有心相助,奈何孫同知與密云衛指揮有宿怨,百般尋找借口,拉攏衛所將官,阻撓遣兵增援。 才指揮使硬要下令,竟被孫同知以“違抗皇命,擅自調兵,圖謀不軌”相脅,囿于府中。 經家人之口,知曉韃靼連破潮河所、密云后衛、曹家寨等地,求援的快馬數次抵達,衛中始終不見動靜,才指揮使憤恨難平,直接找上孫同知,被對方連番譏諷,回府之后,噴出一口鮮血,昏倒在地。 此后纏綿病榻,當真如孫同知所言,身染重恙,無法理事。 依朝廷律令,才指揮使病重,本該報知朝廷,去其位,另調武官掌事。 不知孫連出于何種目的,竟隱瞞不報。更手握指揮使印,在衛中發號施令,調遣人員,簽發文書,均以才方的名義。 楊瓚自京抵達,以虎符圣旨調兵,孫同知不愿增援,借口才指揮使病重,意圖拖延。 其本意,以為朝廷派三千京衛,不日將抵密云,無需營州增援,韃靼之??山?。與其累死累活,幫仇人立下戰功,不如做壁上觀,任韃靼肆虐。 日后朝廷問罪,密云指揮使定被罰俸降職,正好出一口惡氣,報了舊仇。 不發增援,朝廷問“延誤軍機”之罪,也有才指揮使頂著。 畢竟,衛所內一干文書命令,均蓋指揮使印,同他無干。 “既然沒幾日活頭,何妨借來一用?” 跪在地上,孫同知心知必死,毫無悔意,咧嘴大笑。 笑聲中,烏紗滾落,發髻蓬亂,臉上兩道淤痕,牙齒被血染紅,愈發顯得猙獰。 啪! 又是一刀鞘。 趙榆用了十分力。 咔嚓一聲,孫同知兩條膀子都被卸下,滾在地上,不住哀嚎。 “捆起來,押送入京?!?/br> “僉事且慢?!?/br> 隨行的東廠顆領班上前半步,低聲道:“此人在朝中頗有根基,如押入京城,怕會四方聯絡,設法脫身?!?/br> 甚者,反咬一口。 屆時,事情會更加麻煩,恐生變故。 “無妨?!?/br> 趙榆嗤笑,舉起長刀,以布巾拭去血跡。 “請楊御史寫一道手書,加蓋監軍印,直接送往北鎮撫司?!?/br> 不經朝中,不送內閣,直接將人送到鎮撫司,報送御前,諒他有三頭六臂,滿朝故舊,也翻不出半點浪花。 “此次北上,如孫連這等人,必不會少?!?/br> 為減少麻煩,殺雞駭猴實為必要。 甭管楊瓚坑他多深,在其位謀其政。頂著副總兵官的名頭,總要做出實事,留下威名。不然的話,休想調動幾千邊軍,遑論如臂使指,決勝千里。 “調三名力士,兩個番子,待本官見過楊御史,馬上啟程返京?!?/br> 趙榆決心已定,不容更改。 顆領班出身北鎮撫司,被東廠借調。究其根本,仍屬錦衣衛。當即抱拳領命,點出親信幾人,將孫同知五花大綁,押入馬廄。 與此同時,楊瓚由校尉引路,尋到才指揮使養病處。 廂房外,“守衛”多被伯府護衛制服,跪在地上。骨頭太硬的,已經仰天栽倒,人事不省。 房門洞開,一個年老家人站在檐下,須發皆白,脊背挺得筆直。 “見過監軍大人!” 才德下拜,起身后,將才指揮使情況簡單說明。提到孫同知,話中滿是恨意。 “那孫子不是東西!” 早年間,才德也曾上陣殺敵?,F今年老,遇到韃靼,仍會咬牙拼命。 只因私怨,孫同知不顧邊鎮安危,放任賊寇肆虐,眼睜睜看著百姓被劫掠殺戮,在才德眼中,當真是畜生不如。 “才指揮使現在何處?” “回監軍,指揮使用過藥,精神稍好,卻下不得榻。還請監軍大人莫怪,入內室相見?!?/br> 才德目光微黯,側身請楊瓚進門。 跨過門檻,楊瓚微頓。 前廳彌漫苦澀藥味,一桌兩椅,墻上一副寒松圖,全無任何擺設。 走進內室,桌椅床榻都是舊物,樣式再普通不過。 床帳是藍色粗布,墻壁懸掛的寶劍,怕是整座府內最“值錢”的東西。 “老爺?!辈诺赂孀镆宦?,先走到榻邊,小聲喚道,“老爺,天子欽命監軍,都察院僉都御使楊瓚楊大人,持虎符來衛中調兵?!?/br> 才指揮使躺在榻上,臉色蠟黃,顴骨高聳,瘦得脫了形。 聽到才德之言,眼皮動了動,艱難出聲:“扶……扶我起來?!?/br> 才德應諾,小心扶起才指揮使。 楊瓚上前兩步,拱手揖禮。 “下官楊瓚,見過指揮使?!?/br> “不必?!?/br> 靠在榻邊,才指揮使顫抖著手指,探往枕下。 “取……取出……” 才德領會,彎腰自枕下取出一封官文,竟是蓋好官印的調兵文書。 “營州左屯衛,將兵三千六百一十八人?!?/br> 咳嗽幾聲,飲下半盞溫水,才指揮使看向楊瓚,說話終于順暢了些。 “可戰者,一千零九人?!?/br> 接過文書,楊瓚一目十行,發現紙頁邊緣已有破損,顯然不是近期書就。 “邊鎮告急,兵報送達,文書便寫好。奈何孫連狹隘,以私怨誤國,架空于我,坐視邊鎮危急?!?/br> 勉強說到這里,才指揮使又開始咳嗽,話開始斷斷續續。 “天子圣明……調兵之數,監軍可自注。印信已蓋,孫連如要阻攔……” “指揮使放心?!笔蘸梦臅?,楊瓚走近床榻,壓低聲音,道,“自今之后,營州左屯衛,不會再有孫同知?!?/br> 此言既出,室內驟然一靜。 才德嘴唇哆嗦,眼圈泛紅。 才指揮使瞳孔緊縮,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扣住楊瓚手腕,道:“我有三子,均在衛中。請監軍點其北上?!?/br> “指揮使,這……” “韃靼叩邊,涂炭邊民,我父子食朝廷俸祿,豈能坐視!” 才指揮使目光灼灼,臉頰涌起血色。 “我已老邁,時日無多,不得躬擐甲胄。我兒正值壯年,自當上陣殺敵,北逐賊寇!不敢言建功,只求多殺兩個韃子,多救幾個百姓!” “請監軍成全!” 楊瓚抿緊嘴唇,酸楚豪情一并涌上心頭。 掌心覆上蒼老手背,咬住腮幫,用力點頭。 “指揮使,下官應下?!?/br> “好、好……” 心愿了結,才指揮使倒回榻上,合上雙眼。 氣息漸弱,臉上笑容卻久久不散。 “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