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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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三人同在弘文館講習。 從早朝之后,講到日暮時分,輪番上陣,都是口干舌燥。后被天子留膳,宮門關閉之前,才匆匆離開。 或許是老天認為,楊侍讀的日子還不夠刺激,剛剛走出奉天門,尚未同謝丕顧晣臣告辭,就見一輛馬車停在面前。 車廂垂掛青縵,裝飾銀螭繡帶。車前琉璃燈微晃,燭火照亮一個大字:謝。 車夫躍下車轅,行禮道:“老爺命小的來接少爺,并請楊侍讀、顧司業過府?!?/br> 楊瓚微愣。 這是什么情況? 兒子堵玩,老子再堵。 他走的是什么運? “父親?” 謝丕沉吟兩秒,眼中閃過一抹了然,當即請楊瓚顧晣臣上車。 “個中緣由,丕能猜到幾分,路上自可詳敘?!?/br> 說話時,長安伯府和顧府的馬車先后趕到,知曉是謝大學士有請,長安伯府的車夫抱拳行禮,取出一面牙牌,送到楊瓚手中。 “此乃北鎮撫司牙牌?!避嚪虻?,“伯爺已奉命出京,歸期未定。臨行之前,令小的告知楊老爺,遇有急事,可持此牌至南鎮撫司,尋趙榆趙僉事?!?/br> 將牙牌收入袖中,楊瓚點點頭。 持北鎮撫司牙牌,到南鎮撫司找人,著實有些奇怪。 其中的關竅,一時半刻也想不明白,只能暫且按下,先打起精神,往大學士府一行,歸來再尋根由。 第八十八章 提點 馬車一路馳往學士府。 中途同兩隊緹騎擦肩而過,車夫減慢速度,驅馬讓開道路,至緹騎行遠,方才揚鞭啟程。 楊瓚放下車窗,眉間微皺。 觀其他方向,是往南城午門。 莫非也是要南下? “有些蹊蹺?!?/br> 謝丕同樣皺眉。 這個時辰,城門已然關閉。出城需持五府及錦衣衛關防印信。據他所知,內閣并未批閱相關文書。 “錦衣衛南北鎮撫司不遞文書,五府卻不敢擅發印信?!?/br> “如有天子敕諭,非是不可?!?/br> “天子敕諭?” 謝丕微愣。 楊瓚解釋道:“詔獄中的番商和海盜,供出的不只是藏寶銀礦?!?/br> “你是說……” 謝丕聲音漸底,話只說半截,余下都咽回了嗓子里。 “今天早朝,陛下下旨,革寧波府衙捕盜通判?!睏瞽懙?,“昌國衛等衛所捕盜主簿俱押解回京,交由刑部大理寺審問?!?/br> 緹騎南下,十成是傳達敕諭,順便抓人回京。 既然文吏能被買通,武官未必干凈。 海圖之事不聞朝廷,為免拿人時橫生枝節,走漏消息,繞過衛軍,遣錦衣衛出京,是最好的辦法。 說話間,馬車又慢了下來。 推開車窗,竟是數名東廠番役,穿圓領衫,戴圓帽,腰配長刀,馬腹貼地飛馳而去。 “東廠番子?” 謝丕顧晣臣露出驚色。 先是錦衣衛,后是東廠,單只抓捕幾個通判主簿,絕不用此等陣仗。 以此推測,江浙福建怕要出大事。 “楊賢弟,此間內情,你可詳知?” 楊瓚搖頭。 他知道的的確不少,卻不能盡說。 天子大婚后,謝丕顧晣臣將出使,知道再多也幫不上大忙,徒增煩心。 再者,謝丕知道,謝遷那里必定瞞不住。 在遣船出海一事上,內閣究竟會是什么態度,楊瓚拿不準。 六部之中,他人不論,兵部尚書劉大夏,百分百會第一個站出來反對。想當年,存在兵部的鄭和海圖,就是被這位老先生“遺失”。 到底是燒掉還是藏起來,至今也沒有公論。 如果朱厚照敢在朝議中提出海,其結果,很可能被旗幟鮮明的頂回去?!耙T”天子生出這個念頭的楊瓚,也不會落到什么好下場。 掉腦袋未必,被斥為jian佞小人,禍國佞臣,絕對是板上釘釘。 經過一番考慮,楊瓚選擇沉默。 不是信不過謝丕顧晣臣,實因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諸多努力就會白費。 畢竟,他所想的“出?!?,同派人尋寶、出使倭國勘礦,完全是兩個概念。 “兩位兄長,人由錦衣衛審訊,小弟所知實在不多?!?/br> “究竟是不知還是不愿?” 謝丕瞇起雙眼,很是懷疑。 楊瓚苦笑,“兄長莫要為難小弟?!?/br> 顧晣臣同有幾分不信,但楊瓚不愿說,總不能逼他說。 三人同登一甲,同為天子講習,不言莫逆,總有幾分交情。逼得太甚,實非好事??v不會當場翻臉,今后也會變得生疏。 思及此,顧晣臣當即出言,轉開話題。 宮門之前,謝丕明言,謝遷請二人過府的原因,他能猜到幾分。如今路程過半,仍只字未露,難免有些說不過去。 “以中,究竟何因,直說無妨?!?/br> 是他二人行為有差,惹來閣老不滿;還是以文官掌武事,好兵書,引來朝中側目? “同朝中之事并無瓜葛?!?/br> 小心觀察顧晣臣和楊瓚的表情,謝丕不動聲色,慢慢靠向車壁。確定三人間的“距離”足夠安全,方道:“上元節天子出宮,我等隱瞞不報之事,已為堂上得悉?!?/br> “什么?!” “謝兄為何不早說!” “莫要瞪眼?!敝x丕連忙道,“為此事,我已抄錄資治通鑒六十卷!至今手腕無力,連筷子都拿不起來!” 說到最后,謝丕愈發感到悲催。 從小到大,犯錯就抄書,敢偷懶,一日三餐都要變成白粥咸菜。這次罰得最重,一天兩夜,抄錄六十卷古籍,著實是要命。 明明是三個人一起犯事,為何偏他被親爹重責? 為增強說服力,謝丕高舉雙臂,擼起衣袖,露出微微顫抖的兩只手。 腰酸腿軟,肩頸僵硬,手臂發麻,絕非需言! 若不是能左右開弓,雙手寫字,今天回府仍要清粥咸菜,繼續挑燈夜戰,用生命抄完最后一卷。 顧晣臣面現同情,不再追問。 楊瓚沉吟片刻,問道:“天子出宮之事,算得上隱秘。謝閣老從何得知?” 謝丕搖頭。 “堂上未曾言明。然以我之見,李相公劉相公同已知曉?!?/br> “什么?” “今日上朝前,有家人持父親名帖書信,送往李相公和劉相公府上?!?/br> 簡言之,之前不知道,現在也該曉得。 “依我推測,兩位相公,八成已在府中?!?/br> 楊瓚:“……” 顧晣臣:“……” 也就是說,不是謝閣老獨自詢問,而是要來一場三堂會審? “謝兄?!睏瞽憦娮麈偠?,“小弟有事要說?!?/br> “楊賢弟何事?” “我忽然想起,家中有急事,必須盡快處理?!?/br> “多快?” “現在!停車,我要下車!” 說著,楊瓚就要推開車門。 謝丕嚇了一跳。 馬上就到學士府,這個時候掉頭? “楊賢弟,據為兄所知,賢弟借住長安伯府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