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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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二姐聽了,很是不高興,方要發作。 “這是你畫的?”張瀾卻出聲打斷了眾人的說話。 張瀾的年紀比其他人都大一些,方才眾人說話間,他已經翻看了鄭城月放在案桌上的畫本。 那是一張雪地梅花圖,簡單的勾畫,幾點紅梅杳然紙上。不遠處一直鳥孤寂地立在雪地上。說不盡的蕭瑟。 鄭城月走了過去,將畫收了起來,嘴上卻道:“是隔壁老先生留下的畫帖,我跟著亂涂的?!?/br> 隔壁私塾的老先生并無兒女,老伴也在多年前去世。鄭城月自四歲起就得老先生教學,老先生死前,又將自己所有的書畫全給了她。 張瀾微微了然。 鄭城月字寫不太好,但是這繪畫卻很有靈氣。雖然只是幾筆,倒也很有意境。 張瀾見她不愿意多說,便也不再多說。轉而說起其他。 表兄妹幾個,倒也無事。 待送走張氏娘家人,張氏才問鄭城月和表兄姐們相處如何。 鄭城月笑:“很好啊。兩位表哥都很好了,還教了我怎么練字呢。倒是二表姐,一直很不高興呢?!?/br> 張氏無奈:“你二表姐向來好強,你以后讓著點她?!?/br> 張二舅媽吝嗇,不但是對外人,對自己女兒也是。她看重兒子,每次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是緊著兒子來。這也讓張二姐自小就好強,張家其他人知道張二舅媽的性子,對張二姐的好強也就默許了,仿佛都當是一種補償似的。 所以張二姐從小就知道要什么,都必須要好好去爭一番才能拿到。 包括上輩子,她從自己姐妹的手中爭走了夫婿。 鄭城月點頭:“好的。不過,娘親,二表姐和我嫡親的表姐妹,我讓著她點,當然沒事??墒且院笥龅酵馊?,她一貫的好強,別人會讓她嗎?” “這是誰和你說的?”張氏頓了一頓,看向女兒。這孩子才六歲,已經知道這么多了? “我讀書的時候,米老先生告訴我的?!编嵆窃禄卮鹜炅?,就只管玩著手中的糖球,一臉好吃極了的樣子。 米老先生便是隔壁已經去世的私塾老先生。 張氏一嘆,看來給女兒讀書還是有好處的。 ☆、命運 自張氏娘家人離開后,鄭家也開始準備起了張氏生產的事。 張氏頭一胎只生了鄭城月一個女兒,鄭家雖沒說什么,但是張氏還是非常想要個兒子,向菩薩可求了不少回。 鄭霖在家養了半月,已開始下地走動。見張氏總是念念叨叨說些求兒子的話,也是無奈。只管看著鄭城月習字,讓女兒少聽點妻子求兒子念叨的那些話。 “我覺著母親肚子里面的肯定是個弟弟?!编嵆窃略卩嵙孛媲靶攀牡┑?。 鄭霖笑:“難不成你會算命?” 鄭城月笑,“這個我倒不會。不過我和祖母去老君觀上香的時候給母親求過一只簽。觀上的大師說了,那是只好簽,定會如意的。娘親想要弟弟,我想肯定會如愿?!?/br> 鄭霖摸摸兒女細軟的頭發:“那你曾為自己求過簽沒?” 鄭城月搖頭:“大師說我太小了,求了神仙也不會聽。不過他還送了我兩句話?!?/br> 那神神叨叨的老君觀大師,上輩子的預言可都沒準過。上輩子說自己會大富大貴,誰知道她死了未婚夫不說,最后還直接死在投親的路上。大富大貴沒享著,苦卻沒少受。 “哦,大師都說什么了?”鄭霖很感興趣。 在西州,老君觀可是有名的靈。 鄭城月想了想,道:“說什么扶搖直上,荊棘叢生。后面還有兩句,我記不得了?!?/br> 那老頭子搖頭晃腦,當時搖得鄭城月頭疼,周圍人也多,都是等著來解簽的。鄭城月當時也未放在心上。 鄭霖沉默,這話可不好。他雖沒讀過多少書,但是荊棘二字,還是大概知道的。 鄭城月見他不說話,抬頭問道:“爹爹,你怎么啦?” 鄭城月見她白皙的小臉,粉嫩可愛。心里暗暗發了誓,無論將來如何,他這做父親的,定要好好護著閨女。 “我是想著,我這傷也差不多了。過得了兩日,將楚家的那玉佩和銀錢,給他家送去。我們不占這個便宜?!编嵙卣伊藗€事轉移話題,“再過幾日你母親生產,家里恐怕更脫不了手了。我得找個機會去一趟?!?/br> 鄭城月雖然佩服祖母和父親的骨氣,但是對歸還銀錢這事始終有些不以為然。 上輩子若非楚家,她家怎會遭遇那般? 鄭霖做了千戶。楚家來結親,那時候她和父母都以為,當真是楚家看中了鄭家。誰知道后面竟是個大禍。 如果可以,這輩子最好不要和楚家有任何往來才好??墒鞘虑閰s不知為何與上輩子出現了不同,上輩子她只在定親那年悄悄見過楚然兩面。而楚家來西州竟比上輩子早了三年不說,父親被狼咬之事,也是從未發生過的。 不過見父親執著,便道:“爹爹,你腿還未曾好起來。這怎能過去?” 鄭老太太年紀也大了,也不太好讓她奔波。 鄭霖方要再說雇個車過去便是,卻只聽外面鬧鬧哄哄,仿佛有哭鬧聲。就連屋里鄭老太太都聽見了。 鄭城月皺了皺眉,“爹爹,你歇著,我去看看?!?/br> 她話才說完,人已經跑了出去。 從屋里出來的鄭老太太見了,笑道:“這丫頭,我看還是跳脫得很?!?/br> 只過了兩炷香時分,鄭霖正要起身活動活動時,就只見鄭城月帶著隔壁鄭二的媳婦,及鄭方兄妹二人進了來。 鄭方的額頭上還有青痕。鄭二嫂子何氏一個勁哭。 鄭方才□□歲,就時常挨鄭二的打。鄭霖是再也沒見過這樣當父親的,一有不順就打妻兒。 鄭霖嘆氣:“鄭二兄弟又犯了什么渾?” 鄭城月被氣得,這鄭二兩輩子都不是個男人。上輩子他將苦杏賣去當大戶人家的小妾??嘈邮莻€硬脾氣的人,撿了個晚上,悄悄逃了出去,直到鄭城月去投親,她都沒再見過那個被父親逼得流落他鄉的苦命女子。 “他還能做什么,兩口黃湯下去就不得了了?!币贿叺目嘈永渎?。 原來鄭二最近不知是得了什么差事還是其他,得了十兩銀子。哪想,這鄭二得了銀子,并不用來貼補家用,反倒用到賭上,日日早出晚歸,就是為了那點賭。他那手氣也差,幾日下來早輸了個精光。 他輸了自然心情不快,回到家里,不是喝酒,就是摔摔打打。何氏見他不過,就罵了他兩句,哪想,今日他就直接動了手打媳婦。鄭方這日從學里歸家,見不過。就上去攔住。 鄭二更是氣不過,直接連鄭方和苦杏也打上了。 鄭方自小就沒少挨鄭二的打。今日又挨打,一邊的鄭城月看了,氣得不行。他卻沒什么反應,一向的沉默。 “他二嬸子,今日你母子幾個就在我這兒歇下了。我看他還能跑到我家里來不成?!编嵗咸犃?,就直接發了話。 何氏垂淚,“我真想一死了之。只可憐我的方哥兒和杏姐兒啊?!?/br> 她就鄭方鄭苦杏兩個,說出來的話不過是氣話罷了。 張氏勸道:“方哥兒兩個還小,你這日子總要過下去的。你暫且住著。待他那酒瘋鬧過去再說。等以后方哥兒出息了,你就好過了?!?/br> “要我說,這日子還怎么過?不如和離了的好?!币贿叺泥嵆窃潞吡艘宦?。 張氏橫了她一眼:“你小小年紀知道些什么。若是離了,你嬸嬸和方哥兒杏姐兒怎么辦?二嫂,你別聽這丫頭胡說?!?/br> “那也總比好過被打死的好?!编嵆窃螺p聲。 一直沉默的鄭方突然抬頭:“娘,我以后養你?!?/br> 何氏一聽,哇的一聲大哭出來。這世上再也沒比她更苦的人了。 “方哥兒才九歲,又能干什么?!睆埵蟿竦?,“二嫂,你先歇下,過個兩日再說不辭?!?/br> 鄭方母子幾個在鄭家住了下來。鄭二來拍了兩次門,都被鄭老太太罵了回去。 鄭城月與苦杏一個房間,每次聽到鄭來太太罵話,苦杏都忍不住笑,“四奶奶每次都罵得很好聽?!?/br> 苦杏對鄭二這個爹是極度沒什么好感的,若是可以選擇,苦杏壓根不想當這人的女兒。 “祖母就是這樣的,其他的話估計她說不出口?!编嵆窃滦Φ?。 鄭老太太出生林家,雖說只是個沒名沒聲響的旁支,但林氏一族規矩是極大的,鄭老太太自幼也是受過一些教養的。 “你看我這繡得好嗎?”苦杏將手中的繡活遞給鄭城月看。 那上面繡了幾只杏花,花開正好,還有一只報喜鳥,春意盎然的樣子。 鄭城月喜滋滋的道:“苦杏,你這個都趕得上那些繡娘繡的啦。依我看,很多大戶人家的繡娘都比不上你呢?!?/br> 小小年紀,苦杏的手藝很是了得,即便是繡活出眾的張二姐都比不上。 “你說我繡這個,能賣錢嗎?”苦杏又道。 鄭城月道:“當然能賣了。你這技術這么好,繡得東西保管好賣。不如你多繡幾樣,我讓母親拿去給她相熟的店里去問問?!?/br> 苦杏啞然:“繡這個,需要這雙手。你看我這雙手.......” 小小的年紀,已經體會到生活的艱辛。 鄭城月輕輕將苦杏的雙手握?。骸笆虑榭倳泻棉D的?!?/br> 上輩子,她們都沒有一個好結局。鄭城月想,這輩子總得有些改變的。 “家里還需要他養,我若是真做這個,保管會被他打死的?!笨嘈拥?。 鄭城月看她:“苦杏,真當離了他,你們就活不下去了?” 苦杏愕然。 鄭城月低聲道:“我聽老先生說過一件關于定國公母親的事?!?/br> 晉國只有一個將北涼,羌人及西齊人打得落花流水的定國公裴然,這在整個晉國上下無人不知,雖然他已經作古了百年,但是在晉國依然擁有極高的聲望。 苦杏點頭:“老國公母親怎么了?” 鄭城月道:“米老先生說過,老國公的母親俞氏和攝政王本是和離了的。老國公是俞氏和離之后才生的。俞氏出生并不好,但即便如此,俞氏還是和離了。我聽老先生說,后來俞氏還活得很好。我想并非離了某一個人,一個人就活不了。方哥這么會讀書,定能讓二嬸活下去。你和方哥都有一雙手,為何活不下去?” 雖然未來的路很難知道,可是鄭城月并不想鄭方和苦杏落得上輩子的結果。上輩子,苦杏逃走后,鄭二將鄭二嫂子何氏打了個半死,沒得幾天,那個苦命的女人也去了。 兩年后,鄭城月死了未婚夫,鄭家烏云密布。而也就是在這年,鄭方殺死了鄭二,子弒父的案子,引起了晉國很大的轟動,鄭方被官府抓了扔進了大牢。而半年后,鄭霖也被人誣陷與楚家之事有關死于牢中,鄭老太太知曉后,中風而死。張氏領著鄭城月姐弟三人去京城投親。 和鄭二這種人,鄭城月始終覺得,離得遠遠的才好,最好...... 鄭城月心中一駭,趕緊將那想法忘記。 ☆、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