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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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北澤沉默一會,沉沉地道:“抱歉,導演,我會盡最大努力演的?!?/br> 紀菀怕導演不依不饒,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幸好周導沒有繼續斥責,只是哼了一哼坐回座位。 拍攝繼續,這一場雖然也ng了幾次,但比之前面,就已經算是輕松多了。 等導演喊了“卡”,張北澤松懈下來,想馬上離開攝影棚,卻又被導演說了一頓,“你也演過電視劇,怎么還一喊停就急著走?我本來想重拍最后一部分鏡頭,想讓你稍稍變個方向,現在好了,什么感覺都沒了?!?/br> 張北澤只能喏喏道歉。 葉成仁看著紀菀遞給他改過的劇本,聽著導演斥責張北澤的話語,冷笑一聲,“這年頭,誰都是演技派?!?/br> 紀菀沒聽懂葉成仁的話。 葉成仁自己心里清楚得很,這個導演是先發制人,知道改了劇本的事會讓張北澤心有不滿,自己也會提出異議,他就爽性先將張北澤壓制下來,罵也是罵給自己聽,意思就是看你這藝人基本的都做不好,給他做個主角就已經是開恩了,別再給他談條件! 事已至此,他今天也的確不好說什么。 行,他忍! 張北澤雖然比紀菀成熟,但畢竟還是個在校大學生,哪里受得了這接二連三的氣,下了棚子看著葉成仁,連勉強勾唇也不能了。 葉成仁拍拍他的肩膀,寬慰道:“沒事,正常!” 第七章 這天拍攝結束,葉成仁跟他們一起回了公司,在辦公室又將紀菀訓了一頓,之間夾雜著粗話罵得十分難聽,但他卻沒有對張北澤發火,反而教訓了她后,載著張北澤出去喝酒去了。 紀菀一個人默默回到家,坐在床邊低著頭,想著想著,豆大的淚水就落下來了。 越哭越覺得有千般萬般委屈,甚至無端衍生出許多孤獨無助來。 哭了好一會,好友潔妮打來電話,問她寄去的東西收到了沒。她應承下來,好容易找到了發泄對象,一邊抽泣,一邊將發生的事情含糊地說了。 潔妮頓時義憤填膺,覺得她的老板太過份了,同時也擔心閨蜜處境,“你的老板太沒有素質了,你怎么能在那種環境下工作?還是別做了吧,我陪你去旅游?!?/br> 紀菀默默不語,她其實心中也敲了退堂鼓,她找一份工作是為了接觸社會,她設想的工作是善意并且美好的,同事之間跟同學一樣友好相處,老板就跟老師一樣諄諄教導……但現實卻是這樣令人難堪的境遇,她之前真的完全沒有想到過……她為什么要勉強自己受這種氣呢?不如真不干了,去旅游看看走走也比這兒強……但這樣的自己是不是太懦弱了? 紀菀止住了哭泣,心思卻愈發紊亂,她無精打采地再說了幾句,與潔妮道了晚安。 她頹唐地抱著抱枕發呆,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開門的聲音,是張北澤回來了。 “紀菀,我給你帶了煎餃,快出來吃!” 紀菀聽到他的聲音又跟平時無異了,莫名有些自慚形愧,拿了抱枕遮住自己狼狽的臉,悶聲道:“我不吃,我睡了?!彼脜柡?,怎么能將事情消化下去的?是葉哥勸好了他,還是酒真是個好東西?她真想出去看個究竟,但又不愿被他看見自己紅腫的雙眼。 外頭停了片刻,才道:“那行,我放冰箱里,你要是餓了就出來吃?!?/br> “我知道了,謝謝?!彼迩迳ぷ?,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來沒有異樣。 張北澤提著外賣在紀菀門前站了一會,輕輕挪進了廚房,將東西放進了冰箱。不一會兒,他拿著睡衣進了浴室。 他勾開噴頭,任由冷水噴灑全身。夜里的水已帶了涼意,但他似乎絲毫不覺得寒冷,他抹一把臉,大手自頭頂順過短發。他抬眼看向鏡中的自己,是一張不甘心的表情。 他由著冷水沖洗身體,雙眼盯著鏡子久久,眼神終于漸漸堅定下來。 從那天起,葉成仁自己與張北澤去了劇組,讓紀菀在公司做些雜務活。紀菀意志消沉,但還是抽空去了醫院一趟,去看望七叔叔紀聿衡家中新添的一對雙胞胎。與她年紀相當的七嬸嬸見她似有心事,還與她談了一會心。經過她的勸慰,她似乎又感覺好點了。 挫折嘛,過去了再回頭看就是云煙。 七嬸嬸是這么說的。 她鼓起了一點小小的勇氣。 她回了家,屋子里一個人也沒有,直到夜幕降臨,張北澤才從劇組回來。他見到她,咧開白晃晃的牙齒,遞過來幾根狗尾巴草,“送給你,路上摘的?!?/br> 紀菀錯愕地接過,猶豫地晃著頭重腳輕的狗尾巴草道一聲謝,然后立刻問道:“今天怎么樣,你進入狀態了沒有,還有沒有被導演罵?” 張北澤輕輕一笑,“今天好多了,周導沒怎么罵?!?/br> “那蔣樂萱呢,她又讓改戲了?” 張北澤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接著他又道:“沒事兒,今天改得不多?!?/br> 紀菀本來好點的心情又難過起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要是我那天機靈一點,就不會……” 張北澤輕笑著揉揉她的頭,“傻瓜,怎么是你的錯?” 紀菀抿了抿唇,低著頭不說話。 張北澤看她片刻,突然說道:“走,陪我去個地方?!?/br> “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br> “你不累嗎?” “不累?!?/br> 不多時,張北澤背著個籃球,與她散著步來到附近的中學里,走到cao場拿出了籃球,一邊拍球一邊問她:“你會打籃球嗎?” 紀菀搖了搖頭?;@球對她來說太高難度了。 “我教你投籃?!?/br> “我很沒有力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