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
東路的眼底有淡淡的青色,臉色也有一些蒼白,蘇錦和看了看他,“你不是一晚沒睡吧?” 陳繼文說那胡友德不知什么時候會來,他們只要正常睡覺就可以了,發生變化自然能感覺得到,所以東路完全沒必要這樣。 “你別管,你快說,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東路是盯了他一晚,他沒見過鬼,也不知道那是個什么感覺,從蘇錦和睡著了他就在看他,生怕錯過一點什么。 “不舒服嘛…”說到這里蘇錦和突然皺眉了,東路的心跟著一提,他連忙湊近,就差掀開他的衣服好好的檢查一遍。蘇錦和看他靠近,單手壓在他放在自己腿上的手腕,傾身向前,他在東路耳邊說了句話,“你說哪兒能不舒服?你勁兒用太大了,可能掉皮了?!?/br> 蘇錦和說完,伸著懶腰就下了床,東路愣愣的坐在那里,好半晌才有所反應…他剛剛… 是不是被蘇錦和調戲了? 那個一向臉皮很厚的東路,這會兒臉頰微微的發燙。 蘇錦和洗好臉,站在門口呼吸新鮮空氣,東路少爺磨磨蹭蹭的從床上下來了,又小心翼翼的從后面抱住他的腰。 “那個…真弄疼了?” “嗯?!碧K錦和點頭,又斜過頭去看他,“你想知道我剛才去放水時候的感覺么?” 蘇錦和這粗俗直白的話讓東路的臉色又變了變,“我昨兒晚上…有點緊張?!?/br> 蘇錦和笑,“你這是怪我太久沒臨幸你了?技巧生疏了?” 東路張張嘴,紅色的臉蛋有些愕然,“你什么時候變得…” 什么話都說,比他還敢說了? 蘇錦和拍拍環在肚子上的手,輕嘆,“下次輕點,要讓你弄斷了我那么多媳婦兒以后可怎么辦?!?/br> 東路看著眼前這位,他很想說您怎么好意思說出這種話。 再說斷不斷那東西您也用不上啊。 再看蘇錦和那揶揄的眼神,他把腦袋往他肩膀上一搭,有些無力的說,“我會注意的…挺久沒碰你了…還…” 還怕出什么事。 他知道蘇錦和的身體狀況不好,也擔心他害怕蘇老太爺這屋子,就想了這么個辦法。 讓他最快入眠,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 唯一的失誤就是,昨晚上東路一直很緊張,要讓蘇錦和分神,還要留意周圍的環境,他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所以時刻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就有些事情顧及的不是那么全面…“東路啊…”蘇錦和又拍他的手,“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每天都用這種方法的話,我覺著我更挺不到事情結束了?!?/br> 他身子弱,經不了這么折騰,沒被胡友德嚇死,也先被東路弄死了。 東路不吭氣兒了。 蘇錦和能感覺到自己的肩頭很熱。 他笑,忍不住揉了揉東路的腦袋。 這種辦法也就東路能想的出來,小孩兒一樣。 其實讓他陪著也挺好的,這事兒正適合東路干。 如果是應少爺,估計是夾槍帶棒的一頓損,讓他無地自容的。 如果是古二爺,肯定是想著法的哄他開心,自己卻是擔心不已不停的抽煙,反倒讓他無法安心。 如果是何少帥,他倆應該眼對眼的看一宿吧…何少帥能干出這事兒。 所以還是東路好,這家伙鬼點子多,讓人也放松。 挺一挺就過去了。 蘇錦和捏捏拳頭。 陳繼文說,蘇錦和只要等胡友德來就可以了,白天做什么都行,當然盡量還是不要出府的好,而晚上,必須要在那屋子里。 東路怕他壓抑,整天對著那個房子再受刺激了,就想帶他換個地方轉轉,哪怕就在府里也不能一直待在這兒,可是蘇錦和不干,這早飯都在蘇老太爺的房里吃的。 他知道,這事兒不是躲的,也不是怕的。 早飯過后,下人收走了東西,東路正交代著事情,一道黑影從眼角驟然劃過,東路一僵,臉色當即一變,黝罷的眼睛盯著某處不再動彈。 眸中,光芒閃過。 第一九二章 播種的季節 小小酥帶著他的兒子,正從院墻邊上經過,那一大一小被東路看了個正著蘇錦和搬回蘇府了,小小酥也領著兒子回家了。 “哎我天!那什么玩意兒!”東路一聲叫就沖了過去,小小酥兩眼迸出危險的光,但一見是東路,光芒散去,換上了一點的疏離,除了對蘇錦和,小小酥在沒再任何人面前表示出親密,哪怕是東路,也一樣的防備疏遠。 聽到東路的叫聲,蘇錦和伸頭一看就樂了,“小小酥?!?/br> 小小酥本來沒想理會東路的,聽到蘇錦和的叫聲就把兒子往地上一放,坐下了。 那豹崽子一落地就嗷嗷的到處跑,比起應府他更喜歡這里,因為蘇府很有原生態的感覺,更回歸自然。 最主要的是,人少。 “哎呦這小玩意兒哪弄的???”東路想摸,豹崽子麻溜的往邊上一蹦,躲開了,東路的眼睛立馬一瞪,磨牙看去。 豹子耳尖,聽到東路磨牙也不服氣的扭過頭來,伏著上身呲牙低吼。它的聲音和動作都顯稚嫩,可氣場卻是不輸東路。 蘇錦和看著這畫面莫名的喜感,就像兩條要掐架的狗,或者說,就是倆崽子在胡鬧吧。 “它是小小酥的娃兒?!碧K錦和說,“你沒見過?” 東路抽空看他一眼,“我上哪兒見去?!?/br> 蘇錦和一想也是,東路不在府里,小小酥又直接把小豹子拎到應泓那去了,所以這應該是第一次見面。 “這可真是…你拾它回來的時候還沒多大,現下都能播種了啊?!睎|路嘖嘖贊嘆,“前兩天聽到鋪子外面野貓叫喚,這都什么時候了還反群呢,人這樣講不了,畜生也是,就連…” 東路話沒說完猛然止住,蘇錦和狐疑抬頭,對上東路那心虛的表情他突然反應過味兒。 連鬼也是… 所以這算是發情兼播種的好季節么? 他也算是趕了個‘潮流。 蘇錦和咳了聲,面色有點古怪。 東路也有點不自然,伸手去拔小豹子的耳朵,那小東西反應十分迅速,張嘴就咬,東路哎呦一聲抽了手,差點讓它咬斷根指頭。 再看那小豹子還沒闔起的嘴巴,牙齒鋒利,十分駭人,東路心有余悸的看著自己的手指頭,差點東路少爺這雙巧手就讓它給毀了。 蘇錦和笑,“這小東西厲害著呢,一口就能咬斷雞脖子,都不帶緩勁兒的?!?/br> 就是動作笨拙了點,速度慢了點,以它日前的水平,想要獨立捕獵一只雞還是有些難度的。 所以前陣子在應府,經常能看到一只雞撲棱著翅膀滿天飛,這小豹子扭著身體拼命捕捉,蘇錦和看著好玩,可應府那一干下人卻是相當的無語,特別是應泓房里的丫鬟,看到這豹子父子都不敢出門。 應泓倒是不管,只要小小酥不出傷人,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 東路嘖了一聲,沒敢再伸手。 “明兒你也弄點雞回來讓它練著?!?/br> 東路才不管,他記仇,哼哼著看向別處,壓根不理,蘇錦和笑,這下好,家里養了兩個小崽子。 說到崽子,他突然想起何懼那天買的那些嬰兒物品,蘇錦和靈機一動,心里冒出個主意。 他摸了摸那小豹子,隨即往地上一扔,“我去歇會兒,你們玩吧?!?/br> 說著他就進了屋。 東路沒跟著,斜著眼睛看那小豹子,那小家伙也不服他,這一人一豹又對峙上了,小小酥懶得理他們,找了個陰涼處打個呵欠趴下了。 再看蘇少爺,四四方方的八仙桌,他斜著身子坐在一頭,時而沉吟思考,時而奮筆疾書,他懷里抱著張紙,紙上各種線條匯聚在一起,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蘇少爺在屋里埋頭苦干,外面那一人一豹不知何時掐了起來,小豹子四肢并用扒著東路的褲子咬著不松口,東路甩著他那條大長腿作勢要把那圓滾滾的東西甩出去,寂靜了許久的院子今兒突然鬧騰起來,場面熱烈讓人直想拍手。 蘇護和紀延來時,看到的正是這雞毛狗跳的畫面。 蘇護面無表情的掃了東路一眼,對他的行為已經完全無法直視,而紀延看過也是迅速的把頭低下,東路少爺這會兒滿身是汗,一身淺色的西服上都是爪子和口水的印子,簡直不能再狼狽。 這人哪還像平時風度翩翩談吐不凡的東路少爺啊。 “蘇爺?!?/br> 蘇護的聲音讓他驟然抬頭,看到門口站著的人,蘇錦和的胸口突然暖了下,幾次涉險蘇護都平安的回到他身邊,這人的命就像他的性格一樣,頑固的很。蘇錦和愣了幾秒才回過神來,看著蘇護露出笑臉,“瘦了?!?/br> 蘇護的傷差點要了他的命,他才從何懼那里回來,何懼的軍隊里有醫生護士,駐扎豐城之后就在縣廳弄了個醫院,專門給他們軍部的人治病。 這主仆二人正在感慨,邊上那位眼神就有點不一樣了,紀延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手在槍托上放著,心想著這我要不在這兒您二位要不要來個久別重逢的擁抱什么的? 這主仆情深的,你瘦了他瘦了的。 要不要再互相摸個臉蛋擠兩滴眼淚。 紀延正在心里翻著白眼,蘇護突然斜了他一眼,紀延一咳,裝作沒有看到,上前一步,“蘇爺,少帥說他這陣子不回來了,他給我放假了,我天天就在府里待著,有事兒您就直接招呼我?!?/br> “這…”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在蘇錦和開口前,紀延道,“少帥讓我去找過那位先生,他說我過來沒事兒,不影響什么,蘇護也是,規矩少帥說了,我們就白天來看看,晚上還回之前的院子去?!?/br> 何懼不能來,他讓紀延替他守著,幫不上什么忙,但總歸有個人能夠差遣,有個大事兒小情什么的也好有個幫襯,蘇府所有人看起來都是那么的沒用。 “那就多謝何少帥的好意了?!?/br> 紀延看著他那笑臉,心想著您和少帥是什么關系,這話說的就外道了,想到這里他突然想起蘇錦和為何會搬到這處,那目光下意識的移到他的小腹上。 蘇錦和‘有了’的事情,紀延也知道。 當初找了那么多醫生,有很多還是他親自去辦的,紀副官怎么能不知道。 他還給何懼買了嬰兒用品。 紀延對著他的肚子愣神,忽感覺背后一道冷風,再一抬眼,發現蘇護正冷冷睨著他。 紀延連忙移開視線,眼睛轉到了蘇錦和之前擺弄的白紙上,“蘇爺在畫什么?” “衣服!”蘇錦和興奮道,“給小豹子穿的衣服!” 紀延又看了會兒,最后只能對蘇少爺的畫功表示折服,“那個,真沒看懂?!?/br> 蘇錦和聽了也不‘泄氣,完全一副你這種俗人是不會明白的表情,等他做出來他一定能威震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