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也一起得罪了。 蘇錦和到外面兜了好大一圈才敢回去,這時對子已經寫好了。 古勁的字蒼勁有力,頗有大師之風。 蘇錦和仔細看了看,辨出上面內容:有天皆麗日,無地不春風,橫批是:國泰民安。 這種對子很常見,昨兒看人寫的時候也都是這樣喜慶的詞兒,可能是這字太滄桑,蘇錦和覺得古勁這對子,另有味道。 就像,當今國家的局勢。 每天都有艷陽,到處都有暖風,這個國泰,這個民安,看著只有凄涼與諷剌。 回去之后,院里的桌子已經撒了,小小酥趴在那里,鼻尖對著的是幾只肥胖的雞,昨兒活蹦亂跳的雞今兒一動不動,僵硬的排成一排,蘇錦和以為凍死了,就要去碰,他這一伸手,雞腦袋一甩,雞冠一抖,蘇錦和嚇了一跳。 小小酥的耳朵一動,眾雞猛地=扭過頭去,又擺出了原來的樣子。 不知為何,蘇錦和想到了后院的驢。 “它們是不是都挺怕你?”想來也是,小小酥雖是養在蘇府,但野性未泯,它是實打實的野獸,這些家畜看了怎么能不害怕。蘇錦和拍拍它的腦袋,再看著那可憐的雞,“你別嚇它了……” 小小酥的耳多動了動,那雞仍舊直立,沒有反應。 蘇錦和好笑道,“嚇壞了rou就柴了,不好吃了?!?/br> 他這么一說小小酥就懂了。 于是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奔著驢棚去了。 可憐那些雞,在心中流下悲情淚。 他一推門,發現那幾個人都在,牛家有幾間瓦房,但都很小,住一兩個人差不多,再多一點連走路的地兒都沒了,蘇錦和一進門就見東路和應泓坐在桌兩側,何懼與古勁分別靠在炕的另外一頭,反手握著門,他悻悻的笑了下,“要不,我出去吧……” 連站的地兒都沒了。 “你想吃什么?”見他回來,東路頭也不抬的問。 “嗯?” “團圓飯?!惫艅诺?,他們在擬菜單。 這幾人神色正常,似乎已經忘了剛才的事情,蘇錦和暗暗松了 口氣,道,“隨便吧,有什么就吃什么?!?/br> “沒有這道菜?!睎|路說。 蘇錦和見那他一本正經的樣兒,突然覺得好笑,“吃什么倒是無所謂,誰來做才是關鍵?!?/br> 昨兒在路上他說了很多次了,都被東路打斷了,這些天他們都是勞煩隔壁的大嬸做的,但今兒過年,不來幫忙,所以蘇錦和才想著買些熟食,沒想到拉了一車沒用的東西回來。 除了 生的就是活物,這要怎么吃…… 他一問完,所有人齊刷刷的看了過來,他們看的他一愣。 “不是……”蘇錦和無語,“別告訴我,你們指著我來做?!?/br> 東路起身,任重道遠的拍拍他的肩,“做飯這種事情不都是媳婦兒來的么,蘇錦,好好干?!?/br> 蘇錦和:“……” 他真的被塞進灶房了。 是被人扔進來的。 根本不給他申辯的機會。 懷里揣著他們擬好的菜單,蘇錦和看著那一堆柴火抽嘴角。 他不會做飯??! 這幫大爺還讓他做個滿漢全席??! 而且…… 魚簍里是兩條鮮活的魚,還有兩只可憐的雞也被送了進來,食材豐富,蘇錦和卻悲愴不已。 他真是不會??! 沉吟許久,他只得認命,于是拿出米來,慢吞吞的開始洗,東路進灶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這副泫然若泣的樣兒。 “干什么呢?”黛玉葬花,自嘆命薄,如今他想來個蘇錦葬米么?嘆什么?嘆命苦還是嘆倒霉?或者嘆做飯? “洗米?!碧K錦和哼道。 東路看一眼清澈的水,“你洗了多少遍?” “用你管?!”蘇錦和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等著吃就完了!” 他端著米盆走,東路就笑吟吟的跟在他后面,“你打算先做什么?菜單你不是看到了么……” “蛋炒飯?!彪u蛋用力往碗口一磕,蛋清一半入碗一半落地,那蛋黃也是支離破碎,看不出圓。 東路:“……” 菜單上沒這菜。 蘇錦和看著那雞蛋陰森森的笑著,“你們也真能耐,讓個傻子來做飯…也不怕吃死了” 上輩子他會做簡單的食物,前提條件是在現代化的廚具中,這輩子他是傻子,一點生活能力都沒有的傻子。 他們竟然讓一個過去連筷子都不會拿的人做飯。 好,很好。 看著他咬牙切齒的樣兒,東路忍不住笑了出來,“媳婦兒做飯,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兒么!” “我不是你媳婦兒!”蘇錦和吼。 東路揉揉快震聾的耳朵,好脾氣道,“嗯,我知道,我是你媳婦兒,所以我來吧……” 蘇錦和:“……” 緊接著,他手里的東西被拿走了。 第一三二章 詭異的場面 “???”蘇錦和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兒,就被東路推到了一邊,后者把外套往他手里一塞,從容的托起襯衫袖子,抱著那堆衣服,蘇錦和看愣了,“你認真的?” “嗯?”東路把菜刀放到木墩做的菜板上,伸手掐了蘇錦和的臉蛋一下,“相公伺候媳婦兒,也是天經地義的?!?/br> 蘇錦和的嘴巴張的老大,“你真是認真的?” “知道你不會,逗你玩兒呢,就算你會,也舍不得你來這地方啊,磕了碰了我多心疼?!睎|路眨巴著眼睛,半真半假的說著。 “所以你要做……” “所以你在懷疑什么?”學蘇錦和的語氣,東路好笑的問,甫將那被現實震驚的人摟到懷里,“做相公的,應得把媳婦兒伺候的妥妥當當,無論是這兒,還是這兒……” 輕輕摁了下他的胃,又轉到后面,充滿感情的揉了他屁股一把。 “都把你喂的飽飽的?!?/br> 蘇錦和揚手就打,東路往前一拱,在他嘴上吧唧親了 口,然后就把人放開了,“你去歇著吧,灶房臟,再弄臟了你的衣服。屋里有瓜子,還有巧克力,先去填填肚子?!?/br> 東路看著那一地食材,又一歪頭,“對了,點個喜歡吃的菜?!?/br> 蘇錦和本能答道,“扣肘子?!?/br> 一提過年,他立即就能想到這道菜,就像三十兒晚上要看春晚一樣,是必然的存在,問他為何,他也不知。 東路怔然,“這么簡單的啊,好吧,你喜歡吃?!?/br> 簡單么…… 蘇錦和的嘴角抽了下。 至少這東西他不會做。 東路找出肘子,準備下手,見蘇錦和還在,就笑,“快回去,等熟的?!?/br> 然后也不等他廢話,直接把人推了出去。 走出灶房,柴火味兒被清新的空氣取代,蘇錦和看著冬天特有的天空,有種似夢非夢的感覺。 東路買了很多東西,蘇錦和的火炕上放了個桌子,上面滿是瓜果零食,還有罕見的巧克力。 這個蘇錦和倒是不陌生,是東路從豐城帶來的,他拿起一塊,吧唧咬了一口。 還是…… 有點不敢相信。 沒有電視,也沒什么娛樂節目,蘇錦和在屋里待了半天,實在無趣,又放心不下東路,就繞到灶房去了。 可是,里面的人換了。 東路不見了。 何少帥披著他的軍呢大衣,一幅領導視察的模樣站在里面,他手里,拎著把刀。 發現他,何懼面無表情的看了過來。 蘇錦和咽了 口唾沫,“你在干嗎……” “殺魚?!?/br> 蘇錦和嘴角一抽,何少帥你這樣是在殺魚還是在殺人…… 他下意識的往菜板上看去,他覺得他會看到條血rou模糊的魚,可是…… 那鯉魚剛被放到上面,還在撲騰,它一個擺尾,將要落地之時,何懼漠然的收回視線,大手一按,將其牢牢摁在菜板之上。 他也不敲昏那魚,刀鋒一轉,刀尖挑開魚肚,動作麻利的掏出內臟,那魚一跳,他順勢捏住魚尾一抖,飛快的開始去鱗。 蘇錦和就見何少帥在漫天的魚鱗中一臉漠然,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何懼驗尸的樣子,這算是活體解剖么…… 蘇錦和吞了 口 口水,再回過神,何懼的魚已經殺完了。 魚還沒死,在菜板上張著嘴,偶爾尾巴一甩。 何懼拎著那干干凈凈的菜刀走到門前,單手撐著門框,保持著大衣沒有落地的樣子,“你有事?” 蘇錦和看著那鋒利的菜刀,緩緩搖頭,“剛才有,現在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