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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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號晚上八點,我在酒店等你,你不來我就去你家?!?/br> 心里一涼,她下意識地去看電腦上的時間。 就是今天…… ☆、chapter 36 心里沉重,腳下虛浮,在隋心抵達酒店之前,早已在草稿紙上寫好的臺詞,在腦海里反復徘徊。 她對自己說,事到如今,已不能婦人之仁,無論接下來的對話多么傷人,多么難聽,都要將所有傷害集中在這一次。 即使這輩子,她最在乎的人,會用盡畢生的記憶來痛恨她…… —— 酒店房間外。 猶豫的手指緩緩曲起,剛要敲在門板上。 還未碰到,門板就應聲而開。 房間里只透出一點點的光,站在門里的身影被那密不透風的昏暗襯的越發高大,還未踏入,巨大的壓迫感就迎面而來。 那雙隱藏在凌亂發梢下的黑眸,正死死盯著她。 隋心只和他對視了一眼,就垂眸不語。 下一秒,門扉大開。 他立在里面,等她進來。 隋心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踏入門里。 門板迅速合上,未作停留,將她的后路封死。 —— 隋心依然杵在門口。 鐘銘已走進屋里,微微側首時,目光掃來。 氣氛已經降到最低點。 她依然望不清那雙眸子,只能憑著從厚重的窗簾縫隙里透進來的日光,看到昏暗中他身形的輪廓。 說不害怕是騙人的,可是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容不得她退縮,快刀斬亂麻,遠比鈍刀子割rou來的痛快。 隋心走進屋里時,見那身影已坐在床沿,一雙長腿交疊著,雙眸微抬,看著她。 不知是錯覺,還是被光影營造出的效果,那原本就如刀削的面容似乎又清減了些,雖身處昏暗,那雙眼尾上揚的丹鳳眼卻越發顯得犀利,冷酷。 隋心默默站著,相隔幾步,腰板聽得很直。 一陣靜默,沙啞的聲音傳來。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br> 冷的沒有人任何溫度。 她垂落在身側的手,不由自主的捏緊,輕聲回應:“早晚都要說清楚?!?/br> 呼吸聲越發濃重:“你沒有報考ubc,為什么騙我?” 隋心故作輕松地笑了一下:“如果直接和你說,你會同意么?而且外國不適合我,我留在國內考大學,我們家的經濟負擔也沒有那么重?!?/br> 又是一陣靜默。 鐘銘的聲音又低了幾分:“我說過,錢的事不用擔心?!?/br> 隋心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的反擊:“是,我是不用擔心。除了你,你們家還有兩個人爭著要給我出學費。如果我再貪心點,可以得到三份學費!” —— 話音落地,眼前一黑。 下一秒,她的肩膀就被牢牢握住,那高大的身影已近在眼前,黑影壓下來,合著憤怒的嗓音:“我說過,無論如何都別放開我的手。不管是我大哥還是我媽,都有我!” 隋心沒有掙扎,仰著頭迎向那雙黑眸:“你也說了那是你大哥,那是你媽,我怎么可能不管?難道你想聽我說,即使你被趕出家門,即使你被公司架空,我也不會動搖么?” 那最后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 尾音清晰地回響在屋子里,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哽咽:“鐘銘,我不再是那個幼稚的小丫頭了,我也有我的感受,有我的想法,讓我站在你身后,看著你承受那些,我怎么可能無關痛癢的全都交給你,還要跟全世界笑著說,我的男朋友是我的靠山,有他在我什么都不在乎!” 心里在疼,疼的揪在一起,再也不能撫平。 別人是死是活關,她無暇關心。 可是最在乎的人受了傷,心里怎能不疼…… 她到底要多沒心沒肺,才能在這個時候依然保持笑容,耍賴著把所有的一切責任都交給他,看著他為了自己披荊斬棘,還做出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 —— 沉痛的力道將她拽入他的世界。 痛哭聲,瞬間淹沒進那副溫熱的懷抱。 緊緊箍住她背脊的雙臂越收越緊,幾乎要將她壓進身體里。 “別讓我看見你哭?!钡统恋纳ひ衾锿钢鵁o奈,“到了這個時候,你怎么還有臉哭?!?/br> 隋心睜開眼,任由眼淚劃過面頰,木然的將早已準備好的臺詞說出口:“你老說為我好,為我好,那你就當時再為我一次,你想想我的艱難,我為什么要夾在你和你的家人中間,承受那些屈辱!你不讓我放開你的手,就是為了讓我陪你吃這些苦么?” 話音落地,隋心一把推開那副懷抱。 踉蹌的退開兩步時,只聽到那透著痛恨的聲音說:“是我理解錯了?那個從小就膽小怕事的小丫頭,追到加拿大,我還以為支撐她的是多大的勇氣……那個小丫頭還不止一次的跟我說,‘我喜歡你’,原來就是這點程度?!?/br> 那最后幾個字,極輕極柔,緩緩垂落在空氣中,卻像是在她心口重重的一拳。 隋心肩膀一抖,從地上站了起來,動作艱難的越過他,走到床沿,癱坐下去。 然后,她抹了把臉,吸了吸鼻子,笑了一聲:“是啊,是喜歡……呵,但也就是這點程度?!?/br> 她微微抬頭,一瞬間,仿佛看到那高大的影子,幾不可見的一頓。 她扯扯嘴角,又補上第二刀:“我喜歡你,可我更加恨你,比喜歡還要多。我也恨我自己,為什么要喜歡你,為什么要被這點程度的喜歡牽著鼻子走,為什么要自作自受的去承受你家里人帶給我的屈辱?!?/br> 聲音一頓,最后一句極輕極緩:“我真是活該……” —— “你說什么?” 這句質問幾乎響在耳邊。 隋心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體已被一股憤怒的力道按了下去,跌躺在床鋪上,隨著那反彈浮動了兩下。 抬眼時,迎上那雙近在咫尺憤怒的黑眸。 她知道,她已經達到了效果。 仗著他的喜歡,仗著她對他的了解。 就只需要再補一刀…… 可是,這一刻,她卻發不出聲,那哽咽,那痛苦,全都堵在喉嚨里,壓著她喘不上氣。 而那雙大手,捏著她的下巴,指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卻極力控制著力道,沒有讓她感到絲毫的疼。 “你再說一次?!?/br> 透著危險的沙啞嗓音,糅合著濃重的氣息,響在上方。 她下意識的抬起手,去握他的手腕:“鐘銘。在一起,需要要兩個人??墒欠质?,只要一個人開口就夠了。你就讓我再自私一回吧,把‘對不起’的權利讓給我,就當我對不起你,你只負責恨我,好不好……” 臉上早已濕濡一片,再也容不下更多的傷。 然而,這時從上方垂落而下,輕輕落在她唇上的那一滴冰涼,卻比她的那些眼淚,都更加的疼。 她怔怔睜大眼,極力想撥開水霧去看清楚,卻只看到他眼底的濕潤。 雙手微微用力,向上勾去,借由這個力道撞進他懷里,只聽“咚”的一聲,兩人一起滾到地毯上。 她壓在他身上,將額頭頂在他的肩膀上,不去看他的臉。 “鐘銘。我已經長大了……”她輕聲說。 “不再需要你了?!?/br> “你恨我吧。算我求你?!?/br> 話音落地,她微微錯開身,顫抖的嘴唇緩緩滑過他的耳垂,面頰,一直找到那薄薄的唇。 下一秒,她的舌尖就被惡狠狠地咬住。 她不敢睜眼,嘗到了自己的血腥味,那憤怒已透過舌尖傳了過來,刺進心里,疼的幾乎力竭。 —— 含著那唇,混合著眼淚和血的味道,劃過味蕾,滾入喉腔。 鐘銘只覺得心里一角空了。 空的連疼都忘記了。 從溫哥華到北京,十幾個小時的路途,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那段錄音里的內容,那每一個字都像是刺進他心頭的刀子。 他知道,再難聽的話她也不會當著面說出口,不是不敢,而是不忍。 從小到大,他不知道什么是父親,記憶中只有母親。本以為母親會給予雙倍的關愛,事實上她卻更愛自己。 灰暗的世界里,只有自己。 直到一個畏畏縮縮的小身板出現,膽小怕事,懦弱沒性格,愛哭愛撒嬌,只會狐假虎威,真是沒有一點優點。 可是那個小身板,卻一點一點的將他的世界點亮。 除了灰色,令他看到了其它顏色。 他漸漸明白了什么叫在乎,什么叫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