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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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虎符,二十萬大軍為幫手,秦牧隱目光一狠,不會再給戚家軍機會了。 黎婉和老夫人表面答應得痛快,秦牧隱前腳一走,她們后腳就跟上了,他們的馬安置在一家酒肆外,全平手里提著兩個包袱,秦牧隱和他的,他轉身,燈紅酒綠中隱隱看著最里的大門口有幾個人,全平瞥了眼冷氣沉沉的秦牧隱,適時住嘴沒說話。 侯爺聰明,怎么會不清楚夫人和老夫人放心不下他,奇怪的是,上次侯爺命他們折身回來,見夫人進門后才走,這次,卻是頭也不回,走出巷子,街道上安靜了許多,全平終究忍不住開口,“侯爺,夫人和老夫人還……” “往前走,別說話?!毕镒永飦韥硗娜硕?,秦牧隱感覺一道目光投注在身上,隨意一瞥,發現是個醉鬼,他不敢拿老夫人和黎婉的生命冒險,故而,頭也不回的走了。 黎婉扶著老夫人的手,秦牧隱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逐漸華為一個黑點和夜色融合,黎婉吸了吸鼻子,聲帶哽咽,“老夫人,我們也回吧,我相信侯爺……相公說到就會做到的?!?/br> 翌日一早,黎婉如平常般,吃完早飯在院里散步,她看書籍上記載,說是飯后散步,到了生產的時候不會覺得痛苦,她向張大夫證實了這個說法,她將小孩子穿的衣衫擱到院子里的石桌上,走了不到一刻鐘,就見江mama急匆匆走了進來,手撫著胸口,一進門就將院子的門關上了,黎婉看不清楚外邊的情況,“江mama,怎么了?” 江mama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轉身,透過門縫瞅著外邊,黎婉心中奇怪,兩名小廝蹙著眉頭,拔出棍子,江mama示意他們別出聲,過了一會,江mama才轉過身來,松了口氣,“外邊今日亂糟糟的,聽說,昨晚南夷人在城外聚集鬧事,死了不少人,大街上,南夷人鬧著要找出兇手了,我看著挺可怕的,回來時感覺有人跟著我……” 還沒說完,院門就傳來輕輕的叩門聲,江mama身子一顫,想來是真的被嚇著了。 江mama給兩人比劃了手勢,兩個小廝各站在一邊,全康和全安也出來了,江mama冷靜下來,又傳來叩門聲,她扯著嗓子問了問,“誰啊……” “我,小李……”聲音頓了頓,是打嗝的聲響,“江婆子,你的東西掉了,被我撿到了,嘿嘿……”接著又是打嗝聲,“我給你送來?!?/br> 江mama不敢放松戒備,四下找了圈,她沒有掉東西啊,全康和全安藏在兩側,吩咐小廝開門,小廝拿開栓子,果真是小李,他一手捂著嘴,一手拿著酒壺,遞給江mama一樣東西,不等江mama反應過來,他已經走了,還不忘朝江mama擺手,“不用謝啊……嗝……大家都是鄰里……” 江mama嘆了口氣,沒看手里的東西,而是沖小李背影勸道,“少喝些酒,出了事也是你父母難受……” 雖然她知道小李父母早死了,江mama仍是搖頭嘆息,再看看黎婉的肚子,哀怨世道不公,她家小主子可能身有殘疾,小李好手好腳怎么就想不開呢? 關上門,江mama發現是一張紙條,瞅了眼全康,展開信紙,是一幅畫,旁邊的字歪歪扭扭,不用說就是小李喝醉的時候寫的,不用謝,江mama哭笑不得,朝全康擺手,“沒事,估計小李喝醉了,鬧著玩呢?!?/br> 全康仍拿過信紙看了眼,隨即,臉色凝重起來,江mama提著籃子去廚房了沒發現,黎婉看得清清楚楚,等江mama走了,黎婉才開口,“全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全康擰著眉,將信紙遞給黎婉,黎婉和江mama反應一樣,先是被歪歪扭扭的字吸引,隨后才將視線落在畫上,黎婉跟著蹙了蹙眉,小李出了名的酒鬼,日日夜夜很少有清醒的時候,信紙上畫的人,江mama認不出是沒仔細看,全康全安昨日跟著秦牧隱來的,小李畫這幅畫肯定有深意。 “夫人,您覺得那個酒鬼……” 黎婉明白全康是動了殺戒了,黎婉細細琢磨了番,小李是土生土長的滄州人,嗜酒如命,聯系江mama回來說的,“全康,我心里有個懷疑,你和全安,張大夫今日別出門了,小李的意思只怕有人找你們!” 聞言,全康和全安對視一眼,也有這個可能,正欲說話,聽黎婉道,“小李成日不著調,可因著醉酒,旁人對他的戒備心不強,全若臉生,讓他出去問問?!?/br> 糧食事件后,全若真的去一家府里幫人做長工去了,黎婉與江mama說擔心全若吃不飽,讓她中午給全若送飯去,全若機靈,知道消息了很快就就會回來。 誰知,江mama提著食盒還沒出門,全若自己回來了,初春的天,全若滿頭大汗,黎婉正收拾針線籃子,全若就將外邊的事情說了,“夫人,讓二管家和全安哥小心些,昨日死了不少南夷人,也不知他們從哪兒得來二管家他們的畫像,正在碼頭上到處找呢,滄州境內多是商人,商人尋人的法子都是買通人打聽,叫二管家小心些?!?/br> 果真是這樣,黎婉讓全若先下去休息,全若搖了搖頭,“沒事,我擔心二管家出門才特意回來知會一聲,他們還等著我回去干活呢,先走了?!比粼诓记f幫人運貨去碼頭,然后送去京城,實打實的體力活,黎婉于心不忍,“全若,干了今天你就和老板辭工吧,說家里準備做點小生意,不去干活了?!?/br> 當初也是擔心祝大夫懷疑,現在來看,完全沒必要了,全若搖了搖頭,他身邊一同做工的人家也有住在這里的,況且,活兒雖然累,卻是打聽消息最快的渠道,“夫人,不用擔心奴才,沒事的……” 說著,人已經走出去了,江mama叫了兩聲,將手中的食盒遞過去,“里邊一點吃食,拿去分了,干活的時候機靈些,別累著自己了?!焙顮敾貋砗罄戏蛉艘矝]說去村子的事,只怕會在這里住一段時間,全若在外邊跟人搞好關系很重要。 全若笑嘻嘻地提著食盒走了,走出去巷子不遠,從里邊出來一個漢子,手里拿著兩個燒餅,“來來來,秦若兄弟吃一塊,你嫂子剛出鍋的?!比舨豢蜌獾啬昧艘粋€,晃了晃手里的食盒,“走吧,找塊吃飯的地兒,我們也打打牙祭……” 大漢好笑不已,“秦若兄弟,才幾日啊,你就學會我們的方言了,牙祭,走走走,打牙祭去?!?/br> 剛去布莊不久,就有人拿著全康的畫像過來,掌柜一臉為難地和那幫人道“我們是做老實生意的,這種人怎么會認識,你們啊,真是找錯人了?!?/br> 那幫人不理會,一臉兇相,“有人出價找這兩個人,在不在滄州找過才知道,你們做生意的走南闖北,要是見過整個人記得知會我們一聲……” 掌柜的點頭哈腰,“一定一定,你們放心吧?!?/br> 全若低著頭,當時他來的時候故意將名字改了,侯府下人多是姓全,擔心暴露,全若才有了這個對策,現在看來,再明智不過了。 那幫人走了,掌柜的才直起腰身,一改之前的阿諛奉承,滿臉不屑,還呸了聲,“收了別人的銀子不好好找人,要我們幫忙,坐著收錢,想得美?!?/br> 念叨了一句,吩咐全若趕緊進去搬布料。 過了幾日,黎婉沒什么反應,江mama出去回來得越來越晚了,黎婉擔心她出事,讓紫熏跟著,全若畫了一副畫,拿著全康全安兩人的畫像的一幫人,身形高大,不是南夷人,也是看上去也不是正經的人。 全若將畫像交給黎婉的時候,黎婉問全康的打算,“奴才來這邊本就是為了您和夫人的安危,外邊的事兒有全若用不著擔心,我和全安不出門便是了……” 這日,江mama回來氣惱不已,紫熏臉色也不太好看,黎婉一問,才知,有人拿著全康的畫像堵在巷子門口,挨個挨個問出去的人,巷子七彎八繞,他們心中有顧忌不敢進來,不過,一條巷子,一走就能走到頭,他們不進來就在外邊攔著人問,江mama鎮定,紫熏差點露了破綻,要不是被小李攪和了,估計會生出事端。 紫熏也知道闖禍了,見著全康和全安的畫像,她不知抓緊了袖子就被察覺到了。 “無事,明日還是紫熏陪你去,別再露出破綻就好?!?/br> 黎婉沒想到他們能耐這么大,竟然有本事查到這邊來。 下午的時候,祝大夫來了,黎婉心中奇怪,讓全安和全康躲到老夫人的屋子去,祝大夫說她身子沒什么毛病了,這種時候來,由不得黎婉懷疑,祝大夫進屋的時候,黎婉就坐在凳子上,正在準備小孩子的襪子,祝大夫臉色不太好,“小娘子,不好意思,我來也是沒法子了,對了,你們住在這里可習慣?” 黎婉黝黑的臉微微上揚,笑嘻嘻道“祝大夫可是來給我把脈的,這幾日覺得身子骨好很多了,您要是看看的話更好?!闭f著,不好意思地伸出手,祝大夫依言,在黎婉對面坐下,伸出手,搭上黎婉的脈搏,臉上這才有了笑意,“小娘子身子骨很好,對了,你們住在這里可有遇著什么人?” 黎婉莫名,一臉不解,祝大夫嘆了口氣,“也是,你懷著身子不出門怎么會見著奇怪的人,有人懷疑殺人犯住在這一片區域!說是要進來查找,不過,這里邊的人哪是好相與的,外邊拼命的漢子們在這邊安家,誰要是帶著人進來,只怕有去無回,我也是來問問?!?/br> “沒有呢,怎么了嗎?” 祝大夫將外邊發生的事言簡意賅說了,搖了搖頭,“那幫人不報官,說是找到兇手了要手刃仇人,我看著啊,城門外死的那些南夷人也蹊蹺,整個滄州城,我不說認識所有的人,有多少南夷人還是清楚的,聽說那一日整整死了八十多人,全是南夷人,現在南邊打仗,南夷人沒少幫著出力,我擔心啊……” 說到后邊,祝大夫的聲音小了下去,黎婉跟著愁苦的模樣,“祝大夫眼光長遠,南夷人在滄州城很囂張嗎?” “他們哪是囂張,有錢能使鬼推磨,囂張的還是咱土生土長的滄州人,就說到處幫南夷人奔跑的漢子吧,還是滄州本地的,家里邊父親患了癆病,他這才去干了那一行……”祝大夫在滄州城幾十年了,認識的人不少。 黎婉搖頭嘆息,“人各有命!” “是啊,別看著他在外邊兇神惡煞,在家里可是出了名的孝子,我也是看他日子不好過才來幫他跑一趟的,我也問過了,有人說前些天見著有幾人從這邊屋子出去,這不來問問?” 黎婉心驚,秦牧隱走的時候是晚上,那時候正熱鬧,被人看見也是不可避免,黎婉面上不動聲色,“的確有這么回事,那是他們一起做長工認識的朋友,知道我們住這里怎么也要來看看,怎么了嗎?” 聞言,祝大夫松了口氣,他猜著也是這么個情況,小娘子在滄州人生地不熟,能進出宅子的,就只有在外邊做長工的小哥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