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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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南邊戰事吃緊,日子不好過,我都明白的?!崩柰袂宄傩盏募部?,剛回答完大夫的話,迎面走來一個醉鬼,紅著臉,走路搖搖晃晃,到了黎婉跟前,故意蹭了蹭黎婉。 大夫眼神一冷,“小李,我祝家的客人也是你能得罪的?”話一說完,醉鬼一個激靈,晃悠悠地還彎腰給黎婉賠不是,黎婉急忙搖頭,“無事,少喝些酒,對身子不好?!?/br> 大夫搖頭,“和他說那么多沒用,我勸也勸過他了,從小就是個酒鬼,多少年了,走吧,我們繼續往前?!?/br> 那個酒鬼窩在角落里,等黎婉走遠了,他拿起手里的酒罐子,呼呼往嘴里倒了一口,嘿嘿笑著。 祝家的宅子有些大,她算是明白祝大夫的為難了,宅子大了,住的人多肯定不會愛護宅子,住的人少了,大夫又覺得虧了,宅子打掃得很干凈,黎婉叫人將東西搬進去。 祝大夫走的時候,巷子熱鬧了起來,“祝大夫,多少年了,你家也開始租房子了啊,也不知哪家人有這個好福氣哦?!倍际青徖锝址?,黎婉不好意思,老夫人笑臉盈盈矮了矮身子,“出來乍到,以后大家多多關照啊?!?/br> 黎婉將祝大夫的房租給了,祝大夫覺得奇怪,黎婉解釋,“全若拿回來的,他在城里找了份長工,說是家里有難,老板人好,先將銀子給了,祝大夫幫了我們良多,怎好白住著?” 祝大夫想說不急,瞥到黎婉眼中的堅定,笑著收了下來,不過他沒細數,小娘子和她婆婆是個會做人的,不會少了他,醫館還有事,祝大夫走了,到了醫館,想起懷里的銀子,拿出來一數,他搖了搖頭,小娘子果真是個會做人的,可憐那個小哥,只怕要忙上有段時間了。 住下來了,黎婉和老夫人住在閣樓,紫蘭和江mama全若她們住在下邊,躺在床上,黎婉摸著肚子,才敢細想大夫嘴里的話,如果孩子生下來不健全,她依然會好好照顧他長大成人,會好好教導他,不讓他受外邊人的歧視。 雖然,這一點,總會無可避免。 安了家,老夫人第一件事就是讓紫熏做兩樣好吃的糕點,不多,巷子里各戶人家都送去了一些,回來的時候,紫熏紅著臉,氣惱不已,什么不要臉的人都有,難免有人愛耍嘴皮子,江mama拍了拍她的肩膀,板著臉,紫熏嚇得不輕,以為江mama會訓斥她。 “是我想得不周到,以后,你們就留在宅子里,有什么,我出去就是了?!?/br> 聞言,紫熏紅了眼,“沒事的江mama,她們也就過過嘴癮?!?/br> 全若最近跟蹤南夷人,都是早出晚歸,他將手里的銀票私底下找人換了,一百兩換六十兩,當然有人愿意,不過,全若也提醒他了,“這是我從旁處偷來的,擔心被官府發現才和你兌換了,你留上一段時間,等風聲過去了再去錢莊兌換,放心吧,絕對是真的?!?/br> 那人點了點頭,白白賺了四十兩當然高興。全若不敢找他兌換多了,多了的話遇著什么事他熬不過肯定會去錢莊,到時就暴露了。 回到宅子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這條巷子晚上的時候才熱鬧,有女子朝他揮舞手帕,全若低著頭,走得極快,他偷偷去碼頭看過了,他們來滄州也快半個月了,按理說大管家早該找到了,可是現在都沒有人來,全若想不通這一點,難道,大管家他們出事了? 黎婉心里也擔憂,不過不是擔心大管家,而是船夫,船夫做事穩妥,久久等不到人也會回醫館遞信,除非中途發生了意外。 “夫人,已經打探清楚了,城中的糧食鋪子說的確有人拿比市面上高一點的價格給大量收購糧食,我們要不要也囤些?”說著,全若將兌換的銀兩拿了出來,黎婉沒有看銀子,而是吩咐全若,“你明日漏點消息出去,就說有老板買了糧食想要運去南邊賺活命錢?!?/br> 南邊的糧食肯定貴,可是,這種風聲傳出去了,百姓們心中自有定論,不說能做什么“你說得夸張些,最好將城中糧食短缺的境況也說了?!辟嵒蠲X本就是有損陰德,再加上□□中百姓的溫飽都受到了威脅,其中的意義可想而知。 全若沒有等到天亮,連夜趕出去了,果不其然,第二天,滄州城鬧翻了天,全若還將藏糧食的地點說了,這下,百姓們炸開了鍋,知縣和巡撫自然也聽到了風聲。 新皇上位,巡撫日子不好過,不過,遇著這件事,是他在百姓心中塑名聲的時候,思忖一番,當即帶人去查封了那處宅子,里邊的糧食全部充公,隔日,在宅子外搭起了帳篷,按比市面上低一點的價格將糧食賣出去。 江mama也去買了些回來,路上遇著那個喝醉的醉鬼,江mama沒個好臉色,說出的話卻透著關懷,“喝酒喝酒,這么大年紀的人了,也不知道好好想想怎么過日子,你爹娘要是知道了,可要后悔生下你這種自己折磨自己的孽障……” 那人仍是沒什么反應,臉色潮紅地晃著腦袋,裂開牙齒,嘻嘻笑著。 江mama嘆了口氣,走遠了,又折身回來,給了他五個銅板,“可別拿去買酒了,換身衣服?!碧鞚u漸熱了,他穿著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棉襖,江mama一看就熱得很。 換做平日,江mama看著這種人早就繞道而行了,可是,想著祝大夫說小主子以后可能有殘疾又或是心智不全,張mama見著路上的乞丐都會多兩分憐憫,這個醉鬼也是,身子好好的,為什么不好好活著,多少人祈求生下一個健康的寶寶呢。 回到宅子,江mama將打聽來的消息說了,“都在說巡撫愛民如子呢,那處宅子的糧食,怕是買回家吃好些時日都吃不完,也不知誰鼓舞了一句,百姓們都讓巡撫別賣了,給南邊的百姓送去一些呢?!?/br> 黎婉笑了笑,平時或許會有諸多事,開始打仗了,才能明白還有人活在水深火熱中的艱難。 黎婉每日都會到院子里曬曬太陽,初春的太陽初始還帶著微微涼意,老夫人和鄰里的關系搞得好,黎婉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巷子里住著在賭場工作的打手,留個好印象,以后有事也能幫襯一把。 這幾日,黎婉肚子漸漸變大,開始顯懷了,祝大夫來過一次,說孩子長得很好,說不定是個有福氣的,以后會平平安安,黎婉再次感謝。 送走了祝大夫,黎婉回到院子,院里桌子上放著籃子,里邊全是給小孩子做衣衫的布料和針線,不知道孩子會在哪兒出生,離開的時候沒有帶孩子的衣衫。 買的布料都是平常布料,不過摸上去不膈手,江mama看著布料,回屋偷偷抹了兩回眼淚,就是老夫人也紅了眼,黎婉曾經過過苦日子,小時候,黎府并不富裕,故而,對于小孩子的吃穿上,她沒有太過嚴苛,何況,現在局勢不同,糙一些無所謂。 黎婉拿起針線,眉目溫和,安神不時落在微微凸起的肚子上,三個多月了,祝大夫說不到一個月,孩子就會在她肚子里動。 這時候,外邊傳來敲門聲,全若出去了,宅子里還有兩名小廝,兩人一直守著院子不敢離開半步,敲門的聲音稍顯急促,兩人朝黎婉招了招手,示意她回屋,黎婉不敢馬虎,提著籃子,上了樓。 回到屋里,沒聽到樓下傳來說話聲,她忍不住好奇,推開一點點窗戶向下看,手剛碰到窗戶,整個人被人用力往后一帶,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黎婉抬眼,只看到他尖細的下巴,上邊殘著點點胡渣,鼻尖充斥著久違的味道。 本以為兩人再見她會哭,此時,黎婉心中異常平靜,伸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聲音有些不穩,“侯爺怎么來了?” 秦牧隱攔著黎婉的手格外用力,他派人到處找她,戚家軍的目標是禹州,然后北上,他五萬兵,戚家人十萬,力量懸殊,他沒有得到她的消息,只能拼命守著禹州,不讓戚家軍攻破禹州城,聽全付說老船死了,秦牧隱感覺整個人都陷入了黑暗,漆黑中,全是黎婉笑著說要他好好活下去的聲音,他不記得多少個日夜在她的聲音中驚醒再也不敢睡去。 聽到久違的嗓音,秦牧隱的心才落到了實處,他沒有說話,抬手抱起黎婉,見她捂著肚子,秦牧隱心一痛,他不在的時候她很堅強,即便沒了這個孩子,秦牧隱不會覺得遺憾,只要她好生生的活著。 倒下床都沒聽到回復,祝家的床窄,秦牧隱身子瘦畢竟是個大男人,黎婉就趴在他的胸口極為不舒服,抓著他的衣衫,想與他說說話,還沒出聲就聽到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突然,黎婉就不忍心了。 黎婉扭了扭身子,聽到他迷迷糊糊說了句,“別鬧?!崩柰穹砣ダ飩?,只能側著身子靠在他胸口上,手里把玩著他腰間的配飾,從未見過他一身戎裝的模樣,這次來,他該精心換過衣衫了,不知道是不是顧忌她,身上膈應人的配飾全取了,腰帶也是軟的,黎婉心疼他,不知不覺,也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外邊吵得厲害,各種各樣的說話聲,巷子人多,燈紅酒綠,要到黎明了才能安靜下來,黎婉動了動胳膊,屋子里沒有掌燈,只能試探的摸向秦牧隱的臉。 眼睛,臉,下巴,細細摸索下來,他果真瘦了許多。 秦牧隱睜開眼,屋子里的黑暗讓他不適,按住她的手,嗓音還帶著剛醒來時的沙啞,“醒了?我叫人進屋掌燈?!?/br> 被搶了話,黎婉一噎,手捏著他的頭發,輕輕點了點頭,發現他看不見,輕聲道,“行?!?/br> 紫蘭掌燈后急急忙退了出去,侯爺進門的時候嚇了他一跳,小廝打開門,什么也不說就往樓上沖,要不是見著他身后的全平,紫蘭會忍不住驚叫出聲。 掌燈后,秦牧隱直起身子,床因著他的晃動,咯吱響了兩聲,坐好了,將黎婉抱在懷里,手慢慢掠過她的眼睛和微黑的臉頰,“你受苦了?”如果當初知道黎婉懷孩子會遇著這種事,他定會問張大夫拿藥將孩子流掉。 黎婉紅了眼,使勁搖頭,“我不覺得辛苦,侯爺,您瘦了!” 她說的實話,為了孩子和他,黎婉什么都愿意,見著面了沒哭,與他說話的時候,黎婉紅著眼眶,忍不住淚流滿面,埋在秦牧隱的肩頭,一直蹭著,哭得跟個小孩子,秦牧隱走后,她擔憂得厲害,想著如果秦牧隱去了,她也不活了,重生后,她只為了秦牧隱,秦牧隱不在了,她活著也沒意思了。 她一哭,秦牧隱心中的難受頓時沒了,捧起她的臉,才看清她之前臉黑是抹了灰的緣故,哄道,“別哭了,我不是回來了嗎?”語氣輕柔得不像話。 黎婉眨了眨眼,隨即,輕輕柔柔的吻密密麻麻落下,黎婉一怔,反應過來,急急忙忙推開他,“不行,我臉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