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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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婉的架勢是告御狀,除了石真和葉蘇,他想不出黎婉狀告的人是誰。 公公退到門口小聲叮囑了兩句,門口的太監小跑著走了,公公正要回殿,轉身時,余光瞥到不遠處一抹艷紅色的身影,他身形一頓,隨即回到了殿中。退到仁和帝身邊時,小聲道,“皇上,秦夫人來了?!?/br> 黎婉的身形太過震驚,余光一瞥,滿是鮮紅的血色,像是凋落的玫瑰花散落在她衣服上,片片暗色。 仁和帝抬起頭,目光從折子移到殿外,奇怪的是過了許久都沒有動靜傳來,公公也覺得詫異,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黎婉站在石階下,一步一步往上走。 她的情形比他想的還要糟,臉上血色全無,緊緊咬著嘴唇,左右兩個丫鬟伸手虛扶著她,手卻不敢觸碰她,離她身子隔了些距離,而黎婉呢,每抬起腳,面部就不自主猙獰一番,緩了一會接著往上走,白皙的臉因著一上一下的牽扯愈發白了。 留意到一道注視的目光,黎婉抬起頭,對上公公關心的神色,很想回以一個不用擔心的笑,可疼痛使她面部不受控制,哆嗦的牙齒連嘴都張不開。 公公急忙退回殿中,進了門檻,扯著嗓子通稟,“北延侯府秦夫人求見?!?/br> 隨即,仁和帝的聲音響起,“進來吧?!?/br> 又過了一盞茶黎婉才進到大殿中,承王心思一沉,當即要起身,黎婉的手指動了動,承王又坐了回去,從黎婉進門,仁和帝一直注意著承王的表情,見此,臉色黑了幾分,在場的人不動聲色,卻是各有各的心思。 秦源身為吏部尚書,又是黎婉名義上的三叔,他沒有那么多忌諱,眼神毫不掩飾關切之情,“牧隱媳婦,你傷得很重,得回府找大夫看看?!彼鹕?,走到黎婉跟前與她齊肩,當即跪下去求皇上,“皇上,微臣算是她的三叔,牧隱出事身為長輩理應微臣出面,讓一介婦人受如此之痛,是微臣的不是,還請皇上容她回府……” 仁和帝擺了擺手,“北延侯府的事與你無關,私底下你們是親戚,朝堂上就不好說了,她接下來要做的事你知道嗎?” 仁和帝的質問讓秦源一怔,黎婉要做什么他還真不知道,猶豫的空蕩,黎婉已經跪了下去,聲音哆嗦,顫抖得厲害,“臣婦給皇上請安……” 她的膝蓋一觸地,身子即刻軟了下去,手無力的撐著地面,臉上額頭開始冒汗,說話也戰戰兢兢斷斷續續,還好,吐字清晰。 承王抓著椅子手柄的手一緊,黎婉告御狀他也是剛得知,秦牧隱的牢獄之災不過是皇上空xue來風,他和秦牧隱行得端做得正,不怕皇上懷疑,沒想著黎婉會沉不住氣,隨即,承王目光暗了下來,黎婉不是拎不清的人,有此舉,必是其中發生了什么事迫使她不得不這么做。 目光盈盈轉到上首,父皇的態度值得推敲。 仁和帝倪了他一眼,隨即瞥了眼身后的公公,公公會意,上前,雙手拿起折子。 “將折子給承王看看?!?/br> 承王收回手,待看清石真的名字時目光一僵,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一頁一頁往下看,他明白為何黎婉會有此舉,上邊將罪證例舉得清清楚楚,詳細的名單中一半是承王府的幕僚以及和承王平時走得近的官員,他們平日都是商討朝廷大事,他自信沒有越矩的行為,可是,皇上看在眼里還會這般以為么? “承王看了有什么想說?” 仁和帝重重哼了聲,嘴角微微扯起一定弧度,嘲諷地挑了挑眉。 承王擱下折子,神色肅然,“父皇,上邊狀告北延侯府的事兒臣不予爭辯,后邊說兒臣和秦侯爺勾結,收買朝廷官員這件事純屬子虛烏有,有了哲修,兒臣沒事的時候就待在府里,極少出門,而那些進出王府的人,父皇您稍微派人打聽就清楚,收買朝廷大員,這種罪名,兒臣萬萬不敢認同?!?/br> 承王平時做了些什么,仁和帝心中有數,可是秦牧隱的行蹤就比較難查清楚了,承王,與秦牧隱走得近這條罪名就夠了。 琢磨清楚了其中關系,仁和帝也不著急了,轉而問黎婉,“你要狀告何人?” 黎婉頭觸著地,努力咬緊牙關,緩了一會,道,“臣婦要狀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靖康王……” 語聲一落,大殿中寂靜無聲,便是承王,臉上的神情也木訥起來。 安王興致勃勃地看著黎婉,她的頭埋在地上,看不清神情,她真是敢開口,狀告靖康王,他興味一笑,開口道,“秦夫人好大的膽子,狀告皇兄,莫不是狗急跳墻了?” 承王和靖康王對立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永平侯府和北延侯府也是暗中較勁,黎婉這句話說出來,一點也經不起推敲,安王決定幫她一把,“父皇,秦夫人受了這么重的傷也要見您一面,兒臣覺得她該是聽說了什么?!?/br> 黎婉一介婦人,朝堂的事是不清楚的,安王這句話說得妙,聽說,即使說錯了也是外邊傳的不對與她與北延侯府沒有多大的關系,算是間接給黎婉留了退路。 仁和帝瞪了他一眼,安王沒了兵部,心里怕是清楚太子之位他沒份了,現在就是坐山觀虎斗,唯恐天下不亂。 靖康王臉色凜冽,語聲嚴肅莊重,“狀告本王,秦夫人的意思是本王陷害了秦侯爺不成?” 彈劾秦牧隱的人是石真,與他沒有人任何關系,黎婉也真敢說,靖康王不屑地想。 “哦?不知道你狀告靖康王所為何事?”仁和帝努力裝作好奇的樣子,表情已是不耐,黎婉果真是一介婦人,腦子算聰慧,終究看問題太過小家子氣,怨恨心重。 黎婉身子乏力,嘴里不自主的流出口水來,她吞了吞口水,慢悠悠道,“今日,臣婦進宮回府,之后,大理寺少卿張沖張大人帶著人闖進侯府,要硬闖侯爺的書房,說搜查侯爺和靖康王勾結的罪證,大理寺屬于靖康王管理的范疇,若不是得了指示,怎么敢胡亂闖入侯府?” 她不等靖康王反駁,繼續道,“當時侯爺的小廝攔著不讓,張大人口出狂言威脅臣婦不說,還讓手里的人動手,皇上……”黎婉頓了頓,語速快了起來,“侯爺不在侯府,他是侯府唯一的支柱,他不在了,誰人都可以上門欺負臣婦與老夫人嗎?” 仁和帝一怔,視線落在靖康王的臉上,怒道,“她說的可是真的?” 靖康王掌管各處的案件,大理寺,刑部,看上去沒有承王的差事吃香,擁有的卻是實權,秦牧隱的罪名他還沒有點頭,誰有膽子帶人闖進侯府? 靖康王一噎,就是猶豫的時候,黎婉繼續道,聲音比之前有所抬高,而大殿中的人不約而同想到的是黎婉身子承受不住了,抬高聲音迫使自己清醒些,“皇上,家父在刑部當值多年,關于刑部臣婦多少也了解些,張大人帶一群人沖進侯府,那些人不是大理寺的人,而是穿著大理寺衣衫的刑部衙差,皇上,其中意味著什么不用臣婦說您也該明白,除了靖康王,誰有能力將大理寺的衣衫給刑部衙差,分明就是濫竽充數?!?/br> 濫竽充數用的不當,仁和帝卻沒有心思追究,他心思一沉,不過關押了一個秦牧隱,靖康王已經如此沉不住氣了,換做是承王或者是安王,他是不是要派人直接將王府翻個底朝天? 安王在一旁驚叫出聲,“開朝以來從來都是各部管各部,除非遇著急事父皇才會提出三司會審,可是,擅自結合兩部,皇兄還真是厲害呢?!背爸S意味十足。 仁和帝睇了安王一眼,轉向靖康王,“靖康,你有什么話說?” 靖康王面露驚訝,“父皇,兒臣委屈,兒臣真的不知道下邊發生了這件事,兒臣近日去了莊子,才回府不久,外邊發生了何事兒臣真的不知道,也不知道秦夫人為何要往兒臣身上扣臟帽子……”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黎婉又開口了,“這件事靖康王不承認也沒關系,臣婦狀告靖康王還有一事……” 黎婉的話打亂了靖康王的思緒,張沖帶人去侯府是他料定了侯府沒有秦牧隱黎婉不成事,搜出了罪證秦牧隱和黎婉百口莫辯,沒想到張沖竟然被黎婉抓住了把柄。 可是,靖康王冷冷一笑,他不承認,黎婉能奈他何。 仁和帝調整了坐姿,手撐著桌面,黎婉身子顫抖得厲害,膝蓋間,血滲透了裙衫流了出來,地面腥紅一片,“你還要狀告靖康王何事?” “靖康王和石真葉蘇兩位大人勾結意圖陷害忠良,皇上,這件事您管不管?” 忠良?安王興致越發高了,以前倒是沒發現秦夫人這般有趣,看靖康王波瀾不驚的模樣,秦夫人這條罪證怕是無法坐實了,雖然他希望能。 靖康王沒說話,永平侯府的老侯爺搶過了話,先聲奪人,“秦夫人,你信口雌黃也要有證據,胡亂攀咬靖康王,與其說將罪名落到王爺頭上,不若說永平侯府和兩位大人勾結不正好?” 喬老侯爺今年入的內閣,因著德妃在宮里的地位,他入了內閣也是順風順水,說出這話雖有輕視之意,其他人沒有反駁。 內閣大臣在官場上起起伏伏幾十年怎么不明白今日的情況,無非就是因為黎婉告御狀,他們來做個見證,黎婉年紀小,真出了事如果旁人說皇上和兩位王爺仗勢欺人以大欺小。傳出去即便北延侯府站不住理也是丟了皇家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