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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哥你放心,我這閨女可乖了,”尹星自豪地晃著手里的奶瓶,“自打出生以來,除了餓了要吃飯,基本都不會哭的。哎,你們看,她可不可愛,這額頭鼻子像不像我?還有眼睛跟她mama一模一樣……” 他說著說著就激動得要擠過去跟倆人好好說道說道,活脫脫一個炫娃狂魔,被彭倩推回座位上:“咱們收拾收拾吧,酒店那邊剛剛才催了?!?/br> 滿月宴,尹星和彭倩只請了父母和關系近的親戚,以及最好的幾個朋友。 路域在滿月宴上不出意外地見到了秦枳。十年的時間過去,秦老板已經三十出頭,模樣卻還像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甚至還把發尾挑染成了藍色。 路域跟他碰了個杯:“這兩年怎么樣?我怎么聽說你把‘曖昧’賣了?” 秦枳懶懶道:“年紀大了,搞不動了。過段時間可能開個清吧,隨便調個小酒混日子?!?/br> 路域點了點頭:“開業叫我,我去給你熱場子?!?/br> “去你的吧,當我不知道你一場演出多少錢啊,”秦枳嫌棄地往后一仰身,“你想把我坑破產就直說,不用這么含蓄?!?/br>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路域又想起什么:“你和梁左生怎么樣了?” 秦枳把酒喝干了:“就那樣,湊合過唄。反正也沒遇到更順眼的?!?/br> 滿月宴散了之后,關霖沒沾酒,開車帶著路域回去。 從酒店出來的時候,路域看見梁左生扶著醉醺醺的秦枳上車,臉色不太好看,看口型依稀是在罵他怎么喝這么多。 秦枳毫不客氣地踹了他一腳,關了副駕的門。梁左生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腳印,拍打兩下,不知想到什么,居然彎起鳳眼笑了。 關霖的手機恰好響起,他開著車不方便,路域正好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便順手幫他接通,按下免提。 電話那邊,關母的聲音傳來:“小霖,過段時間就是清明了,你要不要……” “媽,”關霖面無表情地打斷了她,“我雇了人,定期去打掃關志遠的墓?!?/br> 關母沉默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既然都有人打掃,那他去不去掃墓也就無所謂了,關母若是想去,不必叫上他。 一個給他們帶來那么多痛苦的人,能叫人去給他掃墓,已經是仁義盡致了。 “那,媽包了點餃子,白菜rou餡的,你從前最喜歡的……”關母又顫巍巍地開口。 那些艱苦的年歲里,關霖最喜歡吃的,就是她包的白菜rou餡的餃子。 關霖沉默了下來,路域被他眉眼里的不忍一刺,主動答道:“阿姨,您放冰箱里吧,明天我去您那兒拿?!?/br> “哎,好,好,你們先忙吧,記得來拿就行,”關母頓時激動了起來,“什么時候來拿都行,我包了很多……” 這些年,關母或許是為了彌補當年的事情,一直在努力對關霖好。 當年,她剛剛嫁到蘇家,面對新婚的丈夫與繼女,和可能犯了錯的兒子,她會一時被徐媛媛的話蒙蔽也不是沒有原因。 關霖因為當時她的猶豫而心冷過,但這些年過去,關霖每次偶爾提起母親,說的卻都是小時候父親醉酒打人,關母是如何將他護在懷里的。 路域知道,關霖或許早就原諒,但只是不知道怎么開口。既然如此,那就他來幫他說。 次日路域去了蘇家,關母一早就等著了。 她開門時,朝路域身后看了好幾眼,確定關霖是真的沒來,才悵然地讓路域進了門,笑容有些魂不守舍。 她將打包好的保鮮盒放在了桌子上,一邊收拾,一邊小心翼翼地問著關霖的近況。 路域一一答了,拿好關母遞過來的袋子,在走出別墅門時,卻看見了一個有些意外的身影。 蘇若柳轉著自己的輪椅,正在花園的葡萄架下面曬太陽。 她的雙手已經能夠像正常人一樣活動了,甚至可以推著自己的輪椅來到花園。她看見了路域,半天才認出來:“是你?” 她記得,這是關霖的男朋友。沒想到那么多年過去,他們竟然還在一起。 路域來到她面前,挑起眉梢:“你恢復得不錯?!?/br> “關霖呢?他……他來了嗎?”蘇若柳有一瞬間的慌張,但看見路域自己提著袋子站在那里,就明白了什么,低聲道,“他沒來啊。他肯定很討厭我吧?!?/br> 半晌,她又道:“對不起?!?/br> “當年的事情……我很抱歉?!?/br> 路域轉過身,“徐媛媛做的事情,不用你來負責?!?/br> “不,是當年的天臺,還、還有之前的很多次,我對他做的事情……”蘇若柳的聲音很輕,帶著微弱的哭腔。 “對不起?!?/br> 路域站在原地,過了半天,才邁開腿:“他說沒事了?!?/br> 他一路走出了蘇家的院子,直到回到車上,才拿出了手機,上面顯示著正在通話中。 他取下右耳的藍牙耳機,把手機換成免提:“我馬上回家,今晚吃點兒什么?” 那邊沉默了許久,等到路域啟動了車,才聽到回復: “吃餃子吧?!?/br> “好,”路域勾起唇角,故意響亮地對著手機“?!绷艘宦?,“等我回家?!?/br> 關霖:“……掛了?!?/br> 關老師被他rou麻行為成功麻到,不帶絲毫留戀地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