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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路域將此行的任務告訴了妮娜,小女主二話不說,一拍桌子,就拿著自己的小金庫來支持教廷除魔事業了。 而且出手闊綽,原本一個金幣一張的通行證,她甩了一袋子。 路域覺得憑伯爵家的財力根本不用擔心惡魔,開閘放個錢,淹也能把惡魔淹死了。 老板很快拿來了三張通行證,笑瞇瞇地給他們比了個請的手勢。 小破酒館的后廚居然連著一條暗道,放眼看去,是幽深而一眼看不見盡頭的石階。每隔一段路就會出現一盞幽幽的壁燈,火苗只有豆大,虛弱得像是下一瞬就會熄滅。而到了第十三盞時,他們終于來到了一扇兩人高的木門前。 門被推開,鋪天蓋地的喧囂撲面而來。 昏暗的大廳、上等的美酒、衣著暴露的荷官,有人高聲大笑,有人嘶吼著紅著眼睛,將全部的籌碼推到桌中央。一個賭輸了全部身家的男人絕望地后退幾步,接著就有幾個身著黑衣的男人前來按住他的手腳,他像是突然被驚醒一般,瘋狂掙扎著,但很快,他的身體抽動了兩下,猩紅的血從地上蔓延開來,再也不動了。 而他旁邊的那些人,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麻木的雙眼只盯著桌上,似乎早已對這些習以為常。 路域面色不改,心里驚訝于這地方的規模之大,而身旁的關霖似乎氣息更冷了幾分,他對于這種地方的厭惡不亞于對惡魔,他想著祭司的事情,才沒直接出手將這里毀掉。而妮娜在后面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強忍著沒有尖叫出聲,不知為何,她覺得眼前這些人類好像比森林中的惡魔還要可怕。 老板向前走了兩步,半躬下身,微笑著向他們介紹: “歡迎來到‘黑暗教堂’?!?/br> 第13章 三十個籌碼被荷官小姐用一個托盤送來,路域隨手拿起其中一枚,打量了一番。 籌碼用一種廉價的黑色晶石制成,一枚的成本價大約等同于一個銅幣,但實際上的兌換價格卻是成本的幾十倍不止。它的正面光滑平整,背面則凹出一個精致的十字架標志,用血紅色顏料填充,本來代表圣潔的十字架頓時充滿了詭異感,像是惡魔的死亡印記。 而這種材質的籌碼除了廉價,還有一種好處,那就是聲音清脆。伴隨著一場場賭局的進行,整個大廳都回蕩著讓人心曠神怡的籌碼響聲,“嘩啦”,仿佛是碎冰碰到杯壁。 籌碼落下,“嘩啦”?;I碼推出,“嘩啦”。在這一聲聲的響動中,人們的心情變得更加愉悅,也更加肆無忌憚、毫無防備地沉淪。 路域的目光掃過一張張賭桌,不動聲色地把玩了一會兒手里的籌碼。 然后他隨意走向了附近的一桌,看了一眼賭局的內容——比大小。 賭桌對面,一個叼著煙的老頭打量了路域一眼,看見他整齊干凈的穿著與舉止間的氣質,眼里不禁露出了點嘲諷。 來黑暗教堂的大多都是底層的平民,但偶爾也會來一些爵位較低的貴族,老頭在這兒呆了很久,自然也見過一些。那些毛都沒長齊的二世祖們,滿眼好奇中藏著一絲對底層平民的輕蔑,但只要在這里待上幾個小時,他們就會連表面的體面都維持不住,那副衣冠楚楚的外皮被扒下,露出無能狂怒的內在,甚至紅著眼睛將全部家當都押到桌上。 “年輕人,要來兩把?”老頭兒掃了一眼他的籌碼,“三個還是五個?” 這群小貴族在開始往往都會有些緊張,所以得勾著他們先試試水,嘗到了甜頭,他們自然就會肆無忌憚地往下砸籌碼。 老頭兒對如何玩弄這些新人的心思熟練得很,不慌不忙地吸了一口煙,等著路域的回答。 路域跟每一個初來乍到的人一樣,他思考了幾秒,答道: “三十個?!?/br> 老頭順勢點點頭:“好,那就先來三十個……” 話音未落,他突然意識到什么不對,猛地抬起頭來: “三十個?!” 路域眼睛一掃,淡淡瞥向他:“嗯,怎么了?” 他在圣子殿下的身邊待久了,別的沒學會,一手面無表情倒是學了個七八分。他本身眼窩很深,鼻梁高挺,眼尾鋒利而微微上挑,笑的時候帶著一抹邪性,不笑的時候就仿佛一把未出鞘的刀,隱隱透出些許泛著血氣的攻擊性。 但下一秒他就又回到了一副懵懂無辜、什么都不懂的模樣,讓老頭仿佛以為自己看見了幻覺,半晌才陰沉著臉將目光賭桌:“沒事?!?/br> 旁邊的荷官小姐見雙方都應下,便甜甜一笑,脆生生地宣布: “雙方押注,三十個!” “唉,你去看了嗎,那邊有個新來的信徒,一上桌就押了三十個!” “這么大手筆,哪家男爵,還是子爵?” “都不是,還沒人打聽出來?!?/br> “那桌好像是莫里斯在玩?呵呵,遇見那老東西,真可憐?!?/br> “這應該是莫里斯玩廢的第幾十個新教徒呢……” “……” “等、等等,好像是那個新信徒贏了,還不止一局!” “什么?!” 不知不覺中,許多人都涌到了這張賭桌旁,爭先恐后地看起了熱鬧。莫里斯鐵青著臉坐在桌前,而他的正對面,路域的籌碼在短短半個小時里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堆成小山,而他本人則滿臉洋溢著無害的笑容,仿佛他真的只是個運氣好的愣頭青,此時正因為自己的幸運而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