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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 請問宿主太叛逆怎么辦,在線等,很急。 次日清晨,當關霖拿起書本準備去上課時,房門卻被敲響。 他開門一看,是一個神色有些激動的修女。 “殿下,教皇冕下過來了,讓您直接去前面的教堂見他?!?/br> 關霖立即應下,轉身踏上去前樓教堂的路,走了幾步他才發現,路域竟然沒有立即跟上來。 路域是有些猶豫的,畢竟惡魔來到教堂,就像是活魚把自己送上了砧板,幾乎只能任人宰割。 但對于關霖來說,這些天以來,路域都像是拴在他身上一般,不管是學習還是用餐,只要他一轉頭,路域就一定會在旁邊沖著他笑。所以當路域第一次沒有跟上來時,他居然罕見地有些不習慣。 “我走了?!?/br> 他只留下了這么一句。 他沒有因為自己的一時不適就強迫別人做什么,也沒有問路域原地不動的原因,善解人意的讓人心疼。 那個小小的身影向著前方的走廊走去,路域一咬牙,邁開腿追了上去。 不就是進個教堂嗎,不就是去見個教皇嗎!反正教皇又看不見他,他還能趁機比幾個鬼臉,多有意思。 “殿下!”他大聲在后面喊,“走慢一點,您的隨身掛件追不上了!” 關霖聞言轉頭,一雙眼睛明亮了起來,那一瞬間,路域仿佛看見了湛藍色的海。 不是積雪的冰山,也不是冷冰冰的藍寶石,而是生動而澄澈的海洋,汪洋一整片。 教堂,石階前。 站在這里,路域身上作為惡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抗拒,更別說里面還站著教皇,過于濃烈的光明氣息差點讓他原地嘔吐。 說來也奇怪,關霖身上的光明氣息再怎么濃郁,他也依舊想和圣子殿下湊在一塊,但一旦這種強度的光明元素放在別人身上,他就會和所有惡魔一樣,產生生理性的厭惡。 前方的關霖已經走上了石階,他只得強忍著骨子里的抗拒感,一步步跟了上去。 教堂內寬闊的大廳中,所有的孩子都乖巧地站在一個人的身邊,像是群星拱月。那人看見了關霖,微微一笑:“我親愛的學生,好久不見。愿光明神庇佑你?!?/br> 關霖面無表情地行禮:“參見教皇冕下?!?/br> 路域靠在不遠處的柱子上,瞪大了眼睛——那個年輕的小白臉居然是教皇? 他一直以為教皇應該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但眼前這位教皇看起來不超過三十歲。他身著白色圣袍,打扮簡潔,除了那頂象征著教皇的冠冕,就像個普通的教廷修士。 只是那雙瞇起來的狐貍眼,雖然一直微笑著,卻讓路域感覺渾身不適。 “不必多禮,小霖,”教皇摸了摸孩子的頭,像是父親一般親切,“你的導師們告訴我,你一直都很努力,身為圣子,這一點很好?!?/br> “但是,我也曾告訴過你,圣子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在這個身份上,你不需要朋友?!?/br> 關霖的臉色頓時變了。 路域也站直了身體,他仔細環視四周,所有的孩子都在,卻獨獨不見莉莉婭的影子,而卡羅恩那個小鬼看上去乖巧,嘴角已經悄悄翹了起來。 他隱約猜到了什么,額頭青筋直跳,忙去看關霖的表情。 圣子殿下的神色里只有茫然。 但路域看得出,他眼睛里的神采空了。 空氣都冷冽了下來,海浪重新凝結,變回了寒風呼嘯的冰原。 “莉莉婭……去哪兒了?”關霖輕聲問道,袖袍下的手在微微發抖。 他明明已經那么努力了,盡量避免與別人有太多接觸,生怕自己會給他人造成困擾。 莉莉婭幫了他,他就立即還回去,不欠別人的恩情,也不會與別人產生多余的交集。 但就算這么小心翼翼,也不可以嗎? 教皇俯下身,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她打擾到了你,所以我已經讓她離開了。小霖,答應老師,不要被其他人打亂了你的步伐,你是教廷的圣子,要肩負起未來所有的責任——你明白嗎?” “明白個屁??!” 路域的雙眼驟然變成了紅色,他向前邁了一步,身后無聲無息地蔓延出滿地的黑色火焰,濃烈的黑暗元素從他身上源源不斷地冒出,圍繞在他身旁,泛著黑紫色的光芒,如同地獄里永不熄滅的業火。 人類的教皇就是這么個腦癱嗎?他有什么權利決定別人的人生? 他憑什么,就這么自作主張地決定了關霖的一切?! 他氣得手都在發抖。 系統:【宿主,請保持情緒穩定——】 “哪里來的邪靈,在光明神的圣光下也敢為非作歹!” 教皇皺起眉,他本應該看不見路域,卻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手里憑空出現了一根法杖。 雄厚的光明元素如同一座山,壓過來的瞬間讓路域近乎窒息,但他絲毫未退,指尖蓄起了黑色烈焰,將全部力量都匯聚在了其中,直指教皇那張偽善的臉。 電光火石間,關霖突然抱住了教皇的手:“冕下!我明白了,我會做好我分內的事情,不會再讓您擔心的?!?/br> 路域不可思議地看向他,卻見小殿下遞過來的眼神中流露出哀求一般的神色。 他在求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