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姚父的臉色好不容易松快了一些,將他扶了起來,“我就信你這一回?!?/br> 六月,荷花正含~著嬌滴滴的花~苞,收起親人的不舍和祝福。顧定淮和明月就帶著五駕裝的滿當當的馬車,從北方駛向了東南一帶。 三年后 “露露,以后不準再去海邊玩兒。你看看,你的袖子都濕~了,生病了怎么辦?”梳著婦人發髻的明月,正一臉正色的教育這一個小女孩。 “娘~親,是姑丈帶我去的?!毙」媚飺P著小~臉,委委屈屈的撇著嘴。 明月瞪了她一眼,“你別以為我不知,不是你纏著姑丈的話,姑丈才不會帶你去的。你要是再去,我就……”明月揚起手來,威脅到。 “孩子他娘,露露只是小孩子心性,我們要好好教育?!鳖櫠ɑ窗衙髟碌氖掷?,勸道。 “你別一天就幫著她,你不是不知道這海邊有多危險,萬一出個意外,我看你哪兒哭去?!泵髟鲁哆^自己的手,不服氣地說道。 顧定淮一把扯過明月將她帶進懷里,哄道,“好了,以后我會讓定欣好好跟妹~夫說說,叫他不要再私自帶露露出去?!?/br> 露露看自家爹爹就抱娘,不抱自己。連忙手腳并用爬到了顧定淮的膝頭,向他張開自己胖胖的藕臂,嬌氣地說,“爹爹,抱抱我?!?/br> 顧定淮將女兒摟住,語重心長的說道,“露露,你聽話些,最近你~娘心情不好可不能惹她?!?/br> 明月直接擰著他的耳朵,“我心情不好,我心情不好還不是你的錯?!?/br> 顧定淮低下頭去,認錯道,“哎,都是我的錯,我的錯。娘子,你放手耳朵要斷了。情緒不要激動呀,小心動了胎氣?!?/br> 明月狠狠出了一口氣,松來了手。突然覺得自己的瞌睡來了,掩住嘴打了一個哈欠。 “你先去睡吧,今天的公務我已經處理好了,露露我看著些就是了?!鳖櫠ɑ从行┬奶鄣恼f道。 明月眼角帶淚,點點頭,“你好好看著些,我太困了?!睉崖堵稌r,明月基本是吐的不行,這個孩子還好沒什么打動靜兒,只是太嗜睡了些。 “爹爹,母親要生弟弟了嗎?”露露坐在顧定淮的膝頭大眼睛忽閃忽閃。 顧定淮皺著眉,將女兒沾濕的外衣給脫了下來,“是呀,不過也可能是meimei呀。露露難道不喜歡meimei嗎?” “露露也喜歡meimei呀,不過弟弟更好。如果是meimei的話,那我就做不成爹爹的小棉襖了?!甭堵洞怪^,嘴角的梨漩小小的圓圓的,好不可愛。 顧定淮拿起明月早就準備好的干衣服,替露露穿上,儼然是一個老手。 “為什么呀?”顧定淮側著頭,幫露露將手從衣袖中扯出來。 “如果是meimei的話,那meimei也是小棉襖。但是我比meimei要大些,那我這件棉襖就要大些。到時候爹爹肯定更喜歡meimei小棉襖,不喜歡露露小棉襖了?!甭堵哆约旱氖种?,哭喪著臉看著顧定淮。 顧定淮被大女兒這番話給整笑了,“怎么會呢,就算有了meimei,爹和娘一樣會喜歡露露的?!?/br> 揉了揉露露柔軟的發絲,顧定淮輕聲說道,“露露那么可愛,那么惹人疼。爹娘怎么會不疼你呢。有了弟弟meimei,就代表露露是jiejie了,弟弟meimei會整天追著露露說,jiejie帶我們出去玩兒,jiejie,我最喜歡jiejie了?!?/br> “真的嗎?”露露想象著自己身后跟著一群小蘿卜頭的樣子,眼睛笑成了一彎月牙。 “爹爹騙過露露嗎?” “沒有!呵呵……”小孩子清脆的笑聲散布在每一個角落,讓院子外面忙碌的侍女們都不由得揚起了嘴角。 連睡夢中的明月,嘴角都浮現出一個淡淡的微笑,恬淡而溫柔。 ——全文完—— ☆、番外2 顧定淮張開酸澀的眼睛,眩暈的視線略過周圍的每一個物體。 柴房? 窗外的天空已經暗了下來,顧定淮心里有些焦急,他已經讓人給明月遞了消息,約她今晚一起離開京城的。他今天一早明明被父親叫進書房里說事兒的,沒想到一進書房喝了一口茶,就沒有了意識。 肯定是哪里出了什么問題,顧定淮掙扎著想將綁在身上的粗麻繩給掙脫開來。 可惜那繩子綁的太緊,顧定淮用盡了力氣,手臂上都有了疼意,都沒能將繩子給弄開。 “來人呀,來人呀?!鳖櫠ɑ创舐暤暮暗?,一天沒有進過水米的嗓子又干又澀,好像被鐵沙子給磨了一次似的。 “大少爺,你就甭想著帶著姚家那個大小姐一起私奔了,侯爺是不會同意的?!?/br> 門外傳來一個聲音,顧定淮聽出那是父親最信任的長隨端生的聲音。 “為什么?為什么?父親他根本不會將侯位傳給我,為何還要攔著我走。我走了,二弟不是更有理由成為下一任的永定侯了嗎?”顧定淮啞著嗓子,垂著頭像個沒人要的孩子一樣絕望。 “大少爺,你是永定侯府的人,就算繼承不了侯位。侯爺也不可能讓你出去丟人現眼的?!倍松耆珱]有將顧定淮這個大少爺放心心上,說起話來完全沒有顧忌。 顧定淮閉上了眼睛,心里頭的絕望越發的濃烈了。 突然“嘭”的一聲,好像什么東西倒地了。顧定淮睜開眼,“怎么了?” “主子,我來救你了?!笔泅p的聲音,顧定淮激動的想站起來,不料卻被扯住了。 “大少爺,你快離開吧。這侯府已經沒了嫡系的容身之處了?!宾p的發絲凌~亂,臉色慘白,正幫著顧定淮松綁。 顧定淮扭了扭自己的手腕兒,問道,“外面到底怎么了?” 霏輕早些下唇,有些哽咽,“夫人已經被接毀了將軍府,小姐也跟著去了?!?/br> “什么意思?”顧定淮有種不好的感覺,心里一頓。 “侯爺說,要將白姨娘扶為平妻?!边@話連霏輕都有點羞于出口。 “父親他,怎么敢?”顧定淮瞪大了眼一臉的不可置信,但是隨即又慘然一笑。 父親有什么不敢的,姑姑最不喜歡他母親,現在她女兒林綺蘭當了太子妃,肯定不會讓他母親好過的。而他父親本來就不喜他們母子三人一顆心都偏到了白姨娘那屋去了?,F在有了太子一系的支持,他父親連最后一絲~情面都不給他們留下了。 霏輕看自己少爺意志有些消沉,連忙說道,“少爺你別擔心,夫人走的時候還挺開心的,叫您不要擔心。你不是要去救姚小姐嗎,快去吧,不然等會來不急了?!比缓髮㈩櫠ɑ丛缇褪帐昂玫陌つ昧顺隽?。 顧定淮想了想,母親有外祖的庇佑應該不會有問題。接過包袱,還是留了一句,“你跟我母親說一聲,我救了明月后安定好了就去找將軍府去尋她們?!比缓缶皖^也不回的走進了夜幕之中。 “明月,明月,你在哪兒呀?!鳖櫠ɑ错斨律綗o聲亭時已經遲了有一刻鐘了。 對著只有山風的空亭,顧定淮喊了很久都沒有人回應。不甘心的他又去了明月的靜室找人。 顧定淮找遍了前屋后院,整個屋子都是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人氣。 顧定淮小心的點亮了屋子里的油燈,四處找了找。 待他看到明月的衣柜是,心里的不安和焦急更是升到了頂點。 她母親留給她的檀木盒子不見了! 那盒子是她母親的遺物,只要她換地方就一定會將這個盒子帶在身邊的。 她已經離開了慈悲寺,可是她沒在無聲亭等著他又是去哪兒了呀。顧定淮的額頭上布滿了汗水,一直在不停的在明月的房間里翻找著,想找出一點線索。 可是找了整整一個小時顧定淮還是一無所獲。撲倒在明月的榻上,那冰冰涼的被褥讓顧定淮的心里一緊,一個不好的念頭生了出來。 明月不會是出了什么意外吧。顧定淮隨即扇了自己兩個耳光,怎么就不知道想一些好的呢。 顧定淮心里安定不下來,于是便又跑到了無聲亭去,想著萬一剛剛只是錯過了。 沒想到還沒有走進,他就碰到了一群穿黑衣的人??茨遣椒ヮ櫠ɑ淳湍芸隙切┤硕际沁@宮里的侍衛。 趁著那群人還沒看見他,顧定淮連忙躲在了一顆樹上,掩住了身形。 “哎,我們堂堂皇宮侍衛竟然聽一個娘們兒的差遣。這要我們做的事兒竟然是把一個落難的小姐推下山崖。哎,這女人呀還真是惡毒呀?!币粋€黑衣人吐槽道。 “得了吧,你還在這悲天憫人。太子吩咐我們來解決那個女人,是因為那個女人是前太子母家的大小姐,太子這是為了斬草除根?!绷硪粋€人接道。 “好了,別說了我們還要趕回去復命呢?!币粋€好像是老大的人制止道。 顧定淮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起來,心里不停地哀嚎著,月亮呀,月亮。 射像那群人的目光也充滿了殺意。 “誰?”有人感覺到了,喊了出來。 顧定淮摸出了自己防身的匕首,一個幻影落到了地上。 像一道鬼影一樣,繞著那些人走了一圈。只聽見刀起刀落,一股股熱燙的鮮血噴射~到了空中。顧定淮身上的黑衣被紅色的血液沾濕,顏色顯得更深了。 “那個小姐是不是叫姚明月,她在哪里?”顧定淮還存有一絲僥幸留了一個活口,將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問道。 “壯士饒命,壯士饒命。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呀。那個叫女人是姓姚,但具體叫什么我也不知道?!?/br> 顧定淮忍下心底的悲傷,刀子一拉最后那人也倒在了地上。 “啊……”一聲悲覺的嚎叫響徹在空曠的山谷中。像一匹哭泣的狼,對月長鳴…… 顧定淮像一個流浪已久的劍客一樣,戴著破舊的斗笠,一張俊俏的臉被掩蓋住了。而背上的長劍則用一塊灰色的步包裹住了,格外的頹廢。 他已經在太子府外頭蟄伏了很久了,手中的匕首上的血液已經冷卻干涸了,急需這個罪魁禍首的血的溫暖。 看著那個人得意洋洋的走了出來,身后并沒有跟多少侍衛,顧定淮瞬間按捺不住心中的仇恨想要沖上去。 不想,一只白凈的手按住了他想要拔劍的手。 “你是殺不了他的?!卑祮〉穆曇粼陬櫠ɑ吹亩呿懫?。 顧定淮轉過頭來,一雙猩紅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那人,“我一定要殺了他,就算讓我死無全尸我也要殺了他?!?/br> 那人輕蔑的一笑,“你的劍還沒有沾上他的衣角,就已經被五馬分尸了?!?/br> “我的主人可以幫你,幫你殺了那個人。但是你需要付出代價,而你的命就是其中一項?!蹦侨瞬恍觳痪彽卣f道。 “為何一定要我?” “因為,我的主人不僅是太子有恩怨,和永定侯府也有些摩擦。所以,身為永定侯大少爺的你最合適?!?/br> 顧定淮回了他一個冷笑,“既然你知道我是永定侯府的公子,那還說什么?” “可能你還不知道吧,你的母親已經被休棄了?,F在永定侯府可沒有什么值得你保護的東西了?!?/br> 顧定淮心里一震,一手扯過他的領子,“當真?” “當真?!?/br> “我要見你家主子?!闭邕@人所說,永定侯府已經沒有什么值得他保護的人了,剩下的只是他的仇人。 不是他父親給他下~藥的話,可能他還能趕上去救明月了。如果不是白姨娘的話,他母親那么好的人,也不會獨守空房近十年,還要遭父親的擠兌,謾罵。 那人微微一笑,“果然識相,走吧?!?/br> 前太子被廢,新太子雖然已經立了,但是還沒有祭天正名,所以還有一些頑固的老臣任然叫他“三皇子”。太子氣得半死,但他根基還不穩,不敢妄動。好不容易勸服了圣上舉行祭天,為他正名。太子可是激動了一整夜都合不攏眼呀。 太子站在寬廣的祭壇之上正享受著眾人的敬仰,突然一陣尖銳的破風聲從太子的后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