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他們都沒來過這么浪漫的西餐廳吃過飯。 江衾越想越委屈,看到來電人的時候更委屈,“干嘛呀!” “……”電話那頭頓時無語,許久,“姑奶奶,你收著點,別這么快就暴露本性?!?/br> “不是……”江衾發現自己最近都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似乎是被程曦珩寵壞了,才會變成這暴脾氣,意識到這個,江衾清了清嗓子,“你找我有事?” “我剛剛從林大小姐那邊聽到一個消息,你聽不聽?” 江衾很想叫他“有屁快放”,但是她明明是一個安靜的克制的好女孩,不能這么粗魯,“你說?!?/br> “你能不能熱情一點?”裴翊臣似乎想吊足她的胃口,“不然我怕你聽了會受不了?!?/br> “剛剛是你叫我收著點的?!苯榔沉艘谎垆撉?,鋼琴處已人去琴空,也不知道去了哪個包廂茍合了,“怕我受不了,您就免開尊口?!?/br> 原來江衾也是大小姐…… 裴翊臣今天才知道,只是她隱藏得好,他先前沒發現。敢情程曦珩是一個大小姐磁鐵,專吸大小姐?裴翊臣嘆了口氣,“你家程曦珩去相親了?!?/br> 相親? 江衾抬了抬眸,顧不得跟裴翊臣斗嘴,“跟誰?” 終于有興趣了?裴翊臣故意嘆了口氣,“我聽得不是很真切,聽說是琦?!?/br> 江衾生硬地嗯了一聲后,才幽幽聽到他的后文,“介紹的?!?/br> 這裴翊臣,說話大喘氣肯定是故意的。這個電話也不是好意提醒,分明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不過江衾也因此松了口氣,“你上回不是說季琦睿是他的朱砂痣嗎?難道現在這朱砂痣變異成媒婆痣了?” “這嘴毒的,我服?!?/br> 江衾瞇了瞇眼,語氣變得刁鉆,“我記得,季琦睿是您給請回來的吧?” 裴翊臣嘿嘿笑著,這事早就過了,只求她別再計較,“不過有件事是好心勸你,你要是有心跟程曦珩好好過日子,就去見見程家人,畢竟季琦睿一直是程家欽定多年的準兒媳,你初來乍到就要人家退位讓賢的,確實不太好說?!?/br> 掛了電話,江衾心情好了許多,看向喬緒,“誒,你怎么不吃了?” 喬緒垂眸,眼前的女人眉開眼笑的,哪有先前陰郁的樣子,感慨道女人果然善變,“我看了下股市,e.l大勢已去,差不多我們出場了?!眴叹w頓了頓,“對了,susan那邊你出面還是我出面?” 作者有話要說: 不zuo死就不會死~~ 故意讓季琦睿出來溜達一下就為了證明,季琦睿和江衾長得不像,只是那些人眼拙! 我們家江衾漂亮多了多了多了去好嗎! 另外,因為霏霏最近很忙很忙,所以正常更新是隔日更。(這兩周因為榜單原因日更~~~) 另外看霸王文的親們?。。。?!你看到我一臉幽怨了嗎(@ ̄ー ̄@) ☆、四十三 江衾用碳素筆在紙上勾勒出那架三角鋼琴的輪廓,和那個背對著她彈琴的女孩,姑且稱為女孩吧。 一個設計者不應該擱筆這么久的,更不應該放棄自己的夢想??墒侨缃?,她提起畫筆,想描繪的卻是那個女孩柔軟的背影和那溫柔得讓她望塵莫及的側顏。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正如喬緒所言,要好好利用這段時間整理一下自己。程曦珩對她而言,確實意義不同,但是,她把程曦珩看得太重,重到總有一天,這份愛會沉重得讓兩個人窒息。她應該放開手,給兩個人適當的空間,而不是被一個季琦睿,就攪得她分寸全無。 若是如此,她與彼時的季琦璇又有何分別。 江衾把紙揉成團,丟進一側的垃圾桶里。她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她應該分出心去處理e.l的事,而不是一直惦記著那個叫季琦睿的女孩。 e.l的情況一日不如一日,消耗的同時意味著他們收購以后要做的善后工作也會更多,與其降低收購成本而造成日后補救措施花費更高價的花費,倒不如先下手為強,至少e.l的品牌價值還在。只是,susan并非真到了山窮水盡,況且,相識多年,她不覺得以susan的性子會為e.l的發展讓出一條退路,她多半會選擇與e.l玉石俱焚。 而這一點,恰恰是喬緒不敢與之談判的真實原因。 如果換成她呢,她要怎么說服susan,她用什么理由可以說服susan呢。susan不缺錢,即使e.l最后沒落了,她那位被調查的父親還是給她留了足夠的資產,足以她揮霍一生。 哪怕她視e.l為親子,如果這個親子隨了別人的姓氏,她還會選擇保護這個親子嗎? susan. 江衾在空白紙上寫下了她的名字,中文名秦紡絡,性子張揚隨性,不肯受制于人,也不重視名利,為人處世不囿于常規,一切率性而為。這樣的人,看似最簡單,但也最難琢磨,什么事都在她談判那一瞬間的喜怒哀樂。 而還有個很關鍵的前提,秦紡絡在喬緒這件事上摔得很慘??墒?,她又為什么要縱容徐馥剽竊她的星愿了?是了,這件事她還沒有理順,也沒有再往下追溯。而眼下,是該追溯緣由的時候了。 可是,應該向誰追溯? 江衾翻出手機,眼下,她是唯一的一個可能的知情者,并且會據實相告的。只是她的話,又有幾分可信度呢,事已至此,她還怎么繼續相信她呢。 電話沒有撥通,另一個電話就已經打進來了。 呵呵,他還知道要打電話過來。 江衾故意拿著電話不接,心情卻莫名好了起來,約摸著差不多了,才緩緩接起電話,“嗨咯,晚上好呀?!?/br> “好?”電話那頭頓了頓,自帶磁性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不悅,“媳婦兒都跟人跑了,好得起來?” 這都多久了,才想起來興師問罪?江衾癟了癟嘴唇,也不想跟他打嘴炮,“我在檢討了,但你能不能先做下自我批評?” “吃了沒?” “做檢討的時候不能吃飯你不知道?”知道他在轉移話題,江衾也不點破,只是反唇相譏,卻帶著笑意,她知道這事沒完沒了地吵下去,只會吵壞了感情,至于什么時候清算,她已經有了想法,“所以,程大人,六點半了,現在可以吃飯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喇叭聲,“我在樓下?!?/br> 江衾換了鞋就往下趕,臨出門又折回去把寫著秦紡絡的紙張給撕了丟進垃圾桶,又順帶著把垃圾袋一塊拎下樓。 一路小跑,到樓下的時候,已經有些喘了。 程曦珩開得慢,沒有一絲不耐煩,配合著她的速度開到了垃圾房,“去哪,我捎你一程?!?/br> “去你心里,帶我去嗎?”江衾半彎下腰,探向車窗,路燈迷黃,灑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就是那張似笑非笑的禁欲臉,惹得她老是心癢癢的。 程曦珩挑了挑眉,一臉羞澀的模樣,“直達?!?/br> 江衾這才開車門上車,一上車就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她原想不動聲色地找找那女人留下了什么蛛絲馬跡。 一束玫瑰卻赫然出現在眼前,有一瞬間,她的視野是模糊的。 程曦珩這個死呆子竟然知道要給她送花?江衾忍不住咧嘴笑開,明眸皓齒,在不算明亮的燈光下,更顯如花美色。 江衾低頭看著紅艷艷的玫瑰花,花瓣上還點綴著水珠,滿天星簇著玫瑰涌上來,然后被一層粉紙束著,勃勃生機全束在他的手中,束在他白皙修長的指縫間。 江衾抬頭又低頭,眼神在花束和他的臉上來回掃,“原來通往你的心的這一條路上,竟然是鮮花緊蹙,芳香撲鼻的?!?/br> “這條路它只對你開放?!背剃冂癜鸦ǚ胚M她懷里,然后才把推拉桿退到倒車檔,緩緩退離這垃圾房,在垃圾房門口送捧花,絕對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只有他了,“去哪里吃飯呢?” “都可以啊?!苯老?,既然他都能榆木開竅送了花了,那她自然要很好說話的,“你決定?!?/br> “我預約了漣香園,你看如何?” “都好,都好?!苯佬Φ醚垌紡潖澋?,眼神全放在數花朵上,十一朵,一心一意,“以后吃飯這種大事都你決定,我不挑食?!?/br> 聞言,程曦珩無奈地笑了。 對于這些零碎的事情,江衾的臺詞一貫是“隨便”、“我都可以”,恨不得每次吃飯都程曦珩來拿主意,這一次更直接了,全權交給他了,正當江衾一臉得意的時候,程曦珩卻壞笑起來,“真的?” 這樣的語氣有點古怪,江衾眨巴著眼看他,不懂哪里出了問題。 后來,江衾很快就找到了問題出在哪里了,她說她不挑食,他就替她找到了一個很別致的“食物”,叫她臉紅又心跳,“程曦珩你羞不羞的,這能……吃嗎?” “當然?!背剃冂窬吞稍谒硐?,一臉任君處置的模樣,“是你自己說不挑食的?!?/br> 江衾雖然已經口齒不清了,那雙賊溜溜的手卻仍在他的腰際游走,她愛極了他這副身子。她承認她好色,他的前戲很溫柔也很長,長得她忍不住先翻身推倒他。 相比他的游刃有余,她更嫌猴急,在他的美色面前,她完全把持不住,可是關于這種新吃法,她做不到,“我不餓……” “哦?!背剃冂褡プ×怂氖?,前一刻還溫柔迷離的小鹿眼下一刻變得沉穩冷漠。 那個眼神驚得江衾全然忘了動作,愣愣地看著他,這種情況下他還能鬧別扭?后者看似傲嬌,其實他的冷漠卻只是曇花一現,須臾過后就笑得雞賊,扯著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拽,原本就好聽的聲音沙啞起來更容易挑撥人,他靠在她耳側輕聲笑著,“可我餓了?!?/br> “你別碰我!”江衾被他禁錮在懷里動彈不得,交密融合之處更是撕拉得她渾身輕顫,唇齒間隱隱約約發出令人臉紅耳赤的□□聲,“我還有事沒跟你計較……” “哦?”程曦珩禁錮在她的力氣松了些,卻扶著她的腰往自己的身下按,感覺到她猛地一緊,才長呼了口氣,今天太折騰人了。 他有意讓她來,她卻自始至終想著要挑撥他要而不得,要不是先前那一刻她自己先把持不住了,估計還有得他受,“原來是想在床上說?!?/br> 江衾笑起來身子輕顫,這一點點顫抖都讓兩個人吸了口氣,也不知道是誰在折磨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彼募珙^,指尖一點點嵌入他的rou里,“彈鋼琴的那個是季琦睿?” “嗯?!彼浇俏⑾?,不知道她怎么想出這么一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高招的。 “我聽說你定力很好?”江衾挖了一個坑,等著他跳。 果然,他想都不想,“那是?!?/br> “難怪,脫光了挑撥夠了就把我扔掉往浴室泡……”江衾用中指提起他的下顎,冷哼了一聲,“有本事現在把我推開啊?!?/br> …… 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程曦珩護著她的腰,準備得差不多了才突然坐了起來。 這一個動作,把原先還趾高氣揚的紙老虎給坐了個頭昏眼花。 她靠在他肩頭上狠咬了一口,“程曦珩,你還真推……”江衾總算是知道了,有些事情吵吵就好,還是別拿到床上來說,傷身。哪怕程曦珩說不睡就不睡,哪怕程曦珩說推開就推開,她也只能忍了。 誰讓她生為女性,就是享受的那一方呢。 這種欲生欲死的瞬間,她其實最享受了。 江衾不用上班,醒來的時候程曦珩果然已經上班了。 可怕的潔癖和強迫癥迫使他出門前把屋子都收拾干凈了,除了她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他絕對是故意的,他在提醒她,昨晚還是她先按捺不住的。 不過,誰主動并不關鍵,重要的是,誰更投入。 江衾特意選了領口較高的衣服,她鎖骨處還有尚未褪去的紅痕,只是用頭發還蓋不住。她特意打了很厚的粉才出門。 她約了林果果,在e.l樓下的咖啡廳。 以前,她思路堵塞的時候,經常叫林果果陪她下來逛逛,然后總來這里喝咖啡,坐在窗邊,看著路邊形形□□的路人或匆忙或從容地走過,然后她們討論起哪個人的配飾搭配挑得好,哪個人的可以改進,怎么改進。 而那樣的日子,竟然也是一去不復返了。她再也不能心無芥蒂地告訴她,她下一個系列想用什么做主題,想用什么做材料…… 思緒漸漸遠去,直到眼前灑下一大片陰影。 江衾抬頭,卻被她嚇得慌了神,“你怎么了?” 作者有話要說: 再給我一瓶酒!我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