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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鵬忙碌了一天,迎來送往招呼前來致祭的人,直到晚上才得了個機會可以休息一會吃一口飯。 不過在他剛端起飯碗的時候,后面黛玉的丫頭慌慌忙忙的跑來:“姑娘昏倒了?!?/br> 薛鵬嘆了口氣放下飯碗跟著這丫頭去到后面。 路上他聽這丫鬟說起了黛玉昏迷的事情,原來黛玉自從林海去世之后就一直在哭,眼淚一刻也沒有停歇。 她不光不停的哭,還一直水米未盡,終于身體挺不住就昏了過去。 等薛鵬聽完事情經過,他人已經來到了后面林海的院子。 因為林海之前就是在這里去世的,自他去世之后黛玉就沒有離開這里。 現在她昏過去,下人們就把她安頓在這院子的耳房里。 因為李郎中還沒有離開,在她一昏倒之后下人就把他請來給黛玉診治。 薛鵬到的時候黛玉已經醒來,李郎中正從屋子里走出來。 他看到薛鵬來了,一邊行禮一邊跟他說:“林姑娘身子本身就嬌弱一些,又因為林大人的事情悲傷過度,一時受不住暈倒的。我開了一副藥,林姑娘可吃可不吃。不過這藥可以不吃,飯總是要吃的,還請將軍多勸慰林姑娘?!?/br> 薛鵬沖李郎中點點頭,他明白李郎中的意思,顯然是黛玉要是不吃飯這身體就受不住了,還是要勸她吃飯。 兩人說了話,李郎中自去,薛鵬進了屋。 他一進到屋里就看到黛玉靠在床頭,兩眼睜得大大的直勾勾看向前方,只是她的雙眼沒有焦點,顯然人在這里魂已經不知道去了哪里。 薛鵬低聲吩咐了黛玉的丫鬟,那丫鬟領命出去了。 他自己搬了張凳子坐在黛玉床邊,或許他的存在感太強,黛玉終于回過神來慢慢轉頭看向他。 黛玉看著眼前一身孝服的薛鵬,然后低頭看向自己。 因為林海去世的時候她哭的悲傷,她身邊的丫鬟也都陪著她哭,以至于她們都沒有換上素衣,現在黛玉身上還是紅艷艷的喜服。 黛玉看著自己身上紅的勝血的喜服,又看了眼薛鵬身上的孝服,她慌忙起身想要吩咐丫鬟拿她的孝服來。 她覺得作為女兒自己真的太不孝了,父親已經去世了,她卻連孝服都沒有穿上。 不料她剛剛要起身卻被薛鵬輕輕一推就倒回了床上,她有些慌亂,薛鵬比她高壯加上常年在戰場上養成的氣勢來讓她有一種壓迫感。 更為重要的是她被推倒在床上,讓她誤以為薛鵬想要對她不軌:“你要做什么?”她顫聲問道。 薛鵬看她那如同受驚的小兔子一樣的神情,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換了更柔和的語氣道:“我問了你身邊的丫鬟,你只是早上起身的時候吃了一點粥,然后已經一天水米未盡了。我已經吩咐你的丫鬟去給你端些飯菜來,你先吃了再說?!?/br> 黛玉也就是早上起來的時候吃了一點粥,她雖然請薛鵬配合自己答應婚事,可是事到臨頭到了訂婚這天她還是心里帶著矛盾抵觸的,以至于一早就沒有食欲。 等到了訂婚宴上,她光顧著陪林海也沒有吃什么。 訂婚宴之后,林海又去世了,她更是因為光顧著悲傷沒有吃東西了。 按理說一天沒有吃東西她應該覺得很餓才對,只是因為心里太悲痛了,她只覺得胸口有一團郁氣停駐,根本吃不下飯去。 所以當丫鬟端來飯菜的時候,她就讓丫鬟拿下去。 丫鬟正準備領命下去卻被薛鵬叫住了,薛鵬從托盤中端出碗來,那碗里盛了一碗粥。 他的手很大,而黛玉這樣后宅女子的飯量又很小,這個碗在他手上小的有些可笑。 薛鵬暗自搖頭,就這么個小碗才盛了那一口粥跟喂鳥的差不多,估計他一口就喝下去了。 這丫頭連這一口鳥食都吃不下去,難怪瘦的好像風一吹就被吹走了。 “你先把這碗粥喝了?!?/br> “我不餓,拿走?!摈煊褚稽c笑容都沒有,看起來有一種世外仙姝的清冷。 她現在對薛鵬阻止自己換上孝服去給父親守孝很是不滿,語氣聽來也冷颼颼的。 薛鵬根本不在意她的語氣,他在戰場上敵人罵過更加難聽的話他都當耳邊風了。 “你先喝了粥,外面有我?!?/br> 黛玉不耐:“你又是我林家什么人?” 她說完自己也愣了一下,以她的修養是說不出這種無禮的話。 “我可是你林家的女婿,你林黛玉的未來夫婿。我這個林家半子的身份,這老丈人去世怎么跟我沒有關系?”薛鵬頭一次叫了黛玉的閨名,也頭一次在黛玉面前拿他們兩個的婚約說事。 黛玉一下子想起了她跟薛鵬訂婚是為了讓林海毫無遺憾的離開,現在她按照林海的意愿訂了婚林海卻已經去世了。 想到這,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跟一顆顆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滾落。 薛鵬在戰場上流血都不怕,可是偏偏怕女人哭。 曾經前世的時候,他看多了因為匈奴犯邊無數的姊妹家破人亡痛哭的樣子,當時就讓他心里很痛,然后發下誓言要擊退匈奴。 如今到了這一世,他看了黛玉在他面前哭泣,心里又軟了。 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些:“剛剛李郎中跟我說你身體虛,要是悲傷過度又不吃飯恐怕有傷壽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