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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石杉現在全身實在沒什么感覺,不然就這幅病弱的身子,被踩上幾腳,怕是會病上加病。 小孩踩實了稻草,看了石杉一眼,也沒說什么,走掉了。 從石杉醒來兩天,這孩子每天過來送一張餅,石杉現在腦袋亂的很,一會出現小孩的樣子,一會又出現的陌生的人和情景好似他親身經歷過一般。 石杉喘著氣,動著眼珠,不管小孩送不送餅來,他要是再不被人發現,怕是也活不長了,要死第二次嗎? 就這樣睡了一夜,石杉是被一聲近在耳邊的狗叫聲吵醒的。 睜開眼,放大狗臉,正張著血盆大口對著他的臉,流著哈喇子,石杉兀的眼睛瞪得蹭圓,不會動的身體驚得一身的冷汗。 “回來!” 一聲聲音把狗喚了回去,石杉看到一個腰上圍了獸皮,手上拿著弓箭,頭皮坑坑洼洼的光頭老獵戶正把他的大黑狗喚回去。 有人!石杉眼里升起希望,但看到老獵戶眼里明顯的厭棄,鬧不明白的石杉升起的希望被打得七零八落。 老獵戶牽著他的狗,把壓在石山身上的稻草都扒開,繞著石杉走了一圈,用手指探了探他的呼吸,還用腳踹了踹他,看他還活不活著。 石山不停的轉動著自己的眼珠,告訴這人他還活著,活得好好的。 老獵戶皺了皺眉,猶豫了半天到底人是救還是不救,抬頭瞥了一眼躲在門口正往里看的小孩。 牽著狗走了…… 走了?石杉眼珠跟著走遠的人,感覺一口氣沒上來,昏死過去了。 中途石杉在一陣陣搖搖晃晃中醒過一會,感覺被人從茅草屋抬起了。 石杉迷迷糊糊想:總算得救了。 —————— 等意識不清的被人安置上床,身邊感覺又鬧騰了好一陣。 到屋內只剩石杉一個人的時候,身體比意識更熟悉這個所謂的家,意識開始回籠,石杉腦里的思緒也漸漸清晰了起來,被子上的霉臭味,似乎讓這具不適應的身體安分了下來,尿意也上來了,石杉好半天才控制住身體,慢慢起身步履不穩的下床,踩在地上走兩步喘口氣,腳也發軟,現下已是半夜,聽外面早就沒了聲音,屋里一點光也沒有,石杉只能摸黑走到門口,伸手一拉。 門鎖上了。 從走下床到走到門口,石杉已經累得直喘粗氣,這該死的破門到底怎么開??! 研究了好半天這木門,石杉總算拉開插銷把門打開了,勉勉強強抬步出了門,依著這具身體的記憶摸到這個家后面的廁所開始撒尿,這所謂的廁所也就是一塊在菜地旁邊的空地而已。 好不容易系起繁瑣的褲帶,石杉飄著腳步回了剛剛的屋,躺在硌得不行的土炕上,這具身體的記憶慢慢涌入他腦中。 這里是南嘉國和溪鎮的一個小村落,這具身體叫石山,和他一字之差,家里做些小生意,原本日子過得還算不錯,不過這不錯,也僅僅是在他親娘活著的時候,六歲的時候前腳他娘才過世,后腳他爹就娶了后娘給他,進門的時候那位肚子都圓了,有后娘就有后爹,況且那位后娘還是個壞心腸的,進門半年不到就生了個大胖小子,明擺著他娘在世的時候就和他爹有一腿,就這樣石山有了弟弟,接著又有了meimei,他在家里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挑水煮飯劈柴什么都干,不但如此他后娘還污蔑他偷家里銀子,虐打母親,搞得他的名聲壞得不能再壞,他爹一怒之下陪嫁了三畝地讓他嫁人了。 沒錯,這個世界是允許男人在一起搭伙過日子的,但也只是實在說不到媳婦和家里窮得揭不開鍋的人家才會娶男妻,更別提會嫁人的男子更是少之又少。 靠著陪嫁的三畝地,石山嫁了個莊稼漢子,嫁過來后,性格大變,原本他的名聲早被他后娘敗得差不多,嫁過來后婆家又不是好相與的,他男人對他也不上心,更是破罐子破摔,好吃懶做,勾搭不少野男人,前幾天更是與一個貨郎在玉米地里胡搞,好不快活,被村里的人發現,急忙中摔破了腦袋,在床上躺了幾日不見好,大夫說要買人參吊著,人參多貴!家里的人那舍得用在他一個男妻身上!被婆婆趙氏和大嫂楊氏偷偷抬到了山腳邊的破茅草屋里,原主就這樣天寒地凍被凍死了。 石杉深吸了口氣消化這些事情,費勁的拉了拉被子蓋上,管他的!還活著就是賺了,石山就石山,他以后就是石山! 第2章 第二天一大早,石山是被屋外的叫罵聲吵醒的,被吵醒的他睜開眼看著墻頭上的蜘蛛網,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屋外趙氏罵罵咧咧,舀了一勺糊糊到碗里,嘴里罵著:沒想到這倒霉的賠錢貨竟然還活著,癩疤頭這個多管閑事的!不好好打他的獵,摻和我們家的事做什么! 石山動了動身子,感覺比昨天好了些,撐著手從床上坐起,門“咯吱”一聲開了。 石山的婆婆趙氏推開門,干農活的人不說是漢子就是女人長得也是隱隱有些粗壯,何況趙氏已經差不多四十歲,一雙眼睛向上吊著,嘴角往下一拉,端著一碗糠米熬得糊糊“嘭”的砸在石山炕邊的桌上。 這一動作做下來都有著虎姑婆的意味。 “趕緊吃完!金貴得還要我來伺候你!”趙氏嫌惡的看了石山一眼,聽大夫說沒人參吊著就只有死的份,她們才把人抬著扔到荒郊野嶺沒人管的破草屋,怎么竟然就活了!真是賤人長命!禍害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