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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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青的反應卻很出乎他意料,既沒有羞澀也沒有尷尬,而是認真地和他討論了他想要女兒這個愿望的可實現性。穆冬知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但是還是忍不住覺得生氣。 他的心臟砰砰直跳,疼得厲害,沒過多久只好把車停在了路邊,人伏在方向盤上大口喘氣。 他后面的一輛黑色商務車也跟著停了下來,車子停好之后身著黑色西裝的保鏢迅速地跟隨行的醫生走到穆冬知車窗前:“穆先生?” 穆冬知抬眼看了一眼車窗外的人,有氣無力地擺擺手:“沒事,等會就好了?!?/br> “穆先生,你這么硬撐著不是個辦法,”已經為他診治多年的醫生見他臉色慘白痛苦的樣子,忍不住又一次勸道:“還是盡早動手術吧?!?/br> 這個手術雖然風險比較高,可至少還是有繼續活下去的機會。照穆冬知這樣拖下去,他的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連手術也會變得更加兇險。 穆冬知沒有回答,沉默地拒絕了醫生的提議。 見無法撼動穆冬知的決定,已經一把年紀的老醫生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穆冬知并不是沒動過手術。 八歲那年,父母請來世界范圍內一流的醫生為他手術,并且對整個手術進行了精密的監測,連輔助手術的護士的家長都控制住了,可就這樣還是出了意外。他差點死在手術臺上。 他手里握著的財富和權勢實在太誘惑人,有數不清的人盼著他死,他不能再冒險了。 以前在這個世界上,他誰都不信,現在他只信栗青。 他等她。 “回去吧?!蹦露逼鹕眢w,淡淡吩咐道,疼痛終于褪去,他拉開車門繞到后座坐下。保鏢迅捷地上車,啟動車子朝前駛去。 這一晚,誰都沒有睡好。 栗青早上是被冷醒的,仔細一看才發現杯子一半被弟弟緊緊抱著一半掉在床邊。長安山地勢高又靠海,晨間溫度低,冷不丁了打了個噴嚏,意識到不對的栗青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果然有些燙。好在并不是很嚴重,頭并不是十分沉,她也就下床穿了衣服,開始準備早餐。 吃過簡單的早飯,倆姐弟一同出門。 栗青先送他去鋼琴老師那兒之后,又去譚易那兒。 時間還早,栗青本來以為還擔心譚易還在床上,結果到那兒一看他竟然在院子里跟著老太太老大爺一起慢悠悠地打太極。 見栗青瞪大眼睛一臉正經地看著自己,譚易難免有些尷尬,慢慢地停下動作,同他身邊的老大爺打過招呼才朝她走過去。 兩個人一路上樓,譚易狀似無意地說:“閑著也是閑著,運動一下?!闭f著把門打開,讓栗青進去,自己隨后進去進了臥室。 栗青有點好笑地看他的背影一眼,其實他沒有必要這樣解釋的,她剛才并不是在嘲笑他。 之前來的頻繁也就沒注意到他的變化,她這一次來和上一次隔了七八天,這才突然發覺這個穿著寬松白色太極服,看起來朝氣蓬勃的譚易和一個多月前那個穿著沾了油漬的白大褂對著電腦一臉萎靡的失意醫生實在相差太大了。 栗青在病人候診的椅子上坐下,短短的時間內,這小小的空間漸漸被醫學檢查儀器填滿,空氣里都是她早已習慣了的消毒水的氣味兒。 等譚易到臥室再出來時,身上已經換上了襯衣休閑褲,外面也套了一件白大褂。他拿著一疊病歷走到栗青面前遞給她:“這是這周還沒有確診的病人?!?/br> 現在來他這里看診的病人已經不僅限于“福榕會”的姑娘了,一些同她們有聯系的金主也成了他的病人,只不過這些人來之前都會通過電話先預約一個單獨看診的時間。 除了比較難以言說的性、病,這些富豪高官平時應酬多了,血糖血脂幾乎都有不同程度的偏高。譚易給他們開的那些藥和囑咐的注意事項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可他這里能給病人提供的最吸引人的是對*的保護。 當然啦,也有一些癥狀太多難以確診的病人,這些就需要他們兩個人慢慢討論了。 栗青手里拿著這一疊病歷就是這樣情況的病人,她慢慢地看,想到些什么就說出來同譚易討論,譚易負責把討論結果記下來,再將其在病人身上進行論證。 翻到最后一份病歷,栗青的手突然頓了頓:“鄒大成?” 譚易停下手中的筆,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著朝她道:“這個鄒大成,特別財大氣粗,連續來了三天,最后還給我不少小費?!?/br> 說著他忍不住笑了出來,其實知道他并且來這里看病的富豪不在少數,但只有他這么張揚。如果不是太單純的話,就只能是蠢了。 “誒,”他突然望著她問:“你那嬸嬸是不是也是鄒家的???”榕城的上層圈子繞來繞去都是親戚。 栗青沒回答,只是把那份病歷單獨抽了出來,起身走到他面前放下,面無表情道:“如果這個人再來,你想怎么賺他的錢就怎么賺?!?/br> 譚易愣了愣,栗青出于某種考慮,對病人的收費是有嚴格的標準限制的,除非病人主動,否則他是不可以向病人獅子大開口的。 他本來想問栗青,這次怎么不按規定來了,可抬頭看她面露冷色,想了想把嘴里的話咽了下去。 討論完病例,栗青和譚易對了一下賬目,發現雖然接待的病人不多,但已經把前期購置各種簡單的醫療設備的錢掙回來了。 考慮到即將開學會比較忙,暫時可能不能來,栗青和譚易商量了一下接下來的計劃,并且提醒他一些和那些人打交道要注意的事情。 譚易從前只顧嗑書本,對人際交往并不太擅長,如果不注意很可能會出問題。 從譚易那里出來,正好快到她和伍瀾約好的時間,栗青就直接把請柬給她送了過去。 奇奇被他爺爺奶奶帶著出國玩兒去了,伍瀾閑得發慌,主動問栗青需不需要幫忙籌備婚禮。 說到這個,栗青有些尷尬。 之前她不知道就算了,現在總不好意思繼續讓孫君梅一個人忙上忙下,只是她一開口,孫君梅笑瞇瞇地表示,什么都已經準備好,就等她穿上婚紗了,讓她慚愧不已。 這種事情栗青也不好跟其他人說,既然伍瀾問起,她就提了一下。伍瀾眨眨眼,頗為羨慕,雖然有父母公婆cao心,當初她的婚禮也是把她累得夠嗆。 她順便又給栗青普及了一通婚禮上新娘需要注意的事項,聽得栗青一愣一愣的,她沒想到其中還有那么多彎彎繞繞。 “這還是我們,尋常人家的新娘需要注意的東西不比這個少?!蔽闉懶χ?。 栗青受教地點點頭。 伍瀾喝了一口果汁,垂眸笑笑不言。 栗青一定不知道穆冬知為她準備了一個怎樣的婚禮,否則她不會這么淡定。 ☆、第32章 八月末婚期將至,有一天穆冬知突然問栗青,她想讓誰牽著她走過紅毯。栗青這時才想起來父親已經去世,而自己并沒有能夠代替父親的人選。至于栗文濤,呵,栗青根本沒有考慮過,她是真的不想惡心自己。 大概是見她一臉苦惱糾結,穆冬知說:“我倒是有一個合適的人選?!?/br> “誰?”栗青有些好奇。不過更加好奇的是穆冬知生氣的理由。 自從那晚在穆家吃飯過后,他一句話都不曾對她說過,然而會用偷偷很奇怪的目光緊緊盯著自己,讓她一瞬間汗毛都豎了起來。 雖然大多數時候他都是是面無表情的樣子,栗青卻直覺他在生氣。好吧,雖然在外人看來他絲毫沒有在生氣的樣子,除了不跟她說話卻會偷偷看她。 此時穆冬知又用那種充滿了不明含義的眼神看著她,不過這一次是光明正大。栗青差點沒忍住把自己的疑惑問出口,不過話到嘴邊硬是咽了回去。 或許是察覺到什么,穆冬知隨意地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道:“栗二爺?!?/br> 栗青一愣。她其實也知道最合適的人是族里的長輩,可那都是人精,怕是不會有人愿意接下這明顯打栗文濤臉的事兒,畢竟他現在還是族長。 搖搖頭,栗青否定了這個提議。穆冬知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話想說,但他卻只是深深看了栗青一眼,什么都沒說。 第二天栗青送樂今去鋼琴老師家里,他九月就要參加比賽,因此練習的頻率比以往更高一些。和老師溝通了一下弟弟近來的狀態,對方有些疑惑地問她:“最近是發生什么事兒了嗎?” “???”栗青怔住,還沒來得及回答對面的老師又接著說:“以往樂今雖然也很勤奮,可卻無法和最近幾日的努力程度相提并論?!闭f到這里,老師看了栗青一眼:“雖然這是好事,我還是有些擔心?!?/br> 她想要的不是短時間的暴發,而是一種穩定連續的上升,以栗樂今的天賦和基礎,即使緩慢一些都沒有關系。怕就怕他過了這段日子,突然就消沉下去。 終于明白老師在擔憂什么的里青回答道:“家里是出了一點小事,”家丑不可外揚,她覺得這種事情沒必要弄得誰都知道。 栗青朝老師笑了笑,肯定地對她說:“不過您不用擔心?!?/br> 老師點點頭:“那就好?!?/br> 從老師家里出來,栗青一邊朝小區外走一邊想,老師說的那些她何嘗又沒有發現呢。 自從聽了錄音筆里的內容之后,弟弟就不再執著于“母親”這件事了,而羅綺再也沒出現過這個事實,似乎又加重了對他的打擊。整個人都變得沉默了不少,栗青一開始還有些擔心,直到有一天終于忍不住曲折委婉地提了一下,得到的答案反而讓栗青安心下來。 讓栗青意外的是他沒有直接辯解,而是很認真地反問她:“這些都是因為jiejie即將要嫁給穆叔叔嗎?” 栗青沉默了半天,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這是事實,是他可以知道的事實。 栗樂今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回答,點點頭,然后告訴栗青:“jiejie,你不用擔心我,”他沉默片刻突然釋然地笑笑:“我就是想知道理由?!?/br> 其實這個理由他已經猜到,但此刻猜測被肯定,他竟然微微松了一口氣。絲毫沒有他以為會有的憤怒。 即使從前和jiejie過著貧窮清苦的生活,即使被同學嘲笑嫌棄,栗青也沒有對金錢和權勢有過任何想法。這是年少的他第一次真正了解到權勢和金錢的威力。 這之后,栗青就再沒提過這件事上。樂今仍舊執著于這個問題在她看來反而是一種好事,他并沒有僅僅沉溺于被信任的人欺騙和利用的痛苦當中,而是思考這個原因。 雖然太過痛苦,這是他必須要經歷的,這樣才能長大,而不是永遠都只能躲在她的羽翼之下。 慢慢地走出小區,家里的存糧沒有了,栗青準備去超市買一些。結果剛出小區就被一個中年人叫住,他走到栗青面前,恭敬道:“小姐,二爺想和您談談?!?/br> 栗青愣了愣,面前的人她再熟悉不過了,熟悉到即便過了兩輩子她也無法忘記。畢竟當年把她和仍舊在襁褓中的弟弟從貧民窟里接回栗家的就是他——沈譽,二爺爺的得力助手。 “沈叔好久不見,”栗青的嘴角慢慢地彎了起來,自嘲道:“沈叔你大概是栗家現在唯一還喊我小姐的人了吧?!彼齽偦乩跫业臅r候,一些從前服侍父親的人都這么叫她,后來漸漸這樣叫她的人漸漸地就都不在栗家了。 沈譽不語,佯裝沒有聽到身后的女孩兒帶刺的話。他記憶中小女孩兒眼中的信任和懵懂已經被敵意和戒備所替代。 跟著沈譽走到一輛黑色轎車面前,他把車門拉開,栗青大方地上了車。 “二爺爺?!崩跚喽Y貌地打招呼。小時父親還沒有去世的時候,他還帶著栗青拜訪過面前這位老人。 栗二爺慢慢地抬起眼,看了看她才說:“你父親去世了,由我代替他牽著你走過紅毯如何?” 栗青甚至做好了被責備的心理準備,事實卻出乎預料。不過她還是很快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微笑著道謝:“謝謝二爺爺?!彪m然到最后她說不定也能找到其他人,可畢竟不如二爺爺來得合適。 栗二爺搖搖頭,道:“在我面前,你不用這么客套?!睆睦跚嗟哪樕蠋缀蹩床怀鏊赣H的樣貌來,只是那種固執的性格倒是十足的想象。想到已經去世多年的栗文濤,栗二爺眼里閃過一絲愧疚。不過轉瞬即逝,誰也沒有捕捉到。 栗青沉默了一會兒,道:“二爺爺,要是沒事我就先下去了?!?/br> “去吧?!崩醵敂[擺手淡淡道。 待栗青離開,車門被關上,栗二爺看向對坐在前面的沈譽:“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您也是不得已?!鄙蜃u寬慰他。 不得已,不得已…… 喃喃重復這三個字,栗二爺突然有些疲憊。慢慢地將身體靠在在車座的椅背上,閉上眼不再言語。 婚期比栗青想象地更快來臨。 盡管栗文濤極力反對,栗青還是在婚禮前一天搬出了栗家,和弟弟一起住到了穆家老宅。她很清楚,栗文濤不過是怕別人說他虧待無父無母的侄女,可她為什么要讓他好過呢? 至于栗文濤氣急敗壞地揚言絕對不去參加婚禮,栗青想,他大概還不知道她根本就沒想讓他們一家參加吧。 栗家老宅大得離譜,英畝計的院子里甚至不少人造湖泊。栗青的行李被傭人拿到穆冬知在這里的臥室,擁有客廳、書房、衣帽間、浴室的起居室已經可以比擬一間設備齊全的豪華公寓。 從行李箱里找到自己平素穿的睡衣去浴室,洗了澡出來,栗青坐在床上有些恍然。呆坐了片刻,心中煩亂,又從行李箱里翻出解剖圖譜,慢慢看了起來。 婚禮前夜,夜幕下的穆家老宅禮炮轟鳴,拉開了婚禮的序幕。成千束煙花以穆家為背景,把天空渲染得一片絢爛。 凌晨五點栗青就起了床,接著孫君梅帶領一群人將她包圍。她不喜歡濃妝,化妝師在她的授意下畫了個再自然不過的妝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