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被急召而來的兩名御醫一搭脈,清晰無誤的給出結果,祝太子妃確實已懷孕,時長約摸一月半,咳咳,當然,這胎懷的是男是女,現在自然診不出來,不過,這并不影響殿中眾人,一撥一撥向她拋去的賀喜聲。 南姍也很從善如流地道了喜,心中卻在想,這位祝太子妃,年紀也不過才十六歲,而太子已年滿三十歲,為繁衍子嗣,收入房中的內寵已極多,她這一懷孕,太子其余的姬妾,估摸又該爭寵斗艷了…… 祝氏喜懷孕只是一首插曲,并不妨礙南姍進入皇室宗祠,祭拜蕭氏列祖列宗,以及名字被納上皇室玉牒,待一系列繁冗的儀式結束,南姍能夠跟著小五同志回去時,累得幾乎要眼冒金星。 南姍撐著一臉和煦平靜的面容,姿態優雅的鉆入馬車后,待厚厚的棉簾一放下,南姍便偷偷拿手揉后腰,小五同志眼很尖,立即溫聲詢問:“姍姍,你是不是很累?” 南姍苦巴著臉,沖蕭清淮點點頭:“不僅累,我還有點……餓?!?/br> 成婚前一晚,南姍剛開始怎么都睡不著,終于迷迷糊糊入睡時,卻被從床上挖出來,丟進了浴桶,接著一整日都沒合眼,晚上又打了兩場架,今日更是一早就起床,穿戴繁重的又是跪又是拜,還得端出新媳婦的樣子,應付各路親戚,怎一個累字了得。 說到吃,南姍就更可憐了,嗚嗚,她正在長身體,一頓要吃好多好多才能飽,雖然南瑾老爹嘴上常嫌她吃的多,可她哪一頓吃的少了,老爹還要質疑一句吃好了沒,如今嫁了人,在五皇子府時,好歹還吃足了一頓晚餐,可一進皇宮,她連東西都不敢肆意多吃,快一整天的功夫,她吃的東西份量,只有平常的半餐多,她能不餓么…… 蕭清淮聽罷南姍的話,把隔在兩人中間的小桌幾,挪到車廂角落,將南姍拉到自己身邊摟著,并替她輕輕揉著后腰,柔聲低語道:“姍姍,你先靠我身上歇歇,待我們回了府,你好好吃頓飯,咱們晚上早點歇息?!?/br> 已拘束了一整天,南姍索性放松地歪靠著小五同志,想了一想,決定自曝己短,先來個投石問路:“殿下,我若是每餐飯都吃得有點多,你會不會笑話我?” “我笑話你做什么,你若是吃得跟貓一樣少,個子怎么會有現在高挑?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還養得起你……”懷中抱著懶洋洋小妻子的感覺,既踏實妥帖,又暖心慰亮,蕭清淮嘴角含著淺笑,沉吟了下,也說道:“姍姍,嗯,若是我晚上睡覺愛踢被子,你會笑話我么?” ——她說的是吃飯習性,你給她對個睡覺毛??! 南姍清咳一聲,盯著小五同志衣裳上的金絲流云蝙蝠紋案,一本正經的答道:“殿下愛踢被子沒事,只要別把我也當成被子踢飛,我就不笑話殿下?!?/br> 寬容是美德,要互相體諒,體諒。 蕭清淮聽得眉眼舒展,忍不住伸手勾一下南姍的俏鼻子,低笑道:“這點你放心,以后都你睡床里頭,我睡在床外頭,保證不會把你踢下床?!?/br> ——若是被踢pia到墻上,還不如被踢下床呢……打住,打住,為什么話題樓歪的這么快,還是討論下皇宮一日游的感想吧,南姍遂忍不住先問道:“殿下,太后她……常常都是這個脾氣么?” 南姍以前常聽邱氏吐槽錢太后,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可是,錢太后也是從低等宮嬪熬過來的,她這么個不顧場合亂說話的脾氣,居然沒在宮斗里被炮灰掉?不科學呀。 聽南姍提及錢太后,蕭清淮笑意消散的很快,手上動作依舊溫柔,語氣卻淡淡道:“我父皇已當了二十三年的皇帝,她自然也當了二十三年的太后,天下間再沒有比她地位更尊貴的女人,她早唯我獨尊慣了,父皇也時常要讓她三分……”說著,看向的南姍目光中隱有歉疚之色,低語道:“孫子輩中,她最不喜歡的就是我,自然也不會喜歡你,以后你到宮中時,她興許還會為難你……” 南姍思量片刻,小聲問道:“她除了言辭厲害些之外,會……體罰人么?”南姍可還清楚的記得,當年,這位老婆娘將南老夫人和溫氏召見皇宮,居然罰跪?。?! 蕭清淮輕撫著南姍的臉頰,目含憐惜:“姍姍,我娶你回來,是和我過日子的,不是專門讓她欺負你的,日后,你進宮請安時,我都陪著你一起去……”又輕附在南姍耳邊,悄聲道:“若我有事不在府里,你單獨被召進宮中,也不用太害怕,太后無故責罰宮嬪和孫媳婦的事,已發生了好些回,四哥的正妃曾流掉一個男胎,就是太后做下的孽,父皇對皇后發過話,若再有類似的事發生,便只找她算賬,太后本不信這個邪,可在父皇奪了皇后掌理后宮之權,又數月不加任何理會,太后鬧了幾次無果后,已收斂了好些,后來太后又犯過老毛病,父皇不僅懲治了皇后,連太子也一同遷怒了進去,所以,她現在通常只能在嘴上厲害,偶爾欺辱一下宮女和太監,有點臉面的主子,她都不輕易隨便責罰,還有,現在她那里,其實有父皇很多眼睛……” 南姍突然有點慶幸,錢太后只是個太后,而不是皇帝,她若是皇帝,那簡直是妥妥的暴君啊…… 錢太后武力值雖高,不過因身有束縛,從而威脅性大大減弱,南姍頓時放心不少,難聽話神馬的,她直接當成浮云飄走就好了,接著又問道:“殿下,你說太子妃……她是不是故意當眾嘔吐的?”當然,祝氏的解釋是,她一時沒忍住,讓南姍別介意她的失禮,南姍呵呵呵,真有這么巧? 蕭清淮仍輕輕揉著南姍的后腰,不帶啥感情色彩的回道:“太子著急子嗣問題,誰都清楚,管她故意不故意,跟我們又沒甚么關系……”想到蕭清斌望著小妻子的復雜目光,蕭清淮又悶聲囑咐道:“姍姍,你以后少見太子,也不許和他多講話……” 聞到一陣酸溜溜味道的南姍,差點被口水嗆死,秀目睜大,低惱道:“殿下你糊涂了么,我住在你的五皇子府,又不住在皇宮,去見哪門子太子?!?/br> 蕭清淮拍拍南姍光潔的額頭,低嘆道:“是我糊涂了……” ☆、第121章 南姍回到新家時,天色已昏暗,寒冬的暮色景致也沒啥好看,饑累交迫的南姍,直接被小五同志牽小狗似,一路拖進了暖融融的屋子,待兩人洗漱一番,又換好輕便的家常衣裳,坐到暖閣的大炕床時,云芳正指揮著一排暗紅衣裳滾藍邊的內監,垂眉斂目的往炕桌擺菜盤子。 說到這里,不得不提一下,小五同志已不使喚宮女很多年,日常服侍之人全是內監,云芳在給南姍做婚前培訓時說過,她陪嫁的那些年輕丫鬟,最好不要近距離出現在殿下眼前,殿下會不高興……所以,南姍已經一天一夜沒見過夏桂夏枝等人,因為小五同志一直同她待在一起。 一個從不使喚丫鬟的男主子當夫君,且還發誓以后絕不會納妾,嘖,她能說,她貌似踩到一大團狗便了么,就是不知這天大的狗便運,她能踩多久…… 言歸正傳,饑腸轆轆的南姍,瞅到桌上擺著她素日愛用的吃食后,倆眼珠子幾乎冒出綠油油的光,直恨不得風卷殘云大吃一頓,可她還要十分矜持的忍著,周圍全都是人,她不能做沒有氣質的事情,不然,她老爹會第一個削了她。 蕭清淮算是瞧出來了,小媳婦壓根不是有點餓,應該是……非常非常餓,看菜盤子的次數,可比看他多多了,心中暗笑疼惜之時,便讓屋內垂首靜站的人全部退下,并親手戳了兩只香氣四溢的小籠包,放到小妻子眼皮底子下,溫語道:“姍姍,這會兒沒人了,你若是餓的狠了,就趕緊吃,咱們倆自幼相識,早就是熟人,你莫要在我面前拘著?!毕肓艘幌?,又補充道:“便是你吃的樣子難看些,我也不會笑話你,真的?!?/br> “殿下當我是餓鬼投胎么……”雖然小五同志的話真心中聽,南姍卻也不敢太得意忘形,被細心投桃,自該感激報李,南姍忙也拿干凈筷子給蕭清淮布菜,十分笑容可掬:“殿下也累了一天,你也吃?!?/br> 蕭清淮頓時眉眼含笑,柔意融融地應道:“好?!?/br> 兩人用晚餐的氣氛十分愉快,蕭清淮幫南姍夾菜,南姍便替蕭清淮盛湯,兩人禮尚往來著通力合作,雖少有交談之聲,卻將一桌子菜喂進肚中一半,南姍約摸估計了下,在食量方面,她貌似和小五同志不小心……平分秋色了,微囧。 菜足湯飽又洗手漱口后,南姍悄悄揉了揉溫暖的肚皮,嗯,五臟廟一填平,果然舒服許多,蕭清淮還記得南姍說自己又累又餓時的可憐模樣,現在饑餓的問題已解決,便該輪到勞累事宜。 蕭清淮攬著南姍走回臥房,房內依舊紅艷艷一片,充滿喜慶的氛圍,也流露出曖昧的氣息,蕭清淮不由自主就想起昨晚的魚水之歡,小妻子后頭哭得淚水漣漣時,他明明很心疼,卻依舊忍不住狠狠用力,那種難以控制的滋味和感覺,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奔騰和歡快。 一念至此,心頭不禁又有些蠢蠢欲動,蕭清淮腦中想了一想,低聲問身旁已卸下釵環的南姍:“姍姍,你那里……還疼么?” 那里,哪里?南姍剛開始還真沒反應過來,待瞧到小五同志的表情時,立即臉頰泛熱的頓悟,遂低聲回答:“疼?!敝宦犑捛寤淳従彙蕖艘宦?,又道:“那我替你再抹些藥吧?!北豁庾谱频亩⒅?,南姍羞憤的很想去死一死,只好偏低過頭,悶聲咬牙拒絕道:“……不用了,也不是很疼了……” 蕭清淮將害羞垂頭的南姍,掰過來面對著自己,溫柔的摟在懷里,輕笑著咬耳朵:“好姍姍,你若不很疼了,那我們過會兒再試試那個,好不好……” 這是要變卦的節奏??!她竟然信以為真了……南姍默了一默,言辭清晰的強調道:“殿下今早才說過,今晚不會再那樣,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出爾反爾,可不是君子之道……” 蕭清淮摟著馨香的小妻子,想是呼出的熱氣噴在她臉頰,小妻子已粉面泛紅,樣子甚是嬌美嫵媚,心頭一陣陣的發熱,便繼續在她耳邊低語:“偶爾不君子一回,也沒什么,反正咱們明日一天都在府里歇著,我會……”嘴上雖還在打著商量,兩只很不老實的牛蹄子,卻已不客氣的往南姍衣襟里摸去。 被推倒在錦繡被褥中肆意揉搓的南姍,心里大罵丫的,男人果然都是禽獸,不分老幼,不分美丑,可當蕭清淮闖進她的地盤之后,南姍再沒心情罵人了,努力忍耐了一會兒,見還是沒到盡頭,終于又忍不住嗚嗚哭了:“……你不是說一會兒么,怎么還沒完……嗚嗚,蕭小五,你騙人……” 蕭清淮正興高致起,聽到小媳婦開始哭著抱怨,便尋嘴堵了上去,南姍本就言語模糊的音調,便也扭曲成了嗯嗯啊啊之聲,南姍也說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反正掄起了兩條胳膊,狠狠敲打蕭清淮裸著的后背,哪知似乎更刺激了蕭清淮,南姍感覺自己快要散架了,能講話的地方又被死死堵著,也只能心里破口大罵,你這是輕輕的么,說謊話之前打草稿了么…… 屋內春光無限,熱情似火,屋外董mama的眼又聽直了,小姐剛新婚,年紀又太小,她心里挺擔憂,便決定先守三天夜,哪知今晚這陣仗,比昨晚鬧得可更兇了,這位身份貴重的姑爺,她沒半點資格提建議,只得繼續向云芳發送譴責信號,美女,你到底勸你家小主子了沒,云芳照顧了五皇子十五年,第一次無語的想扶額。 等蕭清淮終于完事時,南姍已成半死不活的爛泥之狀,渾身濕汗兼很爽很愉快的蕭清淮,發現小妻子卻很不爽很不愉快,因為她居然不再理他了,哄著說了半天好話,都沒奏效……于是,蕭清淮摟著明顯沒睡著的南姍低語道:“姍姍,你再不理我,我就再……”話未言明,但被牛蹄又摸了一把的南姍,已心里淚奔著明了。 南姍已十分精疲力竭,身上又黏糊糊的難受,便哼哼唧唧要求道:“我要沐浴……”蕭清淮膩著南姍的臉留戀不去,聽到小妻子懶洋洋的開了口,低言道:“到明天吧,我沒勁了,也不想動,等我給你摁了那里,咱們就好好睡覺……” 說著,蕭清淮動手處理善后問題,南姍決定見去找周公下棋,朦朦朧朧之中,似乎聽到蕭清淮又低聲道:“明天就真不做了……” 南姍在心里回答道,我要是再信你,我就是頭豬! 這一覺,南姍和蕭清淮都睡得極沉,直到日上三竿,陽光普照,屋里都沒傳來半絲動靜,蕭清淮的貼身內監小包子,抓著腦袋問云芳:“姑姑,都這個時辰了,這……到底叫不叫醒殿下和皇子妃啊?!?/br> 云芳嘆了口氣,只道:“再等等吧?!?/br> 南姍打了一場昏天暗地的長架,又睡了一場天昏地暗的長覺,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時,有一瞬不知身在何處的茫然,不過很快就醒清神來,腦袋上枕的不是枕頭,是一條修長的胳膊,最貼身環著的不是被子,還是一條修長的胳膊。 言而總之一句話,南姍在新婚夫君的臂彎中醒來,夫君卻還沒醒,反正被拘得很難動彈,南姍索性也就按兵不動,能拖一會和蕭清淮坦誠相對的尷尬,就多拖一會吧。 不過,很顯然,凡事拖的了一時,卻拖不了一世,南姍正盯著蕭清淮的俊臉,心里細數著他哪里好又哪里不好,冷不防,正閉目沉睡的蕭清淮忽然睜開了眼,南姍還沒來得及打招呼,自己盯了半天的俊臉,突然間就迅速放大。 南姍想抓狂……她又被牛頭給拱了。 幾乎被拱腫嘴巴的南姍,燒紅著柔膩的雙頰,已不知該說點什么了,蕭清淮輕輕蹭著南姍暖熱的臉頰,低聲道:“姍姍,每天都能看見你,真好?!?/br> 南姍垂著長長的眼睫,小聲道:“殿下若能言而有信,我也會覺著,每天能看見殿下,真好?!?/br> “我昨日失信不當君子,是想著咱們今日不用出門見人,才和你耍賴的……”蕭清淮輕柔著聲音,緩緩低笑著道:“今日便真的不失信了,明早要同你回南家,要是被你爹瞧到你蔫頭蔫腦的樣子,也不知會不會將我掃地出門?” 南姍抬起明媚的眼睛,奇道:“你……你難道怕我爹?” 蕭清淮又低頭啃了一口南姍的肩膀,才道:“那日,我在普生寺見過你后,回宮當天,便奏請父皇要娶你,父皇便找了你爹商量,我當著父皇和你爹的面說,咱倆自幼就有緣分,我以后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你爹便只能同意……我想早早娶你過門,可你爹說你還小,想多留你一年,是我求著父皇,說想和你盡早完婚……因有我父皇出面,你爹最后只能答應,年前就把你嫁給我……后來,我去你家拜訪你爹娘時,你爹的臉色好難看……你爹就你一個女兒,我知道他很舍不得,我奪了你爹的掌上明珠,哪能不待你好些,不然,豈不是很沒良心……” 南姍剛才細數蕭清淮的好處時,就總結了幾點,在她面前,沒有一點皇子架子,待她十分隨和,另外,也很細心,她跪拜太后的時間略久,知道扶她一把,她偷偷揉腰,也及時的發現她很累,吃飯時,也能看出她很餓很餓的本質,略不好的一點,目前大概只有房事,既有緣成親,她也知道應該履行夫妻義務,可她這個身體真的還小喂…… 蕭清淮在南姍耳邊低語許久,見伏在懷里的小妻子,一直靜靜地聽著,那模樣甚是溫順柔流,忍不住又輕碰她的唇畔,正馨寧的溫存之時,忽想到一事,便笑問:“姍姍,我們昨晚那會兒時,你叫我什么來著,蕭小五?原來你心里一直是這么稱呼我的呀?!?/br> 南姍卻臉頰發燒的想起,小五同志那什么的時候,貌似喊過她什么,寶貝兒……咳咳,god! 男女躺在同一床被子下聊天,特別容易歪樓,還容易摩擦生火,南姍遂迅速轉移話題:“殿下,時辰該不早了吧,我們起身吧,我肚子餓了?!?/br> 待云芳和小包子終于聽到里頭喚人進去時,明晃晃的日頭,已往西邊斜著走了。 ☆、第122章 南姍終于實現大冬天能睡懶覺、不用早起請安的愿望,可是,能不能在稍微莊重一點的情況下呢……又洗了一次鴛鴦對浴的南姍,被小五同志親自體貼的擦身、抹藥、穿衣,整個香艷的過程,南姍已不忍回顧。 為毛她短短兩日的婚姻生涯,就已經達到這個境界了呢。 “殿下,皇子妃,午膳已備好了?!痹品紲睾偷穆曇粼谂P房外傳來,嚴格來講,這已是一頓介于午飯和晚飯之間的……下午茶。 洗漱過后的蕭清淮,極度神清氣爽,此時正饒有興致的握著梳子,給坐在床沿的南姍梳頭發,聽到門外云芳的話,便應道:“知道了,姑姑?!毕肓艘幌?,又道:“姑姑,你讓他們都下去吧,不用留人服侍?!?/br> 南姍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奈何在她給小五同志束好發后,小五同志也興致勃勃的要給她梳頭發,偏他只會笨手笨腳的梳順頭發,而不會女子的結發挽髻,折騰了好一會兒,南姍仍披散著滿頭長發。 一聽到飯已備好,南姍當即決定反客為主,遂伸手奪過梳子自己來,嘴里輕聲道:“殿下,快別鬧了,你哪會梳這個啊……還是我自個兒來吧?!狈蚱揲g閨房之樂神馬的,暫時先往后排排,她空蕩蕩的五臟廟,已在上演孫猴子大鬧天宮。 說著,半歪了頭,拿一只玉釵松松挽起長發,挽好發后,南姍突然想起,在夫家已不能像娘家一般隨性,然后神色略有遲疑的問小五同志:“殿下,你看我這樣子可以么,繁瑣的發髻,我一人梳不來,得讓侍女幫忙……” 蕭清淮瞧著南姍秀發如云,肌膚勝雪,發式雖簡潔隨意,卻勝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怎么看都是極美的,便笑道:“姍姍自小就生得俏,不管怎么打扮,都是極好看的,好了,就這樣,咱們去用膳?!?/br> 南姍一聽終于能去吃飯,忙樂呵呵地要伸腿下地去穿鞋子,腿才伸到一半,已被蕭清淮身手敏捷的捉住小腿,并出言攔下:“姍姍,你別穿鞋了?!?/br> 啥?。?!南姍略微傻眼,有點難以置信的問道:“不穿鞋?那我怎么過去啊……”她又沒長一雙會飛的翅膀的說。 蕭清淮笑得極是意味深長:“那你剛剛是怎么到……浴房去的呢?” 被打橫抱起的南姍,只能伸出雙臂,環住小五同志的脖頸,臉頰又忍不住泛起層層熱浪,悶聲低語問道:“殿下,你……你怎么老這樣……”呃呃呃,小五同志,你在外頭表現出的寡言少語高冷范兒,是不是裝出來的啊。 蕭清淮動作親密地抵了抵南姍額頭,含笑低語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控制不住,總想和你離得近近的……姍姍,這兩天勞累你了,我心疼,我抱你過去,你不是正好能省點力氣么……怎么,我待你這樣好,你還不樂意呀……” 南姍不知道別的古代夫妻,剛成婚時是怎么相處的,不過,小五同志已是她要過一輩子的人,他待她好,她哪里會不樂意,她又不是個自虐狂,若能夫妻和睦順順遂遂過日子,她正求之不得,便笑應道:“樂意,樂意?!贝藭r和小五同志又挨得極近,便順勢在他臉上啄了一口,嗯,偶爾也要投桃報李一下。 蕭清淮想是被啄得舒服,呆了一呆后,便很得寸進尺的要求:“姍姍,再親一下?!蹦蠆欀苯涌s到小五同志懷里,表示很委婉的拒絕,投桃報李一下,當然就只有一下嘍。 待坐到飯桌邊,蕭清淮讓南姍挪坐到里頭,他就直接坐在南姍旁邊,倆人幾乎挨著肩膀吃飯,蕭清淮時不時就給南姍添菜,還眉開眼笑道:“姍姍,我看你食量不小,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屋里就咱們兩人,不會有別人知道?!?/br> 南姍鼓著臉頰嚼完嘴里的菜,對蕭清淮溫聲道:“殿下,我娘說我還在長個子,所以才吃得有點多……嗯,殿下和我同歲,也應該在長個子,你也多吃些?!闭f著,給蕭清淮的碗里叨進一只蜜汁雞腿,色澤金黃,濃郁甜香。 蕭清淮心里甜的好似被蜜糖裹著,忍不住偏過牛頭,摟著小媳婦的腰身,去拱她的臉頰,南姍羞惱著一邊躲閃,一邊提醒:“……殿下,正吃飯吶,你別鬧了……” 小夫妻倆這一頓飯,吃了約摸小半個時辰,期間,南姍被摟腰五次,啄臉三次,啃嘴一次,呃,他倆這算是新婚燕爾好的蜜里調油么……用完早飯午飯合體的下午飯后,離天黑還有一段距離,南姍和蕭清淮又剛從床里爬出來,精神恢復得都挺不錯,遂擺了棋局解悶,順便聊著天。 聊了好一會閑話,南姍想了一想,伸手落下一顆棋子后,繼續討論昨天皇宮一日游的感想:“殿下,我記得你二哥和三哥,都是十五歲成的親,沒多久,便封了王,到外地去就藩,為什么你四哥……成親這么久了,還沒封王啊?!?/br> 蕭清裕為何久留京城,南姍多少也能猜出一些,其實,她真正想問的是,咱倆什么時候會被踹離京城,給個心理準備吧先。 蕭清淮的眸光落在棋盤之上,輕輕‘唔’了一聲,才語調莫測道:“皇子何時封王就藩,這個要父皇說了才算……”說著,慢慢抬起眼眸,瞧著有點心不在焉的小妻子,又口氣悠悠道:“至于我嘛,年前,會一直在府里陪你,年后,大概會到工部去學點差事?!?/br> 南姍眼神略古怪,工部?可時長是多久呢,你又不可能干一輩子…… 蕭清淮看著若有所思的南姍,伸手輕捏捏她的面頰,指腹碰觸到的肌理,甚是細膩柔軟,幾乎軟到了心坎最深處:“姍姍,你什么都別多想,只用好好陪著我過日子,外頭的事……有我呢?!?/br> 南姍瞅著蕭清淮的神色,略有些遲疑的問道:“殿下,我是不是……不該問這些……”不妙,越界了么這是。 “也不是不該問……”蕭清淮撂開手中的棋子,挪坐到南姍那一側,將南姍摟在懷里,低聲耳語道:“你我已是夫妻,夫妻自該一體,皇家的事,從來復雜多變,不到最后的塵埃落定,什么都作不得數,太子一直無子,二哥和三哥倒還罷了,予四哥便是機會……你也從小讀書,該明白槍打出頭鳥的道理,這些年,皇后與德貴妃一直不睦,太子也忌憚四哥,太后更多次橫生是非……父皇憐我自幼喪母,素日稍微厚待些,她們都恨不得吃了我……父皇在位二十多年,一慣的耳聰目明,嗯,他大概會留我在京中再住個四、五年,所以這幾年,我們便低調些,不然,太后也該沒完沒了的找我們麻煩……” 南姍想了想,小聲道:“我保證不給殿下惹麻煩……” 蕭清淮撫摸著南姍柔軟烏澤的黑發,失聲低笑道:“你能給我惹什么麻煩,除非你把太后撲上麻袋……嗯……拳打腳踢一頓,或者你把她……摁到大水缸里,好好給她洗回腦袋……” 南姍頓時撲閃撲閃眼睛:小五同志,其實你就很想這么做的吧…… 蕭清淮輕輕貼著南姍的額頭,似乎知道南姍腦袋瓜中正在想什么,淘氣的眨了眨眼睛,悄聲道:“姍姍,就是你想得那樣……她說我娘是紅顏禍水,又說我是妖孽轉世,哼,她厭惡我,我更討厭她,小時候還常常想著,什么時候天上打雷,若能劈她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