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姨……”

    “圣女……”

    “天啦，那是圣女法杖吧……”

    倒吸氣的聲音不斷從藍家人群中響起，而藍青程和藍青峰兩兄弟更是像孩子一般紅了眼，眼淚浸濕了眼眶。藍青峰在后輩的攙扶之下勉強站著，只是咳著，語氣透著nongnong的悔意，“可姨，我，我對不起您，對不起藍家啊，我，我……”

    藍青程每每想著藍家此刻的現狀，家不成家，連圣地也叫人毀了去，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一時間氣火攻心，用力咳著，不斷有獻血從嘴里冒出，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老婦人，正是藍家現任的圣女，藍可人。

    藍可人握住他不斷顫抖的手，一道真氣輸送了過去，慢慢緩解了藍青程的激動之心。她臉上掛著柔和慈祥的笑容，“程兒，別自責，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藍家命中該有此劫，這并不是你的錯?！?/br>
    “可是，可是我……”

    藍可人拍了拍他的手，安慰地搖搖頭，讓他無須自責。隨后，她將目光投向對面的慕容仙兒，溫婉地笑著，“雖然我看著你長大，但今天算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br>
    慕容仙兒沒有說話，只是和藍可人對視著，心中警惕。即使是第一次見面，藍可人給她的感覺，太過深不可測，即使她偷偷用精神力去查看對方的修為，卻也猶如石沉大海，沒了蹤跡，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

    這是慕容仙兒自重生以來，見過最危險的人。

    藍可人看著慕容仙兒警惕地望著自己，不由主動上前一步，也讓一直警惕防備的慕容仙兒立即后退了一步，手中的囚靈蓄勢待發。

    藍可人無奈笑了，“孩子，你不必要這么防著我，我對你沒有惡意?！?/br>
    慕容仙兒再次后退了一步，和藍可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略微心安一點。她毀了藍家幾百年的根基圣地，又差點殺光了在場所有的藍家人，她不相信，對方一點惱怒的情緒都沒有。

    “你是不是覺得我會為了藍家被毀而找你算賬？”藍可人仿佛猜到了她的心思，問。

    慕容仙兒眼神一暗，殺意頓時閃現。她沒有動，卻隨時做好了反抗的準備。

    藍可人突然轉動手中的權杖，上頭的四顆精致小巧的紫水晶瞬間發出亮光朝著慕容仙兒攻去。她手中在半空中迅速布出一道咒印朝著慕容仙兒揮去，只是眨眼的功夫，像是無形中形成的一張網，將慕容仙兒束縛起來，動彈不得，手中的囚靈也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慕容仙兒掙脫不得，冰冷的目光頓時充滿了殺意，沖著藍可人怒目相視，“放開?！?/br>
    藍可人眼中浮現一抹無奈的神色，“孩子，你心中的殺意太重了，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對你造成威脅。我若想對付你，你覺得你還有反抗的可能嗎？”

    仿佛說中了慕容仙兒的心思，慕容仙兒緊抿著唇，黑白的眸子漸漸浮現嗜血的寒意。

    藍可人看著倔強不肯低頭的慕容仙兒，嘆了口氣，抬起手用手心貼近慕容仙兒的額頭，卻猛地縮回手，像是燙了一般，面色大變，“你……”

    看見一向慈和淡然的圣女面色大變，其他的人頓時呼吸一緊，下意識不敢大聲喘氣。

    一些長老面面相覷，有人忍不住開口，“圣女，她……”

    藍可人神色凝重，突然吩咐道：“大長老，鋒兒，你們立刻帶所有人回去。沒有我的同意，所有人不得踏入這里半步?！?/br>
    聽到圣女突然下的命令，所有人愣了愣，然而對于她的話，藍家人卻很是聽從，只是看了看她和慕容仙兒之間，快速地攙扶著彼此撤退了空寂林。

    寂靜的空寂林只剩下藍可人和慕容仙兒，以及躺在地上的陷入昏迷的慕容昊。

    藍可人撥開慕容仙兒的齊劉海，看著她眉心處那道火紅如焰的印記，不僅沒有被臉上的血跡覆蓋，反而在獻血之下，異常的妖艷。藍可人眼神里浮現出怒氣，沉著聲音問，“你身上怎么會有血靈之殤？”

    慕容仙兒一怔，嘴唇抿得更緊了。

    藍可人突然解除了束縛在她身上的咒語，認真地看著她，“孩子，這件事關系到你自己和你身邊朋友的性命，實話告訴我，究竟是什么回事？即使你我并無血緣關系，你依舊是我的外孫女，我不會害你?！?/br>
    慕容仙兒將囚靈重新抓回手中，并沒有立即回答藍可人的問題，而是看了看不遠處昏迷的慕容昊，“你幫我救大哥?！?/br>
    藍可人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眉頭微擰，朝著慕容昊走去。她俯下身子，手中的法杖閃爍著光芒，將慕容昊從頭到腳掃了一遍，頓了頓，這才開口，“血族致命的地方是心臟，你那一刀，差點要了他的命。不過，他雖然受了重傷，卻不礙事，只是不太容易醒過來?！?/br>
    “什么意思？”慕容仙兒冷著俏臉，眼中閃過自責和擔心。

    藍可人不敢輕易將自己的靈力輸送到慕容昊體內為他療傷，畢竟慕容昊修煉的是血族功法，體內也有著血族最純正的血脈，她屬于修道之人，力量和慕容昊的魔力截然不同，一旦她輸了真氣，極有可能讓慕容昊體內兩種力量產生排斥，到時候不僅僅是重傷這么簡單了。

    她看了看慕容仙兒，此時的慕容仙兒，已經徹底墜入魔道，不能再算作修真者，她的力量確實可以為慕容昊補充能量，但是眼下卻并不是合適的機會。她想了想，用靈力將慕容昊表面的傷治愈，這才開口：“不要小看血族的王，他體內的傷會自行修復，總會有清醒的時候。反而是你，你可知道你眉心處的印記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有爆炸的危險？”

    慕容仙兒擰著眉，她清楚血靈之殤給她留下的隱患，可是她現在沒有足夠的實力。

    見到慕容仙兒的表情，藍可人似乎了解到眼前這個孩子其實是知道血靈之殤的威脅，而她擰眉隱忍的細小動作，也讓藍可人大約猜到了她的想法?！皬难侵Ｐ纬芍踔两?，血靈之殤一共出現三次，每一次出現，都意味著三界將掀起一場血雨腥風，所有的人都希望抓到被血魂海神看中的人，只是對三界來說，你的意義卻大有不同?！?/br>
    藍可人慢慢地向慕容仙兒訴說著血靈之殤代表的意義。對魔界來說，只要將血靈之殤的寄主先給血魂海神，便能換取魔界的和平，甚至能得到血魂海神的恩賜。對神界來說，抓住血靈之殤的宿主，毀掉她的軀體，折磨他的靈魂能夠讓魔界大亂，有利于他們對付魔界。血靈之殤或許對人界來說，作用是最小的，然而用血靈之殤寄主煉藥或者煉器，都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處。

    因此，不管是神界、人界還是魔界，都極其重視血靈之殤。

    “……你是我所知道的，第四個血靈之殤選中的寄主，而距離上一個寄主，已經過去上千年了?！彼{可人說著，抬手隔著半指寬的距離動了動，虛空畫出一道封印很快沒入血靈之殤中。

    慕容仙兒暫時看不到自己眉心處的變化，只覺得有些刺痛。她想要抬手撫摸，卻被藍可人攔住，“我暫時替你掩蓋住它本來的模樣和氣息，過程有些痛，忍著吧。日后，只要不碰到實力特別強悍而且十分了解血靈之殤的人，便不會察覺。不過，血靈之殤會隨著寄主本身實力增強而變得越來越厲害，我留下的封印也會慢慢消失。當血靈之殤的力量達到一定的程度，血骨之海的召喚也會越強烈，找到你的可能性也越大?！?/br>
    藍可人的話，讓慕容仙兒原本準備抬手的動作停了下來，忍者眉心處越來越強烈的疼痛感，眉頭擰得更深了。她雙手隨著強烈的刺痛不由握緊，臉色寫滿了痛苦和忍耐，卻不吭一聲。

    許久，當刺痛感漸漸消失，慕容仙兒后背幾乎已經被汗水浸濕了，汗水打濕了原本黏在身上干涸的血跡，讓慕容仙兒變得猙獰起來。

    藍可人重新撥開她的劉海，看著原本紅似火焰的印記此刻詭異地改變了形狀，看起來更多的像一朵小巧的梅花印記，而且顏色也沒有那么深了，偏向于正常的朱紅色。

    慕容仙兒感受到藍可人發自內心的善意，心中一時不知是什么滋味，這是她入魔之后第一次嘗到溫暖。

    心中微微一暖，冰冷沒有表情的俏臉似乎有些緩和。

    感受到慕容仙兒對自己不再那么排斥，藍可人微微一笑，并沒有嫌棄她此時的臟亂恐怖，拿出一塊潔白的手絹替她溫柔地擦拭著臉上的血跡，聲音溫婉動人，“女孩子不要總是冷冰冰的，要笑，我的外孫女長得這么漂亮，更應該多笑。你該明白一個道理，笑容，有時候也能成為你對付敵人的武器，最重要的是你學會如何使用它?！?/br>
    慕容仙兒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卻沒有動，仍憑對方擦拭著自己的臉蛋。當聽到藍可人教自己學會利用笑容對付敵人，不由愣了愣。

    天色不知不覺已經亮了。

    許久，藍可人打量著眼前一張干凈了不少的小臉，笑容越發的柔和了，“你見過堯兒那個孩子了吧，本來我打算撮合你們在一起，因為堯兒他……”

    話未說完，藍可人卻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濺在了慕容仙兒身上，原本慕容仙兒被她擦干凈的臉也再次被濺的血弄臟。她身子一晃，若不是慕容仙兒扶的及時，此刻可能就栽倒在地上。

    慕容仙兒真的被嚇到了，下意識喚了一聲“外婆”，雖然聲音聽起來還是冷冷的，卻相比較之前又冷又陰寒的聲音柔和不少。

    藍可人抓著慕容仙兒的手，聽到慕容仙兒開口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不由一笑，似乎身上的痛也減輕了幾分，“孩子，我沒事，別擔心?！?/br>
    藍可人雖然笑著，可是臉色蒼白，慕容仙兒不由握住她的手腕，當她把著對方的脈搏，聽到她跳動異常，時強時弱的脈搏聲，慕容仙兒這才發現藍可人的身體不是一般的糟糕。她的氣息紊亂，體內的真氣很不穩定，隨時可能有暴走的危險，身體甚至還存在著隱疾……不夸張的說，藍可人的身體，連普通人都比她好上不少。

    慕容仙兒的臉色徹底得難看起來，她張了張嘴，猶豫著，悶著聲音開口，“抱歉，若不是我起了殺心想要對付藍家……”

    藍可人抽回自己被慕容仙兒把住脈搏的手，抬手攔住她接下來想要說的話，慈愛地摸了摸她的頭，“這不怪你，很早以前我就知道，藍家命中注定有此大劫。他們都以為我閉了死關尋求突破，其實早在一年以前，我就感應到了自己大限將至，只剩下三年不到的時間。我一直在等你，幸好，你沒有讓我失望?！?/br>
    說著，藍可人淡定地擦掉嘴邊的鮮血，繼續說著，“一來是藍家之浩劫，出自你手，藍家之新生，亦逆轉你手，這是我很多年前拼了十幾年的修為而得到的預言。二來，我知道你和尸界關系匪淺，因此希望你進入藍家花室，通過大王花的考驗，只是你卻出乎意料得到了無影鬼藤認可，那家伙早在藍家之初就開始種植在那，只是那間花室隱藏在最深處，甚至比大王花的花室還要隱秘，除了歷代圣女，無人得知?！?/br>
    藍可人告訴了不少慕容仙兒有關藍家的辛秘，慕容仙兒卻聽出了其中的深意，“既然我無法得到大王花的傳承，外婆已經另有打算了吧?！?/br>
    看到慕容仙兒如此聰慧，藍可人滿意笑了，點點頭，“其實，有一個人，比你更適合大王花的傳承?！?/br>
    慕容仙兒心中一動，能夠得到藍可人如此高度贊譽的，眼下的藍家，也只有一個人符合她的要求。

    “是藍熙堯？”

    藍可人“嗯”了一聲，繼而嘆了口氣，“這孩子心思從來就不在修煉上，平日里隨意大大咧，喜歡搗鼓亂七八糟的東西?？墒翘拱渍f，他的天賦并不弱于你，只是從小嬌生慣養，沒吃過什么苦。當初我第一次將他丟進大王花的花室時，我就感受到大王花的驚喜和興奮，只是這么多年來，他卻從來沒有得到過大王花的認可，你知道為什么嗎？”

    慕容仙兒沒有回答，而是靜靜的聽著。

    “因為心性。堯兒的心性，不夠堅定，不夠強大，做事沖動，這些，都是預言和修煉忌諱的東西，也是大王花無法接受的?！彼{可人說到這，突然用了咳了起來，獻血指不住從嘴縫中流出。

    慕容仙兒急忙將體內的真氣輸送到對方體內，平息了她紊亂的氣脈。雖然她已經入魔，可是體內，依舊有著四種截然不同的力量。

    而藍可人驚訝地忘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卻并沒有多問，而是接著說到，“這一次，藍家受如此浩劫，根基已毀，只能另覓他處生存。而這個對堯兒來說，是一個重大的打擊，如果這個還不夠，那么加上我的死，就足以壓垮他心中最后一根稻草?！?/br>
    聽到這，慕容仙兒忍不住問，“你就不怕他承受不起？”

    “不會的?！彼{可人似乎對他存在了很大的信心，“因為，他是藍家人，他有責任，讓藍家重新發揚光大！”

    藍可人最后一句話，聲音突然變大，擲地有聲。而慕容仙兒似乎也察覺到了一些什么，突然扭頭，看向不遠處。

    那里，一個穿著穿著休閑裝的年輕男子站在那里一動不動，臉色蒼白的就像一具尸體，只有不斷起伏的胸腔才能證明他還活著。

    藍熙堯！

    －－－－－－題外話－－－－－－

    梳子錯了=。=說好的八千以上，只有一半，實在是有事急著出門，~（gt_lt）~

    ☆、86.狠心，沉重打擊！

    不知什么時候，藍熙堯已經醒了過來出現在這里，看他的表情顯然已經將藍可人和慕容仙兒的大部分的對話聽了去。讓慕容仙兒奇怪的是，若不是察覺到最后藍可人的故意為之放大聲音，只怕她都無法察覺藍熙堯已經不知不覺出現在這里了吧。

    藍可人看著不遠處的藍熙堯，一抹清淺的笑容出現在臉上，“堯兒，你來了?！?/br>
    藍熙堯就像正在承受著巨大的打擊，而事實上確實如此。他強忍著內心的奔潰，每走一步，腳下如同灌了鉛般沉重不堪，直到走到藍可人和慕容仙兒面前，仿佛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慕容仙兒望著搖搖欲墜的藍熙堯，微微皺起眉頭，沒有說話。而藍熙堯卻是白著一張臉，好不容易哆嗦著嘴唇，強寄出一絲難看的笑容，“婆婆，你在騙我，騙堯兒對不對……堯兒不會、不會再任性了，會乖乖去大王花室，會乖乖接受傳承……”

    此刻的藍熙堯，就像一個翻了錯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懇求著大人的原諒。他甚至伸出手拉住藍可人的袖子，可是那只修長好看的手，卻是一直在微微的顫抖著。

    藍可人心疼地看著這個從小疼到大的孩子，雙手握住那只抓著自己情不自禁顫抖著的手，安慰地拍著，“堯兒，你是婆婆最疼愛的孩子，只是婆婆不能……”

    “不，我不要聽！”藍熙堯突然發了瘋似地甩開藍可人的手，不受控制的力道讓藍可人此刻虛弱的身子猛地朝后倒去，若不是慕容仙兒扶得及時，只怕早就摔倒在地。

    藍熙堯一愣，臉上頓時浮現出焦急愧疚的表情，腳下的步子下意識邁了出去，伸出的手卻在半空中突然停了下來。他咬著唇，眼中閃過復雜的神色，有絕望，有愧疚，有著急，甚至，還有一點點怨恨。

    藍可人嘆了口氣，捕捉到他那一絲怨恨，看著對面倔強的孩子，“堯兒，你恨婆婆嗎？”

    “……”藍熙堯像是被什么東西卡住了喉嚨，說不出話來。他恨婆婆嗎？

    不，從小到大，婆婆是藍家最疼愛他的人，甚至一向被視為圣地禁地的空寂林，也只有他去的最多最勤快，婆婆小時候最喜歡會抱著他坐在腿上，給他講故事，帶著他看慕容仙兒，記憶力，不管自己有多調皮，甚至犯了罪，婆婆都會溫柔地沖自己笑著，摸著自己的頭說“堯兒乖”。

    他漸漸長大了，開始接觸到藍家的傳承，進入藍家的花室修煉。即使如此，他依舊喜歡往空寂林跑，喜歡陪著婆婆，學會了哄婆婆，逗她笑。他一身的預言術盡得婆婆真傳，可是卻懶，不愿意去努力，因為在他心里，婆婆就是藍家的天，有婆婆在，藍家永遠不會倒下，而他又何必那么努力呢，他只要好好陪著婆婆就夠了。

    就像婆婆說的，他藍熙堯從小身為藍家族長的嫡長子，加上與生俱來的天賦，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大少爺，根本沒吃過苦，也沒受過任何委屈。溫和的壞境，造就了他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性子。甚至當婆婆最后一次用水晶球看慕容仙兒吐血之后，跟他說要閉死關，他以為，婆婆只是受了反噬，修養之后就會好，他以為，這一次和以前一樣，等婆婆出關之后，實力會更進一步。

    可是，有一天，當藍家的信仰在一夜之間轟然倒塌，當最疼愛他的婆婆親口將自己即將死去的事實說出來時，當婆婆用死逼迫自己時，藍熙堯只覺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藍熙堯淚眼朦朧地望著對面白發蒼蒼的藍可人，他仿佛又看到了兒時那個那個將自己抱在腿上說故事的婆婆。那是的她，雖然依舊滿頭白發，可是卻那么的精神，那么的溫婉動人。

    究竟是什么時候，讓藍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讓婆婆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呢？

    藍熙堯余光瞥見不遠處沐浴在獻血之下的慕容仙兒，唯有那一張臉干凈了不少。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驟然充滿恨意望向慕容仙兒，“是你，婆婆是因為你受了重傷的，空寂林也是你毀的，是你毀了藍家！是你！”

    慕容仙兒對上藍熙堯充滿強烈恨意的目光，臉上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仿佛只是在看待一個最平常不過的眼神一樣。

    藍可人卻有些無奈，只是翻涌的血氣讓她不由咳了起來。

    見到自己最敬仰的婆婆變成了這幅樣子，藍熙堯更加心痛了，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將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到了慕容仙兒頭上，似乎只要這樣才能讓他好受一些。他雙手不由握緊成拳，因憤怒而扭曲的臉，恨不得撲上去咬她一口，“慕容仙兒，都是你，你這個妖女，是你害了藍家，害了婆婆！你，你不得好死——”

    啪——

    響亮的巴掌聲驟然在林子里響起。

    藍熙堯瞬間呆住了，他甚至不知道做出什么反應，所有的意識全部被打在自己臉上的那一巴掌給吸引了去。

    慕容仙兒緩緩的收回手，定定地看著他，“空寂林的一切，是我慕容仙兒造成的，又如何？可是藍熙堯，你有什么資格說我？我是主謀，那你，也是幫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