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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立遠意猶未盡,還想和他再聊聊衛生間的毛巾花色。 姜端皮笑rou不笑,扯開話題:“你們在上面呆了很長時間,我們還以為你們出了什么事,想要上樓去找你們呢?!?/br> 左立遠擺手,非常慚愧道:“太久沒戴隱形眼鏡,手生費時間,讓你們擔心真不好意思呢?!?/br> 左立遠雖然愛扯淡,但很少有人能從他這里套話。 眼見話題再一次被左立遠扯到衛生間的一次性牙刷包裝上,姜端終于認清自己不敵的現實,屈服地躲遠了。 別墅房間充足,分好房間后,耿真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剛一進門,視線就被擺在正中心的大床吸引了視線。 他記得自己剛才和左立遠進的那間客房里的床好像并沒有這么張揚。 但很奇怪,耿真的視線幾乎是不可控的黏在臥室中間的床上,同時大腦瞬間涌上了一股難以抵抗睡意。 耿真脫下外套躺到床上,合上眼沒幾秒,意識便沉入夢境。 他很少有做夢的時候。 他獨自走在雨林中,看見那人的背影時,耿真突然有些口渴。 他動了兩下喉結,想要把人叫住,卻發現自己忘記了對方的名字。 他努力地在后面追趕,每次快要抓住那人的衣服時,那人的步子便加速,兩人的距離再次拉開。 劇烈奔跑的氣喘感很快清晰地從肺部涌上來。耿真的體力流失的很快,在他意識到自己無法追趕上前方的背影時,心頭的煩悶達到頂峰。 就像是,如果不能把那個人的叫住,會很不甘。 他的腳步不聽使喚,兩人一前一后,穿過高大的灌木叢和長滿菌類的枯樹。耿真就像腳下穿了紅舞鞋的人,在不停地奔跑,痛苦和疲憊不斷折磨著他的神經,直到某一刻,他突然記起來一個名字。 “寧忘!” 那人終于停下腳步,站在里耿真不遠的前方,背影看上去十分寂寞。 耿真憑著最后一點力氣跑過去,問他:“你怎么走這么快?!?/br> 寧忘并沒有回答他,轉身垂眸看向他的目光如同初次見面時的冷漠。 耿真啞然,莫名其妙的感到心虛。 他解釋:“我剛才沒有忘記你的名字?!?/br> 寧忘依舊用毫無情緒的視線盯著他。 耿真只能說:“可是我還是想起來了,我保證,下一次一定會記得你的名字?!?/br> 寧忘眼神微動,他的雙唇微動,說出的話語很輕,飄進雨林常年不散的霧氣里。 耿真醒來時,拉上窗簾的房間還是昏暗的。 他使勁揉了揉額角,覺得自己剛才夢境的內容實在是荒謬。 細節已經記不清楚,但自己一直在追逐的那個人的容貌,此刻在他的記憶里無比鮮明。 耿真下床,把臥室窗簾拉開,發現時間已經到了第二天的傍晚。 外面正在下雨,他視線視線所及的地方,沒有任何活物在這個時間出來活動。 耿真出門時,正好碰上了打折哈欠從對面房間走出來的左立遠。 左立遠睡眼惺忪地看到他,下意識打了個招呼:“早啊小真,一起去食堂買飯?” 他說完,嘴巴呆呆地張開半天,兩人對視著笑了。 這句話兩人聽來實在是太耳熟了。大學四年全宿舍的早餐,幾乎每頓都是不睡懶覺的耿真和左立遠帶回來的,再聽到這句話從老友口中說出來,耿真眼底浮現出真切的笑意。 但這份短暫的輕松,從他們餓著肚子走進廚房,卻發現廚房里并沒有任何事物的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 左立遠摸了下癟下去的肚子,“真沒有啊?!?/br> 耿真想到自己在剛進游戲的時候做出的選擇,下意識摸了下背包里的那把小刀。 游戲根本沒打算給他們一個緩沖的機會,如果想要活下去,只能在游戲制作者喜聞樂見下同其他的玩家自相殘殺。 左立遠朝廚房門外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對耿真道:“小真,你來的時候,選了什么?” 他先說了自己的選擇:“我選的是食物,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有,如果你沒吃的,待會兒咱們倆就把我那份分開吃了?!?/br> 他剛說完,樓梯那邊朝傳來不小的動靜。 肌rou男下來之后,看見兩人在廚房里,徑直走進來,目光在桌面上掃了一圈,眼神暗了下來。 其他幾人也陸續從二樓下來,人全部到齊,叮的一聲,熟悉的聲音從別墅某處響起。 【晚餐時間到了,請各位在飯桌前坐下,好好享受這頓豐盛晚餐?!?/br> 只有左立遠和那個叫林萌的女生身前憑空出現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碟子。 碟子里是一份勉強足夠一人飽腹的食物。 左立遠頓時有些為難,他被另外幾雙沒有食物的人的眼睛盯著,一舉一動都被人打量,頭皮都有些發麻。 他還記得自己剛才說要跟耿真分享,剛想開口,坐在他旁邊的耿真忽然道:“快吃吧,吃完我們出去看看?!?/br> 食物味道還算不錯,如果換一個場景,左立遠甚至會瞇起眼睛去好好享受這份美味,并附贈一份百字點評。 但眼下廚房里的氣氛十分壓抑,沒我食物的玩家坐在桌前無所事事,只能盯著唯一有食物的兩個人。 耿真看了眼餐桌上眾人的表情,這個結果并不意外。